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传说中的托孤大臣。
剩下的,便是詹事府的官员,辅佐太子日常事物。
从詹士到正字,从正三品到从九品,一共三十多个人,想要找出一个叫朱能的人,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那日,从睿亲王处回来,刘夏就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
在龙都的这些官员,除了忠于圣上,怕是还有各自的打算。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虽然正值壮年,春秋真盛,但是迟早也有离开的那一天。
这些世族和官员,为了自己的家族和日后的仕途,自然会选择下一代皇帝,早早的大好基础。
而太子,便是名正言顺下一代的皇帝,自然朝中的官员,不少都会忠于太子。
当然,他们的选择也不是太子一个人。
除了太子,还有二皇子,三皇子,甚至是四皇子。
他们虽然不是储君,但是也有希望能够问鼎九五之尊。
这就好比是赌博,大部分人都看好太子,可是万一太子日后无法登基,那些压在其他皇子身上的人,无疑是大赢家。
如今的太子,立储多年,在龙都根基稳健,怕是十大世族,有一多半都站在太子这边,而朝中大臣,也有一多半,也都站在太子这边。
这个朱能,作为太子的近臣,手中掌握的资源,怕是十分庞大。
自然,他想要干什么见不得人人勾当,也就十分容易了。
至于那些托孤大臣,有多少是站在太子这边的,怕是也不好推断。
想到这里,刘夏不禁一声苦笑。
本以为一切都渐渐明了的时候,突然似乎有陷入了重重的迷雾之中。
手上如今只有一批被送到太子封邑的银子,而这笔银子的源头,如今也断掉了。
太子只需要说一句,这银子不是他的,谁能奈何他?
至于那些拦截刘夏的人,太子也只需要说一句,本王不认识他们,谁又能拿太子如何?
况且,刘夏一直都在怀疑,这件事背后,还有猫腻,毕竟,想除掉太子的人,又不是一两个。
太子有罪与否,还不能定论。
饶了一个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让人十分的费解。
沉思片刻,刘夏便回到了后院的阁楼之中。
推开门,便看见一个丫鬟正在伺候着白荣轩喝水。
白荣轩这次负伤不轻,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调养,如今尚不能你下地行走。
见到刘夏,白容萱便想挣扎起来行礼,刘夏急忙扶住了他道:“快躺下,今日感觉如何了?”
“还能如何?成天的被关砸屋子里,都快发疯了。现在之盼着早点康复。”
白容萱苦笑一声说道。
“这次的事情,真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找出来一个说法。”
“说法倒是其次的,只是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时间内,龙都的产业被查封,怕是损失不小,今年年底的时候,有些没有办法回去交代。”
白荣轩说道。
“这个简单,我会补偿你们白家的。毕竟,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
刘夏微微一笑说道。
拜容萱听刘夏这么说,心里便放心了。
其实,他白家不在乎这点钱,只是,白家如今在龙都的发展有限,如果通过这次的事情,刘夏愿意帮他一些,白家在龙都的这点损失,真是不值一提。
“最近我一直卧病在床,你和国公爷之间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白荣轩好奇的问道。
他在这里这些天,大宝经常来看他,为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专门从白府找了一个可靠的丫鬟来伺候他。
从这个丫鬟的嘴里,白荣轩知道最近王府外每天都有御林军出现,便想问问,事情到了哪一步。
毕竟,国公爷在龙都实力庞大,也不是好对付的主。
第65章 线索
“拓跋凌云自从知道你的死讯之后,似乎偃旗息鼓,很少再有什么动静。这段时间,他儿子的案子,已经快有了眉目,只是薛大人迟迟不开堂审理,以掌握证据为借口,一直拖延着。”
刘夏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段时间,太过忙碌,已经将拓跋凌云的事情,抛之脑后。
一来是白荣轩并未恢复,二来是这段时间拓跋凌云似十分警觉,闭门谢客,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加上这段时间阴阳师协会一案,倒是把这个拓跋凌云给忘记了。
“我听闻大宝说,你们最近一直都在查阴阳师协会的案子,皇帝还给了你很大的权利,可有什么眉目了?”
白荣轩问道。
刘夏默默的摇摇头,叹息一口气道:“这龙都的水太深了,我初到这里,没有根基。一出门便如同瞎子聋子,实在是让人苦恼。”
“刘兄,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白荣轩小声的说道。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
刘夏便笑道。
“这阴阳师协会的水很深很深,当年我初到龙都,刚刚接手家里龙都的产业,便遇到过这个问题。阴阳师协会和我们商行签订这一份合同。其实也就是霸王条款。他们给我们的价格很高,我们不得不再加一层出售,这样的话,客人也没有利润,我们也没有多少利润,于是我便悄悄的引进了一批材料低价出售。谁曾想,违反了他们合同。结果弄的差点惹出大麻烦。”
白荣轩歇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我父亲出面,最后才了解此事。我白家给阴阳师协会。”
“怎么了结的?”
