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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不许歪解

元府女姝 淼仔 6637 2024-06-30 13:34

  燕燕和绿竹又聊了聊给来宝接风,同时也猜测半天明天来宝求亲结局,男人一般不爱显露好奇心,但来宝和高湘这事情过于震惊,贺宁也提供好几个过程,因为结局就两个,高家同意和不同意,这没有什么好猜的,还是拿写话本儿的心情猜测过程有趣。

  看看夜深,燕燕回房歇息,贺宁和绿竹也准备入睡,栾泰跟着栾英在西北,如今是贺宁每晚带着乐旺巡视一遍店铺和门户,再叮嘱晚晚读书过子时的伙计和秀才们看好店堂。

  街道上响起京都护卫巡逻马蹄声,贺宁再一次想想这世事如梦,说庆幸遇到纨绔当然不对,但是不好的开头往后越来越好,这却不是坏事情。云世子无疑一手遮天的人物,他带给大家的这片天安宁富乐。

  绿竹房里照例有个丫头端茶倒水磨墨,绿竹打发她去睡,写多字口渴,自己走到黑漆雕红梅报喜长几前面,长几上放着一式六个的翡翠荷叶杯,又是一个前朝提梁壶,旁边放着金制茶叶罐,里面是秀姐赠送的贡品新茶。

  还没到内陆新茶上市的日子,但是南边地气暖,新茶已经采收。

  贺宁在回来路上的话忽然到心头,“燕燕你要庆幸遇到纨绔调戏你”,绿竹到此也泛起心底深沉的感慨,这话并没有错,这话是对的。

  想到这里,绿竹打个激灵,她如今是个执笔写话本的人,这些书在经过公主法眼和敬安郡主喜爱之后,目前在各书店出售,绿竹如今是多挣一份钱的人。

  读者的心难以捉摸,并且古怪的地方令人想像不到。

  就比如这句“庆幸遇到纨绔调戏你”,没有人跳出来反驳就是怪事,就像绿竹在路上也本能反驳贺宁,直到此时握着古董茶杯喝着上好茶叶,绿竹才反应过来。

  庆幸燕燕遇到“纨绔调戏”这事,不是让你立即就合伙给纨绔写信,热情赞美他调戏人造福一方造福社会,省吃俭用送给纨绔天天出门调戏人。

  庆幸的是燕燕这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她进京后,绿竹陪伴而来,和元秀三个人这辈子不离不弃。

  元秀、燕燕和绿竹应对的不错,云世子功劳居伟。

  元秀说,燕燕和绿竹陪我最好不过。

  燕燕说,没有你们我就没有店铺。

  绿竹也不止一回想过,若她不陪伴燕燕的话,她如今也只是个寻常妇人,没有店铺没有话本儿挣钱没有探花儿子。说不定宁哥早就三妻四妾,天天和绿竹吵翻天。

  若天下所有开端不好的事情,过程和结局都不错,这难道不算一种祝福吗?

  绿竹喝着茶寻思着,忽然一乐:“真是的,纨绔当年为什么到新集调戏人呢?救表哥的方法不止一个,他偏偏挑中这一个。”

  这是知道新集有三个姑娘长大,出嫁会把她们分开,生生的跑到新集送机缘?

  绿竹哎呀一声,举手向天拜上几拜:“这世上有神明啊。”

  清晨再次到来,店铺门打开,伙计们洒扫门前,吴天雄兴冲冲的进来,把手里托着的东西举一举:“贺掌柜的在哪里?”

  贺宁还在用早饭,闻声迎出来,看一看也就明了:“你竟然办成了?”早饭摆在正厅,贺宁请吴天雄到自己住的东厢房说话,吴天雄放下手里的东西,带着兴奋过度的笑容:“你老贺吩咐下来的,老栾走时一再的交待,我怎敢怠慢,哈哈。”

  贺宁送茶给他,自己来看这份东西,这是一份大宗儿田契,其中约三分之一是肥田,这种田不用养,直接拿来就种,都知道水菜几个月就能吃能卖钱,这是春天,这份田到手就得抓紧雇人翻地播种,夏天就能有菜吃,明年就能稳稳收庄稼。

  贺宁看得清楚,原主人签字盖章按手印,京里有名的经济也盖章按手印,吴天雄才是真正的中人,但他受朋友所托办这事,这里他没有签字,再加上官府印信,这份田契在昨天已完成。

