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事情有转机,那就不可知了。
石娘子见余默久久的不说话,心下有些不安,轻声唤她:“娘子……”
余默侧过头看过去,对着石娘子笑了一笑,然后坐起身来,向着她温和的道:“夫人人很好,等她有了再说吧,我要尊重她。”
石娘子叹了一口气:“像你这样好的人……”说到这里顿住,突然发现余默的生活也没哪点不好的,不由自己笑了。不过最后,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要不要找个人看看……”娘子也没说在喝药,那现在没有,不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要是身体有问题,可得早早治,不然年龄大了就来不急了。
余默沉吟了一下,想着她还真是不孕,要是借此事将展太医请来的机率有多大。如果请来的话得辗转几次才不露痕迹?要几天才合适?
想着就摇了摇头。
不可能一来就去请展太医,以前没有接触过,突然去请就让人有些意外了。先请别人,再多请几个来看脉,可是那些个好的中医,一个个功力特深,怕是都能把出她小月过。府里可没这样的事,传出去对疏家的女儿名声不好。请人来搭线的话又不合适,反正,都不怎么好。
或许她明天晚上去宫里看看怎么回事?
石娘子想着余默怕是忌讳谈生病这一方面的,也就不能多劝。
吃过晚饭后,余默想着,去阿不花那里转转,看能不能让她明天到宫里问问,穆湦什么时候回来。
余默的事情,她是有些着急的,因为不知道珊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余默真是为了救珊瑚或是与珊瑚有关,她不能坐视不管。要是穆湦在的话,有他帮忙,她只用等结果。要是穆湦都办不到的事,她的希望也不大。只是穆湦回来了,会不会有些失去理智?不管,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学着长大。
到了鸾仪院,阿不花竟然还没有回来。
余默无事,在院子里转着,想着要不要出门去看一下。走到前院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一处院子的门口向着后院门口那里张望。
一个美男子。
余默简直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养眼的竟然一个两个三个的向外冒,而且个个相貌美的动人心。
这人年岁不大,与她相仿,气质与穆渊穆湦沐湛季瑾都不相同,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气质。
余默边走边歪头看着,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般街上的人她都不怎么记得,这人相貌好衣着也精贵,显然是富贵人家无疑。而她所认识的这种人,根本上都是与穆家有些关系的。难道是穆家的人?可要是穆家的,应该不会站门口向里看吧?早有人热情接待了。
穆泓在屋里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只好到门口来看,见四周连个奴婢都没有一个,看到余默从旁边过,想着上前搭话,又有些不好意思。眼见着她快走到去了,知道下次遇见个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连忙上前几步叫道:“这位娘子。”
余默站定,含笑打量着穆泓,一身浅青的锦衣,头上戴着绿宝玉镶的金冠。一般你年轻还未行冠礼时,是不会加冠的,除非有爵位或是重要的官职在身,这人应该是皇室之人无疑了。
“这位郎君。”余默看他眼睛清澄黑亮,就起了玩笑的心思,学着穆泓的话应了一句。
穆泓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自己有事,所以就面对着余默道:“这位娘子,请问瑞王三殿下在府上么?”
余默心道穆湦去军中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啊,怎么这人竟然不知道?
“我为何要告诉你?”余默觉得这人有意思,就反问道,偏不告诉他。
穆泓一时有些尴尬,抿了抿唇才行礼道:“在下失礼了。并非要隐瞒娘子,只是身份实在……”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声音低了下去:“我是襄王。”
余默明白过来,讶然的微张了嘴。
这人被孤立的厉害吧?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ps:要进宫一次了,还有一章。
☆、第70章
襄王说不上是如雷贯耳,但也是久闻其名。
他就是去年揭发自己父亲阴谋的那个襄王庶子,被压解回京后接了父亲王位的那个庶子。
她那时就猜着他的作为会被人孤立,没想到进了瑞王府的门,竟然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也对,就连穆渊虽然喜欢他的行为但也是不怎么喜欢他这个人的。那就更不用说其他没有受到他好处的人了,看不起他是很正常的。
庶出的在明清的地位还行,但是在陈国那就是草根,这穆泓就算是做了襄王,皇室里那些个皇子皇孙们也是看不起他的。瑞王府里的必
他这一说余默就想起来了,她在去年的清明时,见过这个人的,还记得当时他总是偷偷的看余溪,那时她还在想这是不是余溪什么时候不小心引来的桃花,后来吴王反了,又出了他揭秘自己父亲的事,当时可是闻名了一阵呢!
