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有些紧张,轻轻点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个什么,可能还是觉得很奇怪、很莫名吧。
当年司越走得太突然了,如今出现得也很突然,突然到她有些手足无措。
司越眸色微暗,但还是强打着笑容说:“南迦,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我都在申城,以后我们……就是,可以方便联络一下。”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怕她拒绝,甚至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如果被她拒绝,下一步该怎么办。
南迦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还是拿出手机,扫了他递过来的二维码。
司越还想和她多说什么,但是觉得还是得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于是便礼貌地告辞先走了。临走时,他晃了晃手机,“那我们回头联系?”
南迦抿抿唇,犹豫了下,点头,“嗯,回头联系。”
司越一走,何浅浅压抑着的八卦分子瞬间启动:“我的天,这是谁呀?迦迦,他好帅!又高又帅!这得有186吧?”
南迦不解,怎么还能精确到186这样的数字。
何浅浅指了下眼睛:“我的眼睛就是尺,嘿嘿。”
南迦不听她瞎扯。可能是看顾识洲看多了,她现在看别的男人,竟然都不觉得帅了。因为,好像没有人能帅得过顾识洲。……也有可能是她免疫了吧。
何浅浅问这个人是谁,南迦看了眼司越离开的方向,喃喃:“一个,儿时的玩伴而已。”
她明显口不对心。
当初阿越走的时候,冯春琴说她从小到大都没哭得这么惨过。
何浅浅“噢”了一声,拖长尾音,含满暧昧,“好咯,玩伴嘛。”
南迦推推她,“走了,接着逛逛。”
司越躲在转角,远远地看着她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想多看看她。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是光明正大地重新站在她面前,和她打招呼了。
等她们走远,他才松口气,离开这里。
他不是来买东西的,就只是知道她今天出来购物,特地赶过来见她的。
第9章 好哄 虚假得像个笑话
从遇到阿越开始,南迦就一直心事重重。
她和何浅浅买了一对情侣手表后她就回去了。
南迦掏出手机打车的时候,她又想到了阿越。当年的南迦是个灰姑娘,穿得丑丑的,每天都丑丑的,今天他是怎么认得出来的呢?
南迦想不通。
不过她觉得加微信应该也只是个摆设,两人没有太多的话题,最多打个招呼就没了。当年他消失的时候她才八岁,现在她都已经二十一了,这么多年过去,就算当年他们再熟悉,现在也完全只是陌生人。
南迦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也没再多想,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后就回家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回家以后,她刚把花插进花瓶里,阿越的消息就来了。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司越[笑脸]你应该不知道我全名[呲牙]】
【阿迦,今天见的有点突然,都没好好叙叙旧。下次有机会出来吃个饭,好吗?】
当年大家都“阿越”“阿越”地喊他,南迦也是跟着喊,的确是不知道他全名的。她看到消息后,顺手给他改了备注。
至于吃饭……
社恐患者纠结地皱起了眉。
面对多年不见的朋友的邀约,只有一个烦恼……到时候说什么呢?
没有话题,会冷场的吧……冷场的话,会尴尬的吧?
南迦握着手机纠结了半晌,也没下决定。拒绝的话,怎么拒绝好?答应的话,她又怕到时候会太尴尬。
真是令人为难。
司越可能感受到了她的为难,主动缓和着气氛说:【就简单吃顿饭,太久没见了,感觉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有好多话要和她说?
既然他有话说,那到时候应该不会冷场了吧?应该……不会太尴尬吧?