  贺宁也眉开眼笑起来,连连向吴天雄拱手:“多谢多谢,要没有你,我们这虽在京里几十年也在别人眼里是外地人的,就办不成这事情。”

  卖田的人喜欢卖给本地人,在这样的朝代优先卖给同族、邻居、本地来历清楚的人,因为这片土地上的人从古至今视地为命,一片肥田出售,邻居们借钱也愿意买下留给儿孙当根基。

  这样外地人就不能在本地买田了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知根知底不仅钱财上会吃亏。

  贺宁到手的这片田是给栾英贺杰购买,店铺里出钱但不打南阳侯府这本地人的名头,因为购买自龙山侯、虎步侯、定海子爵这些败落世家。

  南阳侯府只因为有栾英这个孙子,在外人的眼里日子蒸蒸日上,龙山侯虎步侯等还在下坡路上,不管这一代子孙怎么挣扎,一步一步往下滑。

  卖古董卖田产卖山头卖家仆,好东西不少,但购买的人若没有眼力见儿,那就只能花钱吃大亏。

  栾景没追着儿子跑的时候,这些活计是栾景的。

  几年前入住店铺后,栾景不费什么的认出东厢里摆设出自西和子爵府,是西和子爵府上曾夸耀过的古董,栾景从那以后对陈世子陈镶贵大方很多,这陈家连压箱底要传家的东西也卖,可见父辈所言不差,家底子已掏空。

  燕燕愿意购买田庄以后,反而找不到合适又顺当的田地,这才发现手里有钱但想买东西也会难上加难,燕燕不介意养地,但卖田经济拿来的山头田庄全都贫瘠不说,价格还奇高,经济实话实说:“你当这里哪里,这是京里,东家你手里有钱,在京里不算什么。您拿一万两银子,英国郡王府也此时拿一万银子买田,不怕你恼我,我得先侍候贵主。”

  就这样淘弄好几年,也没有认真攒下满意数目的田地,直到栾景了解这情况,对燕燕道:“这事情交给我,春江伯府里闹家务,他家还有几百亩好田,这是最后一点家产,不到绝路不肯卖,这是春江伯的想法,但他家儿子们个个都想偷出田契私下卖掉,等我来想想办法,他要卖时不让落到别人手里。”

  燕燕给他一通教训:“巴着点儿别人好吧,何必等着别人走绝路。”

  栾景听完却很高兴,祁氏一直与他相敬如冰,难能可贵发顿脾气,栾景细细解释:“他家告我,我不理会也就是了,他家要卖田时,你给好价钱吗?”

  燕燕道:“我自然价钱公道给他。”

  “这就是了,卖给你远比他家卖给别人公道的话,这田也就拿下来吧。”

  燕燕听到这里无话可说,取钱点给栾景,让他不要只盯着春江伯府,只要合适田地只管给栾英买下来。

  后面栾英从西北带回来一批财物,燕燕更打定主意把其中一部分换成田地,安排下固定的人手耕种,一代一代的全是熟悉家人,这就算和店铺同样稳当的家产。

  栾景有几年和以前的纨绔们重新走动,因为他们对于败落世家的消息远比别人灵通,也许物以类聚吧。

  吴天雄是栾景的好帮手,栾景赔钱他跟着,还跟风的从新集娶二妻,栾景走后有关店铺的一些杂事就交给吴天雄。

  贺宁不用奔波只出钱,高兴还来不及,问明吴天雄没吃早饭,昨晚磨到近三更签下的合约一早就送来,忙传一桌早饭过来,吴天雄把剩下的钱点给他,贺宁借传早饭的时候问过燕燕,随手又推给吴天雄:“这是辛苦钱。”

  吴天雄推上半天,拿了一半,贺宁也觉得这个人不错,吴天雄走时也觉得知足。

  他在街口又回头看一眼,自语道:“我就喜欢这地方,生发。”

  他很喜欢往店铺里跑,他喜欢栾景二妻娶对人,祁氏打点好自己日子,不声不响生个儿子,现在一鸣惊人,吴天雄虽然娶错妻,但还是挺赞叹栾景的二妻。

  他不可能直接拜弟妹,就和贺宁做知己。

  再说还有钱赚,店铺给钱从来大方。

  店铺里,贺宁收回的一半钱送给燕燕收好,也快意道:“这份儿田地好,又不用我费辱舌。”