“原来是小郎,有礼了。”虽然不是亲的弟弟,但也算是堂弟,余默明白了穆泓的身份后,就对他行了一行。
穆泓反是一怔。这几个月来他可是受尽了轻慢,谁听到他的身份后不是变了脸色,要么是阴阳怪气,要么是嗤之以鼻,像这样娘子这样平和有礼的,反是少见的很。
“免了免了,快请起。”穆泓见余默对他态度好,心下振奋,想着能打听些什么出来,连忙说道。
余默起了身,才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一些问题,就补充道:“我是三殿下的良容。”丈夫的弟弟被唤小郎,可她却不是正妻,这样说有些不妥,只会显得自己在向上贴、势力,不过这穆泓本就不是嫡出,与她也差不到哪里去。
穆泓还以为余默是瑞王妃,一听她是个良容,心下有些失望,暗怪自己不长眼。三王妃明明是异族之人,相貌上一看就能看出来,自己竟然一时糊涂了。
不过遇到人总比没有遇到人强的多,余默的好相处让穆泓有了勇气立刻说出来,就望着她真挚的道:“良容,你可知三殿下是否在府里?”
“别人是怎么对你说的?”余默不答反问。王府里可不只是住着穆湦一个男人,前院里白日会有一些属官在此处理事务,有客人留宿时也会在这里休息。穆湦虽然不在,但是处理王府事务的可不是管家一个人。
她不了解前院的事,要是随意答了,万一坏了别人的事可不好。
穆泓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万司宾只是请我里边坐,还没说上话就有事被人叫走了。”
余默明白自己还真是猜对了,又问他:“那你听谁说三殿下在府里的?”
“我……我只是猜测。”穆泓此时有些口拙,着急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觉得余默这人难缠又不干脆,就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我听说他不在京城,但是……我有急事。”
余默看着他这个样子,腼腆单纯又有些内向,还是个不善言辞的,带着几分书生气,不禁在心里咂嘴。这人看着挺好亲近的,真是告了自己父亲的密,使得前襄王被幽禁一辈子并且接了自己父亲班的前襄王庶七子么?
半点都看不出来他的强悍啊!
“王爷不在京城,已经出去好些日子了,短时间内怕也是回不来。”一听穆泓知道,不是府里的人刻意隐瞒,也就给了他个干脆的答案。
穆泓听后满脸着急的神色,差点就想跺脚了。余默想着他怕是有急速,就建议道:“有什么事你对掌事说吧,或许可以帮到你。”嘴上这样说着,余默想着以众人对这穆泓的三观,怕是能帮的也不会帮了。
“不行,这事一定得三殿下帮忙才可以。”穆泓焦急的道,额头上已经出了一些汗。余默看他都快要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就道:“我可以请夫人去宫里问问,看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穆湦回来的时候,怕是他的事黄花菜都凉了。
穆泓听后眼睛一亮,急忙道:“对对对,我怎么把夫人给忘记了,还请良容帮忙。”他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绽金子来向着余默手里递。
余默看他这个动作,心道连送礼都会,这个其实一点都不直不呆,但是有大庭广众下送礼的么?我要接了你的礼还不容易被人冤枉成私相授受了?
想着递回去穆泓怕是不接,担心与他拉拉扯扯不好,余默接过金子在手里掂一掂,估摸着怕是有一斤重。放现代可是几十万的人民币,再一看穆泓的袖子被拉的直直的,连胸前都有些鼓鼓的,不禁有些咂舌。
看这样子,要真装了金子,怕是装了十来斤了!揣着个几百万满京城跑,哥们你真的确定你不会被人打劫么?
余默好奇起了他找穆湦什么事,不过不便相问,只是道:“金子太麻烦,又直接换不了钱。”古代的流通货币是铜钱,就连银子都不是日常所用,金子就更不用说了,和现代的作用也差不了多少,值钱,但是不能拿去直接买东西,还得换换换!
她隐约记得好像明朝银子才在日常中流行起来,陈国现在无论是经济还是社会科技都远不能与明朝相比,货币这一方面还是很落后的。
穆泓听余默这样说,急的挠着耳朵,又从怀里掏出一串福寿禄的三彩翡翠镯来递到余默面前:“这东西很值钱的,戴着很漂亮。”
余默前世是见过好东西的。翡翠只要是双色的,价值就能提一档次,要是三色的更是向上提一档次,反正颜色越多价值越高。她只一看这镯子的成色,就知道是个高档货,她不是行家不会估价,但这只镯子至少怕是值几百万上千万人民币了。尤其翡翠质硬不好雕琢,古代技术不行,所以翡翠并不像玉那样流行,但是好东西却是极值钱的。
余默终于确定穆泓脑子里真是少了一根筋!
