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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贵妃的宫女后 第16节

  第18章

  许呈晋下马车时,多年战场的直觉让他下意识感觉到周遭有不少窥视的人。

  来的真快,他调整了些表情,脸上挂着被人不认可的难受又带着被赞扬的喜意,十分有演技地回了家。

  大太太早起送许呈晋出门后,一直静不下心思,打发大女儿自己去交了林夫子的功课,捏着账本时不时出神。

  许呈晋刚推开门,大太太就立即望过去,瞧见他的表情,迟疑道:“老爷......”

  她朝许呈晋走了几步,接过他的官帽,“......可是朝上有人不满您得了这个位置?”

  许呈晋被几个丫鬟伺候着换了常服,从朝堂正殿到皇城门上有不短的距离,盛夏时节,他晒得一身热汗。

  舒坦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冷茶,许呈晋缓过神,笑着牵着大太太的手,安抚道:“夫人安心,这位置我一旦坐上了,就不会轻易让出来。”

  今日朝堂上,是许呈晋第一次以文官的身份上朝,曾经的同僚五官们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那些气他占了位置的文官也不在少数。

  许呈晋安然地接受了他们对他的注视。

  等皇上慢悠悠坐在龙椅上,一些人早迫不及待开口,“皇上,臣有本启奏。”

  “京外官员升迁,按例当先在京中翰林阁专修三年,再定品级,且轻易不可擢级升迁,新任户部尚书许呈晋自科考后从未留在京城,如何能直接从五品官升到正二品!”

  隆兴帝早料到有人会对自己升迁许呈晋不满,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些朝臣竟然连先铺垫商讨别的要事都不做,上来就直奔许呈晋。

  他看了眼站在前方的许呈晋,他曾经是武官,身量高大,穿着鲜红的朝服把后面的官员遮了一半,对他人的攻讦一脸不屑。

  他收回眼神,抬手指了指,夏内官便端着许呈晋之前献上的奏折递给开口之人,待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时,隆兴帝再悠悠问道:“是吗?那你们这些品阶高些的京官,可曾收到过万民伞?”

  “许呈晋在京外历经三地,每一次换任时,当地税收都翻了几番。”

  “这好好的功绩竟被后来的人轻易捡去,还升了官?”

  夏内官明晓皇上心思,当场念出皇上的旨意,那几个钻空子升迁的人都被点到,由御史台的官员责定他们的惩处。

  付丞相一党没再开口,他的人也在其中,却还是有人忍不住道:“许呈晋曾经在军中指挥失当,造成我军大败,供给敌国三座城池,百姓日日饱受战火煎熬,如今也没有拿回失地,实在不配担任户部尚书一职。”

  皇帝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暗了暗,记住这个一直叨叨的吏部侍郎,他淡淡道:“这事已经了了,朕撸了他将军的职位,贬他为庶人。”

  该自己开口了,许呈晋朗声道:“这位大人,皇上当初贬斥我,是为了黎明百姓,我自省自查,都因我学识浅薄才贻误战机,潜心修学,科举是我自己考出来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一心弥补,倒成了德不配位?”

  “还是您觉得之前皇上的处置不公?”

  陈宏甫被许呈晋怼得哑口无言,不敢再开口,接着又是另一派系的人指出许呈晋的短处,许呈晋舌战群儒,连败了好几人。

  “朕心中自有权衡,许呈晋担得起这个位置。”

  最后,隆兴帝一锤定音,许呈晋这户部尚书的位置算是坐稳了。

  下朝前,没人跟许呈晋搭话,他专程侧着半边脸,露出一抹不被接纳的苦笑,被皇上收入眼底,派人叫他去启济殿等着。

  皇上很满意今天许呈晋的表现,并且决定给受了委屈的爱臣一点补偿。

  许呈晋让小厮端了个箱子,‘咔哒’一声,七寸长的箱子里全是金灿灿的黄金。

  “皇上怎么这么......体恤,”大太太摸着金条,咽回了那句要冒出来的‘粗暴简单’。

  许呈晋呵呵一笑,二十几岁的他刚硬执着,一定要和人争出个道理,害得一家人随他颠沛流离,现在的他早就明白,在皇上面前示弱,永远只有好处。

  他露出泛白老旧的内衫,皇上就转眼送他百两黄金,这才是君臣相宜。

  “拿着吧,之前一直委屈了几个孩子,你用这钱,好好补偿一下他们,也给自己多添些头面首饰。”

  说到孩子,许呈晋想起了昨日让他头疼的儿子,抬脚去瞧瞧他。

  见许恒虞乖乖坐着书桌前,稍稍欣慰,继而板着脸道:“看了这么久,可背会了几页?”

  “啊?”许恒虞挠挠头。

  许呈晋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小子不会摸鱼一整天,只是这会儿坐着装样子吧。

  带着沉重的心情,许呈晋拿着课本,念上句考许恒虞下句,虽然答的磕磕绊绊的,却比昨晚好了不少,进步倒很大。

  他终于露出一抹笑,摸摸许恒虞的头:“好好念书,堂堂男儿,怎么能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

  “乖乖听话,等背完了千字文,爹爹教你练武。”

  往日里许恒虞就喜欢扒着自己问战场上的事,回京的事情已经落定,他也有空亲自教导儿子。

  许恒虞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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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父亲去哪儿了?”

