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离看着恢复以往性情的他,牙关越咬越紧,心情半点也轻松不起来。
楼巽月不再多与韩墨衣浪费口舌,转向宫离直奔主题:“本座今日就是想与宫神医一较高下而已,你赢了,你二人便可离开,若是输了……你的命便是本座的!”
宫离冷厉的眸子轻撇他,张口语言却被韩墨衣抢了先。
“你休想!”
楼巽月以大拇指指腹轻摩挲下巴,饶有趣味道:“怎么?觉得这个条件不公平吗?”
“不公平!十分的不公平!”韩墨衣怒不可歇,谁让对方竟然敢觊觎宫离的性命呢,他绝对不答应!
楼巽月点了点下唇,说不出的妖艳:“那我便换一个条件如何?”
韩墨衣瞪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不回话。
可是他不回话不代表别人就不会继续说下,楼巽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若是宫神医赢了,你们便可离开,你们想要找的含阙草本座也可以赠予,不过若是输了……”
果然含阙草就在他那里,这个条件很诱人,不止是对韩墨衣,宫离也微微来了兴趣。
楼巽月见他们上钩,继而道:“若是输了,可就要劳烦韩公子陪本座周游山水一遭了。”
“!!!”韩墨衣瞪大眼睛,片刻回过神怒道:“你做梦!”
“那韩公子就当现在是本座在做梦,答应了吧。”楼巽月的笑意吟吟和别人不同,别人的是和蔼的气场,而他则是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
原来想要宫离的性命都只是 一个幌子,楼巽月真正的目的是韩墨衣。
身为被瞄准的‘猎物’,韩墨衣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偷偷瞄了眼身边的宫离,却见对方好像有意向要同意。
他心头猛地一紧,想起宫离则有过利用自己的念头的那件事,突然联想到他这次会不会因为想要得到含阙草,而萌生将自己作为赌注的想法。
但是很快就强制的制止了自己无下限的天马行空,告诫自己对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那个觊觎他的人却还在火上浇油:“宫神医觉得如何?含阙草可不是想要找就能找得到的东西,错过……便是错过了。”
楼巽月继续以强调‘含阙草’,来吸引宫离的行为让韩墨衣恨得牙根直痒痒。
此刻他也顾不上心里的那个疙瘩了,而不管他们是不是还是在冷战了,只想坚定住宫离的心,希望他不要答应这个莫名其妙、荒唐无比的赌局!
“宫离,你不会答应的吧!”
他问出口,满怀信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可是宫离却只是将目光对上他,冷峻的唇线没有半分要启开的迹象,眸中的歉意让韩墨衣的心猛地就凉了大半截。
对方这么看他,就好像真的要答应,要把他当成赌注一回,韩墨衣瞬间就不知所措了,不理解宫离为什么会想要答应,难道就为了那一棵珍稀却排不上用场的草?
韩墨衣意识到这点,神情略微悲呛的看着宫离,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啊,你不会答应的!你才不会同意,对不对!”
“……”但是他如此哽咽的嗓音,换来的之事对方的沉默。
韩墨衣看着宫离半响,楼巽月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一边,场面变得无比寂静且诡异,像是有什么要爆发了一般,前奏是那么的压抑。
蓦然!
“噗哈哈哈……我差点就上当了。”
宫离担忧的皱眉,不解韩墨衣怎么突然就笑了起来,“你怎么了?”
韩墨衣明明没有笑出眼泪,却还是故作去抹眼角的泪的动作,他的笑很假、很勉强,让看了的人很难不心疼。
他有些颤抖的凑近宫离,小声道:“你是骗他的对吧?我差点就相信了!”
宫离深深的看了他吉言,说出撕心的话语:“性信我,我不会输。”
“……”
好像有什么破裂了,韩墨衣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脸庞上坠落,但是当他抬起手去触摸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最后才知道,破裂的是他的——‘笑’。
楼巽月不给他们再多说的机会,出言阻断:“若是要比,那就趁早开始吧,本座可是等不及想要与韩公子游山玩水了呢。”
宫离瞬间冷下脸:“那也要赢了再说。”
话落,他不再等对方开口,一方面是想速战速决,拿到含阙草后立即离开这里,好好与韩墨衣解释,一方面是担心楼巽月的言语会刺激到韩墨衣,怕他会对自己更加失望。
楼巽月见他并没有召唤出那些巫虫,微微放下心,背在身后燃起一团冥火的手掌微微一转,将那蓝色的火焰熄灭了,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韩墨衣沉浸在被宫离当做筹码的震惊里,他不想管到底谁输谁赢,也不想去深想宫离是因为有胜算才会答应,还是别的。
他只知道,他再一次被利用了……
上一次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一次竟然只是为了一棵草,一颗比起路边的要珍惜几十倍、几百倍,却根本没用途的草!
韩墨衣难以相信,他一个人大活人,陪伴宫离走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就这样输给了一棵草。
多么可笑啊,可惜这就是事实!
……
宫离在前几招过手时明显的有点心不在焉,引得楼巽月抓准机会又道:“宫神医竟然不出全力,莫不是有意属于本座吧?”
