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来照顾你?”楚河问完,扑哧一声笑了,他笑得有些无奈,他摸着自己的额头,放佛自己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他摇着头,哑着声音说:“我替千冽谢谢你了,谢谢你的大方。”
青凛感受着楚河的痛苦,可他只是看着,什么也没有做,须臾,男人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他之前为楚河锻造的耳饰,然后,他拉住楚河的手,把那耳饰放在他的掌中……
他的手在下面一点点收拢,带着楚河,把那耳饰握在手里。
楚河低着头,他没看青凛,也没有拒绝青凛的碰触,不过当那金属的棱角刺到他的手时,男人低声说了句,“这东西不该给我,该留给白一鸣。”
“这是我锻造给你的,他若要,我再去锻造。”青凛的言外之意,属于楚河的东西,他都不要了。
青凛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楚河觉得他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握着男人送他最后的东西,楚河转身了。
他该走了。
“楚河,”青凛叫住了他,对着他的背影,青凛问,“你爱我吗?”
“爱呀。”始终没有变过,即便是现在。
楚河回答了,然后,他离开了。
第三卷 渊源章 第三百一十七章 苦苦哀求
“东敖,你让我去见楚河。”
门就在唐宋面前,一步之遥,可东敖却挡在前面,唐宋推不开他,他出不去。
唐宋苦苦哀求着,那男人始终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两人将吃了很长时间,早晨一直到中午,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东敖都是沉默以对。
但是,东敖没有动怒。
唐宋看得出,东敖在忍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东敖开始对他有了让步,有了忍耐。
即便那一天,盛怒之下他失手打了东敖,事后男人也没有为难他,唐宋知道他让他很生气,但最后那怒火还是没有牵连到他。
那一晚,东敖连晚餐都没吃,送走了孩子,就坐在躺椅上,冷冰冰看着窗外。
怒火弥漫。
东敖在变化,从最开始的态度暧昧,到现在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他的不同,这让唐宋觉得诧异,也有些不安。
他不敢相信,也害怕,可他渐渐的觉得,也许东敖真的是在变,而不是另外的把戏……
就像此时。
尽管那金色眼瞳中怒火熊熊,可东敖却也是克制着,忍耐着,任由他发脾气,大声吵闹,只要他不离开这个房间,他做什么,东敖都不予理会。
唐宋不是得寸进尺,也不是不懂进退,他担心楚河,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即便最后的结局是让好容易改变的东敖再度视他为玩具,再度漠视他的尊严唐宋也在所不惜。
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连他都不去帮楚河的话,楚河一定会疯掉。
他不能对楚河置之不理。
楚河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他只有那两个兽族王子,他将他们看得那么重要,如今,千冽重伤不起,青凛又置他不顾,楚河再坚强也有受不了的一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东敖,算我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能不管楚河,我要去问清楚,他和白一鸣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在楚河这么痛苦的时候,青凛离开了他,和白一鸣走到了一起。我们是同事,是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看到他们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对不起楚河,白一鸣不行,青凛也不行,东敖,你让我去!”
“你去了,能做得了什么?能改变得了什么?”东敖不知唐宋从哪听来的这些话,他相信他的族人都会三缄其口,没有他的命令,没人会对唐宋说什么,也没人敢这么做。现在东敖已经没心思细究唐宋知道的原因,他只想让唐宋打消那个念头。
他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兽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的出现只会让楚河更难堪而已。
从早上到现在,东敖一直沉默着,他无言地拒绝唐宋,唐宋在劝说,在哀求,如今,男人突兀开口,冰冷的语调让唐宋撕扯他衣服的手停住了……
他怔怔的看着男人那金色的眼瞳半晌,唐宋放了手。
他是龙王,唐宋知道,凭自己的力量,他敌不过东敖,他只能接受他的命令,接受他的安排,但为楚河,他愿意再反抗一次。
他在万人之上,他俯视众生,他拥有一切,却没有最基本的感情,唐宋要的,他在乎的东西东敖不懂,唐宋不奢望他懂,只要他不阻止他就可以了。
“东敖,你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地球,我是一名宇航员。”
唐宋第一次主动和东敖讲起他的事情,也算是第一次,和东敖坦露他的心声。
他很累,声音里透着疲惫。
“在同事的眼中,我木讷,我刻板,我没有情-趣,我承认,因为我连正式的恋爱经验都没有。
我不懂哄女人,也不知道要如何与她们相处,和我在一起很无趣。我没有白一鸣的知识,也没有楚河的魅力。不过,这样的我不是娶不到老婆,我有旁人羡慕的工作,我有条件优越的家庭,虽然我不足以像那些明星般,但我觉得我长得不算难看。
也并不是所有女人都爱慕虚荣,都一定要被人捧在手心,我会找到合适的女人,结婚,生-子。那才是我该过的人生,朴实,但很真实。这是地球上每一根男人都该过的生活。”
唐宋一直觉得他还年轻,也拒绝了父母安排的相亲,他不想太早结婚,他想工作几年再说,男人嘛,即便是三十岁结婚也不算晚,唐宋安排得很好,可是这一切都被那场意外打乱了。
“我的世界,我回不去了,我要的生活,也离我远去了。
