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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弹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82节

  她扬了扬唇:“秋水,你带着朱玉在楼下挑几匹布,还有虞歌夫人选购的布匹,都记在我账上。”

  朱玉并不清楚采葛坊背后的家主就是元容,一听这话,简直吓呆了,连连摆手:“不,奴不要……”

  别说是几匹布了,便是一匹布下来,在这一尺布敢售出千金的采葛坊中,怎么也要几十上百金。她一个小小的奴婢,便是到死的那天,也不敢奢求用这样珍贵的布匹裁衣。

  顾休休抬手在朱玉额上轻轻戳了一下,笑道:“看你吓的。”她看了一眼秋水,没再解释,秋水立刻明了:“你先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娘娘与采葛坊的家主乃是旧相识,不要银子。”

  何止是旧相识,如今都成婚结为夫妻了,别说是不要银子,太子殿下已是让秋水寻出了地契,连采葛坊都要直接送给她了――不单是采葛坊,还有北魏内外的所有店铺、庄园住宅以及万亩良田等。

  当然,这话秋水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给朱玉听了。

  朱玉一听说不要银子,犹豫了一下,看向顾休休:“那奴……”

  顾休休打断她:“快去吧,喜欢哪个就挑哪个,让秋水陪着你去。”

  秋水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道:“您自己一个人上楼?”

  见他还在迟疑,她摆了摆手,将两人推了下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上楼还能走丢了。”

  秋水没再推辞,毕竟除了他以外,暗地里还有数个暗卫藏匿在采葛坊中,护她周全。

  顾休休自己一个人上了三楼客室。

  上次来时,她还是待嫁的未婚女郎,如今却已经嫁给了元容,成了东宫太子妃。

  顾休休看着客室内熟悉的陈设,不由有些感叹。见那伙计忙里忙外,一会给她端茶送水,一会给她送糕点和水果,她抬手制止道:“不必忙活了,我坐会便走,你先出去吧。”

  伙计应了一声,便退到了门外去。

  她脱下帷帽,走到金丝楠木的扇窗边,眺望着远方的风景。采葛坊客室下临着一片湖,湖中有些残叶败荷,远处种了一片银杏树,叶子泛着黄,时不时卷过一阵风,便将摇摇欲坠的银杏叶吹进了湖里。

  遥遥望去,便像是一幅丹青不渝的秋景画,连空气中都充斥着凋零的美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未吐出去,扇窗下倏忽伸出来一只血淋淋的手。

  顾休休几乎是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没来得及喊叫出声,只发出一道破音,那血手的主人便从窗外跃了进来,捂住了她的嘴。

  原本受到惊吓的顾休休,在看清楚来人的脸后,将卡在喉咙里的那声尖叫咽了回去。

  竟然是谢怀安。

  他生得一幅好皮相,青丝如瀑,肤如玉,褒衣博带,衣袂微微飘拂着。若不是神色狼狈,浑身沾染着血迹和污水,倒是像个清隽的矜贵公子。

  若是掰着手指数起来,顾休休一共才跟谢怀安见过三次,一次是她入宫时险些被谢怀安的马车冲撞到,一次是受邀到谢家参加竹宴,还有便是前几日贞贵妃失宠时,在北宫御膳房外里撞见过一次。

  不论哪一次,谢怀安皆是从容淡定,轻描淡写的名士模样。

  而这一次,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爬上来的――闻着那腥臭的淤泥味,大抵是从湖里爬上来的。

  几乎是在谢怀安闯进客室的下一瞬,楼道外便传来了轻不可闻的脚步声,顾休休知道是藏在暗处的暗卫察觉到了异动,挑起眉看向了谢怀安。

  他俯下身,垂首在她耳畔低声道:“让你的人退下。”

  许是知道她素有耳疾,谢怀安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耳朵不好使,便在她耳朵两侧都说了一遍。

  他的臂弯勒在她雪白的颈上,冷声道:“快点。”

  顾休休垂下眸,将拇指叩在了无名指上,指尖轻轻转动那指戒上的茉莉花,轻笑道:“谢怀安,你是在威胁我吗?”

