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降把两页书翻完,对他没有打扰的举动挺满意的,问道:“泉儿今日前来,可是为了乾王之事。”
“正是。”
韩墨衣不惊讶战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毕竟这件事闹得有些厉害,战降又是大将军,自然是有权利参与其中的。
而他和宫离的关系,也是大多数人都有目共睹的,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还不是不言而喻的。
战降的情绪还是那么的平静,看不出是什么态度:“乾王与你关系很好?”
“爹应该知道的。“他和宫离的关系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战降笑了笑:“泉儿真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搁在有些人身上,恐怕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为乾王出面。”
韩墨衣完全不怕:“你是我爹,我信你不会因为我的求情话,就认为我是通敌叛国的反贼的。”
“对,爹是不会认为你是反贼。”战降点头,随即又说:“但是乾王,爹可就不好说了。”
韩墨衣咬牙:“爹一定要信他是无辜的!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就因为你们是朋友,所以你就信他是无辜的?”战降反问。
这件事不是小事,既然要相信,必然要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才行,而不是一句话,或者凭相处的认知。
韩墨衣自认为是有把握为宫离洗脱嫌疑的,他将那天他们在客栈里,遇到一个盗贼却没有被偷任何东西的事情说了出来。
告诉战降,他怀疑那个人就是偷偷藏信给他们的人。
“那个小偷现在应该还关在衙门里,只要去问一问那里的官差,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战降在听完韩墨衣自以为是个很大的消息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泉儿,你确定是那个小偷栽赃的乾王?”
“不是确定,是肯定!”
他们的行李都是自己亲手收拾的,里面有什么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平白无故的多出了那样一封通敌信。
除了是有人后期栽赃,还能是什么?
而后期最有嫌疑的,自然就是那个进了他们房间,把行李翻腾的不像样的那个小偷了,不偷金不盗银的,肯定就是他放的没错了!
战降的表情没有多大起伏,反而反驳了韩墨衣的话:“你这话乾王也说过,只是皇上派人去查那人的时候,却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
韩墨衣错愕了,怎么可能会没有找到,那天是他们亲自托人报的官,亲眼看着那人被官差带走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对,没有找到,衙门里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么一个罪名的人。”战降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韩墨衣雷得外焦里嫩。
韩墨衣目光无神,嘴中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皇上派去彻查的人又找了官差来问,那些官差也是一个也不知道,都一起说从来没进过这么一个人,并且也都说从来没有接到你们的报案。”
“不可能!”韩墨衣就算是忘了吃饭,也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是如何踢倒那个小偷的,他还因为旋踢的动作太大,而牵扯到臀部的伤呢!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战降定定的看着韩墨衣:“泉儿,就算你与乾王是挚友,但是有些事还是莫要管的好,千万不能为了保他,而信口雌黄的编造假话欺瞒皇上啊!”
“爹,你怎么就是不肯信我们说的是真的呢?”
韩墨衣急了,他本来在来之前以为,他这个爹肯定会信任自己的话呢,可是没想到也是这么的糊涂。
战降无奈的回答:“不是爹不肯信你,而乾王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那皇上呢?皇上是怎么认为的?”韩墨衣不再和他争执下去,他要先问清楚皇上的态度,他爹的态度是其次的。
“皇上虽然暂时一点有利于乾王的证据都没有找到,但是却对他深信不疑,觉得一定是有人陷害乾王。”
韩墨衣听到这双眼一亮,心里不住的庆幸还好,还好皇上是机智的,知道宫离那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那爹你为什么还不信?”
皇上都信了,战降一个当将军的还有什么好不信的,难道他不是拥护皇上的那一派吗?
战降摇头,再次否定了他的话:“爹不是不信,而是要证据,在没有证据证明乾王是清白的之前,我不会相信他是无辜的。”
“但是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真的是啊,那封信根本就代表不了什么的,当时我们住在客栈里的,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如果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并不是件难事!”
韩墨衣极力的辩解,他还想要指望他这个爹来帮宫离洗脱罪名的,怎么能让他不相信宫离的清白呢!
战降安抚他:“泉儿,你先别急,爹也不是说乾王一定就是叛贼,只是需要等查出证据来而已。”
“那就查啊,爹,我今天来找您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想要您帮我,借用你的势力来查这个案子。”
第270章 :求助失败
可哪知对方闻言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胡闹!这件事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情,爹身为将军之职,理应将兵力用到、在保护江山社稷之上才对。”
韩墨衣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有想到,想要他这个将军爹帮个忙,竟然会这么难。
或许战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强硬,于是又松了一点:“不是爹不帮你,只是这件事爹真的不方便插手。”
“为什么?爹你是罗国的大将军,兵将是用来保卫罗国的,而现在正是罗国危难的时刻,难道这还不够成为理由吗?”
那封通敌信先不说是谁的,单看那上面的郡闽国玉玺是不会错的,这就说明真的有人和外敌在通信。
若这都算不上国家的危难,那事情要发展到什么地步,才能足够被称为危难?