  直到今天为止,在生意上贺宁占主动,彤云居缺海味时,自觉主动做一桌好酒菜,请贺掌柜的过去聊聊,肃王府谢管家也不是轻浮人,一直和宁哥亲密无间。

  这是卖东西的风格。

  买田的就得向经济赔笑脸,和主人甚至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磨价钱,贺宁陪栾景谈价格,遇到这种一两银子也磨的人只能呆坐一旁,春闱第十的头脑半点法子没有,惊叹倒有一堆,至于吗,至于吗,我们又不少买。

  栾景不在,有个吴天雄这样的跑腿挺好,他不黑钱,又不怕辛苦。

  燕燕收好田契和退回的银票,和绿竹往店堂二楼去,理账本以前,先聊半个时辰的来宝求亲结局如何。

  来宝此时辞别云展元秀,因不认识路,元秀为他安排车辆去高家。

  看着他走出房门的背影,元秀道:“湘儿既然愿意,咱们还是应该帮帮孩子,恰好高家长辈今天做寿,亲家府上孝敬一直是在自家门里摆酒,昨天接风时你不让我说出咱们也去,你的意思是咱们晚去更好?”

  “母子们在家里住着,我难道不查舒泽吗?来宝走以后,清骨铮铮又在吏部尚书面前有名,平王舅父管吏部,每年都会和我说到此人。”

  云展说到这里笑:“平王舅父也恨他不会变通,百姓针尖大利益在舒泽眼里胜过权贵万千银,总是动人利益,总是被人欺辱,幸好有二叔和慧姐留根在南边有所照顾,他才没有被拿下来。”

  元秀抱不平:“可也需要这样的人不是吗?”

  “没错,所以我看这门亲事,眼前的地位悬殊不必计较,他年谁敢说舒泽不平步青云,下一科谁敢说来宝不龙门登顶。最重要的是湘儿喜欢,”云展说到这里又要看高名英笑话,又是一笑。

  元秀抱怨:“你索性在家里笑完了吧,免得见到湘儿时失却长辈颜面。”

  云展忍忍笑:“这门亲事我情愿,高名英当我面也弄鬼儿,可见他也愿意,现在就只有高家长辈难说话。你我若跟着来宝一起过去,看着我,高家长辈放不开也许会说同意,这就皆大欢喜。但若执拗上来坚决不同意,你说我与他们争还是不争?争则有伤和气,不争我岂能丢这个颜面。不如你我晚去,让来宝先去表明心迹。我看这孩子谈吐及他不愿意拖累湘儿隐忍几年,他既然进京就有把握。等到高家长辈三把火烧干净,你我再去说话不迟。”

  元秀觉得有道理,但还是道:“这又不是新官上任,哪里来的三把火?”

  云展道:“新女婿上门,也应该有三把火,第一把出其不意,没想到县令之子敢求娶高门。第二把火怒火中烧,这是高家长辈们脾气最旺的时候,我在那里未免听话。你看我素来是听话的人吗?第三把火柴枯焰低,只要来宝坚持得住,高家长辈们上了年纪吵不长久,又能怎样?你我过去再泼盆水,这亲事就顺理成章的成了。”

  元秀乐了:“还是你有能耐,”斜瞄瞄他,又道:“当年,你就是个有能耐的人。”

  云展会意:“若回当年嘛,我还是会把祁氏压给栾家,而如今看来,我没有半分羞愧之处。你说是也不是?”

  元秀挡不住他炽热目光,拿帕子遮住一半面庞,露出半边嫣然笑靥,调侃道:“不羞吗?怪没羞的,自己夸自己。”

  夫妻说着话,一面打发人去高家,说进宫说话去了,晚些前往。

  云牡丹走来,原来她跟着去高家玩耍,高家小三从新集带回许多东西,前天晚上到家就迫不及待传话让牡丹来挑东西。

  这对夫妻先在家里逗女儿玩。

  高名英收到话不疑有他,宫里宣云展夫妻进宫说话是正常事情,也许闲聊天,也许正经事,都不容云展夫妻拒绝,他让人知会妻子一声亲家晚到,继续在正厅上陪客人。

  来宝是陌生客人,看门人要通报才让他进,高名英听到后,心头猛的一跳,这个小子来的倒也快,未来岳父又多一些对他的喜欢,他是不动则已,一动敏捷。

  要知道夫人和孩子们前天才到京里,这个小子今早到来,只能是昨晚就进京。

  高名英装的若无其事,说了个请字。

  没一会儿,瘦削沉稳的少年来到正厅上,对着高名英大礼参拜:“见过高大人,舒来宝特来向贵府二姑娘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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