  谢怀安视线瞥向窗外,敛住眉眼,几乎是在刹那间便权衡好了利弊,松开了桎梏住她脖颈的手臂:“有人在追杀我……”

  他态度软了几分:“救我。”

  谢怀安跟贞贵妃乃是一丘之貉,顾休休对其并无好感,因此对于谢怀安的服软,亦是无动于衷。

  许是看出了她并没有喝退暗卫的意思,谢怀安刚刚松开她的手臂,又凑了上去。

  这次叩住了她的手腕,将其一把掬住,高举在头顶上:“我知道你身上有暗器,便是我受了伤,想要制住你也是轻而易举。”

  他另一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带子,本就松垮的衣袍顿时敞开,露出赤着的胸膛:“你要是不想让你的人看到什么,就让他们退下。”

  顾休休被他压的身体微微后仰,听到屋外传来敲门声,咬着牙道:“亏你还是名士,可真是不要脸。”

  谢怀安笑道:“多谢太子妃夸奖。”

  这一声‘太子妃’唤的重了些,像是在威胁她似的。

  她倒是不怕谢怀安动手,反正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若真是杀了她,他谢家一个都别想活。

  但就怕他狗急跳墙,豁出去不要脸皮了,万一真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就算是被他亲一口――想想都觉得恶心。

  顾休休吸了口气,侧过头去:“我没事,退下吧。”

  门外的暗卫又确定了一遍,她道:“不过是被屋子里的蟑螂惊扰到了。”

  待暗卫退下,她看向叩住自己双腕的谢怀安:“大名士,可以松开了吗?”

  谢怀安玩味的看着她:“……蟑螂?”

  见他还不松手,顾休休有些不耐烦了,抬脚朝着他裆下一踹,他躲闪不急,却是被踢到了大腿根。

  原本就很是狼狈的谢怀安,此刻更是狼狈了,他捂着大腿根,身子微微弓着,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顾、休、休!”

  顾休休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客室的茶桌前,慢悠悠坐在了蒲团上:“你是陈郡谢氏未来的家主,北魏洛阳城里的大名士,怎么落得如此境地,被人伤成这般模样?”

  话语中的讥讽毫不掩饰,听得谢怀安有些恼火:“与你无关。”

  顾休休叩着茶杯,呷了一口茶水:“你说你在被人追杀,要我救你。明明我的暗卫来了,你会更安全,可你却要他们退下……怎么,你不想让太子殿下知道此事?”

  谢怀安渐渐缓和了过来,他揉了揉大腿根,皱着眉头,不怎么客气地走到她对面坐下:“不该问的事情少问。”

  他端起茶壶来,仰着头,将茶水灌进了嘴里。动作一大,那原本便半敞着的衣衫,顿时敞开的更大了。

  到底是名士,谢怀安有时候也会吸食寒食散,皮肤白的剔透,身形有些瘦弱,却并不干瘪,该有的线条都有,湿漉漉的乌发坠在胸膛前,颇有风流不羁之意。

  顾休休瞥了他一眼,道:“好,我不问,你可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吗?”

  谢怀安没想到顾休休这样无情,对他的境遇毫无怜悯之心不说,还叫他原路返回,再从窗户爬下去。

  他嗤笑道:“你倒是狠心。”

  说着,谢怀安放下茶壶,从果盘里寻出一把削水果皮的小银刀,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似乎是在尝试看趁不趁手。

  顾休休看着他的动作,缓缓蹙起眉来:“你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怎么了?”谢怀安站起身来,朝着窗户走去,轻嗤了一声:“我用左手杀人,比你的太子殿下用右手更快。”

  顾休休却没有理会他的玩笑,朝着门口的方向靠了靠:“……谢瑶是你杀的?”