  许嘉元做完林夫子的功课,来正屋陪母亲练练刺绣权当休息,一进屋却只看到父亲挂好的朝服,人却不见了踪影。

  大太太冲她招手,“快过来。”

  她把之前压着没给两个姑娘的月例银子一起拿了出来,“拿着花,等我们搬到东街了,再亲自挑些喜欢的物件。”

  至于皇上给的赏赐,她得找些法子,把金子换成银票和碎银子,这金灿灿的金子拿出去,还没用就能吓倒一片人。

  “母亲,我用不上,您和父亲的事更重要。”

  许嘉元三年前就跟着看账,知道家里的情况,大太太颇为欣慰,“这本就是你们的月银,母亲教你看账,更要学会怎么管账用钱。”说着,她从屉子里又拿了五百两,“好好花掉它们。”

  许嘉元耐心听着母亲教导,想再问问父亲,但母亲绝口不提,她也不好再开口。

  “好了回去吧,另一半你拿去给星儿,她好些日子没买东西,该闹了。”

  许嘉元应下,走到门口,她叫过夏嬷嬷,声音平淡,“嬷嬷,父亲究竟去哪儿了?”

  夏嬷嬷觑了眼大太太,低声道:“老爷在四少爷那儿呢。”

  “大小姐,您别去,太太不愿让你们兄弟姐妹间闹出事儿。”

  许嘉元妥帖地笑了笑,“嬷嬷放心,我不会和四弟争执的。”

  她只是想去看看,父亲为何只愿意考察这一个儿子的功课,二弟这么多年,不也只在官学里跟着学究念书吗?

  天黑前,许嘉星正在和桃桃一起喝大太太命人送来的冰镇绿豆汤,柳嬷嬷笑呵呵地给院子里小姐哥儿传递了个消息。

  明日卯时,所有人都在正院外的景观台前集合,许呈晋要亲自教孩子们练武。

  “练武?”

  桃桃和许嘉星异口同声。

  只是一个是兴奋,一个是震惊。

  第19章

  大宴朝地处中原,太/祖皇帝凭借武力整合了分裂的几个小国家,一越成为中原不可动摇的国家。

  大宴朝尚武,民间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门派,每三年会有一次武林大会,选出的武林盟主更是由皇帝直接任命。

  但苏城太偏僻了,这些事儿只流传在街角巷尾的说书人嘴里,很少有人真的见过。

  桃桃第一次看到武林中人时,正跟着外院几个小孩在街角玩儿,她坐在小板凳上,纠结着怎么藏好自己能轻松举起家里几十斤的铁锅的事实,转眼几个衣着相同的男子提着剑和一群挥舞鞭子的姑娘们在大路上打了起来。

  他们衣袂飘飘,单脚点地就能跃上房顶,男子们用剑凌冽,出手带着锋芒,不过姑娘们甩的鞭子更有劲儿,虎虎生威,鞭子打到男子手腕上,男子痛呼脱剑,紧接着被身边的伙伴搭救捡剑。

  他们越打越起劲儿,完全顾不上背后乌泱泱来的穿官服的人。

  然后他们就被许呈晋派来的官兵押走了,他们沿路打碎了不少店铺的货物,现在要去和店老板们谈谈如何赔偿,顺便接受批评。

  小孩们看呆了。

  虽然开场是惊艳武侠片结局是法律教育片,但桃桃心里还是萌生了拜师学艺的想法。

  大宴朝比她记忆里的王朝都要民风开放,她却并不打算在这个时代成亲。

  她要学武,要存钱,她要一个人出去行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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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晖院正屋里,许呈晋久违地找出了从前练武时的书籍,他做事谨慎周全,既然要教,就要做到最好,他翻着书,不时记下几笔,大太太唤他去休息,他只摆摆手说今日住在书房。

  等月上枝头,他才终于停笔,下午在次间的事儿又浮上眼前。

  小小的房间里,许恒虞背着手,吐字清晰,出口流畅,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

  许呈晋惊喜,他刚提出奖励,不到半个时辰,许恒虞就背完了书,这不正说明这孩子天资卓绝,是平日里荒废了吗?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责怪李氏,若是她早早告诉孩子有这么聪颖,或是愿意让虞哥儿和自己一起去任上,也不至于他都十一岁还只知道吃喝玩乐。

  平白耽误了这么些年。

  敲门声唤回了他思索,许嘉元端着精致的点心走了进来,迎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父亲,上午辛苦了,吃些东西吧。”

  许呈晋最看重自己这头一个孩子,看见她就招手,“元儿,快过来坐下。”

  “你不知道,你四弟竟短短时间就能背下一整本千字文,真是咱家的好苗子,日后若是进官学念书,必成大器。”

  许嘉元淡淡地瞥了眼许恒虞,许恒虞靠在书桌边上,仿佛没听见父亲对自己的赞誉,咬着方糕,脸上挂着笑,“谢谢大姐姐的点心。”

  她没有回应,顺着父亲的话头,问,“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什么奖励,父亲是要赏些什么?”

  许呈晋犹自兴奋:“虞哥儿也大了,身量根骨都稳了,我打算教他练练武,学些招式,咱们许家毕竟是武将世家,家里的男儿怎么能跟个病猫儿似的,弱不禁风。”

  许嘉元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那不如让二弟三弟也跟着一起练练,他们从前也只是跟着师傅们,学塾学生那么多。”

  “哪有父亲亲自教导来的用心。”

  许恒虞咬下最后一口方糕,没有说话。

  许呈晋也察觉到这姐弟俩之间绷着的气氛,想着今日用早膳时,几个孩子安安静静,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他忽地生出一个想法,“元儿说的对,是父亲疏忽了。”

  “明日卯时,你们五个都去廊下的景观台,父亲一起教你们。”

  这或许是缓和几个孩子关系的好机会。

  许嘉元只是来让父亲想起他还有的两个儿子,既然父亲能愿意教所有人,她也算功成身退。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许恒虞,他脸上瞧不出别的情绪,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许嘉元暗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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