“还能是怎么了结的?是我白家给人家赔了一笔银子了事。当时我自然十分的不服气,心里琢磨,无非是白家不挣这份钱了,龙都的生意我们不做了。谁怕谁啊,要跟阴阳师协会死磕到底。结果,我父亲告诉我,这阴阳师协会的水很深。就是我们白家倾家荡产,怕是也动不了人家分毫。我父亲为人严谨,能说出来这番话,自然不是骗我。从那之后,我便十分留意这阴阳师协会。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阴阳师协会不简单啊。”
“白兄到底想说什么?”
刘夏听他扯了一篇,根本没个主题。
“是这样,阴阳师协会的会长张宗,我见过两次。此人目光狭隘,根本操控不了这样的大局。我一直猜想,他们身后一定有大东家。所以,我便留心观察了一下。结果却发现,他们所有的账目,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行在打理。很明显,那个叫做你昌运商行的地方,只是一个门面。他们的东家,还是一直都没有打听出来。后来有一次,漕帮不知道是为什么和昌运商行起了冲突,最后竟然是泰亲王出面,漕帮在江湖上,威名远扬,结果见到泰亲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知。”
“这件事,外人很少知道,不过我们同为商行,自然知道这点八卦。所有的商行,谁敢得罪漕帮?我们都以为,那小小的昌运商行会跪地求饶,结果,谁知道人家能搬出来泰亲王。泰亲王主管全国水运,漕帮那里敢得罪他?从那之后,我便也就不打听了。人家的关系,已经通天,知道的多了,反而没好处。所以我想劝你,最好别去趟这浑水。”
白荣轩说道。
刘夏听到这里,不由的叹息道:“已经晚了,我把阴阳师协会给拆了。张宗如今也被收为下属。皇帝让我追查阴阳师协会内年盈利的去向,我如今身负皇命,只能追查到底。”
“什么?”
白荣轩不由一愣。
刘夏则尴尬的一笑。
“这天下果然没有你小子不敢干的事情,我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那你自己小心一些吧,这里面的文章,怕是一般人看不懂。”
白荣轩笑道。
“无妨,我的信条你是知道的。一般不惹事,但是真的惹上事,也就不怕事。你乃是闻名天下的商行少爷,在龙都混迹多年,我想知道,你清楚些什么?”
随后,刘夏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简单扼要的说了一番。
白荣轩听完便说道:
“这么说吧,人生在世,吃穿住行。商行能经营的,你便是吃穿两种。其中,普通的粮食和布匹、金银器皿、古董这些,投资大,风险小,但是利润低。也是商行的最喜欢经营的买卖。但是,这里面,材料、丹药、仙器、功法,法宝算是偏门买卖,风险大,投资大,不过,相对的利润也大。”
“偏门生意,小的商行不愿意沾手,因为投资太大,一不小心,倾家荡产,所以都是有实力的商行在过手。我凭借我在这行业里混迹这么多年的情况来看,这阴阳师协会没年的利润,怕是一个天文数字吧。”
刘夏默默的点点头。
“这么大的一笔钱,绝对不会是存放在龙都的,最安全的办法,便是将他洗白,然后名正言顺的花到他们想花钱的地方。那笔银子,我想不应该是太子的。”
白荣轩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何,那笔钱乃是运向太子封邑的,而其是在我大闹阴阳师协会之前,难道太子的敌人能够未卜先知?知道我要大闹阴阳师协会,然后就提前将这笔银子送到他的封邑,来栽赃陷害?”
刘夏反问道。
“非也。如果按照这么推断,似乎是太子的无疑。你难熬忘记我刚才说什么了?泰亲王主管全国水运,太子那批货物,是运向太子封邑的不错。可是,如果他们在中途被人掉包的话,是不是很容易?再说,你是亲眼所见那笔银子在龙都装船的么?你可知道,这一路上都发生过什么?”
白荣轩不屑的说道。
刘夏不由一愣,当初是袁炳龙听人说,昌运商行每年都向太子封邑运送货物,可是当他们回来之后,袁炳龙说那些人都消失了。
那当初透露给他们消息的那帮人,要不是被灭口,要不是被转移,但是目的,便是诱导他们去查那批货物。
而那批货物,根本不是昌运商行的,中途被人掉包,也是能够办到的事情。
白荣轩说的,很有道理。
“白兄,你说的虽然都没错,也合乎情理。但是你为何笃定这笔钱,不是太子的?”
刘夏好奇的问道。
“你刚来龙都,自然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太子身为储君,和其他的皇子相比,他什么都不缺,自然,也不会缺钱。他想要钱,也根本犯不着干这种勾当。”
白荣轩咳嗽一声说道。
“什么意思?”
“他身为储君,巴结他的人有多少?上到世族,下到商行。你可知道,龙都商会每年给太子的进贡有多少么?你可知道,十大商行之中,有两只商行乃是皇亲背景,太子都是他们东家么?单凭这两样的收入,太子便富可敌国。阴阳师协会的这点银子,太子不会多看一眼的。”
白荣轩笑道。
刘夏听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
白荣轩乃是祥瑞商行的少东家,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按照他这么说,太子绝对不会缺钱,不缺钱,也就不会和阴阳师协会有什么关系。
终于那个叫朱能的人,安排了这次伏击,是不是也在栽赃太子,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