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修为强大,虽然这奔雷弹是匆匆凝成,但其中包裹的雷力却有几十重,一重强过一重的雷力不断向中间压缩,一旦爆发开来威力难以想象!
正向他冲来的尹恒,一瞬间感受到了前方的强大气息,心中警兆顿生,身形忽然一个转折,由前行转为倒退,刹那间竟飞出其他几位同门布下的天罗地网之外,仿佛不敢面对那奔雷弹的锋芒。
见对方退走,凌展也不迟疑,奔雷弹依旧抖手打出,直奔一名围困他的修士而去。
那围困他的几人似乎十分默契,见此情形齐齐向同一方向转动,奔雷弹最终只打在天罗地网之上,并未击中那人。
轰!
两门法术对撞爆发出惊天巨响,自凌展手中施展出的奔雷弹,竟然在一刹那撼动了由数人布下的天罗地网,被他法术击中之处竟然出现了一丝空隙!
这一瞬,凌展如要借风雷遁从那空隙逸出,可有七成机会,换做任何一个修士只怕都会试上一试。
但他却没有去赌,因为方才尹恒退走后,并非真的离开战斗。
只见此人依旧保持着以身化剑之姿,陡然一个转折,再次扑了上来,这一次他的剑锋正对着那天罗地网上的漏洞,如果凌展敢从此处遁出,立刻就要遭受他的攻击。
看破这一点后,凌展只做出了一个反应,继续施展法术!
只见他双手如穿花蝴蝶,眨眼间再次结出数十个印决,一股苍茫气息自他体内散出。
当最后一个印决结成,只听他口中再次大喝:“高山大泽!”
一瞬间,围困他的数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幻想丛生,四周的空气中竟凭空生出无数座高峰,而他们则显然在峰峦见交错的河流之中。
施展出此门法术,凌展忽然双手一分,双臂在身周猛地一摆,同时口中继续喝出四个字来:“暗流涌动!”
那一刻,随着他的双臂挥动,众人只觉得脚下的河水忽然汹涌激荡起来,那水势之浩大,难以阻挡,霎时间他们的身子便被带得随之偏斜,甚至连体内的法力也驾驭不住,仿佛要被大水一并冲走!
但听得空气中一阵嘶嘶声响动,几个玄天宗的元婴高中因身陷凌展术中,那专用于联手围困的天罗地网,竟就此破了!
唰!
凌展一个闪身,立刻遁出原地,但他只飞出数十丈便停了下来,转身又是一套印决使出,却是他曾当面学自白凡的法术――冰封万里!
顿时,空气中水汽飞速凝结,几个呼吸便铺展出数里寒冰,将几个元婴修士一并冻在其中!
此时地面众人观望空中争斗,只见得一片寒冰凌空现出,将午后的阳光折射出一片绚烂地色彩。
当然,没有人会将注意力停留在这等奇景之中,此刻所有人心里都会对凌展做出同样的评价――此人好强!
没错,能以一人之力摆脱玄天宗数个宗师的围困,而且还能施展法术反将对方全部困住,这得是何等深厚的修为,以及何等强大的法术!
不过凌展的这一招当然不能将那几人真的困住,而且其实他只要立刻施展出风雷遁法,便无人能追得上他,之所以这样做,他的唯一目的就是警告对方,不要再招惹于他。
以他凌展的实力,如果真的想闯这玄天宗的宗门,只怕还无人能挡!
虽然此时在大智分宗内,还有其他几名外来的元婴修士,但这些人修为较弱,彼此又无那联手之法,贸然出手根本奈何不了凌展,见状只得老实留在下面观战,不敢随意上前。
一招冻住几个玄天宗的高手,眼见对方正在一个个试图挣脱四周的寒冰,凌展冷笑一声,不再多做停留,施展风雷遁法,刹那远去!
