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声音听来,的确是有点耳熟。
多听了一下之后,陈靖就基本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了――正是昨天在灵市当中被他打了一顿的陈明轩!
“他居然在这里。”
此时陈明轩大手一挥,100朵花砸了下去,现场气氛立刻就爆发了一波小篙潮。
台上的一个跳舞的女郎也尖叫了起来,捂着嘴巴,激动得热泪盈眶。
每个夜场的规矩都不太一样,在这个夜场当中,一朵花等于是1000块。
100朵,就等于是10万块。
旁边几个纨绔之前砸花的时候,顶多就是两三朵,四五朵,撑死了也就七八朵。
而像陈明轩这样的一出手就100朵的大手笔,显然没几个能够跟他抗衡的。
那些纨绔当中,富二代不在少数,也不是说拿不出这个钱,但就为了这区区几个跳舞女郎,在他们看来花那个钱显然是不值得的。
一时间,好几个人败兴离去。
而陈明轩一招手,台上的跳舞女郎立刻跳了下来,来到他身边,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陈靖这边,在【天子望气术】之下,不但看到了陈明轩的灵线长短,更看到了他的五脏六腑之中,肾脏的颜色有点淡。
‘这应该说明,这个陈明轩的肾有点问题啊。’
一般而言,肾有问题的人,对女人的兴趣是不大的。
可这陈明轩却显然相反。
“轩少爷,你要是不回去的话,老爷会生气的。”
佝在一旁的人,这会儿又劝了一声。
从称呼上来看,应该是陈家的仆人。
但凡大家族,都会养一些仆人,男女都有,然后这些仆人相互之间可以通婚,生出来的后代还是仆人。
这一类仆人,就叫做家生子。
也因为从小就被灌输了忠于家族忠于主子的观念,一般都相当忠诚。
“现在是不是连你也有资格管我了?”
陈明轩忽然站了起来,推了那仆人一把:“我就不回去,怎样?我限你一分钟之内离开我的视线,要不然,可别怪我发火。”
这狠话一放出来,那仆人的面色显得非常为难。
一方面他是受老爷的吩咐而来,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这个轩少爷的脾性。
轩少爷若真是要发火,怕是天王老子在这里也扛不住。
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妥协了,对陈明轩点了下头,就退走了。
而陈明轩把他骂走之后,也就搂着那个身材丰满的女郎从后门开始离去。
陈靖也赶紧跟了上去。
夜场的后门,通向一条喧闹的夜市。
那儿有各种的小吃,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飘散着。
最近的一家卖着铁板鱿鱼烧,鲜嫩的鱿鱼在热油上面爆得香脆,以葱花椒盐轻洒,反复慢煎。
陈靖走得比他们还快,先一步出来,买了两串,尝了一下,入口香脆。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陈明轩搂着女郎上了一辆黑色的悍马车。
大概是因为陈明轩出手大方的缘故,所以女郎非常热情。
陈明轩也喝了不少酒,走得东倒西歪,而她用尽力气搀扶着,才将他扶到了车上。
“老板,我们去哪?去你家还是去酒店?”女郎很懂事地问道。
“什么去哪?去给我买5串鱿鱼烧,醒醒脑。”坐在车上的陈明轩摆了摆手。
“哦。”女郎很听话地就跑过去买了5串过来,递给他。
陈明轩接过三串,给她两串,但她却并没接。
“吃啊,我都不嫌弃这路边摊,你嫌弃不成?”陈明轩吃着说。
女郎咬着嘴唇说:“有点辣,如果吃的话,那待会儿就不能用嘴了。”
“……你想什么啊?你以为我带你出来干什么?我今晚不用你特别服务,就陪我逛逛街,不行么?”陈明轩说道。
“啊?”
“啊什么啊,不行啊?”
