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忧虑的也是这一点,若是回答的不够好,那么……丢了自己的脸面不说,连带着家里都会受牵连。因为来这里读书的都是家族里要继承家业的嫡子嫡孙,学业不被认可,那么前途就堪忧,谁还会冒险结交?
纪太儒讲公开课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竹林里。竹子种植的时候,许是就为了能够容纳上百人,所以植的有些稀疏,一棵一棵之间刚好能放下一张桌子,竹林的清幽宁静,实在是个上课的好地方,而且也非常的风雅。
桌子、椅子早有下人们安排妥当,已经有听得消息后陆陆续续赶来的学子就坐,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一堂突然的讲课。今天什么重大日子也不是啊,而且之前也没有听闻任何的风声,明显就是一时兴起、临时起意的,可越是这样,学子们心里的活动就越是强烈,各种的猜测不绝于耳。
一百多张桌子按照等级排列好,最前面的当然是几位皇子的座位,再下首是甲壹堂的学子,那所用的桌子椅子都与其他的不一样,贵气逼人的金丝楠木闪着奢华的光,很是耀眼。而皇子们的中间位置是纪太儒的黄花梨太师椅,桌子上笔墨纸砚也已经准备就绪,都是一等一的文房四宝,却不是张扬华丽的,透着古朴卓雅的韵味,令人更为仰慕。
九爷听到消息的时候,眉头微微一蹙,他一时倒是想不透那个老头子忽然讲课的缘由。双喜则暗暗松了一口气,纪太儒讲课,九爷是一定要去的,如此就不必带着穆公子去甲壹堂了,那么他揪着的小心肝就有救了。
夜白的眉头皱的更厉害,纪太儒怎么也这个时候来凑热闹?下意识的他觉得和穆公子有关,莫不是昨日她在门口写的那些惊世篇章引起纪太儒的兴趣了?众所周知,纪太儒爱才成痴,看中穆公子的才气倒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为了她而特意开这么一堂公开课就显得特别了。这公开课一年也就那么几次,不可谓不重要,若真的是为了她,那么穆公子的运气可就实在是……好到爆表了!
穆青也觉得运气不错,她来崇文馆最欣慰的除了可以去藏书阁膜拜那些千年孤本,另一个向往便是纪太儒。他的一些著作在汉阳学府里也有几本,她都认真的看过,那才是真正的大家大儒,学识渊博,还品性高洁,是她尊敬的学者。不过想想也知道,自己能上他的课的机会很渺茫,却没有想到,第一天竟然就碰上了,比买彩票中大奖还要激动。
九爷傲骄的抬着下巴,那完美精致的弧度令人屏息、又心生艳慕,潋滟的余光中有意无意的扫过那张清秀的小脸,淡然的眉眼之间难掩那一丝欢喜和期待,心里不由一闷,这只小狐狸怎么对谁也是这副欢喜期待的模样,那个老头子的课有什么好啊?
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抛出两个字,“想去?”
咳咳,那动静实在是……令听者浑身一紧,双喜挠头,怎么觉得爷说话酸酸的呢?夜白只是皱眉,爷这酸意从何而来啊?
穆青却没有关注这个,反正在她眼里,这只妖孽就不太正常,现在用这种令人倒牙的语气说话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而且,现在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和他置气,因为她实在想去上课,可不能因为他而耽搁了,所以,她的语气难得的很温和,“是想去,九殿下不去吗?”
若是他不去,那可真是太好了!
“本殿下怎么会不去?”九爷傲骄的抬抬下巴,一副你怎么会问如此愚蠢问题的模样,然而片刻忽然想到哪话里可能隐含的深意,不由咬了下牙,“难道你不想让本殿下去?”
“呵呵呵……”穆青无辜的笑着,想着这妖孽这会儿怎么就聪明了呢,“怎么会,九殿下想多了,穆青的意思是……若是九殿下也要去的话,不如一起?”
