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如汀背靠着门,怔怔想了许久,心中只觉得越来越无助,越来越愧疚。
眼前不停闪过jojo,简海溪,还有巧巧的身影……他们每个人都对她很好,可她却从没有为这些人做过任何事情,是她将厄运带给了这些人……
她眨了眨眼,眨去眼中的水光,抬脚走向衣柜。
这个房间里属于她的东西其实很少,她一边收拾,一边不由苦笑,或许她心里也从来没有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却总是心安理得地要别人为她付出。
说到底,她和自己的姐姐蒋如沫也没有什么不同罢了。
收拾好一切,她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行李箱,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jojo发了个短信,如果说还有什么话是她想说却没说出口的,那便是对jojo的了。
短信内容很简单,她只写道:“jojo,再见,还有对不起。”
原谅她,直到最后,她依然说不出来原因,能说得只有这五个无足轻重的字而已。
她看了手机很久,手机屏暗了她又重新点亮,始终没有jojo的回复。
她自嘲一笑,猜到他这是已经知道了一切,没有回复或许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蒋如汀抬手擦掉重新溢出眼眶的泪水,最后看了眼身后的房间,拉着行李箱出了门。
屋中只有他们三个人,整个房子静得可怕,行李箱滚轮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邵丽和苏日安房间。
邵丽疑惑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朝阳台走去,就见蒋如汀孤单的身影拉着行李箱正准备离开。
她一顿,正想要下楼去问清楚,一旁的苏日安先一步伸手拦住了她,轻轻摇了摇头。
即使看不见,他也已经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邵丽脚步一顿,眉心蹙了蹙,也明白过来点点头道:“以我们的关系,这样的事确实不大好管。”
他们虽然同住在这里,可彼此之间却并不是那么熟悉,遇到事情安慰安慰她还可以,再严重便管不了了。
“不是熟不熟的问题。”苏日安一顿,摇了摇头道,“你没发现么?家里没有人。”
邵丽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是的,没有人来。
蒋如汀要离开,这个家里的莫厥和巧巧却都没有露面,简海溪更是没有现身,邵丽不会单纯到以为他们不知道蒋如汀要离开的事情。
毕竟这个小区里的任何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想到刚才蒋如汀哭得厉害的样子,她觉得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她离开这件事是所有人都默许的,或者说是蒋如汀做了什么,以至于没有人在意她是否离开。
邵丽目光重新落到了那个单薄的背影上,她已经走出了院门,宽阔的马路上只有她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的身影,看起来孤独又可怜。
她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看着苏日安:“哥,你说万一有一天我们也被赶走了,到时候又能去哪儿呢?”
苏日安倒是没有担忧过这件事,他笑了笑,抬手摸索着拍拍她的手臂道:“我们早晚要走的啊,回到原来的地方,上班赚钱,过自己的生活,现在暂住在这里,不过是怕自己无能,出去了反而给简小姐他们添麻烦而已。”
顿了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加温和了一些,轻声道:“况且,能够教蕊蕊他们几个孩子弹琴,我也很开心。”
苏日安自从到了这里以后变得更加开心了,这一点邵丽比谁都清楚。
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眼前的人一直如此豁达,被音乐抛弃了却从没拒绝过它,被她刁难时也始终温柔以待,他明明可以怨天尤人,气愤老天的不公,可每每遇到事情却又比任何人都看得开想得明白。
她抬手附在他手背上,点点头笑道:“好,我听哥的。”
蒋如汀离开小区,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她的手机中途曾响过一回,是蒋如沫给她打来的,只想了两声便被她挂断了。
现在那支手机静静躺在她的口袋中,已经关了机。
和蒋如沫通了电话也只不过是又一轮争吵而已,她说服不了她的姐姐不去做那些事,她也说服不了自己再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所以只能这样做。
她抬眼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怡然自得,每个人似乎都有要去的地方,只有她一个,像个无家可归的人,来路回不去了,也没有归途。
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茫然的时候,好像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大街上游荡,瓢泼的大雨中,她被jojo捡了回去,至此有了一段安宁的时光,可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来捡到她了。
蒋如汀垂了垂眸,深吸了口气,将涌上心头的涩意重新压下去,命令自己不去想那些温暖或者难过的回忆。
想的多了,脚步便迈不出去了。
她苦笑一声,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朝车站去,或许换一个城市,会比现在好一点吧。
她这样想着,可终究没能坐上逃离这座城市的车。
刚下出租,她还没进售票大厅,便看见了自己不远处站着尤金斯。阎的人,正直直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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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几个熊孩子放学回家时,被困在米凯家的宁季维还没回来。
偌大的客厅中一个人也没有,倒是楼上隐隐传来了简海溪和莫厥的声音,听着竟还像是在……游戏厅?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疑惑地上了楼,刚到门口,就看见两人正一人一台游戏手柄对着屏幕玩儿游戏。
“你别……你跟在我后面,我打。”莫厥专注地看着前方,一边不忘嘱咐简海溪。
简海溪哼了哼,手中一动,屏幕上的小人直接跳过前面的那个,一招秒了对面的怪。
莫厥:“……”这个女人果然在哪里都不可小觑。
简翊等人愣愣地在门口站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都当自己是看错了。
顾骁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都:“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海溪姨竟然会在家玩游戏?而且莫厥叔他,不是失恋了吗?怎么还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