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和莫含蕊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
若玲还在自顾自地抱怨着:“这个郭呆子,真是气死我了!诶?你们还在笑?那个混蛋都快要把咱们店里的生意给嚯嚯没了,你们不说去教训教训他,怎么还在这里看笑话?到底是谁才是金泰楼的东家和掌柜啊!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真是够了!皇帝不急太监滴,我不管了!”
说着,气呼呼地进房间里休息去了,不过以她这性子顶多就是生一炷香的功夫,等下肯定就没事了。
云舒和莫含蕊对她的性子也算是摸得很准了,谁都没有在意她继续聊自己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正说笑的莫含蕊突然拽住了云舒的袖子,像是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地声音都结巴了:“你,你,你看!那是不是,是不是郭师傅?他怎么来大堂了?他从来不出门的?”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莫含蕊想到了什么,嘴巴都合不拢了:“该不会,该不会是跟若玲姐吵架,他气不过,想要过来揍人吧?”
若是这样就麻烦了啊,得赶紧过去制止才行!
云舒却一把将她拉住了,还伸手给正在寻找的郭师傅指了指方向。郭师傅会意,转身朝着若玲所在的房间进去了。
“你怎么给他指方向啊?你就不怕他一反性把若玲姐给揍了?”莫含蕊担心得不行,奈何云舒还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袖,她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云舒摆摆手,笑道:“我的傻姐姐呦!你这都是掌柜的了,怎么察言观色的水平还这么差劲儿呢?你刚才没看到郭师傅手里拿着一直簪子啊?而且还保护得特别好,紧紧攥着呢!”
簪子?
莫含蕊摇摇头,别说,她还真是没看到。
“只是,那簪子怎么了?啊!他莫不是要用簪子去行凶?天哪!快去救人!”
云舒真是太佩服莫含蕊的想象力了,只能继续死命拉着她,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声。这下莫含蕊更震惊了,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
难道,难道郭师傅那个呆子开窍了?
正想着,房间的门吱扭一声开了,郭师傅嘿嘿笑着出来了,而且他的手里是空着的。
待郭师傅离开之后,过了没一会儿,若玲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一张俏丽的脸颊红扑扑的,满面春风的样子。
云舒最是眼尖,捅了捅莫含蕊的胳膊让她去看若玲的头上:“快看!若玲姐的头上多了一直簪子!”
云舒和莫含蕊都是金泰楼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那簪子是出自郭师傅的手。
这下两人都放心了。
若玲笑盈盈地过来了,指点着店里的姑娘们招呼客人。
云舒忍不住打趣道:“咦?若玲姐不生气了?刚才不是还说不管咱们金泰楼的事了吗?”
莫含蕊也笑道:“就是啊,我们这正商量着怎么去哄你开心呢,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
若玲嗔了两人一眼,骂道:“两个小妮子!等你们去哄我,金泰楼的生意早就让人给抢走了!哼!”
“说的也对,咱们两个哪能比得上人家郭师傅呢?一直簪子就把若玲姐给哄高兴了呢!”说完云舒和莫含蕊便哈哈哈笑了起来。
若玲脸颊更红了,下意识地摸摸头上的簪子,碎了两口一口就到门口招待新进门的客人去了。
不过与其说是招待客人,倒不如说是显摆自己的簪子去了。只要夸她簪子好看漂亮的客人,她都给了人家最低价的优惠。
自己的几个店面展得都很好,云舒这下也不用担心了,回到家里就开始着手准备新店的装修事宜了。
她在村子里买了三个新店面,个个都是三层高的小楼,不过这三个店面并不是全都挨着的,只有两个挨着,有一个隔得较远了一些。她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因为离得较远的那个小楼是打算做成首饰店的。至于另外两个挨着的店面,一个是客栈,一个是酒楼。
三个店面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首饰店依然叫做金泰楼,只不过多了“云水小镇分店”几个字。她已经想好了,京城的那个茶楼到时候也改成首饰铺子,也叫金泰楼,只不过是“京城分店”。
等将来她的生意做大了,她就在全东陵都开起金泰楼,什么烟霞镇分店、良河县分店。她要把自己的首饰铺子做成整个东陵最大最好的店,若是可以,她还要去大雍,去西凉,甚至北戎开店呢!
