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她问。
好在这次接触的时间不长,刺痛来得迅猛,却恢复得也很快。我蹲在那里喘息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缓了过来。
随着刺痛消失,我也是渐渐冷静下来。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果然有些冒失了,试想一下,如果王山是在耍我,那么我原先从手电上感受到的那个讯号,又怎么解释呢?
难道,这一次真的是我的特异功能出了什么问题?
王山虽然被我揪得满脸通红,却是没有再说话。但其他驴友却是不依不饶,还在对我大放厥词,还有人奚落我说:“哼!什么寻人高手这是?幸好我们没有给他40万,呵呵……”
我颓然地退到一边,感觉甚为无力。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自打被大水冲到这个不知名的鬼地方之后,我就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这时候,众人都去招呼隔涧相望的队友去了,再没人关注于我。
曲建芳和郝卫国二人所在的地方,距我们有30米之远。他俩人的旁边都是陡峭的悬崖,唯有那块大石头可以落脚,自然是动不了地方。
而我们这边的地形却要好上很多,于是,众驴友赶紧沿着岸边朝上而去,寻找着离那两个人更近一些的地方。
曲建芳自然是非常激动,一直在大声地询问着我们这边的情况,问我们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人离队?而那个郝卫国则要比曲建芳安静得多,他拄着一根棍子,艰难地立住身形。脸上尽管也是露着笑容,但明显有气无力。看来,他的确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喂,你们是怎么那么快跑到对岸去的?”领队杨齐风边走便问,“你们还有没有见过别人?”
那边曲建芳听到询问后,大声地回答我们,说他俩被大水冲走之后,从一道很大的瀑布上掉了下来,而后就被冲到了瀑布下的一个深潭之中。从潭中游出来之后,他们又进了林子,而后他们就到了那里。
曲建芳还说,郝卫国的胳膊撞在石头上折了,还流了很多血,刚才差点昏死过去。
果然是从瀑布上掉下去的,我们先前猜的还真是没错。这俩人的命可真大,从瀑布上掉下去竟然都生还了!
就在我们到达离他俩最近的地方之后,曲建芳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声对我们说道:“对了!你们从这里一直往上游走吧!再有个三四百米,那里有座小桥,可以过来!咱们就在那里碰头吧!”
什么……桥?
12、羊
曲建芳所说的桥,是一座破烂的软桥。固定桥体用的四条绳索,如今只剩下了三条,整个桥面都朝一边倾斜而下。
软桥长约十米,桥下是七八米深的山涧,凶猛的流水看上去叫人心惊肉跳。
早些时候,当曲建芳二人从水潭那边过来之后,曾经见到过这座软桥,可是他俩人担心这小桥不太牢靠,便没有从上面通过。
山涧两岸,光滑而高低起伏的岩石并不好走,我们到达这座小桥的时候,已是20分钟之后。我们和曲建芳二人约好了,要从这桥边见面。
可是,当我们已经开始试探着过桥的时候,曲建芳二人却并没有按时赶到。起初,我们并没有太过担心,一来对面的地势险恶,他们夫妻二人需要绕上好一段路才行;二来,郝卫国受伤在身,行动不便,自然会花上更长的时间。
最后,大家决定,不如先试探着看看这座小桥还能不能用?能用的话,我们就先过了桥再去等他们。
领队和几位有力气的男士在岸边使劲地拉了拉那软桥的绳索,还好,尽管年深日久,但那剩下的三道绳索还是足够结实的。
软桥的桥板都是由一块块木板组成的,木板黑黑的,残缺不全,有的上面还生着苔藓和蘑菇。
领队杨齐风一马当先,慢慢地朝上边踩了上去,古老的木板发出吱呀的声响,却是完全禁住了他的重量。杨齐风冲我们点了点头,而后便小心翼翼地扶着绳索往前走去。
由于整座小桥是倾斜的,领队的身子也一直歪着,从我们这边看上去,很是为他捏一把汗。
桥下的流水比方才那里还要凶猛,奔腾的水流声几乎掩盖了周围的一切声音。直到杨齐风一脚踏到对岸的岩石上,我们这才为他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驴友们也陆陆续续地过了软桥,尽管每个人都过得心惊胆战的,但由于小桥坚固牢靠,基本上还算有惊无险。
最后,只剩下了我、老廖以及袁斌三个人。由于袁斌的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如果不松开手铐,他根本无法过桥。
