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音心里翻腾着绵密酸涩的气泡,像刚拧开瓶盖的可乐一样,汹涌地往上涌。
燕冽又用行动向她表明,他热烈欢迎并期盼她深入到他每一处私人领域。
并且丝毫没有大男子主义,并不在意虚无的面子,坦然展示他自然如晚风般的爱意。
这种敞开,接纳,一如既往地戳中她。
“哭什么?”
燕冽低笑着抹干她眼角的水痕,垂眸睨着她低语喃喃,“生理期不是刚走,怎么还在分泌激素呢?”
言下之意,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感动的事情。
“我还有礼物送给你。”
燕冽一手揽着她,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个精致小巧的玻璃瓶递给她。
“这是什么?
“这是我给你的第四条提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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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燕冽被一通电话叫走,冷白音握着棕色小玻璃门坐在大床边缘思考。
仔细打量,这个瓶子跟她每年过敏季常用的布地奈德喷雾好像。
她打开瓶冒,熟悉的白色喷头,食指和中指夹住盖子微微用力往下一压。
噗呲一声,一簇细小水雾颗粒组成的水柱喷出来。
跟原来用的喷雾简直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但肯定是不同的。
要不然燕冽不会把它当作礼物送给她。
可这个跟提示有什么关系?
冷白音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出去打扰燕冽工作。
索性钻进被窝里,靠在柔软舒适的床头上思考。
然而一头雾水。
但直觉,只要勘破这条线索,她就要摸到边缘了。
她绞尽脑汁,越想越认真。
最终在长久的等待和大脑高速运转的疲惫下最终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燕冽回来时见她已经乖巧窝在那里睡着。
燕冽起伏如野草的心思渐渐定下来,退出休息室回去继续工作。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翻阅文件的唰唰声。
不知过了多久,杨助理敲门进来,请示要事。
说完之后燕冽垂眸继续看文件,握着钢笔刚要划下去时突然把杨助理叫住。
“杨蔚,你拍照怎么样?”
把杨助理问得一愣,“还可以?”
“那过来拍下照片。”
杨助理接过老板的手机,“您需要我拍什么?”
“我。”
杨助理疑惑,“照片您想用作什么用途?我把媒体部的同事请过来?”
“不用”,燕冽摆手,“随意拍一下就可以。”
话虽这么说。
但拍照时燕冽比接受采访还要认真,一点都不随意。
每拍几张照片还要伸手拿过手机看看效果。
可一看成片就蹙眉。
杨助理心惊胆战。
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燕冽终于满意叫停,“可以了,最后一张不错。”
杨助理退出办公室后,燕冽重新回到办公桌后坐好,他垂眸睨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尤觉还差点味道。
光一张照片,别人怎么能知道这衣服是音音为他定做的呢?
自己发出去是不是太刻意了?
燕冽疲惫地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他想了想,往下滑屏幕,点开燕凛的头像。
手指在屏幕上跳跃,然后按下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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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燕冽全部忙完,已经傍晚时分。
窗外夕阳散发着迷人又炙热的红橙光芒,将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
冷白音惺忪醒来,手中还握着小巧的棕色玻璃瓶。
她怔然地望着洁白的墙面,回忆刚刚梦境里的画面一闪而过,是一道颀长瘦削的背影。
怀城干燥炎热的夏日晚风拂过那人飞扬的衣角,拂过她的脸颊。
怎么梦到那个人了?
她揉了揉睡到酸涩肿胀的眼睛。
唰啦。
拉门自动打开的声音,冷白音抬眸望过去,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那道人影。
与她梦境里的那人恍惚贴合在一起。
冷白音摇了摇头,清醒过来。
“我睡着了。”
她跟刚睡醒的小猫似的又揉了揉自己的脸。
“嗯。”
燕冽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睡得好吗?”
“好,都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梦见了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燕冽挑眉。
但并没有继续追问。
反而将话题转移。
他温和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掌心,带着浅淡又神秘的笑。
“猜到这个是干嘛的了吗?”
冷白音犹疑,轻咬嘴唇一下后将自己猜想的答案不太拿得准地告诉他。
“给我防过敏用的?”
欣赏、温柔的笑意在他眼底漾开,他嗯了一声,又轻声感叹,“音音真聪明。”
可惜冷白音没有被他的甜言蜜语糊住理智,这个小药瓶明摆着跟布地奈德的设计一模一样。她用了那么多年,又不傻,肯定会猜到的啊!
她隐隐察觉到,有什么在不远处等着她。
他几乎要明示她关键线索。
“你告诉我吧,这个跟我之前用的有什么不同。”
燕冽垂眼握住她的手,而后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握。
“这个喷雾,对蒿类过敏效果特别好。”
防蒿类过敏?
冷白音闻言一愣。
“是奶奶告诉你的吗?”
燕冽摇头。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对蒿类过敏的?”
而且……
冷白音蹙眉,终于察觉出哪里特别不对劲了。
她过敏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有什么药剂是单独防某类过敏原的。
不是奶奶告诉的,他从哪知道的?
知道归知道,他从哪弄来这个药的?
电光石火之间,不知怎么。
她突然想到燕凛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我哥那年从怀城回来之后,把他所有的钱都投给了一家医药公司。
然后跟父亲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她猛地抬眼看向燕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