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劫却回答:“弟子要的不是紫金,就是那座山本身。”
“为什么?”凌霄不解。
“我将在那里与玲珑决战!”唐劫回答。
凌霄心中一惊,他终于有些明白唐劫的目的了。
提前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主场?
到是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为何要选那里?”凌霄问。
“因为那里够硬。一座由紫金构成的大山,只要加以布置,就算是出窍天尊,也未必能够毁灭。建在沙滩上的城堡,再好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凌霄听得连连点头:“果然好想法,为师可以为你发出消息给那玲珑,以她的修为,谅来不会在意这种事,就算明知有诈也未必在意。不过七绝门也有对此山的支配权,却是不太好办。”
“那就谈嘛。”唐劫回答:“只要肯出钱,一座山而已,没什么谈不下来的。实在不行,就租上二百年也没问题。”
凌霄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好吧,既如此,为师这就派人去七绝门,为你将那另外半座天平山买下来。”
“何必别人,我去就可以了。”唐劫微笑回答:“正好我还欠了七绝门一次约会,如今正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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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七绝门的事还需要准备一番,暂时不会起行。
从云祖草庐归来后,凌霄就为唐劫重新安排了居所,却是在摘星峰后。这里是凌霄的居住之所,入住此地,也正式代表了唐劫洗月少主的身份。
身为洗月少主,唐劫其实有许多特权。
比如他可以自由进出天一阁,阅读神功秘典,再不会有什么限制;可以自由出入各堂各峰,过问任何事,有着天然监察权与建议权;洗月派所有禁地对少主直接开放,甚至水月洞天也可以每年免贡献去三日。
种种特权,都是为了让强大者更强大,富有者更富有。
而唐劫更是被特命不限制进入天数。这也是凌霄特意为唐劫争取的,也好应对玲珑。此外那宇晶也被凌霄正式宣布赐给唐劫。有云祖之功在,当真怎样的优渥待遇都不为过。
唐劫的名字由此而传遍洗月派,每个人都知道唐劫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待遇,这让许多人为之羡慕,也为之嫉妒。当然,更有许多人因此欢喜,又或惊恐。
俞严最近睡得很不安稳。
唐劫当年涯海归来后,俞严很是安分了一阵子,再没有拉人上课过。堂里有一些人知道俞严的事,便在暗地里嘲笑他被唐劫吓破了胆。日子长了,那些冷言冷语落在俞严耳中,也便在他的心里扎下了刺。再加上唐劫一直没来找他的麻烦,他便故态复萌,重新活跃起来。
唐劫失踪后,俞严是最为兴奋的一个,人前人后狂说唐劫坏话。在他的口中,唐劫就是一个流氓,恶棍,无恶不作的混蛋,就差嗜吃婴儿了。
这种疯狂的诋毁就象是精神上的催眠药物,让俞严获得了极大的快感,仿佛当初唐劫是怎样伤害了他一般。也使得洗月派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疯子在痛恨唐劫。当唐劫没回来,他的兄弟都在涯海的时候,这还没什么问题。但当唐劫回来时,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今天,俞严正在自己的洞府中修炼。
洞外一名弟子来到:“敢问俞知事可在?”
俞严心中一跳:“何事?”
“堂主有请,说是有件事拜托你去做。”
听到这话,俞严松了口气。
出了洞,跟着那弟子来到后首山上一座大堂前。
大堂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唯有一片黑暗。
俞严进入后却是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对着黑暗空处喊道:“俞严见过堂主。”
虽然看不到,但是俞严知道,许白冰一定就在那里,只是除非他想出来,否则无人能看到他。
加入秘堂的人有很多,但是真正见过许白冰样子的却极少,据说除了几位紫府和魁首,就算是副堂主常天水等人都未见过许白冰的真容。
如果说燕长风是烈日下的猛士,明夜空是飘逸出尘的剑仙,那么许白冰就是黑暗中蛰伏的刺客。传说中如果他想刺杀一个人,那么就算这个人是紫府大能,他都能够杀死。
砰!