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始终都是一个一个的过桥,不敢两个人同时上桥。也就是说,老廖不可能跟着袁斌一起过桥。他要么是等袁斌先过,要么就是拿着枪在对岸等着。
这样一来,我们就产生了一个麻烦。如果叫袁斌先过桥的话,那么由于他的双手释放,他很有可能对对岸的驴友产生威胁;而如果老廖在对岸等的话,那么又怕袁斌会对断后的我不利。
权衡之下,老廖不得不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把袁斌的手铐铐在前面,这样,他既能过桥,又受到了制约;另外,老廖叫我先过河,还叫驴友们协助我在对岸形成一个包围圈,而老廖则拿着手枪留守在后,这样一来,除非那袁斌不想活了从桥上跳下去,否则他绝无逃脱可能。
我们是如临大敌,可那袁斌却并没有任何抵触,甚至连句矫情的话都没说,就乖乖地过了桥。
他刚一过桥,老廖则赶紧再次将他双手反铐身后。
是如此,所有人都安全过了桥,我们这才如释重负。
可是,这过桥几乎又耗去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而我们这才发现,曲建芳和郝卫国两口子,居然还是没有出现。
驴友们终于着急了,没有道理,短短三百来米的距离,就算绕远,这个时间也早就应该到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还见不到人呢?
驴友们朝山涧附近的林子里观望着,有的人还在高呼着曲建芳二人的名字。可是,我们却始终不见那里有什么动静。
不知道,他俩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见不到曲建芳二人到来,大家的脸上渐渐露出不安。领队则不住地安慰大家,说这座小桥虽然破旧,但最起码都是人工修建的,这足以说明附近应该有人居住才对。
听到领队的话,我却深深地皱起眉头。那是因为,我刚才过软桥的时候,手可是接触到了绳索的,可那绳索上却基本没有什么明显的生命讯号传来。可见,这桥真的是已经很久没人走过了。
这时候,有人耐不住了,说不如咱们迎着曲建芳他们的路线去找找吧?要万一是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呢?
大家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想那郝卫国身受重伤,要万一刚才出了什么问题呢?
可是,也有人反对,说如果咱们走开之后,曲建芳二人又到了,怎么办?
最后,领队只好这样决定,先叫几个男士跟他一起进林子寻找,其他人则留守在原地休息等候。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于是乎,我和老廖、袁斌还有几位女士留了下来。
那袁斌在坐下来之后,眼睛一直在冷冷地注视着远处那片林子。那林子里的树木非但高大,而且十分密集。我对植物本身就不在行,只觉得那些树不是杨树就是桦树。
大概其过了5分钟,袁斌转回头来跟我说:“有水吗?”
我还未说话,老廖先开口:“我们都没得喝,你还是忍忍吧!”
袁斌哼了一声,转而又问老廖:“那,有烟吗?”
老廖冷哼一声,说就算是有,也早就泡成烟水了。
“老廖!”袁斌瞥了他一眼,竟然不见外地对老廖说,“怎么样,觉没觉出问题来?”
老廖不解地看了看他,我也是有点纳闷,不知道袁斌为何这样说。
“你在山里混不少年头了吧?”袁斌补充道,“发现没有?从一开始,咱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袁斌的话使我心里咯噔一下。
老廖却骂了他一句,叫他不要乱说。
袁斌冷笑一声,对我说:“知道我被你抓住时,为什么不走大道而是走林子吗?那是因为,我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我试图甩开他们,所以才钻进林子的!”
袁斌的话,使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圪塔,听他的口气,好像真的煞有其事似的。
“那东西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老廖大喝一声,叫我别相信他。
袁斌则淡淡地摇头,说:“我也不清楚,那东西很隐秘,我甚至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人?就是这样,越是你不了解的东西,才越是觉得可怕!老廖,我没有瞎说,我相信你也感觉到了,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还有!”袁斌拿眼扫了一下四周,“他们――现在就在我们的身边!我劝你们,最好把那些男的都叫出来,否则……”
谁知,袁斌刚说到“否则”俩字,远处的林子里却忽然就传来了有人惊叫的声音!