  谢怀安的动作一顿,那只血手按在扇窗上,扭过头看着顾休休:“我还以为你聪慧,没想到也是个蠢的。”

  “你不用阴阳怪气讥讽我,昨日惨死的谢瑶和那几位大臣都是你谢家的人,仵作验过谢瑶的尸体,说杀人凶手乃是个左撇子。”

  顾休休说话间,已是走到了门口,她背后贴着那扇门:“我本以为是贞贵妃想借此陷害我顾家一族,不想人竟是你杀的。倒也是,你跟贞贵妃都是一家人,谁杀的又有什么区别。”

  她嘴上是这样说,但实际上,是谁杀的当然有区别了。

  顾休休一开始以为此事是贞贵妃和谢怀安同流合污,可她刚刚说了一句‘谢瑶是你杀的’试探谢怀安时,谢怀安却张口便说她蠢。

  那意思显而易见,人不是谢怀安杀的,乃是贞贵妃安排别人动的手。

  可贞贵妃明知道谢怀安是个左撇子,却还故意安排一个左撇子杀手,杀掉了谢瑶。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贞贵妃是想通过此事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往后若是被家族抛弃时,便可以重翻旧案,咬住谢瑶乃至那几位大臣,都是谢怀安下手杀的。

  早就知道贞贵妃心机深沉,倒没想到连自己人都算计。

  不过顾休休自然也没有那么好心,特意提醒谢怀安了,她只不过是想挑拨离间,看谢怀安和贞贵妃狗咬狗的内讧罢了。

  谢怀安可是陈郡谢氏的下一任家主,她一张口,他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挑了挑眉,勾起唇来:“顾休休,我收回我方才的话,你很聪明。”

  “不过太聪明的女人,一向活不了太久。”

  谢怀安跨出去了半个身子,指尖叩着那把银刀,似笑非笑道:“虽然你不安好心……但,多谢提醒,我谢怀安欠你一个人情。”

  说罢,他便从扇窗跳了下去。

  顾休休等了片刻,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敞开了门,戴好了帷帽,从三楼客室下到了一楼去。

  刚好一到大堂,便迎面撞上了从诏狱办完了公事,与刘廷尉一同赶来的元容。

  顾休休一看到元容,便急匆匆冲了过来,快到了他面前,又倏忽顿住了脚步。

  方才到底是受了些惊吓,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一看见元容便止不住有些委屈了。

  可采葛坊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当众跟他搂搂抱抱。

  顾休休带着帷帽,元容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隐约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大对劲,他牵过她的手,正要带她去后院细细询问,却看到了她皓白手腕上的斑斑血迹。

  他叩住她的手腕,皱眉道:“怎么回事?”

  第62章 六十二条弹幕

  不难听出来他的嗓音有些急促, 顾休休微微一怔:“这不是我的血,我刚刚在楼客室碰见了谢怀安……”

  她想起来自己方才喝退了暗卫, 怕他误会, 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不知谢怀安得罪了何人,被追杀逃到了采葛坊,刚好我一人在房间里, 他从窗户翻进了客室内, 威胁我不准发声。”

  说着,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她掀开了帷帽,露出了脸颊上的血手印。

  那是她方才在窗边赏景时突然看到血手,一时受到惊吓, 下意识喊叫,被翻进窗户的谢怀安捂住了嘴后,不慎留下的印迹。

  顾休休没想到元容会来采葛坊找她, 只是怕在屋里停留的时间太久, 谢怀安会重新折回来,便从楼下到了大堂里。匆匆忙忙,也忘了擦拭脸上和手腕上的血迹。

  不知为何,她很怕元容误会她。

  明明元容还什么都没有说, 她却忍不住继续解释道:“我跟他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在客室里喝了杯茶, 拿了一把削水果的银刀,便从窗户又翻了回去……”

  话音未落,顾休休已是被元容拥进了怀里。

  他微微俯身,低垂着首, 手臂环过她的肩膀,紧紧叩在她的腰后,下颌抵在她颈间,压的帷帽垂下的白纱一坠。

  元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那样的不安,那样的焦灼,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她有些疑惑:“你怎么了……长卿?”

  在顾休休的印象中,元容脸上似乎很少出现多余的情绪,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没有感情地笑着,要么便是毫无表情。

  以至于旁人很难通过他的面部神情,来分辨他当下的心情,而顾休休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元容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紧了些,手下微微用力,一直抱了很久很久,哪怕周围的人都投来怪异的眼神,他亦是毫无察觉,没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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