不过开首饰铺子可不像是开酒楼这么简单,不仅需要合适的店面,还得需要各种金银玉石才行,当然做首饰的手艺师傅也很重要,所以开一个首饰铺子往往要比开酒楼开客栈要难上许多。
云舒打算一步一个脚印儿慢慢来,先把目前这两个店铺做好,等将来有了足够的资金再去京城开分店,然后再逐步扩展到别的县城。
除了云舒的店面要开始装修,其他不少店面都已经步入这个阶段了,云舒得赶紧把自己的装修方案做出来,不然等装修的人多了,她想要找个好的装修队儿都难了呢!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刚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始呢,一个又一个的事就全都找上门来了。
“舒儿啊,我跟你小舅舅也租了个店面下来,你觉得我们做个什么生意好呢?”大姨妈罗清涟过来跟她商量。
“妹子,我们还开小龙虾行不行?以前那个店里的桌椅我能搬过来接着用吗?还是再买些新的啊?买新的花费就高了许多,若全都用旧的,可能也不太够。你帮我们拿个主意吧!”王瀚槐花两口子也过来找她拿主意。
“舒儿啊,你那三个店面是不是要装修了?你找到合适的人干活了吗?要不还是让我给你找人吧!那个,咱们村里还有不少人也要装修是不是?能不能让他们全都交给我来找人?我保证能给他们装修的特别好,而且价钱也便宜!”姨夫莫广厚也来找她了。
“东家啊,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那个,珍珠养殖厂现在也没有什么活儿要干,我想着能不能一边看着养殖厂一边干点儿别的?我保证不离开很久,我是想着村里好多人都在开店装修,他们肯定需要不少新桌椅什么的,我正好有个认识的人就是做这个的,我打算给他们牵牵线,从中间挣点儿差价,嘿嘿。”老五也兴冲冲地跑过来问她要恩准了。
甚至连老村长都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登门了:“舒丫头啊,咱们村的路也该开始修了吧?我挑个地方开学堂,你看看能不能在城里给咱们挑个合适的人当先生啊?对了,昨个儿有几个隔壁村子的村长来找我了,他们知道咱们村要开学堂了,就想着把他们村子里的孩子送到咱们这边来上学。上学倒是可以,只是这孩子们一多,咱们的学堂可能就不太大了啊!你说咱们要不要收他们啊?”
听着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云舒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躲清静才好。
可躲又有什么用?云水村本就是她的家,建旅游小镇的事更是她主动提出来的,现在众人都以她为主心骨儿了,事事都要她拿主意才行。
以前老村长是云水村的主心骨儿,可现在老村长年纪大了,再加上去年又是闹水匪又是建房子的,他整个人都老了许多。
若不是现在村子里没有合适的接班人,老村长肯定早就卸下这负担子好好地安享晚年了。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还是要做,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的啊!
自己家的事还是比较好解决的,罗清涟和罗清渺想要开店做生意,既然要做什么当然是他们两个人商量着最好了。
不过云舒也是给了建议的,那就是尽量做一些新奇的东西,至于最后拍板儿的人,还是他们两个。
王瀚和槐花以前的小龙虾用的都是旧的桌椅,那些东西本就是想着先暂时用着,等有了新店铺就全都换成新的。而且新店铺又不是做个一年半载就关门的,这些桌椅自然要用很多年,所以她给两人的建议就是全都换成新的。
至于以前的那些旧桌椅,要么便宜些卖给旁人,要么折价给了所租店铺的房东。那个房东不是想着等他们的小龙虾店搬走之后也开一个小龙虾店铺吗?想必他很想要这些桌椅吧!