黑暗中飞出一副画像,落在俞严手中,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这是你的任务,击杀此人。”
俞严打开画像一看,立时全身一个哆嗦:“李乘风?此人是天心真人啊,堂主,弟子只是开识,怎么可能刺杀得了天心真人?还请堂主收回成命啊。”
黑暗中的声音悠悠传来:“任务就是任务,再艰难也必须完成。如果完不成,就用命来抵吧。”
俞严听得全身冰寒,突然间他明白了,大叫道:“唐劫,是为了唐劫对不对?你在用我对付他的法子对付我?堂主,连你也畏了他的势吗?”
黑暗中终于现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张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脸,仿佛一个貌不惊人的庄稼汉。
这样的长相或许配不上一位堂主的风帆,却正是秘堂的特点,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注意不到自己才好。
背负双手,许白冰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俞严:“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唐劫自始至终没跟我说过,你信吗?”
俞严一楞:“这怎么可能?”
许白冰摇了摇头:“他从来就没关注过你,在他眼里,你只是只蝼蚁,连报复的兴趣的都没有。但是你太让人讨厌了,这些年来,你明里暗里辱骂唐劫,早使无数人知道了你。如今唐劫身为少主,虽然他没说过要除掉你,可如果容你活下去,分明就是为我秘堂留一颗毒瘤,让所有人都认为我许白冰是在和他作对。”
俞严不甘道:“可是堂主,就算他是少主,你也是魁首啊,你不必怕他!”
“没错,我自不必怕他。可问题是,我有必要为你和他结怨吗?”
这话听得俞严全身一颤,他大喊起来:“不,不,不!”
然后猛地转身后逃。
许白冰也不追击,只是淡淡道:“其实,我也是希望你能公然抗命的。”
随着他那话说出,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抹剑花,正刺入俞严的胸膛,一张年轻而冷酷的面容显现出来,却正是夕残痕。
俞严见了,绝望不甘的说:“夕残痕……许白冰你骗我,分明是唐劫让你来杀……”
化未说完,已是死了。
许白冰充满欣赏的看夕残痕:“你的隐匿刺杀之术是越来越好了,可在我看来依然有许多问题。如何,只要你肯跟随我,为我弟子。我保证你将来必成一代修道刺客大宗师,秘堂之主的位置也必然是你。而且也只有这样,你才能跟上唐劫的脚步。”
口气中竟是充满循循善诱的味道,以许白冰的身份而言,这简直就是惊掉人下巴的事。
俞严猜错了,唐劫的确没有和许白冰说过任何要对付俞严的话。夕残痕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因为许白冰欣赏他,想收他当徒弟,并顺便送出了这份礼物。
当一个人达到足够高的位置时,许多事就再不用自己做,自有无数人抢着为他去做,甚至连个承诺都是不必有的。
而发生在秘堂这一幕,同样也发生在其他的地方。
奉堂。
一名中年修者跪在堂下大声哀求道:“堂主,是小人错了,当年不该猪油蒙了心动那唐劫的脑筋,想要那灵兽兔子。可小人终究是没得手啊!”
此人正是当年看中图图,欲行抢夺图图的修者,逼得图图和石净斋一通乱跑,才在王庭碎片与唐劫相遇,如今他也要倒霉了。
堂上,安应龙翻着卷宗,若无其事的说:“你自然是没成功,所以也没有要你死啊,不过就是让你去边塞之地办些苦差,又何苦如此伤心绝望。放心吧,只要唐劫不想你死,我是不会派人跑到那里再把你杀了的。你便好好在那边修炼就是了,没准将来修为大涨,又神奇的杀回来,把我安应龙踩在脚底也说不定呢。”
那中年修者却是彻底绝望了,边关苦寒之地,灵气资源稀薄,在那里修炼,此生还能有何前途?
