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兴听了觉得都快保持不住脸上的表情,等最后一圈,几人在跑道外跟着梁振兴一起加速,冲向终点。过线,第一,几人相互击掌,然后慢慢的走着。
今天早上两个人的收获不错,都进决赛了,回去的时候还和家人讨论着比赛。没想到刚吃完饭,林朵整个人就不好了,上吐下泻去的,把家里人都吓到了,等两点的时候更是脸色苍白,手脚发软,大家担心的把她送到医院。
下午梁振兴心情抑郁的去往学校,他不想去,想留下来陪着林朵,但是谁都不同意,他又不是医生也帮不了忙,更何况他还有比赛呢。
到了学校后,他去找老王说明情况,把医生写的病假条也交了上去去,老王拿着假条去找裁判,换下林朵,替补了顾楠。
集合点上大家都围着梁振兴寻问林朵的情况。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怎么这么严重,早上不是好好的吗?”秦书忧心的问道。
孙甜甜也焦急的说:“一听又吐又泻的,我就觉得不好,要不咱们今天去看看林朵吧。”
她的话得到很多同学的赞同,大家都是同学,平时林朵和他们也好,去看看她也是关心的一种方式,于是就讨论着等老王回来就和他说一下。
“不用了,”梁振兴揉揉自己的脸,“等明天校运会结束了再说吧,林朵今天挺难受的,也不知道怎样了,大家就先别打扰她了。”
大家听到他这么说,想想也对,就决定明天结束后一起去看林朵。
等下午的赛事结束,梁振兴家都没回就赶往医院。进病房的时候林朵还在睡,脸色苍白,睡都不安稳,眉头都皱起来了。
“小兴来啦,比赛怎么样了?你爸妈他们才刚回去呢,”赵燕看到梁振兴进来,小声的和他打招呼。
“嗯,第一名,还打破了学校的记录,”梁振兴回答后,急切的问林朵的情况。
赵燕打起精神说:“医生给林朵洗了胃,说是误食了泻药,现在没事了,留下来观察一晚就可以回去了。”
梁振兴听了心里过了一道,怎么会误吃泻药?今天林朵吃的东西和他一模一样,林朵有事他却没事?“赵燕妈妈,我过来了,要不您就先去休息一下吧,”他也看见赵燕一脸疲惫的样子,于是劝到。
赵燕想想也好,她回去给林朵熬点粥,再回来。
病房里只剩下梁振兴和林朵,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病床边,“笨蛋妞,是不是你瞒着我偷偷吃好吃的了?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背着我偷吃。”
没人回答他的话他也不在意,拉着她的手:“我今天比赛完了,还得了一块奖牌,这一次你要承认我是最棒的。好吧好吧,看你那么委屈,我就把奖牌给你,看我大方吧,看你还乐还乐,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心里偷偷得意吗,哼,我聪明着呢。”
……
孙甜甜回家,看到孙爸爸在药品柜台上翻找东西,看到她回来,忙道:“甜甜,你看到老爸的药没有?”
“什么药?”孙甜甜站在柜台前。
“就是爸爸前几天进的新药,牛霉素呀。你隔壁周婶家养的毛最近大便不畅,过来买药我都找不到,明明还有一瓶的呀,到底摆哪去了?哎,人老了记忆力都衰退了,”孙爸爸感叹一句。
“爸爸,我没看到,我先上楼了,”孙爸爸抬头看到闺女慌慌张张的,心里还觉得奇怪。
孙甜甜跑回房间,把背包放在书桌上,看到小学毕业照,她和林朵、许平香、符金叶坐在一起,满脸笑容,梁振兴和王进站在他们的后面,眼睛却看着林朵。
她抱着相框,哭着说:“林朵,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从小她就认识梁振兴,也和他玩的好,长大后知道什么是喜欢,她觉得她对梁振兴就是喜欢,会因为他伤心,自己就伤心,他开心自己就开心,为什么他就不能多看她一眼,喜欢林朵,她的好姐妹呢。她只是嫉妒而已,所以才会在林朵的水杯里下药,她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第46章 施舍
校运会举行到第三天早上所有的比赛项目都比完了,在下午举行颁奖典礼后就完满的落下帷幕,梁振兴就带着老王和一众同学去医院看林朵。本来林朵今天要出院的,但在第二天晚上又开始复发,家里人为了稳妥打算让她在医院里多住几天,便于观察。
一群人到医院的时候,除了林磊要上学之外,家里四个大人都在,这会看到梁振兴带着老师和同学过来,意外之余还有些感动。
几人笑着和老王打招呼,林祖立还笑着说:“王老师,辛苦你了,这么忙太特地过来看小朵,谢谢啊!”