数息之后,玄天宗数人终于打破寒冰脱身出来,望着凌展远去的背影,几人心知乃以追上,只得就此作罢。
落回地面后,因为方才之事着实大失颜面,几人均无心再举办宴席,那些前来恭贺的修士们对此也心知肚明,盘桓一阵后纷纷告辞离开,大智分宗很快就安静下来,只留下本宗的一群弟子还聚在一处。
几个元婴高手似乎均觉面上无光,随便吩咐弟子们收拾宴席,便齐齐来在宗门的议事之所,彼此商议一番后做出决定,将此事稍作粉饰,然后通传三大门派!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法续命
凌展一路飞出百里,蓦然身子一震,体表雷光顿时收敛,之余一阵清风,原来他却是不再使用风雷遁法,而只单单以风遁飞行。
方才他看似走得从容,实则其中危机四伏,不说那玄天宗众人定然还有其他手段尚未使出,便是于下方山中观战的人中,便有数个气息强大之辈,其修为最少也在元婴初期,如果这些人通通出手,凌展就是再善翻腾变化也难以逃出。
那几式法术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已耗尽他大半法力和精神,幸好这一出手震慑住众人,倒不致陷身于此。
这一来他心中也自生出警惕,原来当年的事情并不算完,现在不只是他想去蓬莱派搭救师父胡一刀,三大派的人其实也时刻记着封魔之地的事情,不会轻易放过他。
将遁法变换后,凌展身形一个转折,又向上飞到极高的高度,一直进入罡风层中才停下。
在这里,凛冽的罡风肆虐无常,寻常修士一旦进入,便会被罡风吹得难以支持,元婴修士虽然能以法力抵御罡风吹袭,但也不便在其中飞遁。
不过凌展却是不怕这些,他修炼的八卦之道最善借用一切自然变化,在这罡风层中正可吸纳天风之力补足自身损耗。
而且躲到这里来,也避免今后泄露行踪,即使他遁法快绝,他人难以追及,但是三大门派的势力终究非同小可,如果有一大群元婴修士追剿自己,甚至再有化神修士加入进来,他神通再大也是难逃此劫,况且天下道法万千,也未必就不会有另一门遁法在速度上胜过他。
借着罡风层的天然掩护,凌展且飞且停,思索事情前后变化。
在他想来,那玄天宗众人定然不会将事情隐瞒下来,此时多半三大门派均已知晓,不过消息会不会再传到其他门派或势力之中。
但无论如何,那归藏山却是不安全了,毕竟在那里见过自己的人太多,难保无人泄露他行踪。
特别是天宝商会,虽然他相信何渊杰多半不会出卖自己,但却无法保证商会中其他几个元婴修士也能做到,说不定自己如果再到其总会中去,便会遭受众人围杀。
除此之外,凌展还有一桩困扰他的事情,那就是蓬莱派宗主段涵龙对他的态度。
当初在御景城,他自爆三十八颗金丹,又用处三重碎星变,短时间实力大涨,随手便击退福王等几个高手,甚至还使段涵龙的两件法宝受损,最后成功逃脱。
但是现在再仔细回想一下,就算他暂时将实力提高了几十倍,可段涵龙毕竟是化神高手,而且其修为还是后期,单以法力浑厚程度而论,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结丹修士能够企及的,怎可能就被自己一式化生之术困住?
凌展可是清楚地记得,段涵龙曾几次在门派施展过一门独特的能力,类似空间跳跃一般,可以凭空自一处出现,然后又忽然消失身形,如果当时段涵龙用这种能力追杀自己,就算自己再有一百颗结丹可以爆碎,恐怕也难逃厄运。
而且在听到尹恒那番言语后,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当初修为尽废后,不能再感应天地灵气,竟是段涵龙在暗中做了手脚!
这样看来,段涵龙对自己倒是没有杀念,不过也绝不是心存善意,多半还有着其他图谋。
当初的事情也并非他拼命之下成功逃脱,而应该是对方故意放走自己才对。
既然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么段涵龙的心思就耐人寻味了!
