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知道我爸的家底,顺便帮帮叶舒。”
“你爸……他挺不容易的。”
“所以我们要替我爸想啊,您想一想,他现在这样拆东墙补西墙,总有窟窿大到补不住的时候,到时候他怎么办?你怎么办?我又怎么办?真不管他让他进监狱?”
“那你有什么办法?”
“移民。”
“你爸倒也提过这件事,他也说等你在那边站住了脚,咱们就全家移民,可是他说现在时机不对。”
是啊,银行也就算了,那些私人借贷的精着呢,绝不会放任韩国柱全家移民跑掉,稍有风吹草动被他们知道了,就是大事。
“妈,你觉得现在时机是越来越好了呢,还是越来越坏了呢?”
萧俪是管帐的,这一两年钱越来越难贷,银行越来越紧缩银根,私人借贷的利息越来越高,再加上韩国柱本身毫不收敛各种花费,窟窿不是越来越小,而是越来越大。
“所以我们要用叶舒。”
“怎么用?”
“托住潘美美,转移我爸的注意力,妈你先把你的那部分生意收了,财产转出去。”
“这个……”
“妈,咱们有退路,我爸才有退路啊。”
“可这样要是被你爸知道了……”
“我爸知道了,咱们的钱也已经转出去了,他能怎么样?那些可是你的钱。”
“可是……你爸说要我元旦之前把下家的货款结清,钱先给他,他有急用……”
“妈,你今年除了库存、房租、人工、流动资金,一年到头有多少纯利润?”
“两三百万吧,可他说要五百万周转……”
“你知道他送给叶舒的一块表值多少钱吗?还有他替王倩买的房子,衣服、首饰,每个月的零花,你的这些纯利润,将将只够他玩女人的……”
“我……”
“妈,你得替我想一想,你今年给他五百万,来年你还拿什么钱去进货做生意?倒不如干脆把这边的生意结束掉,把钱交给我,做加拿大投资移民。”
在把钱拿去给丈夫玩女人,跟交给女儿替全家移民,替全家人求一条活路之间,萧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可要怎么跟你爸说啊。”
“你就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他要五百万的话来年连进货的钱都没有,不如把生意收了退休,你去加拿大陪读,让他留在国内做生意。”
“你爸能同意吗?”
“你回家就跟他商量,他肯定同意。”说到底韩国柱防备所有人,都不会防备萧俪这个无怨无悔,离开他就会死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林嘉木会建议韩颖这么做的原因。
“好。”
“妈,别忘了帐簿。”
“知道了。”
“你不用把原件给我,拿相机一张一张的照下来,在网上传给我就行。”
“好。”萧俪盘算着要怎么样把生意盘出去,却忘了问女儿要帐簿做什么跟怎么帮叶舒。
自从离开律师事务所,林嘉木就没有看过这么复杂的帐簿,她找了熟悉的老会计看了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总算搞清楚了韩国柱的家底跟他明明外债极多,却还是维持着虚假繁荣的原因,说到底是――资金流,三个字。
他首先从银行甲贷出钱来,然后投资,在投资还没有收回成本银行又已经到了还款期时,又从银行乙借贷,去还银行甲,因此他在银行那里一直有良好的记录,可是银行开始紧缩银根,所借给他的钱远远不够他使用时,他开始借高利贷,问题是高利贷的利息利滚利太厉害,于是他开始每月占用货款还利息和一小部分本金,在厂商要货款的时候,他又从高利贷或银行手里借钱去还货款,这样厂商那里的钱至少有一个季度是归他使用的,可是问题来了……来年的新合约很清楚,厂商要求月清月结,他使用资金的时限变成了一个月,叶舒又逼他把房产证拿了回来,银行的一百万又不再归他使用,因此他不再每年只跟萧俪要利润,开始杀鸡取卵,连萧俪生意的本金都要动用。
最后的清帐结果连林嘉木都大吃一惊,把韩国柱名下的房子和铺子的估值放进去,他的总资产将将能达到一百万,这个就是亿万富翁的真面目。
最可怕资金链一旦一个地方出现断裂,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全线溃败,到时候连固定资产都会被银行收走贬值,会发生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也许连这一百万,也会消失不见。
还是那句话,韩国柱很聪明,他的商场跟旺铺都是优质资产,只要他勒紧裤腰带,过五年、十年苦日子,慢慢还钱,随着房地产升值,商场价值的提升,他还是能慢慢恢复原气的,问题是他不肯牺牲自己的生活方式,一年到头商场的纯利润除了被各种利息吃掉之外,有四分之一被他自己和韩家人吃掉了。