之前金泰楼的装修就是莫广厚帮忙找人完成的,云舒对装修成果十分满意,所以这次的三个店面也就自然而然地给了莫广厚。
至于村子里其他人的店面装修,这就不是云舒能够做主的了。所以她只能让莫广厚自己去村民家里游说,至于能得到多少人的支持,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解决完了家里的事,就剩下别人的事了。老五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别看他身子懒不爱干活儿,但嘴巴甜脑瓜儿好使,在别人都想着开个店铺做生意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想到了要去倒卖桌椅。
云舒估摸着村里至少有三十多家店面要开张,所需要的桌椅绝对是一个大数目,若老五真的将这些人的生意全都揽下来,保准儿能挣个盆满钵满。
老五也是给自己干活儿的,不让他挣钱云舒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不过她也是有条件的,做生意可以,但不能耽误珍珠养殖厂的事,毕竟那才是大头。
老五自己心里也明白,倒卖桌椅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生意,等大家都把店面开起来了,他就算是有免费的桌椅往外送都不一定有人会用得上。
但珍珠养殖厂的事就不一样了,这可是长期的活计,而且珍珠养出来以后,光是一颗就够买一个店面的所有的桌椅了,他到时候挣到的钱肯定不是这些桌椅所能比拟的。
每个人的小事都处置妥当了,云舒便跟老村长坐下来商量着村里的大事了。
“学堂这个事还是比较好办的,咱们建学堂就是为了方便大家的,若是邻村的人也想来那就让他们来吧,不过该交的束脩还是要教的。只是,这束脩自然也要跟咱们自己村子里的孩子有些不一样。”
老村长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咱们自己村的孩子交的少,邻村的孩子交的多一些?”
云舒点头,她正是这个意思。
可老村长有些担心:“他们真的会交吗?若是不交怎么办啊?”
“不交?简单啊,那就别来咱们村里上学啊!村长爷爷,咱们也不是狮子大开口让他们交个天价的束脩,只是比咱们自己村的孩子们多一成就行了。这样呢,咱们自己村的人心里也平衡,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邻村的孩子过来上学。”
云舒说的不错,若是十里八乡的所有人都把孩子送来他们村的学堂来上学,那他们估计建两个学堂都不够呢!
“村长爷爷,咱们城里也是有学堂的,那些距离县城近的人就让他们去城里上学吧!就近原则,不能因为咱们村里学堂束脩低就都来啊!”
的确是这个理,老村长点点头:“那咱们的束脩就比城里的学堂低一些,那些需要多交的人让他们跟城里的学堂一样就行了。不过,咱们学堂的先生呢?你有合适的人吗?要不,咱们也跟城里那些酒楼招工一样,贴个告示出去?”
噗嗤,云舒忍不住笑了出来。
“爷爷,先生可不是招来的,而是请来的,哪有贴告示的呀!这个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我托人在城里帮忙打听一下吧,若是有合适的,咱们就去人家家里问问。”
其实她很想说最好是找孟祥东给打听一下,毕竟孟祥东在城里上学念书这么多年,肯定能有认识的人。
只是孟祥东进京赶考还没有回来,她怕一提起他来,老村长念孙心切再跟着着急上火就麻烦了。
“爷爷,你说修路的事,修路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吗?难道又遇到了难事?”
村子里只有一条通往外边的路,而且还有些窄,两辆马车并行都难。不过之前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现有的路不动,只往另外一边扩宽。
老村长叹了口气道:“之前的法子的确能用,只是昨个儿个我带着他们去路上瞧了一圈,一开始这边还好,到了邻村那边就不行了,咱们想要扩宽的那面正好是人家的庄稼地,人家哪能同意让咱们扩宽?”
“可是扩宽路也不仅仅是咱们一个村子受益啊,若是咱们村的旅游小镇建成了,他们离咱们最近,肯定也会受益的,怎么就是不同意呢?”
云舒想不明白邻村为啥不让修路,再说了他们修路需要的地也不多,那些被糟蹋了的庄稼他们赔钱不就行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们就是不同意。后来好说歹说的才答应从另外一边扩宽,可是在另外一边扩宽咱们这里就不行了,咱们这边正好挨着大海,若是想要扩宽就得垫土垫石头,咱们上哪儿去找那么多土和石头啊?”