话赶话说道这儿,也是为了不耽搁时间,穆青忍着不愿,提出了这个意见,不过想着某人大抵可能不会同意,因为傲骄货们有一个通行,那就是喜欢唱反调,却没想到,“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邀请,本殿下就破例恩准了,只是以后要安分守己,不要总是提些非分之想。”
完全是傲骄到天上的口气,一脸施舍还不清不愿的表情,然后不待穆青有所反应,非常大爷的走在了前面。
穆青被无敌的傲骄又再次刺激的失语片刻,回神后,只有两个字,我去!
奈何前面走着的九爷还在继续傲骄舒爽模式中,见她没跟上,回头又来了一句,“怎么还不走,难道又想恳请本殿下去牵你的手?本殿下不是才刚刚警告你,莫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么?”牵手两个字大概会成为某爷近期的魔咒了!时不时的就要放在嘴里磨牙,以解心头那股酸涩。
☆、第八十章 她是他的小狐狸
穆青的嘴角狠狠一抽,有点抓狂想要暴走的冲动,或者更干脆点,直接暴打那傲骄货一顿,看他还要不要这么狂。牵手?你就忘不了那个了是吧?还非分之想?她最想撇清关系、离的远远的那个人就是他好不?
话都懒的搭理他,直接无视的走过,连尊卑有序的规矩都抛在脑后,她再多看几眼那傲骄的背影,她怕真的会忍不住抽他,虽然她也抽不过他。
九爷竟然也没有理会这点,望着前面貌似暴走的某女,心底爽了,眸子亮了,唇角也勾起笑了,本就美绝人寰的脸更加美的不敢直视了!
呵呵,难得他也在她面前扳回一局,话说她生气的小模样还真是……百看不厌!
两人过完招,又是一前一后的走了,只是顺序改变了一下,那诡异的排列让双喜目瞪口呆,穆公子会不会被九爷给传染了,不止是随心所欲,还……肆意妄为了?
走在九爷的前面哎,这天下谁敢?而九爷就那么……任其为之,看面色还貌似一脸的享受,天,这个世界怎么了?
夜白觉得自己从面瘫脸忽然变成了皱眉君,他什么时候这么爱思考了,只是发生的一幕幕由不得他无动于衷啊,他实在是觉得两人相处越来越……激情四溢了,连牵手的剧情都要上演了,这到底是个什么节奏?
柯逸轩和穆大勇心底无端的沉重,望着远远而去的身影,最初听到纪太儒要开公开课的激动早已荡然无存,他们与她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那种酸涩苦闷拉扯的心微微生疼,那股无能为力的挫败、那些不得不克制的冲动,搅得从来平静的心再也安稳不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追上她的脚步,才能站在她的身边,再也不受这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远去的苦?
穆青好不容易走到时候已经有些迟了,竹林里学子们早已就坐完毕,无一缺席,引颈长望,翘首期待,而前面几排甲壹堂的贵人们也都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安坐好,虽然与下首的学子一般,都是海蓝色的学袍,可是那气质风韵就生生的高处一头来,那大概就是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气度、气场。
而他们也的的确确有那个资本!第一公子清宜才华横溢,有神童的美名,连续几年在崇文馆的考教成绩中稳坐榜首,无人可出其左右,风头无盛、风华无限。据小道消息风传,很得某位公主的青睐,一时声势更是如日中天。司马大将军家的嫡子司马卓一表人才、风姿俊朗,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是三殿下的左右手,继承了武学上的天分,一把幽冥剑打擂台,连当年的武状元都甘拜下风,气势如虹,在崇文馆难有敌手。
而丞相之子苏子涵在几人中是看似最平庸的一个,长相普通,性子太过温和敦厚,至于学识倒也不差,可是在遍地是才子的崇文馆里也不太出色。虽然是崇文馆的斋长,可是服从他的人却是寥寥可数,而他也不以为然,整日里嘴上挂着笑容,可是却又对谁也不热情,向来独来独往,是甲壹堂最令人捉摸不透的一个,这样的人其实也是最危险的。只是浅薄的人看不到罢了。
其余还有好几位世袭的世子爷、郡王,虽然有的家里并无实权,只是挂个虚名,可是那神色,依然透着贵族的尊华和俾倪,显出高人一等的地位。
最前面的四把椅子上,除了九爷,其余几人也都就坐,连扭到腰的八爷都不顾牺牲下半辈子幸福的危险,被抬着来了,那学习的风雨无阻的精神着实看着可歌可泣,可惜无人感慨共鸣,太过了解了,八爷是学习不要命的人吗,看美人有这尽头,大家更相信一些,学习?还是免了,免得糟蹋那两个字。
既然如此,那必是有什么让八爷非要来看的热闹喽?会是什么呢?