老王摸着大肚子笑咪咪地说:“林爸爸太客气了,林朵可是我的学生,而且同学们都很关心她的,”老王和林朵,梁振兴的家长也是经常联系的,偶尔老王还会去他们家做家访,相处久了也跟朋友一样。
那厢赵燕和苏曼也在招呼着同学,给他们倒水和洗苹果,那热情劲儿让同学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林朵看他们又是拿水又是拿苹果的,傻傻的干站着,也是噗嗤一笑,忙招呼梁振兴去搬凳子。
秦书和孙甜甜跟她比较要好,也去过林朵家玩,所以对赵燕他们都挺熟悉,秦书在赵燕给她塞苹果时还笑着说:“赵姨,您别忙,我们就是来看看林朵,陪她说说话。”
赵燕经常看到秦书,可喜欢这姑娘,还跟林祖立嘀咕过“可惜小磊太小,要不就可以娶进来当媳妇儿”的话,这会看到她也是真高兴。
等老王跟林朵说几句话后,就出去和几个家长了解情况了,大人都知道他们在这里学生放不开,所以都出了病房外,把空间留给他们。
同学们看大人都走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围在林朵身边七嘴八舌的和她说话。
“林朵,你现在怎么样了?还难受不?”
“看起来脸色还不是很好,你要好好休息啊。”
“医生怎么说?是吃错东西了还是怎么了?”
……
同学们这么热情,让林朵都不知道回答谁的话,还是梁振兴看到了打趣地对他们说:“你们可得慢慢来啊,我看林朵都被问糊涂了。”
别的同学听了也吐吐舌,可不是嘛,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谁好。还是秦书当了代表:“林朵,医生怎么说?是吃错东西了?”
“昨天洗胃去了,听医生说是吃了牛毒素,”林朵笑着回答,眼角却不错看的盯着站在人群里的孙甜甜,果然,孙甜甜听了她的话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牛毒素?你怎么会吃那东西,”梁振兴也是第一次听到,昨天他过来的时候林朵刚打针睡着,一直到林爸爸过来都没醒,家里的大人也都没有和他说,“你昨天一早上可都是和我吃一样的东西,怎么可能你有事我却没事呢。”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误食吧,”林朵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
一群人陪林朵说说笑笑,等一个小时后老王过来就带着他们一起走了。直到离开病房,孙甜甜也都没有和林朵说过一句话,她也没正眼看过林朵,她觉得自己有点心虚,怕林朵看出来是她做的。
林朵在他们离开后闭上了眼睛,她很难过,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会对她下黑手,难道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是假的?