老村长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显然这件事已经困扰得他不行了。
云舒咬了咬唇瓣,当初决定在旧路的西边扩宽是她定下来的,因为这边挨着大山,扩宽道路也比较简单。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条路都是邻村就已经不是大山了,而是实打实的庄稼地。
这个时候的老百姓基本还是靠着田地过活的,他们把人家的庄稼地给糟蹋了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只是若是将东面的路扩宽也不太可行,想来想去,云舒终于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之前的方案多数不变,只到了邻村的时候再换成东边扩宽,这样在中间加了一个弯道,却能吧问题解决得很完美了。
当然,这个弯道不能太急,一定要修成缓弯才行,这样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邻村扩宽道路时所需要的那些石头和土了。
石头好说,海边上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了,只是土有些麻烦。
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恼云舒太久,因为能帮忙解决问题的人很快就找上门来了。
这天云舒正在为修路的事烦恼,王瀚便来了,原来是他想在村南开个水塘养小龙虾。他的新店就是专门做小龙虾的,只是去外边收小龙虾有些困难。一是价钱高,二是收到的小龙虾品质参差不齐,所以他就想着自己养。
云舒对他这个想法十分支持,自给自足才不会受到别人的挟制。而且小龙虾很好拉扯,长得又快,现在养起来,等到了夏天正好就能吃了。
“所以我想着自己开个水塘,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就在村南房后的那片空地上,我想着跟老村长说一说,把那块儿地买下来,若是不卖的话,我就把它租下来。”
王瀚神采奕奕,显然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云舒连连点头,笑道:“大哥你想好了就去做吧,挖水塘肯定需要人,只是咱们村里现在人们都在忙活着,你还是去邻村或者城里雇人吧,别自己干活儿了,太累。”
想到了什么,云舒眼睛一亮:“对了!你挖水塘是不是?那挖出来的土肯定用不着了吧?”
王瀚点头:“那些土的确没什么用了,我想着要不就把这土拉到海边埋了海?”
“埋什么海呀!你那些土,咱们村里要了,用它们去垫路正好!”
云舒高兴坏了,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王瀚就是她的大救星!
不过她也不是白用王瀚的土,她负责去找老村长谈买地的事儿,顺便再给压压价钱。
开小龙虾店已经花费了家里不少积蓄了,王瀚此番来找云舒也正是希望她能帮忙跟老村长说说价钱的事,当即便乐呵呵地应了。
不过他却没跟着一同去找老村长:“我刚出门的时候,你嫂子有些不舒服,我还得去找洪郎中帮她瞧瞧病,妹子你自己去找老村长行吗……”
“槐花病了?怎么样?严不严重?是不是这几天忙活开店的事给累着了?”云舒焦急地问着。
王瀚挠了挠头,有些憨憨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她今儿早上醒来就说头晕恶心,我给她去找洪郎中,她还不肯让我去,我是准备偷偷去的。哎,你说槐花这个人,自己都病了还不肯瞧郎中,一整天还紧张兮兮地,动不动就往茅厕跑。我就怀疑她是吃坏了肚子,可瞧她也不想拉肚子的,从茅厕出来了脸上还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到底是高兴还是紧张的。”
头晕恶心,还经常去茅厕?
云舒眼睛一亮,天哪!难道,难道……
“我的傻大哥啊,你这个呆子!你有可能是要当爹了!”
当爹?
王瀚顿时呆住了,这下是真的成了呆子了。
云舒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赶紧催着他去找洪郎中,自己也不急着去找老村长谈买地的事了,拔腿就往王婶子家里跑。
王婶子和王大叔都去新开的小龙虾店里清理垃圾了,云舒进门的时候正瞧见槐花又紧张兮兮地往茅厕里跑。
不知为何,她也跟着紧张起来,就站在茅厕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槐花红着小脸儿出来了。
云舒赶紧迎上去问:“怎么样?来那个了吗?”
“哎呦!”