除了猜测纪太儒忽然开课的原因,众人此时又多了一个可以猜测的八卦,真是好生复杂而忙碌的心境。
八爷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风骚华丽的红色锦袍像是一团火,在满目绿色翠竹的背景下,很是醒目扎眼,他就喜欢那个一眼让人为之惊艳的调调啊!
盯着某把空荡荡的椅子,眼神欢喜,九弟,这是要来还是不来呢?来是两人一起还是避嫌的一个接一个呢?吼吼……他等得好着急!
另外的两把椅子上坐着的是四爷齐斐、三爷齐墨,一人身着月牙白的锦袍,没有多余的金贵配饰,却处处透着低调内敛的奢华,一如其人。皎皎如明月初升,清华无限,让人心生膜拜。令一人是黑到发亮的墨色华服,也没有繁琐的修饰,只在袖口领口处用银线勾勒,邪魅而冷厉。精雕细刻的俊颜更是如此,随时都像是要出鞘的刀剑,令人不敢逼视,莫名的畏惧。
两人的眸光也都似无意的撇过某把椅子,虽然面色平静无波,可心底却是涟漪荡荡。
老九的一切举动在青莲院无法探知,可是出了青莲院,一举一动便在掌握之中,尤其是他素来嚣张狂妄,也不刻意隐藏,他们知道的便更是清楚。
可是知道的越是清楚,心里便越是震惊,老九和那个穆青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个穆青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演戏吗?他们直觉的摇头,因为那样亲近的级别,老九是万万做不到的,而且依着他的性子,也不屑为之。
那是为什么呢?
纪太儒还没有来,众人似乎都在期待某爷的出场,那俊美无双,美绝人寰的容貌每次都能令人打击到尘埃,可是又受虐似的渴望一睹令人屏息的美,在痛苦与惊艳里挣扎,体会那般纠结的愉悦。
只是众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先出现在视野里的竟是穆青!
啊?
九爷出行,那闲杂人等都是规避三米之外的,可是那是往一边躲,可不是胆大包天的跑到前面,那不是找死吗?
然而惊悚就在这里,后面随之而来的九爷……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相反的是,还极其难得的貌似很愉悦,于是更加美到天怒人怨。
愉悦?哇哇……这个世界玄幻了。从来傲娇范、不耐不屑,要么就是冷冰冰的九爷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还真是……比纪太儒开公开课还要令人卒不及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个巨大的问号让众人都忘记了某爷不喜欢被盯视的规矩,一时都傻傻的看着,似乎要看出朵花来。
穆青就是在这般的火热瞩目中匆匆出场,内心万般腹诽哀嚎,她也不想迟到,不想来的如此惊动,实在是……呼呼……深呼吸几口,才能压下恨不得抽某爷一顿的冲动。
她不知道这里,虽然走在了前面,奈何不知道公开课的地方,问某人?只需看一眼,那抬头望天的三十度傲娇脸,她就一点问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宁肯自己找!就不信找不到!