“林朵,你怎么哭了?不舍得大家就快点好起来,早点回学校,”梁振兴看到林朵的眼角有泪,以为她是不舍得同学们,于是安慰她。
林朵从医院回家,又在家里窝了几天才去学校,等她一星期后首度在班里露面时,大家都给予了热情,最尤其是她的同桌――丁子胜。
“你这负心汉,留奴家一人在这百花楼里,日日身心受着摧残,现在知道回来了,哼,晚了,奴家已不是从前那清白之身了,”边说还边甩手中的纸巾,未了还嘤嘤嘤的哭泣。
林朵被他逗乐了,也演上了,伸出食指勾着丁子胜的下巴:“美人儿,不是爷狠心,看你在这百花楼里还成了头牌,现在被恩客们宠爱的娇艳欲滴的,真真是人间一大绝色呀。”
林朵的话让丁子胜羞红了脸,更何况林朵一只手指还放在他下巴处呢,“你你……放开,要不我……我叫咯。”
秦书在一旁扑凌他的脑袋:“小丁子,这会知道怕了,刚怎么还扮起头牌来了,来来来,让大爷我好好亲香。”
“……qaq”丁子胜欲哭无泪,玩过火了。
周围的男同学看到了,满眼的羡慕嫉妒恨呀,他们也想让两人调戏怎么办,也想脑袋被扑凌扑凌怎么破qaq
三人笑闹了一阵后上课铃打响了,孙甜甜从背后递给林朵一张纸条:你好多了吧。
林朵没回她,只是在前面点点头。
一个星期过去了,老师也开了新课,本来还担心林朵听不懂,但几道题下去发现林朵没落下课程,,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其实这一个星期,梁振兴每次回来都会给林朵补课,和抄笔记,没看见他这一个星期可积极了,腰不酸腿不疼吃嘛嘛香。
一下课,同学们就欢呼着往外走,下节课上体育,也不怪同学们这么高兴。孙甜甜站在林朵课桌旁等林朵,秦书上厕所了,梁振兴是体育委员,必须提前去拿运动用具。林朵收拾好,面前的女孩笑容甜美的拉着她往外走,她有那么一瞬间想甩开对方的手,但被她忍住了。
下课十分钟的校园很热闹,人声鼎沸,但林朵耳边却只能听见一个欢快的,唧唧咋咋的声音在和她分享这一星期的快乐与见闻。
“甜甜,你说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呢?”林朵忽然感叹一句。
刚说到事情高氵朝的孙甜甜像被人用手扼住了脖子,一瞬间的失声,转头看到林朵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她扯出一抹不算成功的笑:“从一年级到现在快七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是呀,快七年了呢。我还记得在小学的时候班里的男同学有段时间特别爱玩毛毛虫,有一次不知道是谁把虫子放到你的书包里,上课的时候把你吓哭了,”林朵的脸上是回忆起来的笑容。
孙甜甜听了,也想起这段往事。小学的时候她胆子小,性格内向,班里的男同学总是爱欺负她,每次不是抓毛毛虫就是抓青蛙来吓她,她却只会哭,每当这个时候林朵她们几个就会安慰她,然后拿起扫把追着欺负她的人打,后来还被别人叫做‘虎姑婆’。
“甜甜,你说时间是不是一个怪东西,挥舞着镰刀残忍的将人们所珍视的,宝贵的东西毁掉,例如美人的面容,我们的友谊,”林朵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她以为她在知道真相和甜甜摊牌时会竭嘶底里,会痛哭失声,但是她所预想的统统没有,只有一种‘啊,终于说出来了,大家都忍得好辛苦’。
孙甜甜听了脸色一白,她拉着林朵的手转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林朵的脸看,试图从对方的脸上发现什么,但是她失望了,林朵很平静。“林朵,你是不是知道了?哈,我就知道不会瞒多久,”孙甜甜捂着脸,不知是哭是笑。
“是呀,知道了。当医生告诉我误食牛毒素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强力泻药,无色无味,潜伏期1~3个小时,多用于动物身上。甜甜,班里开药店的只有你家,这种药在市场上不会随便卖,我真想不出我珍视的好友会拿这种东西对付我。”
“林朵,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时着魔了,真的真的,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你相信我!”摊开的事实被林朵说出来,她只觉得心慌。