南迦踟躇片刻,还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见状,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司越很高兴,进一步确定了时间:【你明天有空吗?】
南迦:【有的。】
司越:【择日不如撞日,那不如明天晚上出来?】
这人一点拖延症都没有,刚刚才说要吃饭,竟然这么迅速就要履约了,南迦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突然的,就这么又多了个行程。
她怕自己忘记,在手机上记了下。
司越:【需要我来接你吗?】
南迦忙道:【不用的,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司越:【好,那我看一下哪家好吃,把地址发你,明天晚上六点见,可以吗?】
南迦:【好的。】
……终于结束了。
南迦松了口气,揉揉太阳穴。
是真的很久没见了呀。
当年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又为什么,说出现就出现了呢?仿佛从天而降一般。
不过她倒是没太多除了陌生以外的感觉,可能是真的太久没见了吧。
她不知道,另一方的司越在得到她的回复后,高兴得眉眼舒展。
他极难得有觉得舒心畅快的时候,这会子是感受到了。
他原先挺害怕她不搭理他,或是因为不熟悉,或是因为还在生他突然离开的气,或是因为他不重要,不值得搭理……他做了很多种设想,所以在发出去第一条微信等待回复的过程中,他一直很紧张。
好在她都有回复,还答应了和他见面,甚至答应了和他吃饭。
司越沉沉舒了口气。
他看着和她的聊天框,舍不得关掉。看了好久,甚至把她的头像都看了许久。她头像是一副油画,厚重而又浓烈的色彩。想了想,他想起什么似的,点进她的头像。
――她没有给他设置[仅聊天],他竟是可以看她的朋友圈。
一瞬间,他颇有些受宠若惊。
只不过她只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而最近三天,她还没发过。
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
一个不声不响,一走就是十三年的人,还能有这待遇,他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司越很少这样盯着手机盯这么久,甚至这么久过去了他仍舍不得放下。他勾了勾唇,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在笑自己,终于舍得把手机放下了。
他还有一桌子的公务等着他处理。
整个司家的权,刚刚被他拿到手中。权势意味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再没有人可以监视他,但也意味着繁忙。
不过没关系,他心甘情愿。毕竟是渴求了这么多年的权利,也是渴求了这么多年的自由。
要是没有这份自由,他连找她的资格都没有。
-
南迦把买好的礼物收好,自己点外卖吃。
他不在,她都懒得叫餐,叫来一大桌子丰盛至极的餐品,她吃不完,还会增加孤独感。她一个人,叫点外卖就好了。
南迦时常觉得,他在的话,才是家,他不在,她就又成了一个孤零零的人。
不过今晚他说过有事情要在外面吃,回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南迦看了半天,点了一份黄焖鸡米饭。
又看了半天,点了一杯西瓜汁。
都点完后,她百无聊赖地找电影看。
有时候她会觉得,她是不是像菟丝花一样,过于依赖顾识洲了?为什么顾识洲不在,她做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呢?是太爱了,还是太依赖了?
或许,她该有一个独立的人格。
南迦吃完饭,坐在地毯上喝着果汁玩着手机,刷到一条朋友圈,是一个同班同学发的:【考验路漫漫,从今天开始[苦涩]】
她刚看了一眼,就删除了,十几秒后重新出现:【考研路漫漫,从今天开始[苦涩]】
――嗯,改了个错别字。
她弯了弯唇,属实是有被可爱到。
可是转念,她注意到了这条朋友圈的内容。
她倒是没想过读研,家庭条件摆在那里,她从初中开始就没敢想太多,只觉得能把本科读完就已是万幸,继续的深造于她而言太过奢侈遥远。这个意识在她脑海里从来没有过存在的痕迹,是以即使后来和顾识洲在一起,她也没想过这件事。
南迦无意识地扣了下手指。
也是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顾识洲回来了。
她眼前一亮,抬眸看向门口,“顾识洲?”
顾识洲换了鞋后才走进来,“在干嘛呢?”
他手上拿着一束玫瑰,不是很大的花束,就十来朵,并不隆重,就像是下班时随手给妻子买了一束花的丈夫,很有生活的味道。还有一袋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他像是带着礼物回家的圣诞老人一样,满载惊喜而归。
南迦肉眼可见的高兴,她问:“你买了什么呀?”
他把花递给她,“去你喜欢的那家花店买的。”
南迦今天自己买了一束香水百合,但是不妨碍她收到花时的高兴。这是他买的,而且……他竟然记得她喜欢的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