不过说起来,迄今为止知道天魔将要屠灭人类这件事情的,似乎只有他凌展一个人,还没等他将消息传回门派,自己就被索伦陷害,遭受三大门派的攻击,再后来更是没有机会分说此事了。
但凌展却觉得,此事未必就无人知晓,毕竟化神之上的境界神秘莫测,达到那一步后,究竟能掌握怎样的力量,他不清楚,或许会具备推演未来的能力也未可知。像御景城那位身份神秘的福王,就掌握着一种推演的法门。
所谓道法万千,并非全都用于争斗,或许世上就有人喜好钻研这可以预知祸福的能力,都是极有可能的。
那么关于天魔的诸多事情是否,三大派中是否有人清楚?而自己如今的一举一动,是否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算计?
要知道他当初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事情就很古怪,而且那百世之劫的梦境迄今尚未解开,孰知这一件件事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凌展的思绪发散开来,越想越是心惊,只觉自己恐怕落入某种天大的阴谋中!
不过最终他还是摇着头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中驱散,如果真的有人在算计他,那定然也是一个实力极其强大的存在,他就算再想破天去,也无法明白对方的究竟在图谋什么,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或许这也只是自己太多虑了。
而且抛开这些,还有许多事情要等着自己去做,挽救许琴儿的性命,帮徐若婷提升修为,救治凌白,营救师父,这一桩桩一件件,几乎将凌展搞得头痛不已,不知该孰先孰后。
不过自从那三十六道虚影都融入他神识之中,使他获得了三千多段人生经历后,凌展处理事情时便具备了一种独特的方式,但凡是难以想清楚的事情,不如便跟着自己的直觉去做,大量经验积累出的本能,常可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当下,他将所有纷乱的念头从思绪中抛开,选择的第一件事情仍是先回到归藏山去,将事情与那两人说出,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他暂时先不去想,到时自然会有应对。
却说他一路飞行了近两个月时间,才终于来到归藏山外。
又花费数日时间,悄悄将四周情况探查一番,确定尚无人在外埋伏,他这才打开大阵,寻到徐翠石和徐若婷二人,将自己此去的经历叙说出来。
玄天宗的事情被他暂时隐瞒了起来,只说了自己寻到许琴儿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包括了自己如今记忆全复,以及许琴儿性命垂危等事。
说完之后,他取出两件存放许琴儿肉身及神魂的法宝来,以无比诚恳与郑重的语气向徐翠石道:“前辈,琴儿对晚辈来说,是极为重要之人,在我心中的地位,与徐师姐不相上下,她如今命不久长,不知您是否能再为她施展一次续命之法?”
徐翠石听完他的话,不由得双眉紧皱,沉默半晌才道:“小子,不是老夫不愿救她,实在是这个情况太过特殊,与婷儿当初全不相同,我这续命之法,也只是在本族修炼之道的基础上自行悟出,其中道理并未经过前人推敲,或有疏漏。
救婷儿那一次,其实已是有些行险,但好在她原本生机未绝,此法到可奏效。但此女…”他指着空中的两件法宝,犹豫着续道,“此女其实生机已断,是你强行以两件法宝分别将其肉身和神识护住,而且你自己也说了,那日里曾险些被某个执掌轮回的神秘存在一指灭杀,需知这轮回之事最是难测,老夫今日想来也不禁后怕,这续命之事,恐怕我无能为力了。”
凌展听了,心下一沉,他相信此老确非不愿救治,既然对方如此说,那就是事情真的很有困难。
性命这等东西最是难以捉摸,世间无数修士想要逆天改命,获得长生不死,但是迄今为止也没听说那个人能修到永恒不朽,最多只是比凡人多上几千上万年的寿命。
其实凌展到现在也没能明白,修道修道,究竟是在追寻着什么,甚至他对于长生的向往也绝无其他修士那般热切。
只是当一个人眼前摆着一条可以使其活得更久的道路时,没有人会拒绝走上去罢了。
不过凌展很快就将事情想开了,徐翠石毕竟还只是元婴期修为,没有办法也很正常,除了此老,徐家还有那修至化神的独众公,或许那位前辈会有办法也说不定,又或者这天底下的其他存在能够做到呢?