韩颖看见帐簿忍不住后怕,如果不是因为韩超的事她回了国,也许有一天国内已经天翻地覆了,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妈……”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缩在沙发上用睡衣盖住自己的脚,背后是忙碌的林嘉木、郑铎跟会计。
“你爸同意我变卖财产的事了,他说舍不得让我去陪读,可是更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外面,怕你被人欺负被人骗。”萧俪的声音有几分疲惫,做了决定的当天她就想跟韩国柱说,可韩国柱发了一条信息,跟别人去香港“谈生意”了,昨天才回来,在商场露了一面就不见了人影,又重新出现之后,跟带她一起浪漫晚餐,订了位看电影,萧俪趁着气氛好,把这件事说了,没想到韩国柱很快就答应了。
“嗯,妈,你不是说已经有人问过价了吗?”
“他们知道我是要去陪读,不止是货要出兑,连厂商关系都要兑,出得价都不低。”
“妈,你再等等,过一两周再找个出价最高的把生意兑出去。”
“我知道,妈不傻。”
“好了,妈,这事既然定了,我就给中介打电话。”
“嗯,你是不是几天没出酒店啊?你不用躲着你爸,他现在事多得很……”
“妈,我知道,他现在又去哪儿了?”
“不知道,反正不在家。”萧俪苦笑。
☆、131三个女人一台戏
嘉木语录:齐人之福未必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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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摸了摸耳朵上的红宝石耳环,这是去香港的时候韩国柱送她的礼物,他确实非常会哄女人,这次去香港他们住得是蜜月套房,他跟酒店说是跟太太n度蜜月庆祝结婚六周年,所有人都是叫她韩太,让她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一次明媒正娶的韩太的待遇,可这些足够挽回那些伤害?叶舒不信,她给了这个男人六年的时间,希望他能认清她才是最合适他的女人,现在想想根本是幻梦一场,最合适他的女人是萧俪那个忍者神龟,就算是忍到最后韩国柱玩不动了,回归家庭了又如何?那是家,不是垃圾回收站。
六年已经够傻,二十六年……简直是傻透了,“叮铃……”韩国柱的手机短信提示音透过水声传了过来,去洗澡也要带着手机,这个男人也实在“有趣”得很。
过了一会儿韩国柱一脸焦急地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亲爱的,真是不巧,商场的保安来了电话,上面突击检查。”
“哦?”叶舒挑了挑眉,“别是哪个美女突击检查你吧?”
“哪有什么美女,我的美女只有你一个。”
“真的吗?”叶舒伸手去抢他的手机,韩国柱拿着手机躲了开去。
“当然是真的。”
“是真的把手机给我瞧瞧啊?”叶舒挑了挑眉。
“给你瞧就给你瞧。”韩国柱把手机递了过去,“这对你没有任何秘密。”
叶舒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给我看我倒不看了呢,你不是有事吗?快走吧!”她站起身,脱下丝绸睡袍,露出里面的同色丝绸性/内衣,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
韩国柱自从她脱睡袍开始一直盯着她瞧,她露出性感内衣之后,差点盯到她的肉里,她钻进了被子,韩国柱也忍不住想要伸手摸出去,可是手机短信提示又响了,他看了眼手机,咬了咬牙,“你等着我,我处理完事就回来。”
“我可不等你,你走了,鬼知道几时回来!你走了我就换锁。”
“宝贝儿,别生气嘛!你知道我最爱你了!来!香一个!”他弯腰亲了叶舒的脸一下,恋恋不舍地拿了衣服到客厅去穿,几分钟后,叶舒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一咕碌从床上跳了下去,换了衣服抓了车钥匙也跟着出了门。
王倩把床上和地上的衣服全都塞进衣柜,勉强收拾出一个尚能称得上体面的卧室,把头发弄乱,眼睛揉红,盘腿坐在地上用土豪金刷微博加自拍,“干爹还没来,他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他上次走的时候说很快会回来,他走之后我哭了两个小时,我爸爸离开我跟妈妈不回来的时候,说得也是这句话,我还要再失去一次爸爸吗?”
