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被腻得有些不耐烦,皱了眉,刚要让司机送他回别墅去,赵嘉柏就进了门。
赵嘉柏远远看见繁复的枝形吊灯下,碎钻一般的水晶光片淌在空旷的大厅,秦折正在给他大哥下媚药,哐当一声把手里的行李箱踢到地上。
身后跟着的管家惊了一下,他亲自拿的行李箱里装的都是他那些心肝宝贝似的小型望远镜。
秦折听到声响,立马兔子一样惊恐地回头瞥他一眼,更加攀紧了赵牧的腿。
赵牧气定神闲地撩起眼皮冷了一下火冒三丈的少年,换了左手拿报纸,腾出右手缓缓摸上秦折的脑袋,对赵嘉柏说了句很平常的问候:“回来了。”
赵嘉柏立在原地没动,冷静的谈判语气:“大哥,别什么货色都往家里带,以为多干净呢,回头才发现是一包脏。”
赵牧闲闲地撂了报纸,拉秦折坐到腿上,漫不经心地圈着,抿着嘴角笑了:“现在翅膀硬了,敢管到我头上来了?”
赵嘉柏见他和秦折动作亲密,横了眉,字正腔圆:“大哥,你随便想怎么玩都没关系,但是不能让人碰二哥!”
赵牧看着赵嘉柏的脸,微微眯起眼睛,警觉:“赵三,这么在乎你二哥啊?”
赵嘉柏在赵家排行第三,他被赵牧这猛然压抑的一盯慌了神,忍不住后退半步,沉着稍显稚嫩的声音:“他是我亲哥哥,大哥,就算是你也别想欺负他。”
“他是你亲哥哥,我不是?”赵牧反问,觉得有趣,不以为意:“婚是他要离的,我怎么就成欺负他了?”
“二哥和你不一样,大哥,赵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二哥他什么也没有了。”赵嘉柏定定看向他其实在骨子里很惧怕的赵牧,咬紧牙根,迎上去:“他只有我,母亲走了,我会护着他。”
“你会护着他?”赵牧倏然一笑,温和得眼角眉梢都吊着懒,声音像抽过烟,低到性感:“你能怎么护着他?”
少年被最后一句话里的冷淡嘲讽激出了脾气,脊梁骨一硬,指向装柔弱可怜的秦折:“陈叔,把这个戏子给我赶出去!”
赵牧又温温笑了,不动一刀一剑、轻飘飘地撂下一句:“陈叔,让人把折儿的东西搬过来。”
一句话,就摆出了谁才是赵家做主的人。
僵硬不敢吭声的陈管家终于得了特赦令一般,抽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兄弟博弈。
秦折原本得意地在一旁看戏,听见赵牧给出的吩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终于能入主赵家了吗?于是喜上眉梢,软软挂上赵牧的脖子,娇气地笑:“哥哥,你真好。”
赵牧不作回应,只是看着赵嘉柏。
赵嘉柏捏紧拳头,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让他发狠时都显出一股子朝气,又狠狠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箱子,怒冲冲转头往外走,被身后不轻不重的强调钉住了两秒:
“你也说了,赵三,赵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顿了顿,赵牧云淡风轻地补充:“包括你二哥。”
赵嘉柏后背莫名渗出冷汗,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不过是想护着二哥,犯到大哥什么煞了吗?
赵嘉柏甫一出门,赵牧就把怀里的人淡淡丢到一边。
秦折眉目间还栽着一截胜利者的姿态,见赵牧起身,慌忙从后背把他抱住,看不清赵牧的表情,便收去所有嚣张,手摩挲着他精壮的腰身,把声音软到底:“哥哥,今晚可以了吗?”
秦折陪在赵牧身边近两个月,赵牧都没有碰自己一下。
刚开始,他还想:赵牧对自己一定是非常珍重,所以不愿意草草占有,但越到后面就越着急,神仙也不可能这样能忍。所以使尽浑身解数急切陪睡,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上了赵牧的床,下一任赵太太一定是自己。
秦折是个漂亮草包,心里有沟壑万千,同时也有花,有草,有童话,还有少年人的非分之想。
赵牧微微一笑,平静地拉下他的手,一步步走向酒柜,亲自给自己倒了杯酒:“别急,还有一件事情,办好了再说。”
“哥哥还有什么事?”秦折急切追问,一瘸一拐地拖着步子粘在他身后。
“看,又急。”酒柜附近灯光沉暗,赵牧隐在晦晦不清中单手抱着拿酒的胳膊看了看他的脸,逗小宠物似的,用开玩笑的口气问:“不是和他说,一年前就上了我的床吗?”
秦折心情直转而下,身体一僵,扯出一个勉强而讨好的笑:“我只是――”
“只是什么?”赵牧微笑看人,不像在生气:“我让你去会会他,没让你推他滚下楼梯。”
“我没有!”秦折摇头,眼神慌乱,就差指着天发誓了:“是他自己蠢,拉着我滚下楼梯的!”
赵牧低着头,看不清情绪,晃了晃手上的酒,像在醉中。
“这件事情先别说了,说说正事。”赵牧语气人柔和,是要给人分糖果的样子:“你去挨他一个真正的巴掌,再来和我谈其他的。”
什――什么?秦折没反应过来,脸皱成了一颗失去水分的桃子,不解:“哥哥……”
赵牧正色看人,用酒杯随意指了指他的左脸,漫不经心:“你不知道,他打人,从来只习惯用左手。”
秦折下意识摸上左边脸颊,被他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瞬间反应过来,跪到地上惶惑道歉:“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