“甜甜,我们都是大人了,无论过去做了什么,你向别人保证永不再犯,但世界上没有可以彻底抹杀的东西,”一时的着魔不能抹杀掉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就算她现在原谅了,可是也不是最初的,一如她和甜甜,不会再回到过去。
“林朵,你是不是不想原谅我,你是不是想去告诉梁振兴,”听了她的话,孙甜甜控制不住的推开她。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不要扯上其他。”
“哈哈,林朵,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不需要动手就可以得到别人想要的,朋友的关心,老师的呵护还有梁振兴的心,你总是这样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把别人衬得像一个傻瓜!你以为你和许平香她们就真是对我好,把我当朋友,你们以为我稀罕什么,别把小时候的事说的那么高尚,还不是你们队我的施舍,如果不是我的性格变得和你们一样,你们能让我融入你们的圈子,就像现在这样,我都觉得自己都不像我。还有梁振兴,明明我也和她从小就认识,为什么他就只喜欢你,什么都以你为主,而我就只能用下药的方式才能不在他身边看到你!”孙甜甜指责她,竭嘶底里。
林朵看着孙甜甜,就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原来四人的友谊在她看来是一种施舍,只为了可怜她,那她在知道真相的时候,那些难过和眼泪才是真正的笑话,“你不配做我们的朋友,”说完也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孙甜甜泪眼朦胧的看着林朵的背影,她现在一点都不后悔,她本来就不是林朵的朋友,现在人家也不屑把她当敌人,她只能算是一个卑微的失败者,但没有人会一辈子失败的。
☆、第47章 孙甜甜(番外)
孙甜甜的家在北方的大山里,那里四面环山,外面的人难以进来,里面的人难以出去,村里人种下来的农作物大部分都是自己吃,想要卖的话还得背着爬大山,所以小山村里的人家几乎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当她两岁的时候,那一年天寒地冻,大雪厚的浸没了大人的膝盖,很多老人在睡梦中就没了,其中包括她的爷爷和奶奶。小的时候她不懂死亡是什么,爸爸告诉她,爷爷奶奶去了快乐的地方,那里没有贫穷,没有饥饿,也没有寒冷。她听了停止哭闹,一脸向往的对爸爸说,她也想去那里,那里一定很美,就像妈妈说给她听的神仙住地。她很开心,只是不明白爸爸听了为什么会难过,抱着她哭的像个孩子。
一个月后,爸爸辞别了家里人,说要出去外面闯闯,给她一个神仙住地。这个汉子包袱里只拿了一套衣服,包里塞着全家人省下来的糟糠饼。爸爸离开的那天,全村人都来送行,听老一辈的人说,爸爸是村里第五个想要出去的人,说这些人都是不安分的,不守着山里的根,山神也会抛弃他。老人说的话也有依据,因为前面的四人都没回来,大家都说他们死了。
爸爸走后,家里只剩下她和妈妈,喔,如果隔壁家的叔叔也算的话。她和妈妈说过,她不喜欢叔叔一家,因为爸爸离开后他们总喜欢来自己家里拿东西,拿走就不还回来。而且叔叔家的哥哥很讨厌,总是带着村里的小孩欺负她,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她不知道什么是野孩子,但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一定是不好的话。她也曾经问过妈妈,妈妈也只是安慰她,然后夜里背着她偷偷地哭,几次下来后她发现了,就再也不说了。
妈妈生病了,每天总是咳嗽,夜里也压抑着担心把她吵醒。她很担心,可是没有办法。白天她和草根去摘野菜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给他,草根说看病要花很多很多的钱,边说还边用两只手臂挥舞着比划。看他画出来的那一个圆,她很是忧伤,因为她发现自己家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钱都没有,她家很穷。
为了能给妈妈治病,她跑到跛脚爷爷家,跛脚爷爷会摘草药治病,其实他们村子里没有医生,村里人生病了都来找他,有钱给钱,没钱拿点粮食也成,她什么都没有,所以她说要给跛脚爷爷洗衣服做饭。
村子里的人都是靠劳动吃饭,连小孩也不例外,所以她要用劳动力换草药,跛脚爷爷也答应了。因为妈妈已经病的下不来床,所以她每天都要早早的把家里的饭做出来,然后再去爷爷家做饭,洗衣服和打扫卫生,爷爷吃过早饭后就会去给妈妈看病,抓草药给她熬。