而某爷乐的看她这个样子,还很变态的享受着,之前让爷找了你两个月啊,费了多少心思,折腾了多少次,少吃多少饭,少睡多少觉?你却一次次狡猾的逃开,折磨的爷差点崩溃了,如今可算是落在爷手里了,不折磨回来,爷这辈子都堵着那口气!
所以……找吧,找吧,让你也受受爷当初的那份苦,爷就是不告诉你在竹林!
于是,诡异的画面就此形成了,某女在前面没头苍蝇似的找,而某爷闲庭信步很愉悦的在后面跟,在绕了大半个崇文馆后,夜白和双喜已经无力吐槽,就这样吧,爷一准是中邪了。
穆大勇和柯逸轩自然是知道地方的,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上前提醒,明显的那位九皇子就是在折腾她,可那折腾里,却又让人感觉不到太大的恶意,相反,似乎就像是在打闹嬉戏一样,倒是有一股亲昵之态,那种认知和感觉让他们更是靠近不得,心底酸苦一片。
等到终于找到的时候,几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艾玛,可算是折腾完了,自始至终除了九爷一个人在享受,别人都是备受煎熬好不?
穆青走到的时候,小脸上被某爷煎熬出来的火气已经努力的收敛回去,只是接受到众人的眼神,才想起自己是越矩了,跑到那只妖孽的前面来了,只是退回早已不可能,只好拼命装作无辜无知,淡定从容的往后面走,找了一张空桌子,在椅子上坐下来。
她不生气,不生气,跟一青春期的叛逆骚年生气完全是自虐,跟一只幼稚的妖孽计较更是幼稚,她无视他,无视他!
被无视的某爷难得也不生气,见她径直走到后面去了,也没有制止,本来还想让她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过看她那模样,腿好像都拖不动了,真是虚弱,所以很好心的放她回椅子上休息了,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他不愿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原因,那就是……他不愿意别人看她。
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除了看他,还有她,下面那些学子的注视他倒是还能勉强忍受,那目光里好奇惊讶的成分多些,可是,前面这些人流露出来的却是兴趣,掩饰都难以掩饰的兴趣。
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就是本能的讨厌别人这般看她,她是他要调教的小狐狸,只是他,也只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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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争取今晚有二更哈!
☆、第八十章 二更 震惊的考教题目
九爷的美颜有些不好看了,傲娇的坐在属于他的那张椅子上,眸光凌厉而俾倪的扫过众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于是,那些叶子便瑟瑟的飘零了。
不过总是有人媲美小强,怎么都打不死。
“九弟,怎么这么晚才来?”八爷挤眉弄眼的,那目光意味深长,大有看头。
奈何九爷连个余光都不照顾他一下,“你的腰……还没断?”
咳咳,想要看戏的八爷被反将一军,还是往他的痛处戳,脸皮再厚,也讪了讪,远远的往某个方向扫了一眼,幽幽的道,“唉,为了看惊才绝艳的小青青一眼,腰断了都值得了。”
九爷本来懒得看他一眼,闻言,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豁然转首,面色凶恶的仿佛要吃了那个无病呻吟、胡作情圣的八爷,“你刚刚叫、她、什、么?”
他心里不是不知道老八的德行,就喜欢嘴上胡言乱语的叫,其实心里并没有不轨之意,以前他都视若空气,可是现在他却忽然受不了,小青青?肉麻亲昵的让他想把他的嘴缝上,很想!
