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金属小牌,她也有一个。
这也就是说,他也是福旦大学的讲师?
再想想……
林岳鸿曾经是福旦大学的高材生,毕业以后又沉浸文坛多年,像他这样的人,被福旦大学聘来做讲师也在情理之中。
但惠怡眉不愿与他有什么交集。
她朝着他微微颌首,转身离去。
林岳鸿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一片怅然。
惠怡眉回到家中,林岳贤还没回来,倒是惠四嫂韦玉贞跑过来串门子了。
林大太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她很欢迎韦玉贞的来访;这会儿一老一少吃着点心聊着天,两个女人都笑容满面的。
看到惠怡眉回来了,林大太太站起身,说道,“来来来,怡眉和玉贞聊着……我去厨房做个冰糖百合桃胶羹给你们吃……”
“娘……”
“没事儿,你坐着,坐着!我很快就好……玉贞,你可别走啊,我很快就做好了,呆会儿可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啊!”林大太太热情地说道。
韦玉贞笑着点了点头。
林大太太意气风发地去了厨房。
惠怡眉和韦玉贞相视一笑。
林大太太刚离开客厅,韦玉贞的表情就变得神神秘秘的,声音也被压得低低的,“哎,怡眉啊,你听说没……昨天晚上啊,白氏在她们家里举行了一个派对!”
白氏?
……白莹莹?
惠怡眉一怔。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原来那个林岳鸿啊,自从他们从储云镇来了上海以后,就在丝瓜巷十一弄那里租了一栋别墅……”
韦玉贞一边说,惠怡眉就一边瞪大了眼睛,又是一怔。
丝瓜巷?
……那一整条巷子都是林岳贤的产业!
“他们上来已经快一个月了,那白氏以富家太太自居,据说已经开了好几场舞会……不过,知道有她这号人的少,前几场舞会去的人也不多,直到昨儿晚上,她请了意大利洋行的一个老头去她家里跳舞……啧啧啧,那个老头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说说,她今天只是跟那意大利老头玩暖昧,以后呢?以后她会不让林岳鸿戴绿帽子啊?哎,怡眉你说……林岳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韦玉贞兴灾乐祸的说道。
惠怡眉就想到了今天在学校里遇到林岳鸿的事儿。
“林岳鸿他……我今天在福旦大学看到他了,看起来,他现在也在福旦大学当教员……”惠怡眉也皱着眉头说道。
但韦玉贞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你说什么?林岳鸿现在在福旦大学教书?”
韦玉贞啧啧叹道,“在大学里教书能有几个钱!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才几十块钱,将将买得起一瓶红酒罢了!可白氏开一场舞会就得花上几百块钱……我看哪,这两个人的日子是过不长久的!这第一啊,白氏就是个无底洞,就依林岳鸿教书挣的那点儿钱,恐怕满足不了她;第二,依着白氏才来上海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连几场舞会……可见她是多么的爱慕虚荣,又多么着急想要融入上层社会……”
韦玉贞分析得条条是道。
可惠怡眉不爱听这两个人的事儿。
这时,林大太太指挥着仆妇端了冰糖百合桃胶羹过来,热情地招呼着韦玉贞和惠怡眉吃甜品。
两人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韦玉贞吃着甜沁沁的桃胶羹,把所有好听的赞美话儿都说了一遍,逗得林大太太喜笑颜开;吃完了桃胶羹以后,韦玉贞就说要去接女儿芳君下课,婉拒了林大太太的留饭,回去了。
林大太太得了空闲,就开始念叨了起来。
你公爹他又不考状元,怎么拿着那几本书这么用功呢?他自个魔障了就算了还拖着兰儿陪着他一起发疯……好几次人家方小姐来家里找兰儿玩,兰儿都抽不开身……咱家是布衣,跟这些官家子女打好关系才是正经,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好帮扶一把……
惠怡眉微笑着听着婆婆唠叨,顺手拿起了一本杂志翻着看。
林月兰从前头书房过来了,看到母亲和嫂子都在,便问道,“娘,嫂子,我爹他就快要过生日了……这回咱们怎么给他庆祝?”
林大太太道,“那还能怎么庆祝!摆几桌酒,请些乡邻来热闹热闹呗!呃……你们说,这在大上海,咱也没几个认识的乡邻,充其量就是你惠四哥一家,并几个老亲罢了,唉,恐怕只够凑一桌的……”
林月兰道,“前些天若兰带我去了近郊静月湖公园玩,那里空气很好,景色也很雅致……嫂子,不如爹做生日的时候,咱们一家人去那里玩,那里有餐厅,有个高尔夫球训练场,我们还可在那里吃烧烤……”
惠怡眉道,“宜景?”
“对对对,宜景,就是宜景餐厅!”林月兰惊喜地说道,“嫂子你也知道?”
惠怡眉含笑不语。
高尔夫球是英伦贵族兴起的新运动方式,她在英伦皇室给索菲娅小公主当家庭教师的时候,也曾经陪同小公主一起去高尔夫球场玩过……后来也跟着林岳贤和他的朋友们去打过高尔夫球。
静月湖公园里的宜景餐厅为了吸引人气,特意搞了个高尔夫球训练场的噱头出来。但林岳贤带着她去那里玩过,和真正的高尔夫球场相比,这里的设施显得太小儿科了……也过于简陋了。
但就算是这样,宜景餐厅里的位子还是供不应求的。
“高矮呼球?”林大太太好奇地问道,“……那是啥?”
林月兰捂着嘴笑了起来,“娘!是高尔夫球……就是拿着球杆子,把一个这么大的球打到球洞里去……”
说着,林月兰还站了起来,做出了拿着球杆击球的姿势。
林大太太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