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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7)

互利[gl] Fumes 8843 2024-06-30 13:40

  如果是这个样子,爆炸当日,高修的父母都在工厂劳作,而那时还是孩子的高修则在家中睡觉,因此躲过一劫。纪慈希推测道。

  可是董事长,他到底为什么会和高修走得那么近呢?周鸣疑惑道。

  这一点,我们就得去问当事人了。纪慈希看着周鸣笑道,即使都是臆测,但是有这些东西在手,我觉得我们已经可以去找高律师问个究竟了。

  第146章 醉生梦死

  然而一切也并不会那么顺利。

  自从纪慈希被辞职后, 她已经无法再进入陈氏集团的内部,而高修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高修的行踪一向成迷,周鸣也并不知道他的所在。

  事情于是就这样搁置, 时间却在一分一秒地行进, 眨眼间竟然一周过去,距离陈原臻的婚期也只剩下三周的时间。

  终于耐不住性子的纪慈希突然想到了廖特助, 可当她把求助于廖特助的想法告诉周鸣时, 周鸣却面露难色。

  周鸣把廖特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纪慈希, 纪慈希于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垂眼看着脚下木质地板的纹路,大概有五分钟, 她终于结束了思想斗争, 抬起头看向周鸣。

  我不是要求她,而是给她机会。

  周鸣抬眼看她, 眼神里满是不解。

  也是给陈原臻一个理由, 一个可以原谅她的理由。

  在纪慈希的坚持之下,周鸣开车载纪慈希去往廖特助的住址。

  打开房门的瞬间,廖特助愕然地站在原地。

  借着楼道的声控灯,纪慈希上下打量着她。不过是一个星期,廖特助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她的头发散乱地扎着, 没有化妆的脸上尽显岁月的痕迹。

  纪慈希也有些怔愣。

  谁的体面不是面具。

  站在纪慈希身后的周鸣见到廖特助还是无法有好脸色, 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拔了一下大门,将门完全打开。

  方便吗?他蹙眉问道。

  廖特助这才回过神,她躲闪着周鸣不善的眼神, 低声道:进来吧,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人。

  打扰了。纪慈希轻声说罢,跟着廖特助一起走进了屋。

  两人在客厅坐好,廖特助去厨房里准备喝的,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两只杯子走来。

  你只喝温水,对吧。廖特助说着把一只装着温水的杯子放在周鸣的面前,而另一杯普洱茶则放到了纪慈希的面前。

  普洱养胃,纪小姐胃不太好,就喝这杯吧。

  纪慈希低头道谢,在心里也不禁赞叹廖特助的为人处世果然高招,但也因此,她更痛心廖特助对陈原臻的所作所为。

  你们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纪慈希抿了一口茶水后把杯子放下,她抬头看着廖特助,开门见山道:

  您应该知道高修的地址吧。

  廖特助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她躲开纪慈希的目光,低头喝水掩饰着自己。

  而她的这些细微表情却没有逃过周鸣的眼睛。

  你知道,对吧?周鸣冷声问道。

  温水滋润了有些干燥的嘴唇,廖特助抿了抿唇,她抓着水杯的手先是微微收紧,而后却又放松。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抬起头,淡然道:我知道。

  纪慈希一听这话,脸上紧张的表情终于稍有缓和,正当她准备继续询问的时候,廖特助却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微笑道:

  可我却不能告诉你们。

  自从陈氏集团对外宣布陈原臻与高修的婚讯之后,高修就再也没来上班。

  他请了两周的大假,回到家后就关了手机,也切断了网络,让自己与世隔绝。

  偌大的客厅里,高修坐在沙发上,他的双臂张开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右手还提着一只红酒瓶子。

  沙发旁已经堆满了空酒瓶,茶几上的烟灰缸也有烟头堆成小山。

  高修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电视巨大的黑色屏幕里自己颓丧的影子,他此时就好像被折了翅膀的鹰隼,脸上满是恨意与绝望。

  他仰起头,拿着酒瓶子对准自己的喉咙就是一阵猛灌,他的喉结不住地上下蠕动着,暗红色的酒液如同血液一般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淌,渗进他的衬衫里,在白色的布料上绽出一朵又一朵妖冶的花朵。

