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是被包养的是不是?”楚时卿幸灾乐祸,“听她瞎扯,因为她这么说,赵哥跟她冷战好几次了。”
“啊?”
那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俩闹啥呢,大概是情侣之间的情趣吧。”
“我听我爸跟赵叔叔聊天,赵哥都开始准备结婚了。”
“那施玥知道吗?”
“之前容钦跟我说过让我离施玥远点,说她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当然容钦措辞更文雅,哎呀重点不是这个啦。重点是能被容钦这么评价的人,你觉得她知不知道?”
安涴愕然。
她突然觉得,她跟梁束像小学生过家家似的。
她没注意到自己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也没注意到楚时卿正深以为然地在撇嘴。
突然手机震动,安涴赶紧退出人群。
一早上笼罩着的她莫名不安在手机屏幕骤亮,显示是妈妈来电时,这股情绪奇怪的情绪达到巅峰。
妈妈怕影响她工作,从来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安涴动作顿住,接起来小声,“妈?”
电话那头,安母紧张瞥眼坐在对面的青年。
梁束立刻可怜兮兮地对她抱拳。
“没什么事”,安母清了清嗓子,“就是突然想你了。”
安涴放下心,“我也想你了,最近我走不开,等过阵子看看能不能跟导演请假一天回去看看你。”
安母下意识要说不用,结果手臂猛的被握住,她立刻回神,歉意地看梁束一眼。
想起他刚刚他说的话,把话头拽了回去。
“…好,如果安安能来看妈妈,妈妈当然开心。”
梁束又对安母作了个揖,安母赶紧侧身避过。梁束在安母心里还是梁家的少爷,她是粱家的仆人,担不起。
“妈妈,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安母嗓子发紧,梁束赶紧恭敬递上水杯。安母接过喝了一口润喉。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听人说梁家的先生太太最近要回国。”
安母又紧张看梁束一眼,下定决心般继续道,“他们回来会不会再找小束麻烦?你跟小束还有没有联系,能不能提前告诉他一声?”
最后一个字顺利说完,梁束骄傲地对安母竖起大拇指。
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安母又捡点别的事跟安涴聊几句掩饰之前僵硬的话题后才结束电话。
挂断电话后安母不安地看向梁束,“以后安安知道了会生我气的。”
梁束连忙握住安母双手,诚挚道,“到时候您让她打我就行。”
“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安安。”
安母听这话不是滋味。
刚刚梁束已经把之前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安母摸了摸梁束头顶,“不怪你,谁都没想到。”
长辈温柔的抚摸令梁束红了眼眶,他连忙垂眼,“安姨,您别告诉安安我来过这里。”
他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说话声都带了鼻音,“我前两天惹她生气了,她要知道会更生气的,您知道的。”
“好,阿姨知道。”
安母心疼坏了,“只要你俩好好的,阿姨就开心。”
“好的阿姨,您放心。”
梁束离开时,安母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他们真要回来了吗?”
可惜梁束没回答,只是紧紧握下安母的手。
从疗养院出来,梁束坐回车里,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真回来假回来那么重要吗?
的确重要。
管他们想不想,他想让他们回,他们就得回。
下午结束品牌活动,梁束迫不及待往怀城赶。一路风驰电掣,总算在六点前到达酒店楼下。
他一边往电梯间走一边给余遇打电话,“她在房间吗?”
梁束思忖,“我先换身衣服,然后去接她。”
又问,“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梁束知道这场对话不可避免。
一直躲着安涴也不是个事。这场对话至关重要, 关系到他们未来。
梁束离开前让余遇在三楼餐厅定了一间私密包房。今天他倒没什么打算,只是想表明态度。
但光他表明态度,没有用。
他心里有细密缠绕的心结,他知道她也有。
那就像腐坏的血肉一样, 横亘在他们之间。
一碰就疼, 但总要剜掉。
上楼时, 余遇偷偷打量老板见好的面色,才试探地说。
“下午容总来电话了, 说给您电话没打通。”
余遇小心翼翼, “他说您不忙时给他回个电话。”
梁束不以为然低哼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余遇不敢再问。
本来要回楼上, 一转念决定派余遇上楼拿衣服。他自己在余遇房间等着。
果然余遇到楼上刚扫房卡打开门,隔壁房门也从里面打开。
安涴探头, 见是余遇目露失望。余遇硬着头皮不敢说实话,“我来给老板取东西。”
“嗯,他什么时候回来?”
就换个衣服,余遇琢磨, “应该很快了。”
“好。”
见余遇有点紧张, 安涴退回房内合上门。
楼下。
梁束刚打完一通电话站在窗边眺望, 余遇就回来了, 一路小跑喘着粗气。
“刚一上楼就碰到安老师。”
梁束挑眉。
“我刚扫门卡, 安老师就开门了。”
哦。
原来是守株待兔。
梁束眼里浮上浅淡笑意。
还好他没露面,这折腾一天身上味道不太清新。
他接过特地准备的衬衫西裤, 转身进浴室。
过了十分钟出来一身清爽。
对镜平整衣襟, 将白衬衫衣袖挽起露出小臂。他盯着镜中自己, 又解开领口三颗扣子, 挺阔的衣领松散打开,露出藏在锁骨窝的那颗红痣。
余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老板一直以硬汉荷尔蒙形象示人,现在老板头发都没干还在往下滴水,淅淅沥沥弄湿衬衫。又难得穿了白衬衫,怎么说呢,就突然……突然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像被狐狸精夺了舍。
“老板,宫廷玉液酒……”
梁束整理领口动作顿住,冷冷瞥他一眼,“闲的难受?”
好嘞,还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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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睡得不好,今天又起太早,头有点疼。
梁束目光扫过眼下青灰,又往上看到眼球上的血丝,满意颔首。
现在天热,趁头发干掉之前他要抓紧时间上楼。
在安涴门前止步,没有第一时间敲门,而是垂眸抻了抻弯起的袖口确保手臂上她最喜欢的那根青筋已经以完美的角度露出来。
他跟安涴这么多年,他自问对她还算了解。
她还爱他,但她的爱意被她束缚住了。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要把她缠绕自困的绳结彻底烧毁。
爱会让她自投罗网。
至于之前抛弃他的账嘛,和好后有的是办法算。
梁束屈指,咚咚敲门。
门内很快响起脚步声,房门被从内拉开。
双眼适应室内明亮的光线,在打开房门看向昏暗的走廊时安涴下意识闭上眼。她预感是梁束,睁开眼的瞬间刚要开口说话,结果看清近在咫尺的人时不由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