刚从茅厕出来就冷不丁地撞上一个人,槐花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这小妮子,大白天的吓唬人,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槐花嗔了她一眼,捂着自己的心口顺了顺。
“什么死不死的,净胡说!”云舒瞪了她一眼,转眼却又笑了,望着她的肚子低声问道:“怎么样啊?你这个月的那个来了吗?是不是还没来?”
槐花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本来吓得煞白的脸颊顿时通红,却依旧不肯承认:“什么那个这个的,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呦,还装傻呢!
云舒拉着她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把王瀚跟她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地念叨了一通:“……我一开始还纳闷你为啥往茅厕里跑那么多趟,刚刚在来的路上倒是让我给想明白了。你啊,肯定是自己心里也开始怀疑了,所以才总是往茅厕跑看看每个月都按时到的大姨妈到底来没来,是不是?”
心事被云舒都给说了出来,槐花咬着唇瓣瞪她:“你这个丫头,还没成亲呢就开始打听人家怀娃娃的事了,也不嫌丢人!你就不怕让你的小风知道了,他笑话你?”
笑话就笑话呗,谁怕谁!
云舒嘿嘿一笑,看向了她的肚子:“看来我猜的没错了,你大姨妈没有来!而且还恶心头晕,那你就是有了啊!天哪,天哪,我就要当姑姑了!哈哈,我要当姑姑了!”
槐花被她这傻呵呵的模样逗笑了,又生怕周围有人听到赶紧拽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你小点儿声啊,这还没准儿呢!万一不是怎么办?我可要被人给笑话的!”
“对,对,小点儿声,不能这么着急就说出去!”云舒赶紧反过来搀扶着她,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嘱咐:“大哥已经去请洪郎中了,等下让他给你瞧瞧。你这身子还没坐稳呢,可千万不能累着,店里的事就别忙活了,都交给大哥去做。还有干爹干娘呢,你就在家里好好地养着!”
噗嗤!
槐花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开始想着让我养着了?哎呀不跟你说了,都说了还不一定呢,等洪郎中看过了再说吧!诶?我不是说不让你大哥去找郎中吗?这个呆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云舒嘻嘻一笑:“你真当大哥是傻子呢?他心里清楚着呢!就算我不说他也要去给你请郎中呢,我大哥可心疼你呢,看你不舒服心里没抓没挠的!”
槐花脸上满是笑容,白了她一眼笑道:“你大哥对我好我当然知道了,还用你说?”
咳咳。
真是天地良心,刚刚槐花还在说王瀚是呆子,怎么这么快就转性了?得,女人心海底针,特别是怀孕的女人,更不能猜测她的心思啊!
王瀚很快就拉着洪郎中回来了,真的是拉回来的,洪郎中的裤子上有些许尘土,鞋子也是趿拉着的,据说是王瀚拽的太厉害了,把他给扯到了地上好几次。
“到底怎么了?病人在哪儿?快让我瞧瞧!”洪郎中一进门就急得要找人瞧病,一身薄夹袄都被汗水浸湿了。
云舒赶紧指着槐花。
洪郎中愣了,看看王瀚再看看槐花,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次:“她就是病人?真的是她?”
王瀚猛点头,推着他赶紧去给槐花看病,因为跑得太急了,他的嗓子火燎一般都说不出话来了。
见洪郎中不怎么相信,云舒也道:“真的就是槐花啊,洪郎中,你快给她瞧瞧吧,她有些头晕恶心,可能是……”
“有了”两个字没有说出口,她就被槐花拽着衣袖拦住了。
也是,她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若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会被人给笑话死了。
洪郎中终于相信了,将药箱子往桌上一放,抹着汗嘀嘀咕咕地说道:“真是的,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我还以为是有谁命悬一线了呢!”
这话云舒听见了,槐花自然也听见了,她深情地看了王瀚一眼,眉目间都是幸福。
云舒翻了个白眼儿,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么赤果果地撒狗粮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洪郎中认认真真地给槐花把脉,王瀚弓着腰站在一旁,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黏到槐花手上去了。
“咳咳……”
云舒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太压抑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想要说句话,但也只是咳嗽了一声而已就被王瀚给“训”了。
“别出动静,洪郎中瞧病呢!别影响他!”
