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年冷哼,“你说第一楼就是第一楼了?你算老几啊?”
夏蝉轻笑,“那请问,你又算老几呢?”
柳年气急,“你――”
说着,柳年却又收回手来,朗声道:“本阁主不跟你计较,本阁主今日来只是不服,凭什么这定州第一楼的匾要搬给你们?我们春秋阁才是定州第一楼!”
柳年这话说的是狂妄至极,引来了一番围观注目。
周围的人看着柳年,又看看夏蝉,都是低头讨论了起来。
“这春秋阁可是大酒楼啊,怎么还出来捣乱呢?瞧这气势,这不就是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嘛!”
“要我说啊,就是嫉妒人家醉仙楼呢,你瞧这本来春秋阁是第一大酒楼,这最近一段日子,醉仙居后来居上,超越了她,他们肯定是嫉妒了,所以挑着人家大喜的日子找茬来了呢。”
几人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柳年皱眉,猛地转头看向几人,“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不怕找死吗?”
那人毫不在意,抱着手臂大声道:“怎么?自己嫉妒人家还不准别人说啊?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醉仙居生意比你们好吧?要不然为何专门挑人家大喜的日子来找茬?”
柳年怒极,“你找死!”
说着,手臂猛地挥动,带起一阵凌厉的掌风,朝着身后说话的人便袭了过去。
那人吓了一跳,来不及躲开,眼看就要被柳年的掌风所打倒。
夏蝉飞身而起,提气足尖轻点,伸手提着那人的衣领,将他带的退后了几步。
柳年皱眉,“多管闲事!”
夏蝉松手,转头道:“你没事儿吧?”
那人劫后余生,急忙对着夏蝉施礼,“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夏蝉摆手,看着柳年道:“柳阁主,一言不合便要动手杀人,你这是什么道理?”
柳年冷哼,“夏蝉,你少在这里装的一副仁慈大度的样子,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获得大家的心吗?你问问,现场多少老字号的酒楼招牌师傅,你哪一点比得过他们,能有这个脸自己拿下这定州第一楼的名号?”
这时候,一直跟来的周碧心也忍耐不住了,道:“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知不知道尊重前辈啊?”
夏蝉冷眼,“周姑娘,你是哪一门的?我以为你一直跟在郭大人也就是你的姐夫身边,还是向着你姐夫的呢?没想到原来是跟春秋阁一伙儿的啊?”
周碧心一愣,惊慌的看了看郭东义,急忙摇头道:“你住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夏蝉轻笑,“怎么?我说错了?郭大人不是你姐夫?不过你这小姨子跟着姐夫任职,我也真是看的醉了,要点脸吗?一个黄花大姑娘,要点清誉吗?既然不要脸不要清誉,还死皮赖脸的不走,今天竟然还有脸出来教训我?周姑娘,我想问你是代表谁来教训我啊?你有这个资格么?”
周碧心被夏蝉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郭东义皱眉,看着底下的人越来越多的讨论着,对着周碧心指指点点,郭东义心里十分烦躁,看着周碧心道:“还不快一边去。”
周碧心委屈的很,却也只好借着这个台阶下,撇撇嘴转身离开。
夏蝉看着柳年,道:“柳阁主今日特地挑了我酒楼开业的日子前来捣乱,是想如何呢?毕竟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柳阁主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怕是也不好下台吧!”
柳年冷哼,“既然你我都不相让,那今日便当着大家伙的面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的厨艺更高,三局两胜,赢了的才有资格拿下这定州第一楼的匾,你可敢接受?”
夏蝉轻笑,“有何不敢?”
郭东义急忙上前,“丫头……”
夏蝉轻笑,“郭大人不必担心,我想现场在坐的也有不少对您给我们酒楼题的这第一楼的牌匾心生异议,既是这样,那我便借着春秋阁柳阁主的这个名头,比试一番,从今往后,真真正正的将这第一楼的名声给坐稳了。”
柳年轻笑,“小丫头,不要太过张狂!”
