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捂着眼睛坐在床上,身体内的血液不安地流`窜着,就像逐渐苏醒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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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逆烟瘾犯了。
他从床上起来,准备下楼买烟。诗风看着他从病房走出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诗风把病床上的褥子和被子整理了一下,把床头柜上的杂物扔进了废纸娄。
莫逆身上穿着病号服,头上包着纱布,这样走出去,路过的人都会侧目看他几眼。
莫逆没注意到这个,他一直低着头走。
医院里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不管什么时候过去有人。
莫逆走进去,对着收银员说:“雪茄。”
收银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要什么牌子的?”
莫逆抬起手指了指柜台的某个角落。
他说:“拿。”
收银员点了点头,把烟拿出来递给莫逆,“九十八块。”
如果不是收银员提醒,莫逆压根就不会记得自己没带钱这回事。
他把烟拿出来,从寝柜台上拿了一个打火机把烟点燃,深吸一口。
收银员是个小姑娘,看到莫逆这么做被吓到了。
再看他头上的纱布和下巴上的胡茬,还有这身高……
万一是个打劫的,她肯定惹不起。
莫逆把烟夹在指尖,低头看向收银员。
“手机借我。”
“啊,啊,好的。给你。”收银员小姑娘赶紧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机交了上去。
莫逆接过手机,摁下了诗风的手机号码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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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风刚刚把病房收拾完,手机就响了。
又是陌生号码。诗风摁下接听键,“你好。”
“楼下便利店。”莫逆说,“我没有钱。”
莫逆的表达不算很连贯,不过诗风听得懂他的意思。
诗风对莫逆说:“我马上下去。”
下楼的时候,诗风无比庆幸自己兜里装了几百块钱。
要不然,她可能会和莫逆一起被扣留在便利店。
打完电话,莫逆把手机还给了收银员,一句话也没有说。
收银员小姑娘紧张得都冒汗了,她一直在盼着店里来人,这样她就有逃跑的机会了。
诗风很快就赶到了便利店,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莫逆站在收银台前抽烟,那样子就像打劫的。
诗风走上去,把莫逆推到一边,微笑着和小姑娘道歉:
“不好意思,他这个人就这样。其实没有坏心眼的。刚才他买烟了吧?多少钱,我付。”
诗风很面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能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收银员小姑娘听完诗风的话之后终于不紧张了,她拍了拍胸口,长吁一口气:“吓死我啦。我刚才真的以为那个叔叔是过来打劫的。还准备把烟免费送他求他放我一条小命呢。”
诗风被她逗笑了:“他只是看起来比较凶。”
“嘿嘿。”收银员小姑娘点点头。“一共是九十八块钱。”
诗风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钱递给她。
收银员小姑娘熟练地找给她两块钱,找钱的时候,她笑着说:“姐姐,这叔是你老公吧?”
诗风微笑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她转过身,手指戳了戳莫逆的胳膊。
“走吧。”
莫逆没理她,率先迈步离开,诗风跟在他身后。
……
莫逆走到一排长椅前坐下来。手里的一根烟已经抽完,他拿出第二根,用第一根残留的火苗点燃第二根。
诗风站在莫逆面前,看着他的动作,她的眉毛不自觉地皱起来。
诗风能理解莫逆对烟的渴望,也知道他不可能因为受伤就不抽烟。
瘾来的时候抽一根就好了,没完没了对身体没一点好处,护士也特意嘱咐过不能碰烟酒。
他怎么就听不进别人说话呢。莫逆低着头抽烟,目光凝聚在诗风的脚`踝上。
诗风穿的是九分裤,脚上是一双细跟高跟鞋。
她个子比一般女孩子高,穿九分裤的时候脚踝会完全露出来。
骨骼凸`起的部分线条分明,十分性`感。
高跟鞋是黑色的,最基本的款式,上面什么都没有,可穿在她脚上就好看。
莫逆的呼吸比之前重了一些,他闭上眼睛,连吸三口。
“啊……”
吐烟圈的时候,莫逆发出了一阵类似于低吼的声音。
诗风神经紧绷,她蹲下来把烟从莫逆手里抢过来。
“不用抽了,等伤口好了再说。”
莫逆反握住她的手,朝着嘴边贴。
诗风的力气比不过莫逆,于是”把莫逆的烟抢走”这个行动最后变成了”亲手喂莫逆抽烟”。
诗风的手贴近的一瞬间,莫逆就闻到了她身上固有的体`香还有一阵清淡的香水味,
这个味道刺激着他的中枢神经,他的大脑立马兴奋起来,
吸烟的动作也越来越猛,
上一口和下一口之间的间隔超不过两秒钟,两片嘴唇摩`擦,发出啵啵的声音。诗风的手心又出汗了。
莫逆疯狂又满足的神情,和那天晚上实在是太像了。
第二根烟抽地很快,抽完之后,莫逆把诗风松开了。
诗风准备往旁边的垃圾桶里扔烟头的时候,莫逆把烟头抢过去了。
回头一看,他嘴里已经叼了第三根烟,正在用第二根的烟蒂点燃。
诗风脑袋一热,走上去用手掌挡在了烟蒂和香烟之间。
下一秒,她的掌心被烫焦了。
周遭的空气里都是焦味。
诗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看着莫逆,笑着说:“别抽了,好吗?这样真的对身体很不好。”
莫逆手里的动作停下来,僵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诗风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就算是为了南骁。你身体好了才有能力照顾他。而且……你是他的爸爸,你要给他当榜样,不能总是让他看到你抽烟。”
莫逆把手里的烟揉成一团,烟叶粘在掌心。
他抓过诗风的手,摊开她的掌心,只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被他烫出的小洞。
在莫逆心里,她的身体是艺术品,应该小心翼翼地护着,让她保持完整。
这样……不行。
“走。”莫逆站起来,抓住诗风的手腕朝着急诊大楼的方向走去。
诗风和他解释:“没事,这个贴创可贴就可以了,不需要包。”
莫逆停下来看着她,眼里带着愠怒。
他用这样极具压迫性的姿态盯着诗风看了一分多钟,才开口说话。
他说:“手是我的,我管。”
……
诗风被莫逆拽到了急诊,排了二十多分钟的队,总算来了医生给诗风消毒包纱布。
这点儿伤口还来挂号,诗风挺不好意思的。
包扎的时候,她笑着跟医生说:“其实没事的,他非要带我过来。麻烦您了。”
医生说:“还是消一下毒比较安全,万一破伤风了呢。我看啊,你老公挺关心你的。他自己都那样了,还知道带你过来。”
诗风有点儿无语。这医生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把她和莫逆当成夫妻的人了。
她很纳闷,她和莫逆一看就是差了十几岁的那种,他们也没有在别人面前交流过,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的。
诗风和前两次一样选择了沉默,这种事情真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也没有和陌生人透露自己*的习惯。
包扎完之后,诗风和莫逆一起回了住院部,路上,诗风主动和莫逆说了四五回话,他都没有理她。
后来诗风就没有再说了。
她想,莫逆大概是在思考人生,艺术家嘛,总有放空的时候。
回到病房,莫逆径直走到窗户前,一个用力把窗户拉开。
他把烟盒拿出来,从里头拿出了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