  哗啦啦一声巨响,酒瓶被甩到一边支离破碎,高修抬手擦去唇际的红酒,他脱下身上已经脏了的衬衫,昂贵的衬衫被他丢在一边弃若敝履,而他则光着上身又点起一支烟。

  抽完一支烟,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踉跄着就要去酒柜再拿一瓶酒,而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却突然响起。

  他的脚步顿了顿,转身眯着眼看向紧闭的大门。

  门外站着的廖特助等了大概有五分钟,高修才前来开门。

  门刚被打开,一股浓重的烟酒气就扑面而来,廖特助下意识地皱眉捂住鼻子,她看着满脸胡茬,赤膊上阵的高修,嫌弃地开口道: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高修靠在门框上,他半开着门,玩世不恭地笑了笑。

  婚纱照不是这周末才拍,你找我做什么。

  廖特助没搭理他,她伸手把门完全拉开,径直走进了屋。

  没经允许,廖特助就这么进了屋,高修倒也不恼,他甩上门,也走进内屋。

  廖特助站在客厅中央,她龇牙咧嘴地看着这客厅里的一地狼藉,完全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一向精明强干的高律师的客厅。

  我家没有茶可酒却管够,你要喝酒就自己去拿。

  高修无视了廖特助的震惊,他把刚才没来得及拿的酒拿了出来,然后直接又倒在了沙发上。

  你这个样子哪像是马上要结婚的人?!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廖特助怒声道。

  怎么了,我这样子怎么了?高修醉醺醺地笑道,他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要是你家小姐嫌弃我这副样子,你让她去求她爸退婚。

  高修你混蛋!廖特助指着高修的鼻尖怒道。

  到底是谁混蛋?高修反问,是我,还是我们最伟大的陈董事长?

  廖特助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她用手扶着酸痛的额头,片刻后,她才闷声道:

  纪慈希要见你。

  她?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劝你还是去一趟比较好。她说罢又看向高修,或许,这是你和总监唯一的机会了。

  她说罢从包里拿出钱夹,又从钱夹里抽出了一张卡片放在茶几上。

  我帮你们约好了位置,那里比较隐蔽。

  高修闻言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卡片,然后他讽刺地笑了笑,说道:你这时候来做什么好人?

  不是做好人,是补偿。廖特助低声说道,说罢,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躺着沙发上醉生梦死的高修,而后转身离开。

  第147章 敬爱憎恨

  这家餐厅是廖特助推荐给纪慈希的见面地点, 远离市中心,客流小且安静,是个隐蔽的地方。

  高修的家现在和总监一样, 已经被严密布控。如果你出面去找他, 恐怕之后就算是十个周鸣也保护不了你。

  廖特助昨晚的话还历历在耳。

  最后三人商量出来的办法是让廖特助在今天把高修带过来,因为陈至山至今还认为自己把控着廖特助, 所以如果是她去联系高修, 陈至山应该不会起疑。

  约定会面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纪慈希低头看表,时间已经快到了。

  十分钟后, 两点刚过一分, 纪慈希所在的包厢的门被人推开,高修迈步进门, 廖特助则在旁边的包厢等待。

  高律师, 您终于肯见我了。纪慈希站起身,她看着高修朝自己走来,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光鲜,只不过他眼窝中盈着的青黑色痕迹,还是能够让纪慈希意识到这些天他到底有多么疲惫和痛苦。

  高修没说话,只是把椅子扯了出来坐下, 坐好后, 他翘起二郎腿,抬起脸笑道:

  听说你有事要找我,现在我来了, 你可以说了。

  要不要先点菜,纪慈希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先拿起菜谱耐心翻看。

  高修深深地盯着纪慈希莹白的面庞,突然嘲讽一笑,然后他突然狠狠地握拳砸了一下桌子,脸上却是依旧平静。

  他弯弯嘴角,笑得春风和煦。

  你应该知道我这段时间要准备婚礼的事情,很忙吧。浪费我的时间对于纪小姐来说,很有意思吗?