郭东义听了这话,也知道夏蝉定是有了决心和必胜的把握,便上了台中间对着台下朗声道:“好,既是两方都同意,那今日便由本官做主,办一场厨艺大赛,获胜者可以拿到这定州第一楼的名号,还有哪家酒楼的大厨想要参赛的,都可以站出来。”
站在前面的几个人,都是这定州大酒楼的大厨,今日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了,没成想会遇到这样的一件事情。
可是现在谁也不敢上去,毕竟这醉仙居和春秋阁都不是好惹的,就算是能惹得起,这自己上去了,未必也能打败两人,到时候吃力不讨好,还得丢了脸面,这活儿,大家心里都精着呢。
看着大家都不出来,郭东义便道:“好,既是如此,那便由春秋阁对战醉仙居,三局两胜,评委便是前面即兴选出来的十名百姓。”
文人祥上前,道:“为求公正,这十名百姓由春秋阁挑选五名,醉仙居挑选五名,菜品出来之后,由大家品尝,然后投票选择,得票多者便获胜。”
众人都是点头,表示对此无异议。
文人祥道:“我醉仙居派出的便是夏蝉。”
柳年轻笑,“我自然不会亲自上阵,我春秋阁最近从吐蕃迎来了一位新的大厨,厨艺精湛,炉火纯青,想来你们醉仙居,便是输定了罢!”
说着,拍拍手道:“洛风,出来吧。”
这时候,柳年的身后便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男子身姿欣长,一张冷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感情,五官立体,像极了莫折念的风格,夏蝉看了一眼,便能感觉的出这个洛风,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郭东义也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洛风十分好奇,低声在夏蝉耳边道:“丫头,你要小心,这个人有些邪门。”
夏蝉抿唇点点头,“放心吧。”
两人走上台去,文人祥派人将锅碗瓢盆全部准备好,一应调味料也准备好,然后每个人便都找了一个人来替自己烧火,准备食材。
郭东义上前,道:“此次十位评委已经准备好,本官和萧家棋局的萧先生,也会是评委,为求公正起见,菜品做好之后,会发给大家品尝一点,来证明评委说话的真实性。”
众人都是被这场比赛调动起了情绪来,纷纷附和,十分的期待。
郭东义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便道:“那好,一共三道题,都是本官随机出题,这第一题,便是用这风雪为题,烹制一道菜品出来。”
风雪?底下之人都是纷纷低头议论起来。
更是有投机取巧者,已经摆了赌局,开始预测起这场比赛的胜利到底会花落谁家。
香炉被摆上,全德点上了香,郭东义道:“一炷香的时间,开始。”
一声令下,夏蝉和洛风便都开始动手起来,如月被夏蝉选来做她的帮手,虽然心里十分的紧张,可如月表现的却是十分的淡定。
夏蝉道:“将我放在醉仙居里雪水拿来,然后取来豆腐,鱼肉,以及我们早上带来的鹊不踏。”
如月点头,转身去准备,夏蝉选了一个盘子出来,然后将锅子刷干净,静静等候。
再看对面的洛风,他身边的小厮在为他淘米,他则是挽起了袖子来,将豆腐摊在手心里,一只手拿着菜刀快速的旋转着,这豆腐便被片成了一片片的雪花形状的薄片,搁在盘子里栩栩如生。
几个大厨都是看直了眼睛,纷纷低头讨论。
“这种刀工,真是了不得啊……”
“是啊,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可是练不出来的。”
几个大厨有座位,在台子边上,故而也能看到台上的对决,下面的众人可是看不到呢,不过前面的人听了几位大厨的话,便有样学样,给一句句的传了下去,渐渐的都知道了,像是现场直播似的。
柳年听到了大家都在说洛风,忍不住得意起来,洛风啊洛风,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相对于洛风这边的熟练,夏蝉这边便是简单了许多,等待如月将食材全都取了来,夏蝉才开始动手做。
豆腐泡水中,拿在手里切成方方正正的四方块儿,一块块的码好,然后放入滚水中煮开,捞出来备用。
鱼收拾好,掏空了鱼肚子,拿了粗盐塞进了鱼肚子,将盐的咸香之味充分融进了鱼肉里面去,然后上锅清蒸过取出。
这边洛风乃是精致无比,夏蝉这边却是简单无比,几个大厨时不时的谈论着,然后对下面看不到的人开始直播。
“春秋阁的洛风,用豆腐雕刻出了雪花的模样,然后滚入高汤中,想来这刀工和火候都是十分的厉害,且洛风还用了牛肉做配料,这一道菜看起来是价值不菲啊。”
众人听着,都是哗然一片。
柳年坐在下面,十分得意的喝茶。
有人问道:“那醉仙居的夏姑娘那边呢?”