战降蹙眉。语重心长道:“泉儿,你以为是爹不想帮你,其实是爹真的不能轻易插手,这件事牵连颇多,爹实在难以将事情处理的十全十美。”
这件事如果他掺合进去了,处理的恰当还好,若是不恰当可是无法估计的。
况且在一开始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明确的表明了态度,这件事由他全权安排,其余大臣皆不准擅自行动。韩墨衣清楚应该是没法指望对方动用势力帮他了,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去问其他的。
“那爹总能把近两天案件的发展告诉我吧?这个应该不为难您吧?”
“看你,只是没有答应帮你查案,你就耍起性子来了,爹也是无奈之举啊,若是能帮你,怎么会拒绝呢?”
战降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皇上提前和他们这些大臣打了招呼,韩墨衣来找他,他必然会答应他的一切请求的。
因为这是他这个爹欠他这个儿子的。
韩墨衣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知道自己确实有些任性了。
“对不起,爹,我也是因为担心宫离所以才会这样的,并不是有意气爹。”
战降哪里会看不出这点,他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无碍无碍,爹知道你没有坏心眼,是对朋友太过付出真心给急的,你先坐下,爹慢慢给你说乾王的案子。”
“是,谢谢爹。”
韩墨衣一听终于能进一步的了解真正的案件进展,立马就来了精神,三两步的走到一把椅子旁坐下。
战降就从宫离自己主动回宫的时候说起了。
前两天晚上的时候,宫离只身一人回来,不挣扎、不反抗、不喊冤,只是自己送上门,然后安安静静的任由士兵押着他去面圣。
紧接着一些在朝野中地位比较重要的大臣,都被紧急的召进宫了,为的就是乾王通敌一事,对比展开了各自的看法。
大臣们各抒己见,将自己对此事的见解都一一发表了出来,朝堂上沸沸扬扬,声音杂乱不堪。
但是整个过程中宫离都相当的平静,神情自若,好似他只是个旁观人,众人在议论的主角并非是他一般。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不少大臣都认为他是清白的,而另一部分说他通敌的,则多半是宁翁那边与他唱反调的人。
宁翁当时是指责宫离通敌,指责的最厉害的一个,而以宇文吉和战降为首的保皇党则极力为宫离辩护。
最终云弘一声呵斥打断了众臣的猜议,问起了宫离。
宫离的回答自然是那封信与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那封信,他也解释了可能是从哪里来的。
当他解释完,那些以宁翁为首的大臣们又开始了。
无非就是质疑宫离是在为自己开脱,他的话不可信之类的话。
云弘当时的态度很明显的,也是不相信宫离会是通敌叛国的人,登时就下令去宫外的城西衙门里一看究竟。
看一看到底有没有宫离所说的那个进屋里偷窃,却什么都没有偷的小偷。
在他们众人的焦急等待中,派出去的带刀侍卫半个时辰内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衙门的牢房里并没有宫离所说的那个人。
按照宫离的说法,当时官差们已经知道了他乾王的身份,所以对于这个罪犯私自就放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瞬间他的一切措辞就变得不可信了,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有些保皇党的还是护着宫离,出声为他辩解,说可能是有什么意外,希望待明日白天的时候再去核实一次,以免是夜晚,匆匆忙忙的弄错了。
而那些拥护宁翁和云闲的,则就在这时火上浇油,生怕火烧的还不烈。
说不能等到明日白天,一旦等到明天再核实,有些人必然会趁机做手脚,到时候得到的结果可就有弄虚作假的嫌疑了。
另外还分析了一下,侍卫们带回来的消息到底是真的是假的可能。
其中一位大臣说的头头是道,说这大晚上所有人都是在休息,而侍卫们就这么突然地将他们惊醒了,问出问题后他们肯定是按照自己脑海里的真实记忆回答的,不会来得及去编造谎言。
所以那些人说他们衙门的牢房并没有宫离说的那个人,这话是十分可信的,要知道一个人刚睡醒的状态,是不可能顺口就出来一句谎话的。
云弘听后,面色沉重的问了侍卫,当时回答他们问题的官差是什么状态。
侍卫同样认真地回答,确实是刚被他们叫醒的没错。
这样一来,矛头又都指向了宫离,不过云弘显然还是不能够相信这件事真的和宫离有关,于是就撂下了任何大臣都不能插手的话。
势必要亲自查出一个水落石出,弄清楚这封通敌信到底是出自何人。
然而这之后一直都没有什么对宫离有利的突破,朝中越来越大的讨伐声也是四起,不过以此同时遭殃的还有一人。
那便是二皇子云闲,不但有人首先将他列为怀疑对象,猜测是他为了保住太子之位而有意陷害乾王,就连云弘这个皇上,当父皇的都查上了他。
登时对他的影响就是不小的。
韩墨衣端坐着,听完一切后心情就沉了下去:“爹,你说那个衙门会不会是收了人的好处,所以才会说他们那里从来没有接到过我们的报案。”
“就算这样又能如何?既然有人能想到及时的堵住那些人的口,就肯定不会漏下什么马脚给你去发现。”
韩墨衣当然也知道这点,可是他却想抱一抱希望,给自己一点幻想,告诉自己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我可以给那些官差更大的好处,那他们是不是就会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