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再三才打了电话过去,一连三个都没人接听,他心里说不出得失落。
“贻林,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吃个饭,不耽误时间,就在你上班的附近。”
“可以,那我明天下班了打你电话。”
没想到对方答应了的这么爽快,宁逸慈有些没回过神,反应过来才说,“那好,我明天打你电话。”
徐霄镝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宁逸慈拿着手机,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他心里一动。
有多久,自己没看到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刚刚他去洗澡的时候,对方身边的气压还很低。
虽然知道陆贻林是逸慈的儿子,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嫉妒对方。
徐霄镝坐了下来,明知故问,“怎么呢?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
“贻林答应明天和我吃饭了,我得好好的想想,明天到底吃什么。”
答案和预料的一模一样,徐霄镝笑了笑,“那很好啊,你们慢慢接触,他总会有天接受你,毕竟血浓于水。”
是啊,两个人是父子,总能有盼望,不像他,只能这么看着对方,毫无期盼的等着,每天反反复复的煎熬。
宁逸慈笑了下,“希望能像你说得那样。”顿了顿,他拉着对方坐了下来,想了想又问,“对了,贻林好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是上次那位,陪着他一起来的赵世承。”
徐霄镝愣了下,“怎么,你不喜欢?”
“怎么会,我没有养过他,本来就没有资格干涉他的生活,他都已经那么大了……”宁逸慈的声音越来越小,顿了半饷才又说,“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封建保守。”
徐霄镝笑了笑,“看来你在法国生活了这么多年,思想很开放啊。”
知道对方这是故意打趣自己,宁逸慈看了一眼对方,“难道我以前很保守?”
“对啊,你以前,都不会和女孩子说话的。”
“看来我的变化还真大。”宁贻慈浅浅的笑了笑。
赵世承和陆贻林举止亲密,他以前就有了预感,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知道知道陆贻林是自己的孩子,才开始正视那两个人的关系。
抛开性别不说,两个人其实挺合拍,他能看得出,双方心里都有彼此。
想到这里,宁逸慈心里又有了担忧,他是知道赵世承的家庭的,那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一般家庭不同。
对方的家人会这么接受贻林吗?对了,上个月赵世承突然辞去了职务,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
宁逸慈心里有些慌乱,偏过头问身边的人:“霄镝,你说贻林和那位赵先生在一起,赵家的人,会不会不接受两个人。”
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受委屈……
徐霄镝怔了下,声音淡淡的,“两个人在一起,和别人有什么关系,都是这么大的人了。”
那种似曾相识相识的感觉,让他心抽了下。
曾几何时,他也面临过这种境地,可惜他没有抓住对方的手,那个时候以,他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可以不怕任何的阻碍。
懵懂无知,青春的一场豪赌,他输得一败涂地,用了半生来买单。
现在想想,其实赵世承是幸运的,他很明白,对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温和,那样家庭出来的人,能爬到这种位置,又怎么能是温和的性子。
不过赵世承至少清楚自己要什么,手里有砝码,不会被任何人左右人生。
比他清醒,也比他幸运多了。
“赵世承既然选择和陆贻林在一起,自然是早有准备。”顿了顿,徐霄镝把手放在身边人的肩膀上,“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人让他受委屈,他是你的孩子。”
宁逸慈怔了下,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徐霄镝一直没和他说什么,行事也很低调,但是他还是察觉出对方家事身份恐怕不一般。
一个人的气质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这种东西骗不了人。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话,没有半分掩饰的张狂,有几分戾气。
但……却一点让人讨厌不起来。
宁逸慈笑了下,“我想也不会,毕竟是后辈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徐霄镝收紧了手臂,抱住了对方的肩膀,“你不要担心。”
哪怕是朋友,这样安慰的方式也太过亲密了,宁逸慈虽然觉得别扭。却也没好意思推开地方。
他知道徐霄镝当了很多年的兵,想着也许军队里会比较不拘小节吧,这么一想,宁逸慈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而且他并不讨厌对方的拥抱,相反,还觉得有种久违的感觉。
———
宁逸慈上午约见了催眠师,唐琦本来要和他一起去的,但是他没有答应。
和他一同前去的是徐霄镝,其实宁逸慈也会觉得有些想不通。
自己和唐琦认识了将近十年,两个人马上就会订婚,而徐霄镝虽然是他以前的朋友,但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又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对方于他其实算是个陌生人。按理来说,应该是前者和自己关系更亲密。
但是,他心里却更信赖后者。
催眠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束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脸上噙着淡淡的笑,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关系,看起来很无害,说起话来,也温言细语,聊着聊着,就不自觉就让人放松了下来。
瞿腩和宁逸慈聊了会儿,就让徐霄镝到外面去等,实施催眠的时候,最好是不要有外人在场。
徐霄镝和宁逸慈点了下头,往外走去,他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期盼宁逸慈能想起来多点,还是想不起来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