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陆飞躺在藤椅上。
暖洋洋的阳光,却晒不掉他心头的阴霾。
刘伯温的自爆,刘家一众高手用生命献祭的一幕幕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明明是身经百战的元帅,这一生见过无数死亡,可那一幕还是让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欠刘家的太多了。”陆飞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休息,可没多久,他便感觉阳光被人挡住了,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刘雨生。
“二公子,你回来了?”陆飞起身问道。
刘雨生躺在旁边的藤椅上,看着耀眼的太阳,缓缓开口道:“还在难受?”
陆飞点了点头:“他们本可以活下来的,可却把机会留给了我……”
刘雨生打断了陆飞的话,说道:“刘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因为他们的死而责怪你,因为从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明白一个道理。”
“天梯制度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龙族,让人类更好的延续下去,你身为龙族第五顺位,有资格让他们为你而死。”
讲到这儿,刘雨生话音一转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难过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查到了华夏九鼎的位置,父亲决定把取回九鼎的任务交给你,你能做到吗?”
“能!”
陆飞噌的站了起来。
瞬间,他身上的气势发生滔天变化。
颓废与萎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决然与坚毅。
“好!”刘雨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讲道:“这次的敌人是你的老对手。”
“又是欧阳家?”陆飞眉头紧锁,诧异的问。
刘雨生:“贵族黄家。”
陆飞眼睛越瞪越圆:“黄家??这不可能,一群道者就算知道九鼎在哪,谁给他们的勇气去争夺??”
之前听陆星辰讲过,黄家一直在找寻九鼎下落,可陆飞并没有当一回事儿。
黄家,那是一个连王家都打不过的落魄贵族,随随便便一个玄武境古武者,都能把他们灭族,他们……也配成为刘家的对手??
刘雨生语重心长道:“据说,黄家和欧阳家有联系,所以你要小心一点,如果有机会,就抓几个黄家嫡系回来,你身上的血梅也该解了。”
陆飞低头,看向胸口的血梅。
纵然被陆星辰封印,可还是每日都在滋生,一旦心脏上的血月绽开,陆飞就会爆体而亡,也的确该去找黄紫梦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欧阳梦和欧阳彩蝶都认识血月女皇。
“黄家和欧阳家肯定有联系,不过请二公子放心,就算是欧阳夏去了,我也一定会把九鼎带回来。”
说完,陆飞在心中祈祷:欧阳夏,你最好要去争夺九鼎,这样我才能把你的脑袋给扭下来,还有秦胡亥和赵雄!
“好,我南海上下都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你先去休息吧,出发前我会派人来通知你的。”说完,刘雨生离开了公主府。
陆飞唤出了轩辕剑。
它好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断吞噬陆飞的灵力,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
“希望能来得及,否则没有灵力的话,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陆飞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吃着丹药补充灵力。
……
刘雨生离开公主府,去了刘冉冉疗伤的地方。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侍女守在门口。
“老六呢?”
侍女讲道:“醒了以后就在那发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五公子和七小姐来过,但没有老爷的命令奴婢不敢让他们进去。”
刘雨生亮出岛主令,讲道:“我去看看老六。”
看到令牌,两个侍女立刻让路。
房间中,刘冉冉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桌子上的食物都已经凉了,却一点未动。
刘雨生坐下,吃了一块糕点,讲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老六,你若是心有不甘,就应该多吃点东西,就勤加修炼,把自己变成一个强者,去复仇,去杀敌。而不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坐在这里,懂吗?”
刘冉冉扭过头,双眸猩红的吓人。
“二哥,我,我亲眼看到太爷爷在我面前爆炸,你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吗?”
刘雨生收起笑容,说道:“还记得你二嫂吗?我亲手砍掉了她的脑袋,你说我不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我比你更痛苦,我比你更难过,我甚至想要自杀,可那又有什么用?”
“父亲说不让我来看你,让你自己慢慢醒悟,慢慢长大,但是,刘冉冉我告诉你,天下已经大乱,没有时间留给你感秋伤悲。”
“也许下一秒,我,大哥,父亲乃至整个刘家都会死在你眼前,但你不能哭,你不能怂,你不能倒下。”
“大哥半截身子都被秦明月给砍掉了,可他还是撑到你们撤退才逃开,你只不过是断了一条手臂而已,你在这里伤心难过有什么用?给我站起来。”
长兄如父。
可刘芒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兄弟姐妹们看他一眼都难,常年呆在岛上的老二刘雨生,就像是这些弟弟妹妹的父亲一样,充满威严。
此刻这一番雷霆怒斥,把刘冉冉批的面红耳赤。
那番话,更是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她幡然醒悟。
战争,可不是儿戏。
同伴,朋友,亲人……随时都可能会死掉,她们需要做的不是伤心难过,也不是替死去的同伴默哀,而是站起来,勇敢前行,奋勇杀敌,为死去的朋友们复仇。
刘冉冉站起身,想要拥抱刘雨生时,才愕然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断了,她没有再伤心难过,而是笑了起来。
“少了一只手,以后都没办法再梳辫子了,二哥,你帮我把头发剪了吧。”
“好。”
刘雨生扶着刘冉冉到镜子前坐下,然后掏出了一把匕首,将刘冉冉那留了十几年的一头长发直接切断。
看着掉落的头发,刘冉冉泪流满面。
“二哥,你知道吗,他说,他说他喜欢温柔、成熟、长发及腰的女孩儿。”
“可我不温柔,不成熟,头发也剪了。”
“从今天起,我的心中只有刘家,再无男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