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全真道弟子必须遵守的法则。”
见状,江辞无眉梢微挑,抬手示意杨妈妈别说话。
他开口问荣道长:“你师父说茅山道术都是邪术?”
荣道长摇头:“不是不是,茅山一派当然有正经道术,不过和其他相比也有不少邪术。”
江辞无哦了一声:“也就是说茅山术也有好的。”
“你们又是怎么区分道术的好坏?”
荣道长微微一怔,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邪术不就是邪术么。
他想了想,缓缓说:“害人性命的道术则是邪术。”
江辞无看着他,笑了笑:“荣道长,你现在在这儿是为了害人性命吗?”
荣道长立马说:“不是,我是为了来帮助杨先生和杨太太。”
江辞无点头:“对,所以你就算你用了,也不是邪术。”
荣道长愣住了,迷茫地看着他。
江辞无面不改色地说:“你们讲究返璞归真,不受外物影响。”
“道术也是一种外物,小荣道长归真,既是归心。”
“只要你心中不邪,使出来的当然不是邪术。”
荣道长恍恍惚惚地看着他,内心大受震撼。
有道理,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可是……”
江辞无看他还在犹豫,继续说:“小荣道长,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既然是邪术,你为什么还能从书上看见。”
荣道长实话实说:“当然是要知己知彼,心性坚定的弟子都能查阅此类道术。”
江辞无又说:“既然心性坚定的人都能看,那就不是禁术了对吧?”
荣道长点点头:“对,不是禁术,禁术是不允许普通弟子阅览的。”
江辞无继续瞎扯:“就算是禁术,也分是禁止使用,还是禁止乱用。”
荣道长茫然地看着他,禁术原来还分成两类啊。
江辞无:“禁术都可以适当使用,更别说只是普通的邪术了。”
荣道长再次陷入恍惚,和禁术相比,普通的邪术好像是不值一提了?
这么一比较,他内心愈发动摇。
半晌,荣道长缓缓点头:“好。”
江辞无满意地笑了。
杨妈妈连忙道谢,既向荣道长道谢,也不忘谢谢帮忙劝说的江辞无。
荣道长:“我不保证一定有用。”
江辞无安慰道:“没事,先试试。”
听到这话,宴朝一忍不住偏头看他。
江辞无对荣道长的态度突然变好,不对劲。
有阴谋。
杨妈妈神色缓和,忙不迭地说:“江老板说的对,荣道长你先试试。”
“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我这就去买。”
荣道长对她说:“不需要,有燙淉桃木剑在,配合步罡经咒即可。”
听到这话,江辞无好奇地问:“不用符箓?”
荣道长点头:“不用。”
江辞无笑眯眯地看着他,催促道:“那你快试试。”
荣道长拿了只小碗,走进主卧收起所有骨灰,接着在屋子扫视一圈,找到一个空间稍大的地方——餐厅。
他走到餐桌边上,示意他们几人稍稍退后,倒出所有金球内所有骨灰。
用食指沾染骨灰,开始在桌上画八卦阵法。
江辞无歪了歪头,对宴朝一说:“好好看着。”
宴朝一:“为什么?”
江辞无眨了下眼,理所当然地说:“学习啊。”
“不用符箓的邪术,不学白不学。”
宴朝一这下反应过来他的真正目的:“你要偷师。”
江辞无理直气壮地说:“鲁迅先生说过,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宴朝一:“……你要窃师。”
江辞无:“……”
作者有话要说:
鲁迅:我没说过,作品角色发言,请勿代入作者
江辞无:我说过,作品角色发言,请务必代入作者
第44章
江辞无看着宴朝一, 缓缓说:“不是我。”
“是我们。”
宴朝一:“……”
江辞无见他一脸沉默,挑眉道:“你不想学?”
宴朝一点头。
他当然不想学,学了以后要做的事就更多了。
江辞无笑眯眯地问:“为什么?”
宴朝一:“我消极怠学。”
江辞无:“那可以从现在开始积极起来, 我们是在积善行德,为人为己。”
宴朝一:“……我天赋不高, 学得很慢。”
江辞无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这样就有点麻烦了。”
宴朝一正想开口, 就听见他的下一句话:“看来只能多做题多实践了。”
宴朝一:“……”
江辞无继续说:“实践出真知、聪明出于勤奋天才出于积累、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宴朝一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我学。”
江辞无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俩短暂对话的时间里,荣道长已经在用骨灰画完了阵法。
他往后退了一步, 与桌子稍稍拉开距离, 将桃木剑直立于面前, 闭眼念经,脚下步罡,绕走于桌边:“坐南斗内, 立北斗中,气吞五岳, 倾摧四方。”
“顺吾咒者, 速来伏降。”
荣道长挥动着桃木剑, 重复念了三遍经咒,才停下脚步,桃木剑破空一指, 喊道:“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地,一阵阴风凭空生起,吹动了桌上的骨灰。
头顶的灯光稍稍变暗, 室内温度逐渐降低, 没过多久就宛如冰窖似的, 连呼吸都泛着白气。
杨妈妈被冻得打了个激灵,她环顾四周,虽然温度骤降,但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紧张地问身旁的江辞无:“江老板,成功了吗?”
江辞无抬眼看着骨灰上附着的阴气。
淡薄的阴气浓郁了几分,从浅灰色变成了浅黑色。
看起来是骨灰上的阴气感受到了厉鬼本体的靠近。
他嗯了一声,对杨妈妈说:“应该快来了。”
“好的。”杨妈妈点点头,左看看右看看,屋子里四个人就她一个紧张兮兮的。
这下变得更紧张了。
杨妈妈忍不住往左走了一步,离江辞无近一点。
站到江辞无身边后,周围的寒意仿佛减退了不少,不再冷冽侵肌。
江老板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着玩手机。
想着,杨妈妈心底对江辞无愈发信任,连忙问:“江老板,荣道长不需要外物,你需要吗?我现在去准备还来得及么?”
江辞无点了点头。
杨妈妈立马问:“需要什么?”
江辞无想了想,对她说:“我需要一张椅子。”
杨妈妈愣住了,迷茫地问:“椅子用来干嘛?”
鬼还怕椅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