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闭上眼,以为自己摔成了肉饼,待他睁开眼,却发现萧秋水近在咫尺。
“高楼蹦极是不是很好玩?”萧秋水眯着眼问他。
没有什么表情的俏丽小脸,在他眼里却比青面獠牙更加可怖。
“我……我没死?”张鹤宣傻傻地问。
“你那么想死么?那么我们再来玩一次。”萧秋水晃了晃手。
张鹤宣看去,见她手上有一条绳子,一条白色荧光绳,看起来好像是灯光一样不真实,却真真实实绕在她的手上,而绳子连接的另外一头则在自己的脚上。
是这条绳子救了自己一命?
他盯着那条绳子,心有余悸。
与死亡擦肩而过,他脑子混沌一片,没有了平时的精明,也没了与萧秋水对抗的斗志。
“不说话,就是默认,同意我的提议。”萧秋水抓住光绳,把他往窗外推。
这一回张鹤宣死死扒住窗沿,“我说,我说!”
体验过死亡,对生命油然尊敬与珍惜,掉下楼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晃过许多东西,然而最最强烈的一个念头是――他后悔了!他不该逞能,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暗自揣度他人的能力与胆量,当时他想,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如实招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祷告,他竟然没死,既然没死,他必然要抓住这次机会,不再争一时之气,陷自己于绝境。
“萧秋水踹你下山了吗?”萧秋水见他脸色苍白,眼里犹带着恐惧,看来钓鱼这招还不错。
“没,没有,是我自己脚滑,从山坡上滚下去的,当时山路泥泞,我刚好往前走,就踩滑了。”
听张鹤宣说得如此详细,萧秋水很是满意。
“那罗玉洁她们为什么说是萧秋水把你踹下去的?”
张鹤宣沉默了两秒,在看到萧秋水沉下去的眼睛时,道:“他们说看到你抬脚踹我,我将计就计,对外说是你把我踢下去的。”
“这么说她们并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萧秋水踢下山的?”
“不知道。”
“那么脚伤呢?是你滚下山去时扭到的?”黝黑的眼睛直盯着他,张鹤宣莫名感到恐惧,似乎她其实什么都知道,自己真有一句谎言,就会被她拆穿。
“不是,我滚到山沟里的时候万幸脚没有扭到,不过听了罗玉洁的建议,我便故意弄伤自己的脚。”
“什么建议?你又是怎么弄伤脚的?”
“她说萧秋水把我踢下山,告到校长那里,肯定会处罚你,但是如果我没有受伤的话,处分会很轻,但如果我受了伤,到时候加上家长的施压,一定可以把你剔除比赛,同时赶出学校。然后我就从树上跳下去,把脚扭伤。”
这样的方法其实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拙劣,如果处理这件事的人不是精明的校长,如果事件中心的主角不是萧秋水,如果没有袁陆军这样身份和背景的人出来作证和对质,被三人诬陷的人十有八九会被处分,会被劝退。
萧秋水眼里掠过寒光:“周一升国旗时广播站里的录音带也是你们录的?”
“是。”张鹤宣回道。
“除了你们三个外还有没有人参与?”
张鹤宣眼神一闪,飞快地答道:“没有。”
“好,我知道了。”萧秋水手一挥,绑在张鹤宣脚踝上的绳子消失了。
张鹤宣神情紧张,没注意,局促地问:“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最后一个问话……”萧秋水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头脑是清醒的吗?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吗?”
张鹤宣在她锐利目光逼视下,硬着头皮答:“是。”
“那你就睡一觉吧。”
“你要干什么?”张鹤宣听到这句话,心头莫名一紧。
萧秋水迅速欺身而上,手作砍刀状,砍在张鹤宣的脖子上,张鹤宣两眼一翻,瘫软倒地。
萧秋水把他放到床上,被子一掀,盖在他身上,然后跳出窗户,如一抹风,在竖直的墙壁上飞跳,手中一道光绳,如同之前牵住张鹤宣的一样,很快到了地面,迅速一闪,躲到了难以注意到的角落。
离开了张家,她接着赶往李家和罗家,逼两人招供,用录音笔录下来。
等到三人醒来,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张鹤宣昏睡最早,醒得最迟,因为他腿上有伤,父母便让他安安静静地休息,而李心悦是做恶梦吓醒的,罗玉洁则是被她妈叫起来的。
三人醒来后立刻给对方打了电话,得知萧秋水对他们三个做的恶劣行径后,又惊又惧。
“绝对不能让她把录音传出去,要不然我们在江城都别想混下去了。”罗玉洁原本没想到事态那么严重,因为萧秋水没有拿出录音笔,张鹤宣提出了自己的猜测,罗玉洁与李心悦如醍醐灌顶,对张鹤宣的话深信不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来得及吗?”李心悦问。
“来得及,来不及也得阻止!”罗玉洁阴沉着脸道,“我醒来后已经把事情告诉了我爸,他会帮我的。”
“我立刻去告诉我爸。”
张鹤宣和李心悦马上说道。
没过多久,张鹤宣的爸爸张宏义和李心悦的爸爸李肖都知道了这件事,前者气得破口大骂,发誓要把萧秋水告到坐牢;后者则紧紧抱住女儿,紧张地寻问女儿哪里受了伤。
三个学生聚到罗玉洁家,三个家长也到了罗玉洁家,商量着怎么对付萧秋水。
至于录音笔,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罗玉洁便派了人去找萧秋水,势必要追回那支要命的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