当然,凌展并不是彻底将事情放开,顺其自然,只是根据他自己的推测,那封神柱虽然是用来封禁神魂的,但其中也包含着一种保护的力量,可以一定程度上维持神魂的稳固,否则白凡就算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以元神的形态单独存在上万年之久,定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借助了此宝之力。
至于那枚独特的玉简,他方才却是问过徐若婷,但徐若婷只是在看了自己的高祖一眼后,迟疑着说,这件法宝她也只是偶然等来,其实并不知晓其用途,那日里完全是鬼使神差地将之送给凌展,并不知后日将会发挥这等作用。
凌展心中疑惑顿生,本要再问,但看到徐若婷悄悄以眼神向他示意后,他便明白其中定有些不合在此时说出的原因,于是不再追问下去。
恰在此时,却听徐翠石蓦然道:“小子,其实我倒是有一条路可以指点于你,只是此事我也只听得传闻罢了,其中虚无缥缈之处甚多,未必是真,但对于你挽救那许琴儿的性命或有帮助,你愿不愿听?”
第二百二十七章 弈天盘
徐翠石这样问,凌展自然是想听的,就算事情再如何虚无缥缈,但只要有个方向,他也会试上一试,因此他闻言立刻道:“不知是何方法,小子愿闻其详。”
徐翠石见他如此,轻叹一声,沉吟半晌才道:“凌展,我见你身边似乎无甚法宝,争斗却凭法术,却不知你对于法宝可算了解?”
凌展不知他为何忽然转移话题,闻言一怔,但还是老实答道:“这个晚辈确是不甚了解,我以前的师父本就是个不喜用法宝之人,因此我与人争斗也一贯只用法术。”
徐翠石点点头:“嗯,虽然争斗中不用法宝的修士并不多见,但也不算没有,像我老人家也是这般。不过你可知道,这法宝究竟有哪些种类么?”
凌展微微一皱眉,不知对方意之所指,迟疑着道:“法宝么,当是攻击、防御、飞遁等类别,再有其他,我便不知了。”
他是根据自己见过的其他修士所用的不同法宝的功用,大致做了这种划分,但徐翠石听后却是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日常应用的法宝,已经将其中大半都包括进去了,但这还不是全部,比如你那件封神柱,其实便不在此列。”
这样说,凌展倒是同意的,但他还是不明白此老究竟要说什么,又不便催促,只好耐心等待下文。
只听徐翠石在原地踱了几步,蓦然指着四周道:“小子,你认为,这山中的大阵,可有什么疏漏么?”
凌展闻言,沉思一阵,道:“这阵法是我继承自前人,其中奥妙尚摸索不透,更不知其中可有疏漏了。”
“那么,你可知自身修炼的功法可有何不足?”徐翠石又问。
“这…小子同样不知。”
“那就是了,无论是我们修炼的功法,还是应用的各种法术,炼制的丹药的法门,其实都是根据前人的总结,加上自身的经验,结合出来的东西,需知天道运转,变化万千,谁能将万事万物都了解得清楚透彻?说不定我们原本以为全部正确的东西,其中却有许多谬误,只是因为种种限制,不能一一认清。”
说着,徐翠石话锋一转,又道:“可是,根据古老的传说,天地之间却有一件法宝,可以推演世间一切变化,但凡谬误,皆可补足,无论道法、法术、阵法等等,只要关乎修炼之事,都可倚仗此宝推算,甚至旦夕祸福之事,也能尽数演化,使人趋吉避凶!如果得了这件法宝,或许便能推算出使人死而复生的办法,也就能救那许琴儿的性命,这就是我所说的其他种类的法宝了。”
他虽然先前自承此事虚无缥缈,但此刻说话的语气却仿佛十分笃定,好像天下真的存在这样一件法宝。
可凌展听了,却觉得这番言语太过荒谬,如果一件法宝能够推演这么多东西,那又是什么人将之炼出?推动其演算又要消耗何等巨大的力量?而若是有人得了这件法宝,岂非能倚仗此宝修炼至天下无敌的境界,甚至永生不灭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