  面对已经恼怒的高修,纪慈希的脸上依旧挂着平和的笑容。她轻轻合上菜谱,放到一边,然后柔声道:

  接下来我要问您的事情可能会唤起您不太好的记忆,基于这一点,我才希望您至少能好好吃一顿饱饭,之后再和我聊。

  高修闻言有些怔愣,他狐疑地看着纪慈希,思忖片刻,他冷着脸说道: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看来高律师是真的不想吃饭了啊。纪慈希看似无奈地一笑,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她说罢,从身边的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放到空无一物的餐桌上。

  您自己看看吧。

  高修警惕地探身把文件拿到手上,他刚翻看了几页就啪的一声合上,抬头怒瞪着纪慈希。

  显然,纪慈希对他的这种反应并不意外。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彼此不分上下。

  此时的纪慈希只剩下这唯一一线希望,她知道高修是难缠如蟒的对手,但却是唯一能够救陈原臻的办法。

  你调查了那么多,到底想知道些什么?高修问道。

  那就告诉我吧,纪慈希笑道。

  高修微微眯起双眸。

  告诉我,你变得这么怯懦的理由。

  高修转过脸,似乎并不打算理睬纪慈希。

  因为一场爆炸而失去双亲的你,究竟又经历了什么?纪慈希追问道。

  可高修绷着唇线,似乎依旧不打算回答。

  你不觉得你现在就像是提线木偶吗?做什么说什么甚至,甚至以后要和谁度过人生,都不能够自由。这样换来的荣华富贵,真的是你所渴望的吗?

  纪小姐,

  终于,在纪慈希的步步紧逼之下,高修开口说话。

  我想问你,如果你的双亲尚还在世,你会不会孝敬他们,爱护他们呢。

  高修一句话就戳中了纪慈希的痛点,心中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裂,灼痛感由内往外流淌,纪慈希在一瞬间痛得竟然说不出话来。

  六岁时的爆炸让我险些不知该如何生活,救我,给予我一切的人是董事长,所以现在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难道你真的觉得那场爆炸是纪慈希抬高了声音,她想要给高修解释那场爆炸并不简单,但还未等她说完,对方却已经抢白。

  是意外。高修斩钉截铁道,他把纪慈希未说完的话生生地噎了回去,似乎并不打算给纪慈希解释的机会。

  警察的认定书上既然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没什么可说的。

  不是这样的。纪慈希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她眼神里的热切逐渐冷却,语气中满是嘲讽。

  其实你都知道的,对吧。

  从我上学开始,我的每一场家长会都是董事长来亲自参加,老师那边留下的家长电话也一直都是董事长的号码。在我六岁以后的记忆里,担任父亲角色的人就只是董事长。

  高修并没有正面回答纪慈希,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像是在作自我陈述。

  恨一个给予你一切,却又不得不去憎恨的人,到底有多痛苦,纪小姐你能懂吗?

  所以你就要麻痹自己吗?纪慈希问道,他就是在用这种所谓的亲情来拴住你,让你无法恨他,因为只要憎恨他你就会痛苦。可是,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就算不去憎恨,也至少不要去爱他吧。

  不爱的话就会恨。高修苦笑道,在这种情况下生存的我,如果不去努力把他当作父亲去敬爱,那就会变成永远无法休止的憎恨。

  说罢,高修站起身,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只打火机,点燃了桌上的文件。

  天花板上的报警装置在感测到烟雾后立刻响起,随后又落下水来,浇透了地上已经成为灰烬的碎纸。

  听到警报的廖特助惊恐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纪慈希坐在那里抬着头,冷眼看着高修的场面。

  高修对纪慈希笑了笑。

  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对你保证永远不会去爱陈原臻。

  他说罢抄着西裤口袋,表情冷漠地走出了包厢。

  廖特助见状也只能无奈地看了一眼纪慈希,然后悻悻地追着高修的脚步离开餐厅。

  而纪慈希也只能按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无奈而沮丧地闭上双眼。

  到底是为什么要过这么扭曲的人生呢。

  第148章 一无所知

  这周末是陈原臻试婚纱的日子。

  陈氏集团唯一的女儿要结婚, 一切应用之物自然都是最好的,作为新娘子来说,最重要的婚纱, 当然也不可能马虎。

  由法国空运的定制婚纱造价已经高达几十万美元, 换算下来,价格已经足够普通人在二线城市购买一套还算宽敞的住房。

  穿着一套房子在身上, 陈原臻站在镜前, 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

  怎么样?她看着镜里身姿窈窕的自己, 轻佻地问坐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的高修。

  你觉得好就够了。高修冷声说道。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这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打圆场道:陈小姐您身材好, 长得也美, 当然怎么穿都很好看啦。

  陈原臻没领服务生的情,她转身看着高修, 抱着胳膊冷笑道:

  你又有什么委屈的呢?当初你不是答应得很爽快吗?怎么了, 现在开始耍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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