宫离闻言神色微愠,把时不时看向韩墨衣的目光收回,专心投入战斗,争取早些解决对方,好安抚住此刻正在摇摆不定的韩墨衣。
密室的地方不大,加上还有韩墨衣在场能施展的空间就更为有限了,加之这里又是洞穴里,要是掌风用劲多大,击在墙壁上造成崩塌可就不妙了。
所以两人缠斗着,斗着斗着不知道怎么的谁先开的石门,然后就顺着打出了门外,一前一后,一进一退,就这样在更为狭隘的密道里斗的不可开交。
韩墨衣伫立在原地,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在胡思乱想没发现,还是发现了却不想跟上去,总之他们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可看见的范围内,他都没有任何动作。
楼巽月看与那间密室的距离拉开了不少,于是就退后远离宫离周身三步远,站定负手。
大红的衣袍因为没有风刮进来的而静静的垂下,却也有着不一样的风采。
一身皓月白衣的宫离与他形成明显的对比,显得格外的素净、出尘,因为他的收手而收手,淡漠的没有半点人味儿。
楼巽月先道:“若是你肯将韩公子交与本座,本座便可直接将含阙草送你。”
“做梦!”宫离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脸色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
楼巽月对于他给出的答案没有惊讶,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对方不会那么容易的就同意,于是继而又扯出了含阙草。
“我想宫神医不劳辛苦的寻找的含阙草,并非只是因为它是极其珍稀的药材这么简单吧?”
宫离漠视他的利诱,直言道:“要打就打。”
“呵……你真当本座怕你?”
楼巽月不得不承认宫离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高手,但是他就算再是武学巅峰的佼佼者,到头来也不过是个人类,肉体凡身而已。
要是他同样也是凡人,倒还真是不敢与其硬碰硬,可是……可惜了,他不是。所以碰上他,算是宫离倒霉。
第203章宫离意外坠崖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很快就又打在了一起,强劲的力道带起股股掌风。
楼巽月在接了宫离几招以后突然转身,向着出洞穴的方向奔去,红艳色衣袂像是纷飞的蝴蝶。
宫离紧跟其上,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步之遥。
不稍偏刻,二人一前一后的抵达洞穴外的平台,只要再走两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楼巽月望了眼天,说:“何必要与本座拼个你死我活呢?你若是想要含阙草,只要拿韩公子来交换不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宫离冷然一哼,蔑视他:“两者,我都要!”
“哦?”楼巽月依旧一脸的轻松:“你就这么肯定本座会输给你?”
宫离勾了勾嘴角,毫无笑意:“阁下又如何知道宫某赢不了。”
楼巽月握了握五指,挑衅道:“那便来试上一试,不过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想反悔把韩公子交出来,现在还是来得及的。”
宫离放弃多说废话:“开始吧!”
他双脚的距离拉开,恰到好处的分离给他带来了不少的优势,加上他还是在洞穴这边,楼巽月站在平台的边上,他就更加有利了。
不过楼巽月根本不在乎位置,也不把身后那万丈悬崖看在眼里。
这洞穴外的风很大,大到他们两人的衣袍皆被刮得猛烈翻飞,一白一红,一清冷一妖冶,加上那偶尔被风吹过来的云雾,这就好比一副能够夺人心魄的水墨画一般。
双方对峙,眼神不用说都是如寒冰般的凛冽,刮在人的脸颊上都足以致使萌生出生疼的错觉。
这里不比在洞穴内,此刻若是打起来稍有不慎就会跌下那崖下,不用说都是粉身碎骨、必死无疑的。
宫离难得的绷紧神经,鲜少如此刻一般将对方当作是对手来看待。
楼巽月因为自己不是凡人的缘故,根本不担心掉下去怎么办,反正对于他来说掉下去那就再飞上来就可以了。
两人极快的动手再次打斗在一起,这一次比在密室里更刺激,因为他们时而的踩在悬崖边,时而步步倒退差点退出平台之上,命悬一线的让人不得不为之紧张。
……
韩墨衣大约是在一盏茶的功夫后才追出来的,当还没出洞穴,在距离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就被惊到了。
嘴巴大张、颤颤抖抖,却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他想要阻止两人如此危险的动作,但是却怕他的出声会让宫离分心来看他,而导致他的不利。
楼巽月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到来,一边抵御一边道:“韩公子这是迫不及待的来看输赢吗?”
韩墨衣攥紧拳头,看着他竟然还能如此惬意的开着玩笑,担忧更甚。
不知道是不是他紧张得过了头,他总觉得宫离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即便他不清楚楼巽月的实力相比较宫离来说谁更高一筹,但是却还是觉得宫离不该如此讨不到巧的。
楼巽月对于这点早就发现了,不过他不奇怪,因为他知道原因所在。
宫离起先还未发觉,但是随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渍越发的密集,脖颈处那种要爆血管的冲击感开始清晰的传达给他的感官后。
这才暗道不好,看来那病又发作了,想到此他立刻就加狠了手上的动作,想要快一点结束战斗。
但是楼巽月也丝毫的不逊色,让他只能这样僵持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楼巽月和宫离的比试就开始越来越能看出胜负了,明显的后者占下风,前者无限得意自在。
韩墨衣急的脚下不停的原地踏步,不知道宫离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怎么满头都是汗,脸色也变得有些发青,难道说是上一次在蛇堆里受了伤吗?
凡是能想的,他都想了。
楼巽月眼尖的发现宫离脚下的一处石块有些松动,诡异一笑然后极速的朝他出掌,宫离一见立马躲避,但是脚下一动还没来得及移开就失去了支撑。
在他猛地往后一仰,白色的衣角被风刮的呼啸,凌乱的翻飞的时候,韩墨衣赤红着眼睛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