云舒砸了砸后槽牙,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妹啊!
槐花颇有几分得意地看了云舒一眼,还示意她不要出动静惹恼自己相公。
云舒这下真是的是受了无数无数的伤害了,一颗小心脏都要被戳成蜂窝了。
不行,等下她要去找风吟寻安慰!
洪郎中终于把脉结束了,慢悠悠地将帕子收了起来,在王瀚忍不住问了一声“怎么回事”之后,才终于将云舒在电视里听了无数次的台词说了出来:“恭喜恭喜,令夫人没有病,她只有有喜了!”
有喜了,就是有了,就是怀孕了!
云舒哈地一声笑了出来:“我果然没有猜错,我真的要当姑姑了!”
王瀚也惊喜万分,嘴唇哆嗦了好半天终于说道:“你,你别那么大声说话,会吓到孩子的!”
云舒一头黑线,果然不是亲哥,不是亲哥!
槐花和王瀚都是第一次当父母,虽然知道这个消息也很开心,但关于如何调养如何安胎却是不懂的。
洪郎中十分有耐心地将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了两人,还特别隐晦地提醒两人怀胎前三个月最好不要有房事。
王瀚都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槐花却红着一张脸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虽然被两人无情地喂了好几把狗粮,不过云舒这个没骨气的还是不舍得离开,蹲在槐花身边一边看着她的肚子一边嘱咐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特别是那些海鲜,现在最好都不要吃了。
“你啊,知道的这么多,好像你已经生过孩子似的!”槐花嗔了她一眼,笑道。
云舒抬了抬下巴:“我当然知道了,我虽然没有生过,可是我娘生过啊,我还照顾过她呢!”
这话说的不假,敖延晟被水匪关在海岛上回不来,罗清漪的身子又虚弱,是云舒将她一点一点调理起来的。
只是她穿过来的时候罗清漪就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对于前六个月该注意什么,云舒却是不怎么清楚的。
“你们一定要听洪郎中的,千万不要任性。前三个月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定要多休息多吃饭,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赶紧去找洪郎中,知道了吗?”
云舒像个管家婆子一样没完没了地说啊说,槐花笑眯眯地听着。
把洪郎中送回去又拿了些安胎药回来的王瀚,见云舒居然还赖在自家媳妇儿脚边说话,赶紧将她拎了起来:“你快去忙活你自己的事吧,你嫂子早上起来太早了,这会儿肯定困了,我让她回去睡一觉。你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云舒嘴角抽了抽,这么赤果果地赶她走?
“哼,买地的事你自己去跟村长爷爷说吧,我不管了!”扔下这么一句,云舒“赌气子”地走了。
王瀚拎着安胎药,看看媳妇儿看看门口,终究还是麻利地拿着安胎药去厨房煎药了。什么买地什么小龙虾啊,都没自家媳妇儿重要了。
虽然嘴上说不管了,不过云舒的脚还是不听使唤地走到了老村长家里去了,将土的事跟他一说,老村长果然十分痛快地将那块地卖给了王瀚,还给出了最低的价钱,低到云舒都不要意思再砍价了。
许是因为槐花有孕的喜事让云舒头脑异常清明,她又临时跟老村长提出了再多修两条路的建议。
老村长也点头表示赞同:“我这两天也在想这件事,咱们这旅游小镇将来的展应该挺好的,若是只有一条路确实不多,万一人多堵了车怎么办?万一哪天路上有了石头怎么办?万一那邻村的人又使坏心眼儿不让咱们走了怎么办?所以我也想着再多修两条路,不能让咱们的命都握在别人的手里。”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云舒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老村长便能想到这么多理由了。
只是将另外两条路修在哪里,老村长一时没了主意。
云舒想了想道:“我倒是想到了个地方,咱们村后山上不是有一条小路吗?把那条路扩宽,修成大路。咱们这山不算高,不过马车在上边走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咱们修路的时候可以多修几个弯,这样就能平缓一些了。”
一边说,云舒还在桌子上画了画。老村长一瞧,紧促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了。
