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莫逆本身精神状况就不太好,性格也比较孤僻。
他可以给莫南骁打理好一切,唯独缺了和他交流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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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风进到莫逆的别墅里时,冻得打了好几个寒颤。
站在别墅外头的时候,诗风以为莫逆家里会很豪华,就算不豪华,最起码应该很亮堂。
但,莫逆家里的环境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偌大的客厅里,有一张床,一个沙发,一张木质的桌子,一台落地式空调,一副木质画架,上头架着一米高的画板,地板上满是画具。
客厅里的遮光帘一直拉着,大白天进来都是黑漆漆的。
空调是开着的,上头显示的温度是16。
诗风挺怕冷的,进来之后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
莫逆进门之后就把身上的灰色外套脱了,他里头只穿了一件背心。
诗风站在客厅中央,进退两难。
莫逆脱/了衣服以后,把莫南骁抱起来送上了楼。
他没跟诗风打招呼,出于礼貌,诗风只能继续在原地站着不动。
莫南骁有午睡的习惯,每天中午最起码要睡一个半小时。
莫逆把他抱到卧室,给他盖好被子以后就出来了。
莫南骁的卧室是朝阳的,这个点儿,太阳光直直地射进来,照得莫逆眼睛疼。
他现在没办法承受这么刺眼的眼光,所以他白天的时候基本不会在莫南骁的卧室多呆。
……
莫逆下楼以后,诗风还站在原地。
莫逆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做心理咨询要站着?”
诗风摇摇头,她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柔声提醒莫逆:“我觉得,比起心理医生,你现在似乎更需要一个家政。”
莫逆眯眼看她,“很乱?”
诗风说:“也没有很乱,但我觉得应该收拾一下。最起码,颜料和铅笔应该放回盒子里。”
莫逆将手摁到诗风的肩膀上,推着她走到了画架前。
诗风一脸莫名,正想问莫逆要做什么,他已经率先开口解释。
“收吧。”莫逆说。
诗风无奈地笑,“那不用收了。”
“嗯。”莫逆松开了她。
诗风的确是没办法理解莫逆的脑回路。
他谈话的时候话题跳跃性太大,连她这个风向星座都招架不住他多变的思维。
每次诗风接不上话或者找不到话题的时候,她只能用“艺术家思维就是这么独特”来宽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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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温的房间里呆了将近半个小时,诗风说话都有鼻音了。
她实在忍不住了,便问莫逆:“空调的温度可以调高一点吗?我有点儿冷。”
诗风带了鼻音之后,声音没有平时那么软了,但比平时多了几分性/感。
莫逆听着她的声音,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人。
莫逆上下打量了一眼诗风,目光火热。
这一眼看了足足两分钟,他才把视线收回。
他没和诗风说话,直接走到空调前擦空调的温度调到了26度,据说这是最舒适的温度。
温度调高了,诗风舒服了很多。
她感激地看着莫逆,真诚地和他道谢:“莫先生,谢谢您。”
莫逆微微颔首,算是回复。
接着,他走到客厅的那张床上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这里,开始。”莫逆看着诗风说道。
诗风有些为难,她知道莫逆应该只是把床当成了沙发让她坐。
但对学心理学的诗风来说,沙发代表的是友好,床代表的是某方面的暗示。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
见诗风没反应,莫逆又催了一遍:“坐。”
诗风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坐到莫逆身边。
她刻意将身体侧过一些,这样她和莫逆的距离不会太近。
坐下来之后,诗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她问莫逆,“你现在还能听到那个声音吗?”
莫逆摇摇头,“没。”
诗风追问:“是吃过药之后就没有出现过,对吧?”
莫逆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诗风脸上,“是。”
诗风问:“你这几天心情怎么样?”
莫逆回答:“很好。”
诗风说:“你要尽量保持这样的好心情,无论是创作还是生活,要多看到积极的那一面。只要你看得到阳光,他就不会再出现。”
莫逆没有给诗风回应,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他看着诗风的嘴/唇一张一合的,白白的牙齿忽隐忽现。
诗风今天涂的是粉色的唇彩,很贴近唇色,涂过之后会把嘴唇衬得莹润又粉/嫩。
莫逆抬起手来,用食指在她嘴唇上点了一下。
……
诗风本来是在说话的,莫逆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她吓得往后挪了好几下。
因为曾经的不愉快,诗风很反感异性的一些暧/昧动作。
最普通的肢体接/触是可以的,但是太过暧/昧的,她不行。
这也算是她的心理障碍。
有句话说得很好,最好的心理医生,一定是病入膏肓的患者。
诗风很平静地对莫逆说:“莫先生,不要动手动脚。”
莫逆说:“我找到了。”
诗风皱眉,“什么?”
莫逆看着她,一字一顿:“你是可以救我的人,诗风。”
诗风:“……”
怎么办,好像又把话说死了。
作为心理医生,诗风自认为自己还算挺能说的,之前应付过的病人也有各种刁钻的问题,有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不过诗风最后总能找到和他们沟通的办法。
但是,莫逆……诗风有些无能为力。
酝酿了一会儿,诗风准备换个方法和他聊。
她对莫逆说:“人要克服焦虑和恐惧是很难的,我有过一段特别黑暗的过去。但是我走出来了。只要足够强大,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你。”
莫逆的注意力被“黑暗的过去”几个字吸引。
他问诗风:“有多黑暗?”
有多黑暗呢?
就是觉得多活一秒钟都是煎熬,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不停地哭,偶尔还会自/残。
那段过去太过沉重,诗风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做了个深呼吸,对莫逆说:“我曾经自杀过六次,都没有成功。”
说着,诗风把手腕上的玉镯子摘下来,给莫逆看着自己的伤疤。
歪歪扭扭的,好几条。
其实不怎么明显,但挨近了看是真的挺可怕的。
莫逆有些不可思议。
他问诗风:“为什么?”
诗风微笑着说:“因为以前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承受不了打击,就得了抑郁症。大半年的时间,我割了三次腕,吃了两次安眠药,用头撞了一次墙。不过我都没有死成。后来我接受治疗,慢慢地觉得,活着特别好。”
那段过去对诗风来说太过沉重,但是和过去比,她已经进步了太多。
至少现在她已经可以用轻描淡写的态度和别人说起它,这是很不容易的。
莫逆握住诗风的手腕,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那几道伤疤,喃喃自语:“艺术品。”
诗风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对于不懂的事情,诗风从来不会乱说。
莫逆握住诗风的手腕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诗风。
他捏住诗风的下巴,说:“给我做模特。”
诗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