“行,当然行。”女郎很意外,通常若是有人包了她,一般都是很急不可耐的。
有的讲究人,可能还会去酒店开个房间。
有的不讲究的,直接就在车上摇一摇了。
像陈明轩这种,出手大方的,而且只是让她陪着聊天逛街的,倒还是头一回碰到。
吃完了鱿鱼烧,陈明轩想下来走一走,但之前喝的太多,这酒劲一上来,又让他坐了回去。
女郎很会意地就给他按了按头,还问他舒不舒服。
“还行。”
陈明轩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她:“你有男朋友吗?”
“有。”女郎承认。
“???”陈明轩听到这答案,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既然有男朋友,你还做这一行干什么?”
“我……”女郎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明轩也不深问,“你听过包办婚姻没有?”
“听过啊,在我老家那边,还很常见的。”女郎说。
陈明轩苦笑道:“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老不老套?烦不烦啊?也不管你喜不喜欢,非得给你安排一个亲事。若是两人相互看不对眼,那岂不是就要烦一辈子?”
“嗯,如果相互看不对眼,那确实要烦一辈子。”女郎赞同地点点头。
“如果你碰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办?”陈明轩问她。
“我……如果是我,会跟家里讲明白啊。”
“讲不明白呢?”
“那我就离家出走啊,反正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还能被家里绑着成婚?”女郎理所当然地说。
“离家出走……呵呵。”陈明轩笑了笑,笑的有点心酸。
离家出走这四个字,对一般人来说,似乎很轻松。
但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四个字。
在普通人观念里,世界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地球的另一端此刻正在发生着什么。
可对他这种世家子弟而言,哪怕是躲到天涯海角,也还是会被揪出来的。
也许普通人羡慕他的锦衣玉食挥霍无度,但反过来,他其实也很羡慕普通人那种自由无拘束。
甚至,他还有点羡慕身边这女郎。
毕竟,她有“离家出走”可以选择,可他,并没有。
“那边有卖奶茶的,要不,我们去喝点,这样醒神会更快一点。”女郎忽然提出一个建议。
陈明轩看了一下,同意了,就在她搀扶之下,来到奶茶店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陈靖这会儿,也在他旁边的一桌坐了下来。左右也闲的无事,他就拿了一本医书出来看。
书是随手从芥子囊里拿出来的,名字叫【阴阳针灸术】。
‘针灸这玩意,真有用么?’
他一直很怀疑针灸术的效果,从原理上来讲,针灸术行气活血的确是有一定效果。
但若说到其他效果,可能就未必了。
可是,这书本上却说,阴阳针灸术,可治万疾。
‘这怕是有点夸大了吧?’
在此之前,陈靖觉得阴阳家在百家争鸣时代就落败了,也没搞出过什么名堂,他们留下的这些典籍,也不会有什么价值。
可是他偏偏又从那雕像的身上获得了【天子望气术】。
那雕像和这些医书又是一起出土的,既然天子望气术是真的,那么这些医书或许也是真的。
‘真与不真,找机会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书是小纂体,看起来十分累人。
他翻开手机,一边对照字体,一边阅读。
小纂与简体汉字区别很大,但是很多字,从模样上来讲,还是可以辨认得出来的。
这也是象形文字的优点之一,算是万变不离其宗。
陈明轩喝了一杯奶茶后,状态似乎真是好了一些,又让女郎去买些小吃来。
女郎顺从地就去了,结果买了一大堆,什么都有,摆在桌子上。
陈明轩吃得很随意,女郎捧着一杯冰奶茶,小口小口的咬着吸管喝着。
忽然,女郎“哎哟”了一声,小腹传来了一阵剧痛,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手里的奶茶撒了一地。
“怎么了你?”陈明轩问了一声。
“疼,肚子疼。”女郎很疼的样子,先是蹲在地上,没过几秒,就变成了坐在地上,又过了几秒,变成了躺在地上,蜷缩了起来。
“真的假的?”陈明轩轻笑一声,“我说了不需要你特殊服务,别跟我玩这套。”
“真疼……”女郎已经喊不出什么话了,额头上汗水涔涔,脸部都几乎扭曲了起来。
“至于这么夸张么?”陈明轩没当回事,然后就准备去扶她。
女郎却推开他,让他别碰。
“嘿,你这还不给面子了还?”陈明轩皱着眉头。
陈靖看了一下,恰好就在他桌边。就说了一句:“她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她来亲戚了,应该是真疼。”
“切,当我没读过书啊?不就是来亲戚么,会痛成这样?”陈明轩不屑道。
“不同的人,体质不同,有的女人在来亲戚期间没有任何不适,但也有的却次次会疼得死去活来。这位大姐,应该本身体寒,又喝了冷饮,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你给她弄一杯热水来让她喝,或许会好一些。”陈靖说。
陈明轩将信将疑着,去奶茶店要了一杯热水,端给了女郎。
女郎饮了之后,捂着肚子缓了几分钟,脸上的扭曲终于是缓和了一些。
而陈靖在医书上,刚刚也恰好看到了止痛一法。
就忽然决定试一试,便在女郎身边蹲下,“这位大姐,我有个办法可以缓解一下你的疼痛,你要不要试试?”