女士们登时坐不住了。老廖则一甩胳膊,骂了一句“妈的”,继而押着袁斌就冲进了树林。
我和几位女士也是赶紧跟上。
谁知,等我们真的跑进林子,见到那些男人之后,我们这才发现,闹了半天,他们几人并没有出事,而是发现了一些惊奇的东西。
那些惊奇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羊!
13、鬼放羊?
林间的草地上,稀稀拉拉地立着几只山羊。这些羊基本上都是不多大的羊羔,它们见到我们并没有躲开,依然还在悠闲地吃着草。
“怎么回事?”杨红等女士们问。
领队杨齐风说,他们进了林子没多久就见到了这些羊。这些羊并不怕人,应该不是什么野山羊,应该都是有人放养的,所以,那放羊的人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瞧!”绿瑶从一边的树下捡到了一根羊鞭子,拿给大家看。
那鞭子是用兽皮编制而成的,把柄那里腻着一层黑油,上面满是羊屎的味道。
众驴友见到这些,立刻变得兴奋。这足以说明,附近有人居住,只要找到这些羊羔的主人,我们自然就可以脱险了?
大家伙儿在四周围转悠了一圈,还有人高声喊叫着,一边是在呼唤曲建芳二人,一边则是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可是他们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我心里却在纳闷,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羊羔的主人,似乎是在故意躲着我们似的。这时候,我又想起刚才袁斌的话,难道,真的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们不成?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我正想着,忽然有人在背后捅了捅我,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绿瑶。
绿瑶将羊鞭递到我的眼前,小声对我说:“你不是可以找人吗?那你倒是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什么气味儿?”
我登时差点雷翻在地,真是郁闷,竟然把我当成小狗儿了,还带闻味儿的?
不过,绿瑶倒是提醒了我,不管那羊羔的主人愿不愿意见我们,只要我从上面找到了他们的讯号,那么我们自然有办法将他们找出来?
于是,尽管不情愿,但我还是将那鞭子接了过来。可是,叫我极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羊鞭上竟然只有一个绿色讯号,而这个讯号却显然是刚刚摸过鞭子的绿瑶的。
怎么可能?
我登时如坠五里雾中,感觉更加得不可思议。羊羔们就在地上吃草,很明显是有人把它们赶到这里的;羊鞭子上那么多油渍,不可能没有活人碰触过。可是,我居然连一个讯号都没有感受到,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娘的,放羊的都是鬼不成?
见我摇头,绿瑶自然失望。旁边的一个女的立刻把绿瑶拉了过去,还冲她小声说着什么。看她的眼神,一定是在说我的坏话,估计在说我不过是个骗子之类的话吧?
其实,那个时候,我甚至自己都在怀疑自己。难道,我的特异功能真的出问题了?
“老廖!”袁斌全神贯注地盯着林子,神秘兮兮地对廖队长说,“这里――有点邪门儿!我看,你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妙!”
“住嘴!老廖是你叫的吗?”廖队虽然不理这茬儿,但是我却见到老廖的手一直在摸着枪套里的手枪。
谁知,袁斌的话登时被驴友们听到了耳里。唱歌的那个瘦子赶紧大声质问:“什么,你说什么,什么邪门儿?你把话说清楚!”
老廖赶紧拦下,说,别听他胡说,他是个逃犯,一心想着搅合咱们不得安宁,他好趁乱逃走。
“去你丫的,死条子!”袁斌吐了口唾沫说,“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们,你倒不识好歹!这不很明显吗?刚才山那边那俩人,肯定是被这些放羊的给抓走了!你是山里长大的,难道你真看不出地上那些压断的树枝?你看不出这里曾经有搏斗的痕迹?”
“闭嘴!”老廖一拳头捶在袁斌后背上,“再乱说话,老子毙了你!”
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