太傻了这人!
真是想不通他怎么成为襄王的。
话说好奇害死猫,余默真的想知道他有什么要命的事情能这般着急,竟然对人全盘托出,也不怕遇个心黑的将他的东西给吞了,就说:“帮你没问题,东西我不要,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将来找你帮忙一定要帮我。”
她说着就将东西扔回了穆泓怀里。此时说这话时,余默只是不想要东西,没想过这一句话有一天真的能用上。
“好好好!”穆泓连声应着,把东西收了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余默好奇的问。穆泓说了的时候,她却觉得事情的严重。
☆、第71章
夜深人静的时候,余默进入了空间里,驾驶着空间从屋子里高处的通气窗里出去,向着皇宫而去。
因为她的刻意为之,养成了寝室不留人侍候的习惯。所以除非有大事情发生,被人破门而入,否则别人发现不了她不在室内。
如今她功力渐深,架着空间的速度可是要比以前快很多。余默估计着,可能怕是有骑马的速度了。
她先去了安宁宫珊瑚的住处。
上次见余溪的时候,并没有听她提及珊瑚等人的事情,近一年没有进宫,余默也不知道珊瑚丽水等人的近状,去彰华宫去找未必能找得到,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个状态,珊瑚有没有被关起来。
余默决定先去看一下余溪是不是真的快死了,再去找珊瑚,那样的话将剩余的时间空出来,完事后就可直接回去去。要是找珊瑚浪费了时间,就见查看不了余溪的状况了。
其实问余溪是最好的,但是余默并不想面见那个人。
余溪是被关在紫薇殿的,余默知道那个地方,到了的时候竟然见殿外有士兵把守,不觉讶然。
她本来还想着偷偷的用刀子在窗纱上划个小口飞进去,这下子只好驾着空间直接从窗纱上撞了进去。
夜里的这一个声音挺清晰的,不过余默选的地方偏一点,守宫的侍卫只听到一声响再没有听到别的,只以为自已听错了。
整个宫里的光线挺亮的,人虽不多,但在这种环境下,还是容易被人发现的。
余默有些皱眉,只好让空间贴着地面过去。
她现在功力还不够,如果功力修到了三层的话,就可以改变空间外观的颜色,到了第四层就可以改变大,到了第五层,就可以随意变换形状,到了第七层连液体都可以变。
不过,她只是看到册子上这样介绍,并不知道真假。
余溪被关的话,也是在主室里,余默到了主室门前的时候,见到门窗外有身形高大的宦官在守着,于是只能按刚才的方面再突破进去。
不过这一次,窗边的人到是听到了动静,问旁边一人:“刚刚怎么听到有什么在响?”
另一人并不没注意,并不能确定,只是隐约觉得好像有又好像无,仔细一听没有什么声音,四下里一看也没有什么,就回答对方:“听差了吧?”
先前那个人也觉得是听差了,就不再说。
谁也没有发现窗户的窗纱上破开了一个拇指般大的小洞。
余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见余溪,她并不是想来救她怎么的,也不是关心她的处境到不知晓就忧心的地步,只是觉得自己要是不来的话,要是余默真出了什么事,伤了残了不要紧,可要是死了的话,她怕是会有些遗憾。
怎么说,那个人都是和自己从同一个时代过来的,这世上只有她的存在能证明自己曾经的存在。她们的灵魂来源于一处,这世上两人的关系虽然不是最亲近的存在,却也是最亲近的存在。
不管那个人是好的坏的还是恶的,对她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
只要知道这世间上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不管对方在哪里,对于她而言,在某一些感情上,她心理上都不会有那种遗世独一人的孤单。
余默想过余溪的处境,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她会……不好到了狼狈的地步。
像余溪这种性子,心性是坚韧的,哪怕是被冤枉被关了起来,她也不会竭斯底里惶恐难安,在自己的心里,预见到的应该是精神状态不好的余溪,而不是瘦了一整圈、苍白憔悴到像是大病一场的余溪。
虽然头发只是披着并不见散乱,但是她真的感受到了狼狈的味道。
余默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涩痛,心酸的鼻子涨痛,眼睛的几乎快要泌出雾气来。
物伤其类。
她们两同样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因为心里固有的观念与这个世界上观念的冲突,所以就算再溶合都产生不了强烈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