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无忧姐弟进入曲江苑,庄烃便一直在关注她们。这是庄烃头一次见到季无忧本人,他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这季无忧果然是难得的美人儿。凭她的身家相貌,做六皇子妃也算当得起了。
身为隆兴帝身边得宠的儿子之一,庄烃还是很自傲的,他觉得自己愿意让季无忧做六皇子妃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却不想他愿意娶,季无忧可未必愿意嫁。
“来人……”庄烃倚着窗子懒洋洋的叫了一声,一个小太监立刻跑进来跪下听吩咐,庄烃淡淡道:“方才与萱华郡主说话的那两个姑娘是谁家的,去打听打听。”
小太监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下去,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便又跑回来回禀。庄烃听说那是工部给事季重慎的两个嫡出女儿,是萱华郡主的堂妹,而且萱华郡主似乎很不喜欢这对堂妹,庄烃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这件事看上去挺有意思,大有文章可做。
正曲江上游玩的无忧姐弟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风光楼上的庄烃看在眼中。泛舟江上,微凉的风迎面吹来,有些说不出的清爽惬意,特别是在江上没有那些不相干的人来坏她们姐弟的游兴,就更加让无忧姐弟心情舒畅了。
“无忌,等等我……”无忧正想着,忽然听到后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她都不必回头去看便知道那人是五皇子庄煜,近来庄煜跑王府跑的越发勤了,季无忧是身历两世之人,自然不比一般的女孩儿,她多少能猜出些庄煜的心思,心里难免有些不太自在。
“春晓,把帘子放下来。”季无忧淡淡吩咐了一声,便转身进了船舱。就因为她心里已经择定了庄煜这个夫婿人选,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季无忧便会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索性避着不见,总好过见面的尴尬。
季无忌听到庄煜的声音很是欢喜,自从那一日他们二人齐心携力翻墙之后,季无忌便同庄煜格外要好起来。他令船娘停船,跑到船尾用力招手叫道:“五哥……”
说话间庄煜的座船便撵了上来,庄煜拧腰跃起在船头上一点,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到无忧姐弟的画舫之上。季无忌欢喜抓着庄煜叫道:“五哥,你也出来玩啊,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我们就等你一起了。”
庄煜笑着说道:“原本父皇不准假,我还以为今儿出不来了,不想后来父皇又松了口,我便立刻去王府找你们,他们说你们已经来了曲江苑,我这不就立刻追来了么。无忌,你姐姐呢?”
庄煜四下一瞧没瞧见季无忧,便直接了当的问了起来。
季无忌指指船舱说道:“姐姐刚才还在外头,才进去了。”
庄煜看着舱门上垂下来重重叠叠的纱帐,不免失望的说道:“春游曲江就是看风景的,躲在船舱里有什么意思。无忌,叫你姐姐出来一起欣赏风景。”
庄煜的声音不小,足以传到船舱中的季无忧耳中,季无忧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刚才进船舱是下意识的行为,进来之会她又有些后悔,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么,自己干嘛要躲着庄煜,他们又不曾说过做过什么。
季无忌年纪小想不到那许多的弯弯绕儿,只噔噔噔跑进船舱叫道:“姐姐,这里好生气闷,你快出来玩呀,五哥已经上了咱们的船。”
季无忧不好和弟弟说什么,再则刻意躲入船舱的行为的确有些幼稚,她便顺手推舟,披上件月白绣铃兰花的夹纱斗篷轻盈的走了出来。
庄煜一看到季无忧,一双眼睛便直了,憨憨的说道:“无忧妹妹你今天真好看。”
季无忌立刻抢白道:“我姐姐什么时候都好看。”
庄煜忙拼命点头道:“对对,无忧妹妹什么时候都好看。”
