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正阳没理会祁珩的催促,仍是小心翼翼地抻着祁珩的左脚,然后他抬眼看了祁珩一眼,说了声:“忍一忍,有点疼。”语气温柔,充满怜悯。但紧接着他便三下五除二咔咔一顿操作猛如虎,把祁珩的腿复位了。
祁珩痛得嗷嗷大叫:“啊――啊――痛!!!”祁珩痛得一时脸变了形,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正阳的肩头,用力抠了几下。
正阳抬起头,对着祁珩暖暖一笑,温声道:“好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打个石膏。”
祁珩被正阳这个温暖的笑容击中了。他感觉自己心跳莫名快且响,他暗暗告诫自己:冷静,冷静。深呼吸……
祁珩嗯了一声,莫名乖巧。对医院的抗拒也莫名消散了。
正阳扶祁珩站起来,让他仍靠着墙壁站着,“你左脚暂时不能用力。”
祁珩点点头,嗯了一声。
正阳把椅子搬起来,对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大哥说:“兄弟,麻烦你帮我把椅子还到对面那家餐馆去,我在那儿有两百块押金,押金就当我请你吃饭了。”
那大哥一听有两百块钱拿,当即乐呵呵地答应了。搬了椅子转身就走。
正阳又嘱咐道:“你就说我是你哥,他不敢不给你。你也不要说我已经走了。”
那大哥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诶。”便穿过车流,径自去了。
正阳把剪刀还回去,这才对祁珩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把儿子送到值班室去,开车过来接你。”
祁珩除了说好,似乎并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好。”
“你千万不要乱动。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祁珩暗暗觉得,当你对一个人说“好”说习惯了之后,就很容易说出这个字。
祁珩看着正阳抱了儿子,以飞快的速度走了。正阳跑起来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他原本是一个有腿疾的人。
围观的人群,看着祁珩露出一截子的小腿都忍不住发笑。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对她男朋友说:“刚才那个人好厉害呀,居然能徒手接骨。”
她男友附和道:“是呢。也是个奇人。”
姑娘挽着男友的手,混进人潮,很快就不见了。
祁珩听了,沉思默想了一会儿。随后他又掏出手机,给小舟发了一条微信,“小舟,帮我取消下午的咨询。我腿受伤了,去一趟医院。”
小舟当时正和蒲飞白在一块儿,两人一起吃完饭,正要回公司。小舟看了微信,大惊道:“珩总说他腿受伤了!让我取消他下午的咨询。”
蒲飞白听了也很惊讶,“祁老师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舟发了会儿愣,在蒲飞白的提示下这才想起给祁珩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小舟焦急道:“珩总,您现在在哪儿?需不需要我过来照顾您?”
祁珩说:“我就在公司附近。刚才被一辆电动车撞了,可能是骨折了。”
小舟:“啊?这么严重啊。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你好好上班,帮我善后。桑正阳已经帮我处理过了,问题应该不大。一会儿他开车送我去医院照个ct。你不用担心。”
“哦。好的。珩总,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standby(准备支援)。”
祁珩笑了,“用不着。你安心上班就行。”说完挂断了电话。
小舟把祁珩的情况向蒲飞白转述了一遍,“希望珩总吉人自有天相,没什么大碍才好。”
蒲飞白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嗯了一声,沉声道:“祁老师年轻,好好养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没事了,你不要太过担忧了。”
小舟叹息道:“珩总今年似乎有些水逆啊。前不久才刚遭遇网暴,被百来号人堵到公司楼下辱骂,后面听说,他还遭到一伙混社会的混子在地下停车场群殴……”
蒲飞白惊道:“所以那几天祁老师身上总是一股子红花油的味道,原来是被混混群殴了么?ohmygod!施磊害祁老师不浅啊。祁老师竟然这样都没抛弃他,还帮着他治好了心病,祁老师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大神!”
“对啊。为什么珩总这么善良的人还会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呢?”
蒲飞白:“也许是他运气不好吧。‘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祁老师总会扛过去的。扛过去了,他就会越来越顺的。”
小舟忽然想起来,疑惑道:“珩总为什么会和桑正阳在一起啊?他不是为了躲避桑正阳,才带桑禹出去吃饭的吗?”
“你是说,祁老师在躲桑正阳?这是为什么?桑正阳长得一表人才,而且为人也彬彬有礼,并不让人讨厌啊。”
“我怎么知道?说起来,珩总是有些奇怪的。他躲姜总,我是理解的。他不想和别人发展亲密关系。可他躲桑正阳,我就不明白了。桑正阳很安全啊,他结过婚,有娃,妥妥的直男一枚,他为什么连他也躲呢?”
蒲飞白惊道:“莫不是祁老师对桑正阳动心了?”
“不可能吧?!!珩总又不傻!干嘛喜欢一个直男啊?”
“怎么不可能?祁老师喜欢男人,桑正阳难道不是男人吗?你刚不是说了嘛,上次祁老师遇险,也是桑正阳英雄救美……祁老师要不是被感动了,凭什么花这么多时间免费帮人家带娃?祁老师也不像是喜欢小孩的类型啊。上回……你还记得吗?他就和我们吐槽过一个小来访者,说自己绝不想生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