那大厨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道:“夏姑娘这边,工序简单,鱼肉清蒸,豆腐切块,还有一种菜,不过没见过,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菜品!”
这大厨这样说,底下之人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另外一位大厨却道:“老夫看来,却不尽然,这夏姑娘动作有条不紊,眉宇间全是自信和从容,且她的手法特殊,鱼肉清蒸竟然是用粗盐搭配,而这不知名的蔬菜,说不定也是夏姑娘准备这道菜的关键所在啊。”
听着这大厨这样一说,底下之人的心又是被高高的吊了起来。
葛氏还有夏妞儿夏宝儿,玉梦惜,梅丫,都是趴在了窗户上往下看,虽然看不太清楚台子上的动作,可是听着众人的议论,几人也是十分的激动。
夏宝儿十分的紧张,“娘,你说姐姐会赢吗?”
葛氏笑着点头,摸着宝儿的头道:“娘相信,你姐姐一定能赢的。”
夏妞儿也是点头,托着腮道:“那个柳年,真是不要脸,还敢来跟姐姐挑战,让姐姐杀她一个落花流水。”
夏宝儿听着,也兴奋起来,伸手比划着,“落花流水……落花流水……”
说完,夏宝儿才懵懂的看着夏妞儿,“二姐,什么叫落花流水啊?”
“哈哈哈哈――”
一众人都是被夏宝儿这天真无邪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纷纷大笑起来。
葛氏笑了一会儿,才道:“别闹了别闹了,赶紧看看吧。”
台上这边的比赛正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夏蝉已经将鱼肉蒸熟,然后取了出来,拿着刀将外表一层皮剔除,只小心翼翼的留下了鱼身中间那块最为肥美鲜香的鱼肉。
豆腐放在高汤里滚过一遍,又用肉酱和蛋清裹上浸泡,为的是让豆腐充分溶解了这些美味其中的味道。
做完这些,夏蝉则将鹊不踏拿了出来,将根茎剔除,只留下四瓣的叶子,上锅蒸熟,洒上盐,着其香味。
一炷香的时间越来越近,底下之人也是十分期待,边上的大厨道:“春秋阁的洛风已经开始摆盘儿了。”
大家又是急忙伸长了脖子朝着洛风的方向看去。
洛风摆盘从容不迫,十分淡定,夏妞儿紧张,“这可咋办,姐姐怎么还没开始摆盘儿呢,这一炷香快要烧完了啊。”
葛氏摇摇头,“你别担心,相信你姐姐。”
夏妞儿抿唇,点点头。
夏蝉这边也已经快好了,如月紧张,“小姐,时间快到了。”
夏蝉轻笑,将豆腐块儿码好,手中的小刀翻飞,在豆腐上刻了几朵精致的豆腐花,然后将鱼肉小心的切了摆上,掐在了豆腐之上,鹊不踏的四瓣叶子分别摆在周围装饰。
这边洛风首先摇下了铜铃!
旁边的负责直播的大厨道:“春秋阁洛风已经做完了。”
底下一片哗然,柳年捏着茶杯,十分满意。
文人祥也着急,可是看着夏蝉正看着面前的一盘菜,也不动弹,文人祥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郭大人,萧先生,你们看蝉儿这丫头,搞什么呢?”
郭东义皱眉,“我也不知道。”
萧战则是摇摇头,“她这丫头,机灵的很呢,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一旁的周碧心不满,“哼!我看她是黔驴技穷了吧,肯定是被春秋阁的人给吓到了,现在腿软了都不会动弹了呢。”
郭东义皱眉,“你能不能闭嘴,这事儿跟你有何关系?”
萧战也是不爽,“周姑娘,夏姑娘可是跟你有何冤仇,你为何总是要侮辱她诋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