妈妈在跛脚爷爷来给她看病后抱着她哭,这个女人哭的很伤心,她也觉得心里酸酸的,但她不能哭,爸爸不在了,妈妈也生病了,她已经是家里的大人了,可以撑起这个家,如果她也哭的话,妈妈应该会更伤心,所以她不能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妈妈在喝了草药后病情也稳定了许多,但是也更沉默了,经常看着她发呆,然后摸着她那双老树皮一样的手流泪。她还处在妈妈快好的欣喜中,什么都忽略了。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公公也赏了脸,小山村里暖洋洋的,她和草根在大山上挖野菜。草根家孩子很多,他排行老三,底下还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家里也属于揭不开锅,为了有口饭吃,他也和她一起出来挖野菜。他们两个今天收获很多,一个草编框装了半篓,两个人都很开心,半个月的口粮有了,省一省还能再吃久一点。
是谁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呢,喔,是了,是跛脚爷爷,跛着一只脚,半跑半颠着朝她招手,嘴里还喊着“甜娃子,你娘没了,你快回吧!”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大山上的老树桩,枯死,没有一点绿意。
被草根拖着跑回家,村里人正帮忙收敛妈妈的遗体,听周围的人说是上吊死的,双目瞪圆,脸色却奇异的带着一抹解脱的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几天的,她想她真的成了村里孩子嘴里那个没人要的孩子,爷爷奶奶没了,爸爸妈妈也没了。如果爸爸嘴里说的死亡真的是个神仙住地,那么能不能也把她给带走,因为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很可怜。
因为她家没大人了,只有一个四岁的她,所以老人们把她交给叔叔家抚养,条件是她家的东西都属于叔叔一家。她其实是不愿意的,她自己能照顾自己,而且房子里的东西都有他们一家人的回忆,她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她不希望连这点回忆也没了。但是她的反抗没人放在眼里,在办玩丧事后,叔叔一家就住进来,把她的回忆一点一点的侵蚀。
她越来越大,婶婶总是嫌弃她吃的多,对她态度总是非打即骂,其实她觉得自己一天就喝婶婶一碗能照出她的稀粥,怎么能算吃的多?跛脚爷爷有时候会在她挖野菜的时候给她带吃的,有时候是半块饼子,有时候是一条肉干。她曾经问过跛脚爷爷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跛脚爷爷没有回答,只是感叹的用手摸摸她那头枯黄干燥的头发,然后笑的一脸慈祥。
跛脚爷爷给她吃的,这件事叔叔一家也知道,有人帮他们白养孩子,他们是占了便宜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有婶婶会背地里嘀咕一句“小小年纪就跟她妈一个样,不安分。”
她七岁了也越来越不敢回家,叔叔看她的表情一天比一天露骨,当然她不懂什么叫露骨,但是叔叔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恶心。叔叔这样婶婶也对她更不好了,活越来越多,饭也给的越来越少。现在已经没有人给她送吃的了,跛脚爷爷也去了那个神仙住地,她忽然恨死了死亡,也恨死了这个地方,把爱她的和她爱人都通通带走了。妈妈曾经说过她的名字里有两个甜,就是希望她一辈子过着蜜糖一样的生活,可是她现在已经不知道甜是什么滋味,满嘴满心只有泪水的苦涩。
就在她以为一辈子就会这样过时,爸爸回来了。这个男人的回来让全村人轰动,各个跑到她家看她爸爸,就像在看稀有动物。
爸爸回来第二天就把她带走了,在山顶上她回头看了眼渺小的小山村,她不会再回来的,她对自己说。
爸爸带她去了h市,这是个南方城市,才刚刚发展没几年,但在她眼里就是爸爸嘴里说的神仙住地。人来人往的行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和希望,这和小山村的死气沉沉是不同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