第224节
她用被子把萧煜一裹,叽里咕噜地就把他往床里推去。
萧煜被她挤到了最里边儿,没好气地道,“大中午的睡什么觉。”
她闭着眼睛在枕头上蹭,伸出手抱住他的胳膊,“午觉。”
语琪心态好,说睡就真的能睡着,没一会儿呼吸就匀长了起来。
她起得早,天没亮就爬起来去买两人接下来日子的吃的用的,还去医馆让大夫配了一付安神的药才回来的,真是有点儿累了。
她这一觉睡了挺久,醒来时已经日头西斜了。
一觉睡得甘美酣甜,语琪舒服地在萧煜胳膊上蹭了一蹭,抬起头去瞅他。
萧煜的侧脸映着一层温暖的夕晖,长睫被镀成金色,鼻梁挺直如峰。
他眸光安静地看着窗外的落日熔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很久很久,也不眨一下眼睛。那样温暖的颜色,渗在他眼底,都统统融成了萧瑟与落寞。
他躺在她身边,这样近的距离,却遥远得像是处在另一个世界。
无人可以打扰的,他一个人的世界。
她轻轻开口,“哥。”
一室沉默被她打破。
萧煜闻声,微微低了头来看她,声音清凉如水,“醒了?”
“嗯,”语琪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拨了拨他的额发,“想吃什么?我去买。”
萧煜摇了摇头,“我不饿。”顿了顿,他看看她,“你歇够了的话,我们再试一次罢。”
语琪不忍拒绝,只能轻轻颔首,朝他微微一笑,“好。”
他们又试了一次,却仍然没有任何进展。萧煜右手的筋脉非但没能捋顺,还因岔了气脉而开始剧烈地抽筋,差点儿让两个人同时走火入魔。
幸好语琪还算镇定,没有乱了阵脚,及时地控制住了两个人暴动的内力,才没把自己也搭进去。她收回抵在他背心的手,又趴在他抽筋的右手上死死按住,才勉强将它压制下来。
等到他右手的抽筋渐渐平息下来后,语琪又是一身淋漓大汗。她一边坐起身,一边去看萧煜的脸色,却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像是看着一件毫无关系的事物,眼神冷漠到让人害怕。
看到他身上似乎有自我厌弃的苗头,语琪不安地唤他,“哥?”
萧煜闭了闭眼,面上含着藏不住的低沉落寞,他喉结艰涩地动了动,声音低落,“你走罢,别管我了。”
第177章 魔宫少宫主・萧煜【16】
“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语琪看着萧煜,语气镇定,“你需要冷静一下。”
他勉强笑了笑,“下次再失败,可能就不会有这次的运气了。”他闭了闭眼,声音低沉,“一不小心,你我便会同时筋脉断裂而死,这不是开玩笑的。你叫我哥,可我并不是你真正的兄长,也一直待你刻薄,你没有必要陪着我死。”
语琪觉得事情似乎真的按她预料的最坏方向发展了,萧煜此刻显然已经钻了牛角尖,把什么都想到了最坏的地步。但要将内力导回正道,保持平和的心态是最重要的,无论是他之前的焦躁冒进,还是此刻的自暴自弃,都不是一个良好的心理状态。
她得转开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可一时半会儿的,她到哪里去找能转开他注意力的事?语琪在心中暗骂一声,心道不管了,直接俯下身凑过去,一把揪住萧煜的耳朵。
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萧煜怔了怔,“干什么?”
“拧醒你。”语琪面无表情地说完,手下就是毫不留情狠狠一转。
萧煜疼得挣扎,想要别开脸去,却被她一手扳了回来。
百般逃脱不掉,他发狠地一口咬在她手腕上。这一口咬得极重,与她拧他这一下不相上下。
语琪痛得皱眉,却微微一笑,松开他的耳朵,轻轻拍了拍他脸颊,“冷静下来了么?”
萧煜一怔,皱了皱眉,缓缓张口,放开了她。
语琪将手腕伸到面前欣赏了一下,指尖点了点上面两个最深的印记,勾起薄唇笑了笑,“牙口挺齐整的,就是虎牙有点儿尖。”
萧煜忍不住骂,“你简直有病。”
她一笑置之,并不与他计较。
从云端落到泥沼,几次努力又都归于失败,他情绪有所起伏是正常的,有那种‘你们都走罢别管我’的消极想法也不奇怪,但若放任这种想法不管,他估计真会走向一条自暴自弃的路。
不过,好似经过这么一闹,他那点儿情绪也过去了,语琪放下心来,随意揉了揉他的耳朵以作安慰,便翻身下床,从桌上拎起一包药出了门。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语琪熄了炉火,倒掉了药渣子,这才端着熬好的药回来。她人还没进门,老远就看到萧煜探着脖子往外面看,与她的视线对上后又立刻若无其事地转开脸去。
她用脚带上门,端着药腕到床边坐下,一边轻轻吹着药,一边随口问,“你刚才看什么呢?脖子伸得老长,跟甲鱼似得。”
萧煜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几乎反射性地横她一眼,眼尾挑得极高,声音凉凉的,“你才甲鱼。”
“不说就不说,我还懒得知道。”语琪把他扶起来,将碗凑到他唇边,见他不愿张嘴,便温声解释道,“安神的药。”
萧煜皱了皱眉,拒绝喝它,“我没失眠。”
“我知道,”语琪柔声解释,“这副药不止助眠,也有宁心静气的功效。”
萧煜仍是斜眼瞧她。
语琪耐心用尽,另一只手捏住他下巴,指腹威胁性地在他唇角摩挲了一下,然后她凑过去,冲他浅浅一笑,“你是自己喝?还是我掰开你的嘴帮你?”
萧煜狠狠瞪她一眼,却也知道她说到做到,皱了皱眉头表达过不满后,便低下头去,就着她的手将药给喝了。
语琪满意地将碗放在一旁,探过身子从一旁乱七八糟的包裹中一通乱翻,终于找出一个纸包来。
萧煜一直在旁边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东找西翻,见是一个小纸包,眉梢轻轻一挑,嫌弃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