季无忧看着这两个人一本正经的讨论自己什么时候好看的问题,不由又羞又气,拉过弟弟轻轻拍了一下,又白了庄煜一眼嗔道:“你们还会不会说别的。”
庄煜嘿嘿笑道:“会会,无忧妹妹,我船上的船娘做的一手好船菜,特别是鱼羹做的极好,回头叫她做了给你尝尝。”庄煜知道季无忧喜欢吃鱼,便命人到处搜罗做鱼的方子,时不时便做了带给季无忧品尝,几次过后庄煜发现季无忧更喜欢鱼羹,搜起食谱来就更有方向了。
季无忧含笑道:“多谢五哥费心。”庄煜见季无忧脸上有笑意,便觉得特别开心,笑呵呵的说道:“不费心不费心,只要无忧妹妹喜欢,我做什么都愿意。”
季无忧脸上微微一红,眼波流转白了庄煜一眼,庄煜却笑的更欢畅了。
季无忌不解就中风情,只扯着庄煜叫道:“五哥你偏心,都没有给我准备好吃的。”
庄煜摸着季无忌的头笑道:“谁说没有,上回你说御膳房做的三星琉璃好吃,五哥今儿也让人准备了。你说的话五哥哪一回没放在心上过。”
季无忌听了这话方才笑了起来,拉着庄煜走到一旁小声道:“五哥,我想下水,姐姐一定不许。”
庄煜想了想说道:“这会子水还凉,的确不能下水,你姐姐也是怕你受凉。等过了端午,五哥带你去个好地方,管保你玩个痛快。”
季无忌翻了个白眼,闷闷的低声道:“就知道你也怕我姐姐,姐姐不松口,你什么都不敢做。”
庄煜怎么说也比季无忌大六岁,怎么会看不穿季无忌那小小的激将法,因此只笑着不说话,凭小无忌怎么激他他都不理会,气的无忌小声咕唧了一阵子,到底没敢跳到江里去游泳。
不觉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季无忧命船娘们准备午饭,她熟知庄煜和季无忌的喜好,因此便亲自到后舱查看菜色,让季无忌跟着庄煜在前头甲板上玩耍。
季无忧正吩咐着,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然后脚下便剧烈晃动起来,若非春晓春兰两个丫鬟机灵,一前一后死死抱住跌倒的季无忧,否则季无忧铁定会被撞的头破血流。
“出了什么事?”在最初的剧烈摇晃过后,画舫渐渐稳了下来,季无忧忙站起来询问。曲江河道宽敞平缓,绝无暗礁之类的东西,画舫是不可能触礁的,因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撞船了。
“小王爷……五皇子……”船舱外传来一声惊呼,吓的无忧脸色大变,立刻冲到前舱甲板上查看。
只见甲板上已经没了庄煜和季无忌的身影,好几个随从正往曲江里跳,季无忧一把抓住一个还没有跳下水的小太监急切的问道:“五皇子和小王爷怎么了?”
那小太监急的不行,也顾不上跪下行礼,只飞快的叫道:“回郡主,五殿下和小皇子跳到江里抓贼人了。”
季无忧吓的眼前一懵差点儿了昏过去,她强撑着软的站不住的身子厉声喝道:“快下去把五殿下和小王爷拉上来!”
十数名侍卫太监跳下江去寻庄煜和季无忌,季无忧扒在船舷上往下看,却怎么都看不到庄煜和弟弟的身影,季无忧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自附近画舫的甲板上传来,“郡主莫慌,我来助你。”
季无忧抬头一看,见是个与庄煜有几分相似的少年,自己却从未见过,不过季无忧见过丽妃,而那少年眉眼与丽妃有三分相象,季无忧立刻判断出这少年的身份,他应该就是六皇子庄烃。
那少年就是庄烃,他向季无忧笑笑,然后命手下跳入江中救人。
季无忧无心与庄烃寒暄,只不错眼珠子的盯着江面。忽然,她听到庄烃叫道:“不好,郡主的船正在下沉,想是哪里漏了水,郡主,还请到我的船上避一避吧。”
季无忧本不想与庄烃扯上任何的干系,可也不能不顾一船人的性命,便皱眉说道:“多谢六殿下援手。”然后便命画舫上的人往庄烃的船上转移,她自己则一动不动的看着水面,焦急的等待着弟弟和庄煜上来。
庄烃见季无忧纹丝不动,心中有些吃惊,便又高声唤道:“郡主,请快些过来吧。”
季无忧头也不回,只说了一句:“多谢六殿下,我要等弟弟他们上来。”
说话间只见江面上水花大做,庄煜和季无忌两人各用一只手扯着一个身着鱼皮水靠之人从水面底上冲出来,季无忧不禁喜极而泣,用变了调的声音叫道:“快拉五殿下和小王爷上船。”
隔壁船上的庄烃一见庄煜和季无忌平安无事的从水下出来,还擒了一个穿着鱼皮水靠之人,眼神微微闪了几下,便高声叫道:“五哥,郡主的船漏了,快到小弟的船上来。”
庄煜和季无忌上了无忧的画舫,那些侍卫们都也跟着上船,季无忧忙拿毯子把弟弟裹起来,口中不住的说道:“无忌你吓死姐姐了,怎么就自己跳下去!”