象这样的事,在洗月派各地都有上演。
好在洗月派门风尚可,唐劫也算会做人,真正的仇人并没几个。有那巴解过甚的,便干脆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翻出来,以博欢心。于是一些曾于唐劫有旧怨的也倒了霉,比如龙焘。
这位在学院中就与唐劫关系不睦的学子,自进入洗月派后也算勤勉,于前不久正式晋升天心。申请成为知事。他已是天心,成为知事再是顺理成章不过,没想到唐劫一回来,龙焘的申请便被破天荒打了回去,晋升途径遭遇一次重大挫折,总算事情到此为止,大家也没再进一步为难他。
而这些事,统统不是唐劫安排的。
当然,偶尔也有例外。
商堂。
这里是专门为洗月派负责在国内的各处买卖,搜集资源的堂口。
堂主钱如海白白胖胖,身穿华锦,手上戴着一个翠玉扳指,手中还拿着一个金算盘,常年在手中拨打不休,典型的商贾模样,不过谁也不敢因此小看这位商堂魁首。商堂是洗月派最有油水的堂口之一,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也必然要是最有实力的人。当年钱如海正是用他的金算盘一路杀过来,才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谁都知道,这尊笑面佛一旦发怒,那便是血流成海的景象。
而此刻,笑面佛正在笑嘻嘻地看着下首站着的一个人。
那是他商堂的一名下属,办事一向精明能干。
此人白面无须,眼神有些阴婺,看起来略带了几分阴险。这刻站在下首,惊恐地看着钱如海:“堂主,属下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让您如此对我?”
钱如海摇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竟然得罪了唐劫。他连曾经得罪过他的俞严都没理会,却亲自来找了我,告诉我,他希望你死。”
“唐劫?”白面男子颤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位洗月派第一红人的。
“不过……”钱如海拖长了语调说:“唐劫到是让我给你带了话。”
“什么话?”
“麻河水灾孟门沟。”
白面男子听得全身一颤,再不说话。
见此情形,钱如海如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要知道在唐劫委托过他此事后,他当时就调查了关于麻河一事。如今看来,当年之事并非无因,只是唐劫并非孟门沟人,却为何要为此事处理公道,他却不知了,也懒得去探听。这刻只叹息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白贪贞,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第12章 虎啸
洗月学院。
西望阁。
“眺首西望,春秋故里,南北风长,只在朝暮……”站在窗前,谢枫棠望着远方,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感慨。
这感慨发于心中,莫名而来,谢枫棠自己都说不出是为什么。
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雷霆雨露,皆为恩泽,万里云霞,难忘师恩。院长这是在想小子了吗?”
谢枫棠闻声剧颤,回头望去,只见唐劫正站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心中大喜,已扑过来抓住唐劫道:“好小子,你还知道来。”
却是一把揪住了唐劫的耳朵。
随即意识到不妥,唐劫如今身为少主,身份地位已高于自己,忙又收回手。
唐劫却全不以为意,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忙嘛。才回洗月派,就被师傅拉去见了云祖,然后又牵猴子一般牵回后山,非要我背黄庭十二养心经。接着就是满山遍野的见人,什么各堂堂主了,各地舵主,一个个都要认识,说什么既成少主,便当理事。就算我有二百年之约可以暂时不问派中事务,但和大家见上一见,认识一番总是要的。弄得我直到现在才抽出时间,偷空跑了这一趟。”
“算你小子有良心!”谢枫棠指指唐劫,哈哈笑道。
从身上摸了摸,却是掏出一大坛子酒来,道:“来,今儿个不醉不休。”
“哎呦,这些天,天天被人劝酒,都怕了。院主你饶了我吧,咱们还是喝茶的好,你看,上好的月溪翠兰,我特别为您带来的。”唐劫说着已摸出一大包茶叶来,开始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