“除了把路修成弯的,咱们还可以在路边种树种花,等夏天来了,路上全都是花,山上全都是书,这样的风景多美啊!对了,咱们不能种一种树,山上可以分片儿,这边种桃树,那边种点石榴,这里还能种枫树和梅树,这样春夏秋冬就都有花能看到了。”
其实,云舒在山上种树也有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她的客栈就有些挨着山脚,从前边的窗子看出去能看到整片的大海,从后边的窗子看出去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还能看到各种各样的花,这么好的风景肯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过来住店了。
老村长对云舒的提议十分支持,当即便拍板决定要在这里修山路了。
云舒又指着村南的位置说道:“另外一条路可以修在这里,咱们村里现在基本都是喝山上流下来的泉水,而且风吟已经派人去山那边瞧过了,那是一个顶大顶大的湖,就算是让咱们村里所有人吃上一百年也不会干涸的。这么一来,村南的那个水塘除了浇地也就没什么大用了。”
她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她决定在村南沿着水道修一条路,再在水塘中种上荷花和菱角,等到了夏天,泛舟水上,摘荷花采菱角,光是想想那十里荷塘的美景就让人觉得心情舒畅了。
老村长对云舒提出来的所有建议,除了赞同就只剩下赞同了。只是在听到她说起用水塘里的水浇地之后,一双眉头又紧紧地蹙到了一起。
“现在村里人都想着开店挣钱,就算是没钱租房子的也都去海里讨生活了,谁还愿意去种地啊?别说村北那些荒田了,就连村南那些肥田都没人愿意种了。这不,从年前,就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来找我了,跟我说他们明年不再种地了,让我把地给他们收回去。收回来容易,可是收回来以后呢?这么好的肥田,总不能一直荒着吧?难不成咱们村人们都去城里买粮食吃?现在这风调雨顺的年月到还好,若是将来一旦闹个灾荒,这粮食可就成了紧俏的东西,便是有钱也难买到啊!”
老村长的担忧不无道理,云舒也能理解他的焦急心情,更能理解村民们不想种地的心理。
从她建起鱼丸作坊开始,村民们便看到了做生意挣钱的好处。虽然做工也不轻松,可挣到的钱多啊!相比在地里忙活一整年才只能拿到那么有限的一点银子,傻子才会继续回地里种田呢!
只是,不种田也是不行的,至少那些肥田会荒废的,将来想要再重新种田就不容易了。
东陵的律法跟云舒知道的那些朝代的不太一样,这里的土地都是朝廷的,百姓们若是种地的话只能跟朝廷租,每年除了上交租金,还要上交赋税,可以说百姓们单纯种地是挣不到什么钱的。
云舒沉吟片刻,心里总是有个念头催着她将那些土地都租下来,可租了下来以后到底要干什么她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不过,云舒自知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既然打心眼里想要这些肥田,那就租下来吧!
跟老村长一说,老村长的眉头果然舒展了,不过很快就又担心地说道:“舒丫头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跟爷爷说,你租这些土地究竟是真的有用还是单纯为了不让爷爷担心?你这孩子可不能为了咱们村子就委屈了自己啊!”
云舒心里熨帖,笑着安慰他:“村长爷爷,你就放心吧,我是真的有用,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跟你明说我要干什么,等我把新店的事都忙活完了我再告诉你行吗?”
老村长还是不放心,又连连劝说了一番,云舒安抚他道:“爷爷,村里所有人都对我们一家有恩,我自是不会看着大家吃瘪的。还有您,您一家对我们一家也是恩重如山的……”
“傻孩子!爷爷就是怕你为了报恩才租下这些地的啊!你带着咱们做生意挣钱,已经很累了,不能再让你受委屈了!”
老村长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将那些土地租给她。
云舒又说了一通还是不行,非要让她说出自己要干什么用才答应租给她。云舒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将这件事放一放,出门便去寻风吟了。
她今日在槐花和王瀚那里吃到的狗粮太多了,一定要秀秀恩爱喂喂别人狗粮才能心里平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娇宠悍妻:将军,来种田!》,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