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随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整辆车子几乎跳了起来!
大伙全都随着惯性往前冲,六叔的头,差点儿没直接撞在挡风玻璃上!
柳坤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解了安全带,下车去看那老头!
却说这挡车头的老爷子,竟也是个狠角色,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此刻,高朗他们惊魂未定地瞧着他,可他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什么人啊?我的妈,这是要吓死人啊!”郑西麒在高朗耳朵跟前嘀咕,看起来他真的被吓得不轻。
可高朗这时却没在听他说话,而是推了推阿杰,示意要和他一起下车看看!
阿杰见状,立刻点了点头,俩人就这样下了车。
他们心里猜测,这老头很有可能是个失智老人,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和自理能力,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
谁知,一下车却听见柳坤正喊那人“三叔”!
三叔?!这称呼里带着辈分,很显然,他们俩就是认识的啊!
高朗和阿杰见状,不由放慢了脚步,想听听他们两个会说些什么!
“你搞什么鬼?为什么带外人进村?”三叔的声音很哑,听着像沙皮纸在墙上蹭过。
“有特殊情况。”柳坤态度很恭敬,可却显然没打算多说什么。
“什么特殊情况?我们柳家的规矩你不知道啊?”三叔很严厉,脸上不见丝毫笑意。
阿杰和高朗听了这话,互望了一眼,彻底打消了走过去的念头。
“三叔,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那么大年纪了,有判断力!”柳坤毫不让步。
“阿坤,你将来是要继承族长之位的,你爷爷有多爱重你,你自己不知道?犯的什么浑!”三叔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
“三叔,我还是那句话,我在干什么,我自己知道!”柳坤并不买账。
他的表情,起了变化,原先的恭敬里,带上了一丝愠怒。
老头见他这副模样,顿时也不干了,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看看你自己,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你过过一天正常日子吗?你想干什么?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那个女人?”三叔觉得自己全是为了自己的侄子好,不料这话一出,柳坤却冷笑起来,“那是我老婆,你嘴巴放尊重点!”
“放尊重点?!”三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摇头大呼:“你真是病得不轻!什么老婆?她就是一只鸡!鸡也配当我们柳家的少奶奶?”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话着实把柳坤给刺激透了!
只看他二话不说,一把揪住了老头的衣领,恨不能直接一拳头爆锤下去,那种狠劲儿,高朗从前从没在他身上看见过!
这一点都不像他印象中的坤叔。
柳坤爆出的眼珠上,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全无平日的温文,倒像个亡命之徒!
高朗和阿杰看了,连忙冲上去拉他,不想却被他一个狠绝眼神,直接给逼了回去!
“你给我听好,林溪不是鸡!我老婆林溪,她不是鸡!”他喘着粗气,咬牙对老头儿说道。
这态度,明显已经是爆发的边缘,却没想到,那老头也是也不怕死的,听了这话,竟然还不知死活,又回了一句。
“谁不知道她是在江州坐|台的?这么多年了,你的梦也该醒了!守着这种败坏门风的女人,我们柳家的脸都丢尽了!”老头说这话时,一脸的鄙夷,看着着实欠揍。
“你再说一遍!你有种再说一遍――”柳坤听了这话,彻底失控了,他像头暴怒的狮子,咆哮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六叔和道长听了这动静,也不由一怔,终于瞧不下去,两人一起下了车,去拉架。
“别这样,有什么好好说,既然是亲人,那就更应该好好说话!”六叔看柳坤两只拳头捏得紧到发颤,连忙上去握住了他的拳头。
“你看,他就是这种人!”老头本来也没在怕的,这时候听见六叔这么说,还干脆就拽了起来,当着大伙儿的面,就说:“这真是家门不幸啊!我家阿坤,这孩子打小就老实,被坐|台女给骗了感情……”
“你说什么!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柳坤本已强压下了怒火,但听了这话,登时再次暴怒起来。
“我说错了吗?她就是坐|台的!你说到哪里去,都是一个结果!又不是我让她去做……唔、唔!唔――”
老头说了一半,突然就张不开嘴了。
他那嘴,像是上了502胶水,严丝合缝,完全打不开了!
“唔!唔!唔――”老头直到这时,脸上才开始有了慌张之色。
他转头向周围的人求救,却发现六叔、高朗他们都是一脸懵圈。
“沉默是金,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该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了!”这时,道长却突然对老头来了一句。
说罢,他才走上去,对柳坤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和自己的长辈,无论如何还是该要礼让三分!说到底,他不让我们进村,也是为了你们柳家着想,并非为了私利。”
柳坤听了这话,才算松了手。憋着气往后退了几步。
“柳月的妈妈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从来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我的事!”隐忍再隐忍,末了,柳坤只是这样说。
远处,隐约可见一些村居的轮廓,高朗看着夜色中高高耸起的马头墙,明白他们已经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