八爷真心被唬了一跳,要不是腰疼的不宜动,他说不定就真的跳起来了。那句话就是纯粹开玩笑,就是为了遮掩尴尬,当然也有刺激某人的意思,可他绝对想不到,这刺激效果实在太好,简直就是好过了头,把这只暴龙给惹毛了,“没有啊?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叫啊!九弟听错了吧?”装无辜,这会儿是打死都不会承认滴,要是再挨一掌,他可没有把握能躲得开,说不定就真做鸟人了,“是不是啊!无痕……”左右摆头,寻求援助,奈何,无痕离的远远的,正和夜白在那儿玩谁也不看谁的游戏。
他怎么就忘了,纪太儒讲课时,一众属下奴才都撤的远远的了。
望着阴恻恻的九爷怒火半点不消,隐约拳头声声震耳,他只能,“呵呵呵……”对面坐着的还有三爷和四爷,那俩人更不可能会帮他,看他笑话还差不多,就在聪明伶俐的他一筹莫展之际,“哎呀,纪老夫子来了,九弟快坐好,莫要失礼被夫子不喜责罚,损了父皇的颜面。”
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欢喜纪老头子出场啊!真真是极好,他决定以后上他的课会真诚一点,有礼一点,投桃报李嘛!
九爷撇了眼正慢慢走过来的纪兰良,轻轻的哼了一声,“算你运气好,不过,给爷记住,下次再让爷听见你叫的那么恶心,爷就……”
余下的话没有说,可是袖子里的手咯吱咯吱响的更为浮想联翩到惊悚。
齐墨一直冷着脸,谁也不看,端坐的姿态紧紧绷着,听到那咯吱咯吱响的动静时,才微微侧目,眸光眯了眯,老九的玄风掌不知道练到第几重,和他的冰魄掌谁更胜一筹呢?
在世人眼里,天齐国的九皇子就是嚣张霸道,任性不羁,不喜上学,不关心朝政,除了貌美以外,似乎一无是处,可是他却知道老九是个天才!从小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别人要付出几年的时间才能达到的,而他也许只要几个月,世人只道他不学无术,阴晴不定,谁又能看出他也许根本就是不屑!一个学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的天才又怎么回会像普通人那样挑灯夜读,通宵达旦?
除非他不学,只要他想学,那么这个领域也许无人可是他的对手。老九看似也无心国事,无心那把椅子,只是若是他有呢?
那个穆青可能成为他的制肘?想到这一层,心底隐隐的有什么情绪划过,一闪而逝,他此刻不知道那种情绪是不舍不忍,等到明白时,却已经……覆水难收。
齐斐自始至终安静的坐着,雍容而华贵,俊美的容颜不见任何的情绪,只是唇角淡淡的勾着一点弧度,可那却不是笑意,他清醒的看着自己一手指导的戏码用比预期更好的效果上演,可是心底却没有半点欢喜。
什么时候开始,他下棋这般患得患失、犹疑不决了?
棋子再好,终究也是棋子,游戏已经开始,现在谁也退不出了。
高位上一番暗潮汹涌,底下的人根本就看不到,穆青隔着前面至少十几米,更是看不清楚,她也没有兴趣看宫斗大戏,她只想单纯听一堂课而已!
她半点都不感兴趣,那只妖孽在上面勃然变色又是为哪出,她也不想看懂偶尔投来的探视又是什么含义,以后听课,下课,远离妖孽,才是王道。
不然,她十几年的淡定都要毁于一旦了。
竹林清幽宁静,学子正襟危坐,连几位皇子也收敛了各自的气势,由此可见对来者是多么的尊敬。
纪兰良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一身懦雅的灰色长衫,在锦绣华服里却丝毫不逊色,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就是这样子吧!
胜在气质,外在的一应装饰俗物便显得不重要了。眸子深邃,是属于学者的那种饱读诗书的深刻睿智,又含着宽和悲怜,有着得道高僧的豁达胸怀,端正的脸上挂着笑意,不疾不徐的走过来。
众人都自发的起立,深深鞠躬,“夫子好!”
恭敬的声响连成一片,颇有气势,震飞了林间的鸟儿,纪兰良不喜欢学子喊他太儒,所以在崇文馆里,众人都一致用夫子来称呼他,和其他教学的夫子们一样。只是这一声里面包含的情绪更真诚一些。
前面的几位皇子也都起身,不过没有行那么大的礼,只是微微颔首,只是这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其他的夫子可是连皇子们的一个起立都捞不着,甚至还要向皇子们行礼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