庄煜知道自己在季无忧心中的份量远没有季无忌重要,便压下心中的些微酸意,不想一张毯子被人兜头甩了过来,庄煜接住毯子定睛一看,只见季无忧瞪着自己,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披上,受了风寒没人理你。”
庄煜顿觉通身都热乎起来,他赶紧披上毯子嘿嘿傻笑道:“无忧妹妹别担心,我皮厚,再是冻不着的。”
庄烃见对面船上季无忧只顾着同弟弟还有庄煜说话,连理都不理自己,心中很不是个滋味,便又高声叫道:“你们的船就要沉了,赶紧过来……”
庄煜扭头一看,果然自这艘画舫正在缓缓下沉,他忙走到季无忧身边说道:“无忧妹妹,先到六皇弟船上避一避。”
季无忧点点头,庄煜先上了跳板,季无忌则紧紧扶着姐姐,三人缓缓走到了庄烃的船上,身后跟着侍卫和太监人们,自然,那个穿着鱼皮水靠,已经被五花大绑的贼人也被押了过去。
站在庄烃的船上回头一看,只见忠勇郡王府的画舫已经被江水淹到甲板,想来不用多久便会彻底沉入水中。看到这一幕,众人心中不禁生起一阵后怕……
☆、第七十一章
庄煜和无忌两人浑身往下滴水,不多时便将毯子打湿了,庄烃见了便说道:“五哥,郡王,先到舱中换下湿衣裳,再用些姜汤去寒,也免得被风吹了感染风寒。”
季无忧向庄烃颌身轻道:“多谢六殿下施以援手。”说罢拉着季无忌便往船舱走去,她此时只想让弟弟快快换下身上的湿衣裳,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庄烃笑道:“郡主客气了。”
庄煜走到无忧姐弟的身手,向庄烃说了一句:“六皇弟,多谢了。”
庄烃依旧温和的笑道:“五哥说这话可是见外了,我们是亲兄弟。”
庄煜点了点头,也走进了船舱。
庄烃看他们都走进去了,面上笑意渐淡,转身吩咐道:“去看看姜汤可熬得了,快些送上来。”
庄煜进船舱之时季无忧已经将无忌的外衣脱了下来,季无忌脸儿通红通红的,掩着中衣前襟跳脚叫道:“姐姐我自己来。”
季无忧见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居然害羞了,不由轻笑起来,站起来转过身子说道:“你自己快些换。”
庄煜看看背着身子的季无忧,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湿衣裳,便一把抓起榻上的衣裳跑进内舱,手脚并用换上干净衣裳,然后才走了出来。
此时季无忌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中衣,季无忧正帮他穿外衣,惹得季无忌一阵怪叫:“姐姐我自己来……”
季无忧没好气的嗔道:“你自己来。你怎么不说小时候还要姐姐帮你洗澡呢。”
季无忌大窘,立刻捂着季无忧的口低声叫道:“姐姐别说了。”
季无忧白了他一眼,利落的给无忌穿好衣裳,拿过一方极大的帕子裹住无忌的头发,飞快的擦拭起来。无忌的头发又黑又浓密,很不容易干透,这会儿又是在船上,若被江风一吹,最容易伤风头痛的,季无忧绝不允许弟弟在自己的照顾下生病受苦。
庄煜有些羡慕的看着被无忧擦头发的无忌,心中暗想若无忧也能这般给自己擦头发该多好。只是现在他也不过在心里偷便想一想,到底还是要自己扯过一条大帕子擦头发。这时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从外头走进来,屈膝说道:“请五殿下和小王爷用姜汤。”
庄煜略迟疑了一瞬,季无忧已经抢在头里拿过一碗姜汤送到弟弟唇边,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无忌,快趁热喝了。”
庄煜见了暗暗自嘲,便是庄烃有心想害他们,也不会蠢到明晃晃的在姜汤里下毒,若是在他们在画舫上出了事,庄烃怎么都脱不了干系的。庄煜忙也拿过一碗姜汤吸溜着喝下去。季无忌见状只能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喝了大半碗姜汤,他刚觉得身上热乎起来,便摇着无忧的手撒娇道:“姐姐,我喝的好撑啊。”
季无忧却不依着他,硬逼着无忌把姜汤全都喝完。庄煜见自己明晃晃的被忽视了,只摇头笑笑,便挑开帘子出了船舱。季无忧听到动静向舱门方向看了一眼,浅浅笑了一下便又换了帕子帮无忌彻底擦干头发,替他梳了头戴上头冠,方才问道:“无忌,刚才发生了什么?”
季无忌一想起刚才之事便愤愤的说道:“刚才五哥的船突然失控撞上咱们的船,我扒着船帮往后瞧,正好看见水下有个黑影子闪动,就和五哥跳下去抓人。就是绑在外头的那个人,他正在我们的船底下凿船板,已经凿出铜盆那么大的洞。要不然我们的船也不能沉到江中。”
在季无忧盘问之时,庄煜来到甲板上,见庄烃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正在审问那身着鱼皮水靠的贼人。庄烃看到庄煜走来,忙站起来问道:“五皇兄,怎么就出来了,可感觉好些了?”
