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里积的那口郁气横冲直撞,惹人厌烦。
从那间会议室出去,他直接回到楼上,钻进赵阔的盥洗室打开水龙头,接了把冷水直接泼到脸上。
半晌后他直起身子,看向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
慢条斯理擦干手,他拿出手机直接给魏玮打电话。
“咱们什么时候开机?”
电话那头魏玮一愣,“等定妆,还有片场还没搭完呢。”
“咋回事,你着急吗?”
虽然魏玮比梁束大十多岁,但是俩人关系不错。魏玮欣赏梁束,把梁束当小兄弟。
“嗯,临时接了部电影,得早半个月杀青。”
“咋这么突然,前几天容钦不还说你要多休息几天?”
“休息几天?他怎么说的?”
“啊……不是楚时卿要回国了吗?”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梁束女友现身】
第7章
楚时卿是梁束公司,楚氏集团老板的女儿。
当时楚总破格同意签一点名气都没有的他还是因为楚时卿,那时候梁束拍了个平面广告,楚时卿喜欢的不得了,有一次去公司找父亲,在明亮的公司大堂偶然遇见梁束眼前一亮,问了相熟的叔叔才知道梁束上门自荐,但已经被经纪部门拒绝。
楚时卿二话没说冲到爸爸办公室,还好楚总是个女儿奴,再心软也没挡住楚时卿的软磨硬泡。终于楚时卿好说歹说连撒娇带磨总算让爸爸开了后门,同意让梁束再来面试一次,他亲自面。
梁束抓住机会,用实力令楚总认可。这才摆脱艰难困境,从那开始迎来新生。
楚时卿算是梁束的贵人,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所以每次楚时卿来找他时,即使不愿意,他也会耐着性子应酬。
刚刚赵阔跟他说完之后他就接到楚时卿电话,约他吃饭。
梁束没跟容钦说,打开导航,独自开车过去。
楚时卿挑了一家人少清静的日料店,梁束戴好口罩和帽子下车。
推开榻榻米小隔间的门就见楚时卿黑了两个度,晃的他一眼都没认出来。娇俏的大小姐现在跟黑珍珠似的,灯一晃,锃亮!
“挖矿去了?”
楚时卿气的直接捡起团成一团的湿毛巾扔过去,“你嘴这么毒,活该你老婆不要你。”
梁束睨她一眼,撕开毛巾卷包装,慢条斯理地擦手,“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难得回来,跟你吃顿饭,聊聊。”
“你跟我有什么可聊的?”
“我听说你接了部戏,安安也在?”
梁束脸上浅淡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楚时卿。楚时卿一下就怵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跟你商量件事,你能不能把我安排进剧组去?”
“进剧组?找你爸去。”
楚时卿不答,“你帮我进剧组,我帮你追安安。”
还安安?叫得还挺亲密。梁束轻嗤。
“我为什么要追她?”梁束夹了一块三文鱼,送入口中缓慢咀嚼。
一下一下非常缓慢,狠叨叨怪吓人的。看得楚时卿一愣。
“嘴硬的狗子吃不上肉,我这录音呢,梁束请你理智发言。”
“……”
楚时卿看他一脸不耐地哽在那,忍不住笑了。说梁束对安涴没意思,狗都不信!
梁束懒得搭理她,埋头吃饭。
说是吃顿饭,还真是吃顿饭,也就二十分钟,填饱肚子梁束对楚时卿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就这么点事,下回电话说。”
还折腾他跑一趟,“油不要钱吗?”
“不行,打电话要让容钦接到怎么办。”
“接了说打错了,挂掉再打。”梁束不以为意。
“不行,他有前车之鉴,我信不着他。”
“什么前车之鉴?”梁束狐疑。
楚时卿却闭嘴不说了。
出门时突然起了一阵狂风。
滨城临海,夏季风大。
梁束瞥一眼楚时卿穿的裙子,不耐地往后退一步帮她挡风。
街旁的树丛里,闪光灯白光骤闪。
等梁束扭头望过去时,墨绿色的低矮灌木丛正被风吹得簌簌响。
梁束绕到驾驶室,拐出停车场时看到一道人影从树丛后面快速跑出来,胸前挂着东西。
他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扭头对楚时卿沉声道,“我还有事,就送你到前面路口。你自己打车。”
楚时卿一言难尽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绅士一点?”
“让你坐两分钟副驾够绅士了,你又不是我老婆。”
到下个路口也就十几秒钟,都不够她系安全带的麻烦,车停下之后楚时卿立刻下车,嘭地推上车门以示不满。
梁束不惯她毛病,踩下油门,一溜烟跑了。
楚时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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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采访结束后,安涴还要再赴一场饭局。
从办公楼出来,上车后换上王希慷准备好的拖鞋,安涴这才松口气,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晚上他们跟言桥还有言桥的经纪人吃了一顿饭,言桥经纪人姓李,是个敞亮人,拜托安涴问问魏导,男二的演员定没定。
男二就是男主的发小,跟女主一起被绑来的那个。
戏份挺重,比较出彩,跟言桥以往塑造的形象都不同。
而且是魏玮导演的戏,是个人都想分一杯羹。
安涴答应只能问问魏导,但不保证结果。
李哥连声应了,哪怕是个试镜的机会都行。
吃完饭,两个经纪人在搂脖子抱腰的走,言桥跟她坠在后面,两个人都没说话。在拐出走廊时有醉汉撞过来,言桥才抬手托了一下安涴后背帮她躲过去。
临走时,言桥对她伸手,温热的手掌握住她,微微用力,“希望能再次合作。”
言桥一双桃花眼里映着星辰,安涴这才知道,言桥真的想要这次机会。
回去路上安涴想了很多。
最后只化成一道若有似无的叹息。
王希慷开车到楼下,先让安涴上楼,他去附近的小超市买点东西。
安涴提包上楼,心里想着片酬头期款已经拿到,她浑身酸痛,要不要找个按摩技师放松一下。
正跃跃欲试地要拥抱新生活,绕到单元门口一抬眼,看到站在那的人,她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彻底消失。
安涴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容钦。
若说安涴和梁束还能好好说两句话,那安涴和容钦就跟敌人似的。她和梁束还在一起时,容钦就是梁束的经纪人。
梁束一忙起来,她根本逮不到他人影,给梁束打电话多半是容钦接的,然后冷冰冰地说梁束在忙,别打扰他。
明明是个工作搭档,容钦就跟封建时代的大房太太似的,把安涴当成个姨娘严防死守。要不是她知道梁束和容钦都是直男,真以为他俩蓄意把她当同妻了。
不对,现在一想,何止是大房太太,容钦明明更像是恶婆婆。
安涴不知道容钦为什么对自己恶意这么大,她现在也没兴趣知道。
安涴性子淡,对不喜的人也能如常迎来送往。
但对容钦不行,一看到他,她浑身的恶意就会像黑雾一样沸腾。
她目不斜视,与容钦擦肩而过时果然被拦住。
“安涴,我们谈谈。”
安涴冷眼看他,“我跟你有什么可谈的。”
容钦对安涴浑身是刺的状态并不在意,只是往前一步开门见山说了来意,“我想请你放弃这部戏。”
呵。请?
安涴冷笑。
“你说放弃就放弃,容钦你以为你是谁?”安涴厌恶地瞥开眼。
“楚时卿回来了,你不怕她误会,影响梁束未来的发展吗?”
容钦像个恶魔一样藏在漆黑的夜色中低声絮语,“就算以梁束今天的地位,跟楚总也难以抗衡。”
“你忍心看他前功尽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