发完这段感慨,她又附上一张自拍照,p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之后,才发出去。
“我知道很多人骂我是小三,说我不要脸,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比谁都干净,我比那些原配婊不知高贵多少倍,她们贪钱,贪男人,贪孩子,我只是贪一点偷来的时光罢了,干爹给我买衣服给我零花钱,根本不能弥补我失去的。”接着又拍了一张随意扔在地上的lv包装袋。
就在她顾影自怜的时候,对着镜头感叹自己红颜命薄的时候,门铃响了,王倩放下手机,飞也似地冲出去开门,跳到韩国柱的怀里,“干爸,你总算来了!我想死你了!”
“你在短信里说什么?说快要活不下去了?要死了?”
“是啊,干爸不要我了,我就去死……”
韩国柱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的小傻瓜,干爸怎么舍得不要你……”
王倩也知道自己的干爸抱不了自己多久,乖乖地上来,扒着韩国柱的肩头不放,粘得太紧以至于连门都忘了关严,她虽然只是荷叶边吊带背心配短裤,可胜在青春无敌,皮肤光滑紧致浑身上下满是青春活力,叶舒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她,这也是为什么韩国柱看见她的带图彩信,立刻放下一切冲过来的原因。
“干爸,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
“我出差了。”韩国柱搂着她坐到沙发下的地毯上,“我不是一直跟你通电话吗?你这个小傻瓜又乱想什么?”
“人家怕你不要我了嘛。”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韩国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这是他在香港背着叶舒买的,“你不是最喜欢凯……猫吗?这个是黄金猫,导购说是限量版,有授权书的正品。”
“是hello kitty啦!不是什么什么猫。”王倩拿到盒子,拆开来看,果然是黄金版,说起来不是很值钱,胜在可爱贴心,“我之前已经有一个了,不过跟这个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这个是港版,内地有的全都是仿的。”
王倩戴上了项链,却怎么样也扣不上扣子,“干爸,你帮我扣。”
韩国柱舔着舌头在晕黄的灯光下摸着王倩光滑细嫩的脖子,慢悠悠地扣着扣子,王倩一直笑嘻嘻地喊着,“痒,好痒……别闹啊……”她的声音又甜又嗲,能勾魂一般,韩国柱早就色授魂与,心神不属了……
“韩国柱!”门来传来踢门声,一个女人冲了进来……
萧俪这些天一直睡不好觉,理智上她知道女儿是对的,也知道丈夫并不是十分的可靠,有些事瞒着他反而好,可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瞒着丈夫暗箱操作算计他,结果就是一闭眼就整夜整夜的做噩梦,不是丈夫满脸是血的问她为什么要害他,就是女儿说家里破产了,再不然是丈夫搂着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消失在人海,她怎么喊也喊不回来,一整晚迷迷糊糊的最多只能睡一个小时,睡着了比醒着的时候还要累。
今天早晨不到六点韩国柱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在商场八点开门之前就到商场,有事要说。
她七点半刚过就到了商场,却只有她一个人和值班的保安,又过了一会儿经理助理来了,韩国梁也来了,最后一个来的是现任出纳和会计。
她在商场的办公室打了个呵欠,喝了口浓茶水,跟经理助理聊了会儿天,这个时候韩国柱脸色极难看地走了进来,脸上有好几道像是刚刚止血的血道子。
“国柱,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报警了吗?”
韩国柱把她推开,“别废话,咱们帐上还剩多少钱?”
会计小心翼翼地说道,“除了要发给厂商的货款,还有六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