女郎喝了热水虽然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很痛,听陈靖这话,她巴不得有个人能帮一下自己,便点了点头。
于是,陈靖就抓起了她的右手,在她手掌、手腕上的几个穴道掐按了起来。
因为他看的是针灸术,而他手上也没银针,所以只能用掐的方式。
陈明轩一旁看着,脸色酡红着,显然还是有点醉意:“她跟你有仇么,要这么掐她?”
陈靖笑道:“她应该舒服着呢。”
“这么掐还能舒服……”
却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女郎“嗯”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
“……”陈明轩。
“谢谢你,舒服了好多。”女郎咬着嘴唇,不太好意思叫出声来。
“别客气,举手之劳而已。”陈靖微笑了一下。
原本他自己也质疑这法子的效果,还决定如果无效,就用一点点灵力来弥补。
可没想到的是,一套穴位掐下来,止痛的效果那是立竿见影。
女郎的哼吟声,就是最好的见证,根本用不上灵力。
‘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果然还是有点玄妙啊。’
“他这样掐你,你还能感到舒服?你有受虐倾向啊你?”陈明轩不解地问那女郎。
女郎很不好意思:“可是……真的……是很舒服啊。”
陈靖解释到:“人体有108穴,穴与穴之间,相互有关联。当刺激到某一点的时候,就会影响到另一点,比如牙疼的时候,可以掐合谷穴,也就是虎口这个位置,只要掐准了位置,效果都会有的。而我刚才掐的几个穴道,恰恰能起到缓释她小腹疼痛的效果,但这也只是治标,如果想治本,还是得调理身体,以后不要在生理期碰冷饮了。”
“我……也没想到今天会来,本来应该是5天后的,想着没事,没想到一喝就疼了。”女郎窘迫地说。
“你一个大男人,学妇科?”陈明轩忽然笑了一声。
“其实,我还会男科。”陈靖咬了一口鱿鱼烧,“就比如,我看你眼眶发黑,发质枯燥,应该是肾不好。我应该没说错吧?”
“……”陈明轩愣了一下。
女郎却好像明白了什么,捂着嘴,偷偷笑了一声。
陈明轩皱了一下眉,问道:“你少在那瞎说,我的肾怎么可能有问题?”
尽管他否认着,可陈靖的【天子望气术】早就看穿一切了。
“你这应该不是操劳过度引起的,而是某种病变吧?可是看你也不像是有病之人,应该是某些内在问题而引起的。”陈靖说。
陈明轩本不屑一顾,但听了这句话后,又忍不住重新打量了陈靖一眼。
“你谁啊你?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敢瞎说,信不信我揍你啊?”陈明轩道。
“我爱好学医,自认学得还算不错,于望闻问切一道略有小成,应该不至于看错。所以出于好心提醒,若是有说错,还请别见怪,就当我没说就好。”
说完,他就打算起身离去。
陈明轩却忽然喊住他:“你既然看得出,那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