庄煜笑道:“有劳六皇弟挂念,愚兄没事儿。这回真是得亏碰到六皇弟,要不然愚兄可要吃苦头了。”
庄烃忙笑道:“五皇兄言重了,小弟没遇上也就罢了,既然遇上,怎么能不相助五皇兄。对了,小弟刚才正在审这贼子,不想这贼子牙口紧的很,竟咬死了不说,小弟正为难着。”
庄煜看着那跪在甲板上的凿船贼人,冷冷道:“六皇弟,你我兄弟岂是那审案之人,这种人直接送到刑部去也就是了,凭刑部之人的手段,还怕撬不开此贼的牙口。”
庄烃拊掌笑道:“着啊,小弟怎么就没想起来,还是五皇兄英明。小弟得多跟五皇兄学习才是。”
庄煜笑笑道:“六皇弟太过谦了,父皇着我们入部学习,因愚兄去的是刑部,才略知一二,若是事关礼制,愚兄必定不如六皇弟多矣。”
这兄弟二人你来我往的说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和睦,可庄煜和庄烃心里都清楚,他们只是在逢场做戏罢了。
过了一会儿季无忧带着弟弟走了出来,季无忧向庄烃躬身道谢,“萱华多谢六殿下相助。不知可否请六殿下命画舫靠岸,我们要回府了。”
庄烃看着季无忧,刻意流露出一丝儿的不舍,迟疑的说道:“好,郡主稍候,我这便命船娘靠岸。”
庄煜见庄烃对季无忧态度有些异样,心中警铃大做,他清楚庄烃只比自己小一个月,也到了相看皇子妃的年纪了。庄烃的身份并不比他差多少,绝对是个劲敌。庄煜心中暗自忖度,是不是要回宫求求母后,也好早些把季无忧定下来。
因无忧姐弟在曲江上受了惊,也没了精神再走到曲江苑的大门口,季无忧便命人出去将轿子抬进曲江苑。季无忌自从下了画舫之后便有点儿打蔫,厌厌的没有精神,季无忧很是担心,便叫无忌随自己乘轿子,又命侍卫快马去请太医前往王府,一行人急匆匆的离开了曲江苑。庄煜不放心,便也骑马跟了上去。庄烃看着庄煜和无忧姐弟一行人走远了,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寒意。
还在路上,无忌便靠在无忧的身上,没精打采的说道:“姐姐,无忌好累。”
季无忧心中极为担心,一叠声的催轿夫快些走,八个轿夫几乎飞跑起来,不到三刻钟便赶回了王府。此时,专精妇儿两科的孙太医也赶到了王府。
顾不上寒喧,季无忧扶着迷迷糊糊脸儿通红的弟弟下轿,庄煜见状心中大惊,忙抢上前来抱起无忌,便如一阵风似的冲到了离王府大门最近的鸡鸣斋,鸡鸣斋位于前院演武场附近,取闻鸡起舞之意,季无忌每日在此习文练武不缀,很是勤奋刻苦。
庄煜在宫中之时见过夭折的三公主刚生病时的样子,和季无忌现在的情形极为相似。庄煜的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极怕无忌同夭折的三皇妹得的是同一种病。
孙太医跟着赶到鸡鸣斋,无忧也追了进来。只见庄煜已经将无忌缓缓的放在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而无忌此时脸越发的红了,嘴唇也有些干裂,他迷迷糊糊的叫道:“娘……好热……”之类的字眼,听得季无忧一阵心酸,眼泪夺眶而出。
孙太医还未诊脉,只看了无忌的情形,双眉便拧了起来。他沉声道:“五殿下,郡主,请后退些,容老臣给小王爷诊脉。”
季无忧和庄煜略往后退,让孙太医上前。孙太医诊过脉之后脸色微变,立刻问道:“郡主,小王爷从前可曾见喜?”
季无忧脸色大变,惊慌的摇了摇头,孙太医见状不由叹了口气,沉声道:“从脉相上看,小王爷恐是见喜了。”
季无忧一听这话,身子晃了几晃便往后栽倒,庄煜眼疾手快,伸臂兜住无忧的身子,急切说道:“无忧你别慌,无忌身子一向极好,他不会有事的。”
季无忧强自稳住心神,喃喃道:“季无忧,你要撑住,不能慌,无忌一定不会有事的。”
孙太医是见到季无忧与季无忌同轿,刚才又见到庄煜抱着季无忌,便急急说道:“郡主从前可曾见过喜?”
季无忧点点头道:“我见过喜,我没事,我能照顾无忌。”
孙太医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他是太医,自然知道庄煜四岁那年就见了喜,如此一来,庄煜和季无忧都不会有被传染的可能。总算情况没有到糟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若然五皇子没见过喜,这事情可就大了。当今站住的皇子不多,五皇子又是养在懿坤宫的,这份量不言而喻。
孙太医是知道无忧姐弟情况的,他稳了稳心神,沉声说道:“郡主,从现在开始这院子得封起来,任何已经进来的人都不可再出去,包括老夫,所需之物全由人送到门口,再由院中之人取用。”
季无忧点点头道:“从此刻起王府上下人等全听您的安排,我只求保住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