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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掌心宠(重生) 第32节

  方才头脑发热,现在只能承担后果。

  “卫大人,我想问问,有人求过你家殿下办事吗?”

  卫惩愣了一下,“没有。”

  “怎会……”

  陆夕眠本想以这个问题做开头,好引出接下来关于如何请宣王帮忙的问题。可这――

  卫惩直接把话堵死了啊。

  卫惩听到对方还是打听殿下的事,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里松快了不少。

  “殿下从不徇私,该如何便如何,最初还有人找上门,或给钱财,或许人情,皆被殿下严词拒绝。久而久之,便再没人开口了。”

  按理说,宣王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最容易得罪人的,两边不讨好。

  可他似乎天生就会讨人喜欢,为人处世方面叫人挑不出错处,不仅案子办得准确、迅速、漂亮,而且到最后,总能令任何一方都满意。

  卫惩说这些时,语气骄傲,听得陆夕眠一时恍惚。

  对啊,在她眼中,前世的宣王也是这样一个处处都好的人,他那么好,她会不会冤枉他了。

  “你家殿下,送过别人东西吗?”

  卫惩想了想,“做何用?”

  若是寻常的应酬交际、祝寿贺喜之类的,那送出去的东西就太多了。

  “私人的馈赠,有特殊意义的,”陆夕眠道,“带承诺的。”

  “承诺了不少。”卫惩道,“但私人馈赠,没有过。”

  没有过啊。

  所以她是那不少的承诺中的一个。

  陆夕眠松了口气,眼眶微红。

  所以确如她所想的那样,宣王不会把私用的东西送人,对谁都是一样的。

  而她已经进到了他的视线里,同芸芸众生相比,好歹也有些不同了。

  “陆姑娘,你怎么了?”卫惩惊慌地站了起来。

  他也见过女子哭,但陆夕眠,于他而言还是不一样的。

  陆夕眠摇摇头,她有些开心,这算是喜极而泣。

  咚咚――

  两人朝门口望去。

  宣王神情淡淡,脸上少见的没有笑意。

  漆黑的乌瞳黯淡,略显锋利意味。总是带笑的狐狸眼中小心藏着几分戾气,唇轻抿着,周身带了冷意。

  他立在门边,不知听了多久。

  嗓音冷淡:“卫惩,跟本王来。”

  他心情不好。

  卫惩颓丧地垂下脑袋,心里直发苦。他朝外走,陆夕眠也跟起身。

  “殿下――”

  女孩怯生生道。

  她鼻音很重,薛执听出来了。

  他现在心情莫名不好,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此刻烦躁的状态让他没法在外人面前谈笑,他只想离开。

  “殿下!”

  见他不理,陆夕眠鼓起勇气,几步小跑迎了上去。

  薛执这才转身,喉结轻滚,慢慢吐息,只眨眼间,他便压下所有情绪。

  轻轻牵起唇角,嗓音温和:“姑娘有事?”

  “宣王殿下,我能耽误您一会吗?就一小会。”

  小姑娘抬头仰望着他,眼眶通红,一如初见那日,她撞过来时的样子。

  薛执下意识低头看,她的手垂放在自己的身前,两只手紧张地握在一起。

  这回倒是没有去牵他的衣裳了。

  薛执轻轻扯了下唇。

  那时他没有对她说不,此刻好像――

  也说不出口。

  男人周身的戾气散了大半,他无奈叹道:“走吧。”

  --

  说是耽误一会,然而薛执把人领进屋子,坐下,看着她。

  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小姑娘依旧没有开口。

  “陆姑娘,待会本王还要进宫。”

  陆夕眠揉揉眼睛,突然走上前。她站在书案前,从袖中掏出了那块令牌,递了过去。

  “嗯?”男人只垂眸看了一眼,并不接,他挑唇轻笑,“想清楚跟本王提什么要求了?”

  陆夕眠摇摇头,水灵的眸子直勾勾地瞧他,“殿下那会为何要纵容我胡来呢?我找您要承诺,那分明是无理取闹的。”

  薛执有些意外她突然这样说。

  她既也知自己的行为十分奇怪,却依旧找上了他,这是薛执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他才任由她靠近,想着靠得近些,好解了他心中之惑。

  眼下听她又在掏心掏肺地跟他讲心里话,心里那点莫名的不快被突如其来的兴致盖了过去。

  这是要摊牌了吗?

  倒是没人比她更坦率了。

  薛执的目光从她脸侧而过,落在门口的卫惩上,他只看了他一眼,卫惩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收回目光,落回少女身上。

  他盯着女孩那双天真的眼眸,轻声问:“那陆姑娘觉得本王是如何想的?”

  他能洞察许多人的心思,再复杂的人他也能看穿他们想要什么,他可以说那些人爱听的,做那些人爱看的。

  唯独陆夕眠,他看不懂。

  可她明明是他认识的人中,最简单的一个。

  “我不知道,”陆夕眠直言道,“您是很好的人,所以我猜,可能是可怜我吧。”

  可怜也好,热心也好,她需要他的帮助,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拉近关系,抱上大腿,她都该开心。

  所以就算他骗她令牌是自己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说话算话就好。

  陆夕眠在心里默默重复着,企图去压下那根横亘在心口的刺。

  薛执沉默地望了她一会,眉眼渐渐柔和。

  他目光温柔,落在她的伤耳上。

  语气很轻,看似格外真诚:“本王害你伤口裂开,流血了,这便是本王应该负责的。”

  他活了二十二年,早没有了那么多的怜悯心。可在这件事上,不得不承认,他那少得可怜的良心里,到底存了分毫的愧疚。

  就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便足以他对她的请求开口说好,权当是做善事吧。

  当然,薛执从不否认,对她更多的是好奇。

  “姑娘带着本王的令牌来,是想好了?”

  他随口一问,陆夕眠却慢慢睁大了眼睛。

  本王的令牌?

  她就说她并未记错啊。

  宣王一直都说这是他的东西。

  陆夕眠收回手,呆呆盯着那个卫字,喃喃道:“您的令牌……这么重要,这么管用吗?”

  男人勾起唇角,嗓音徐缓温和:“自然,本王亲手给出去的东西,自然是十分重要。”

  他指了指令牌,“此乃贴身之物,意义非凡,姑娘不是靠着这牌子得了不少便利?该知晓它的分量。”

  他还不知自己已经露馅了,也因此,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若不是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光凭男人这双漂亮诚恳的眼睛,她一定又要傻乎乎地上当。

  陆夕眠手微微颤抖着,指尖用力按着令牌上的蟒纹图案,凹凸的纹路硌得手指生疼。

  理智和情感在撕扯。

  理智告诉她,宣王骗你就骗你,只要他肯帮你就好。

  可是情感又在令她难过愤怒。

  她最讨厌人骗她!

  尤其是前世经过了苏翊昙的骗以后,她就更讨厌了。

  “殿下,这令牌我想还给您。”

  她再口时,多了几分鼻音。

  薛执笑意凝滞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初,“嗯?”

  “我只是想要您的一个承诺,如果您答应,那我也不需要这块牌子了。”

  况且这是别人的东西,她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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