我被迫接受这个命运,接受你赋予我的一切,不管我愿意与否,不管我真正的想法,因为你是龙王,你的命令可以决定一切。我也清楚,这里不是我的世界,这里没有人权,没有民主,只有弱肉强食,我被你抓来了,我没办法反抗,也没有资格和能力反抗,我只能听你的。
起初,我不服气,我挣扎,甚至以死相逼,你很厉害,你让我连死都不敢了,我认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只有这个身体了,你可以随意。
想做,我就躺下敞开腿让你做,想玩-弄,我就按你的要求摆好姿势,取悦你,讨好你,这并不难。
你生气了,我可以供你发-泄,你高兴了,就给我个笑脸,扔一根骨头,像狗一样的生活,我还是可以适应的。”
唐宋说的很不堪,而事实上,他真的过得很不好,不管是在暗之渊,还是来到了基诺城镇,即便是东敖变了,他也没有估计过他的感受,那些变化其实对唐宋来说没有什么作用,他还不是想做就做……
他的生活只是随着东敖的心情在变化而已。
一样提心吊胆,一样不得安宁,唐宋不敢抱有太多希望,他怕有一天东敖突然改变主意,他再度堕入那无尽深渊,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没有期望过,一直保持在最差的情况,这样不管东敖怎么变,他都可以承受。
“我的一切都不再属于我,你夺去了,但是东敖,你不能连我的心都一并左右,我是人,我有感情,你不能阻止我对楚河的关怀,我不可能因你的一句不允许就不去惦记他。也许你不懂,因为你没有感情,我不奢望你和我一样,也不想从你那得到些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给我的心一点自由。”
唐宋很想哭,他连关心楚河都要和东敖请示,他活得太卑微。
他说不下去了,唐宋缓慢的蹲下了,他抱着自己的头,像一头负伤的野兽般低喘着,他很痛苦……
“东敖,我求你,求求你了……”
男人垂着眼睑,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快要缩成一团的人,唐宋说得对,他从没有估计过他的感受……
他知道唐宋之前过得不好,他在改变,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努力在唐宋眼里又是另一种枷锁……
他不过是想让唐宋好过一些。
他可以做很多让步,就连唐宋甩了他一巴掌,东敖也可以不计较。
他希望修缮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唐宋一直将他视为仇敌,不管他做什么,对唐宋来说,都没有用。
他对唐宋产生了感情,唐宋却说他不懂感情,这很讽刺。
被爱的人说没有感情,不懂爱。
东敖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唐宋还在乞求着他,那声音低低的,却刺得东敖的耳膜生疼……
他可以完全无视唐宋,他没必要站在这里挡着门,即便他不管,唐宋也走不了。
可是他不想动用他的权力,他只想把唐宋留下,用他东敖而非龙王的名义。
今天,东敖不准备让唐宋去见楚河,现在起,唐宋也不该出门,兽人的事情唐宋不该搅合进去,他管不了。
他不自量i,但是东敖知道轻重。
可是……
看着痛苦万分的唐宋,东敖还是妥协了。
龙王那紧抿着的薄唇缓慢开启,他的语调仍旧没有温度……
这份冷漠,东敖永远改变不了。
“你不是想见那人类吗?好,我应允了。”
第三卷 渊源章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吐露心事
唐宋见到楚河时,楚河正在吃东西,他端着食物坐在千冽的床边,一边吃着,一边静静地看着千冽。
目不转睛的,似乎很怕眨眼时错过什么。
看到唐宋后,楚河灰蒙蒙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他许久都没笑过了,但看到唐宋,他还是笑了出来。
能见到唐宋他很高兴,比见到任何一个人都高兴。
也很悲伤。
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家人一样,不过楚河不是小孩子,他不会哭。
但会让他心底的疲惫减轻一些,也可以让他放松一些,不用再强颜欢笑,再强迫自己,楚河觉得,至少他在唐宋面前,可以卸下面具。
脆弱一会儿。
唐宋听说了青凛的事情,他也如东敖所说,即便来了,也帮不上楚河什么忙,可他知道他不需要做什么,陪楚河坐一会儿,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对楚河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这一下午,他们聊的内容很少,大部分时间是在沉默中度过。
即便是聊天,也只是围绕着千冽的身体状况,或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都没提青凛。
楚河的时间很漫长,可唐宋来了之后那时间似乎不够用了,东敖没来打扰他们,在没人要求的情况下,男人自己去外面等候,他把时间留给了他们。
当太阳落山,阳光散尽后,东敖才来提醒唐宋该回去了,他没进门,只是敲门。
东敖允许他来这里已经是破例,唐宋不敢有太多要求,他也不知今天过后他还是否会有机会与楚河再见,尽管他很想多陪陪她,可他还是不舍的站了起来。
“唐宋,谢谢你。”楚河了解唐宋的为难,他能来看他,对楚河来说,他已经很满足了,在唐宋摇头表示不用的时候,楚河也跟着起来了,他突然拉住了唐宋的手,急急的嘱咐了句,“我知道龙王的脾气不好,别和他对着干。”
尽管唐宋没说,楚河也知道他们吵架了,理由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因为唐宋要来他这里。楚河很感激唐宋为他做的,虽然他知道一开始就不该把唐宋留下,他们聊几句就该让他走,可是楚河实在狠不下心,他真的很需要唐宋,哪怕只是一会儿。
所以就把他留到现在。
有些久,有些愧疚。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青凛的选择,不然你不会这么急着赶过来。”
唐宋没有提,楚河还是主动地说了出来,他不想让唐宋为自己担心,他们不能时常见面,唐宋一定会挂记他,而说出去,他也能舒服一些,他没有可以聊天的对象,也没有可供他以发-泄情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