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诩聪明,这个问题却一直困扰着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皇上,臣妾给皇上准备了一些爱吃的点心,皇上尝点儿吧!”淑妃优雅的惦着肚子,这段时间的演戏,她已经习惯了孕妇的走路姿势,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楚慕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回头狠狠的瞪了淑妃一眼,让淑妃心里一怔,不由得颤抖的跪在地上,“皇上,臣妾知错,臣妾……”
楚慕看了看周围伺候的宫女,脸上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伸手扶起淑妃,“爱妃有什么错?爱妃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你怀有朕的龙子,可不能随便下跪,伤到了朕的皇儿!”
淑妃狂跳的心依然无法平息,听到楚慕说出的话,更加让她不知所措,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她居然有些后悔送点心过来了,以她的观察,此刻皇上的心情一定坏到了极点,而自己……这无疑是撞到了刀口上。
顺从的起身,淑妃不敢看楚慕的脸,浑身戒备着,好似在等待着他的宣判一般。
“爱妃,朕登基有一段日子了,却迟迟没有立后,原本四小姐和朕有婚约,一早就是先帝定下的皇后人选,只是……朕终究是与她无缘,她如今已经成了九皇叔的未婚妻,朕也该考虑立后了,爱妃可有什么人选建议给朕的?”楚慕拉着淑妃相携坐下,一只大手安放在淑妃的小腹上,眼里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似笑非笑。
淑妃心里一惊,立后?
“立后是皇上和国家的大事,臣妾一介女流,不敢指手画脚。”淑妃敛下眉眼,楚慕越是对她百般呵护的时候,她越是要小心翼翼,她一早就见识到了他的手段了,不是吗?
“爱妃难道就不想当皇后?”楚慕挑了挑眉,淑妃生性胆小,没有什么见地,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傀儡,这也正是他为什么端端选中了淑妃来陪他演这一出戏,他知道,淑妃肚子里的秘密迟早会曝光,所以,他会让这个肚子发挥到最大的效果!
“臣妾……当皇后?”淑妃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纵然是曾经觊觎过皇后之位,只是她却怎么也料想不到,楚慕会有意将皇后之位给她,“为什么?”
楚慕从来不会做没用的事情!
楚慕眸光闪了闪,倾身靠近她的耳边,微微吐着气息,“好的棋子,要摆在好的位置,明白了吗?”
淑妃猛然一僵,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浮出一丝苦涩,她是棋子,而皇后之位只不过是他为了更好的利用她罢了!
“臣妾听皇上的安排!”淑妃敛下眉眼,眼里也没有了期待,要是刚才楚慕能骗骗她该多好,可是,楚慕就是楚慕,不在意的人从来不会顾及她的感受,哪怕是她心里千疮百孔也好,所有的苦楚也只能一个人往肚里吞!
“这才是朕的好爱妃!”楚慕爽朗的大笑出声,笑声回荡在整个御书房,久久不曾消散,外人只会以为淑妃深受皇上疼爱,才能让他这么开心,谁又能知道当事人心里的感觉?
楚慕想着自己的计划,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阴沉,但是眼底深处的狠厉却丝毫没有减少……
……
深夜子时,东郊树林。
夜风呼啸,整个树林在黑色的夜幕中更显深沉,几条身影陆续的来到一片空地上,相互看见,只是微微朝着对方点头,都明白,对方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身份和使命。
但是,当靳浩轩看到那一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心里却是猛然一怔,脸上随即被不可思议所取代。
“你……”靳浩轩看着双手将剑抱在胸前,斜靠在树旁的男人,他怎么会也是其中的一个?
秦铭远和他一样,都满是诧异,两人都在瞬间明白,平日里他们都有所隐瞒,但是,此刻也是相互理解,没有任何抱怨与责备,相视许久,两人都不由得一笑,摇头叹气。
“没想到你隐藏得还挺深!”靳浩轩拍了拍秦铭远的肩膀,难怪楚天祈一直想将秦铭远拉进官场,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原来他是另外有事情要做呵!想到他今天的怪异,说不定也和他一样想着今晚的事情!
“再深也不如你!”秦铭远眸光闪了闪,谁能料到风流不羁,吊儿郎当的东宸国皇商却也有着和他一样的身份。
“看来我们是彼此彼此!”靳浩轩尴尬的笑笑,想到什么,一双微眯着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你说,我们的那个所谓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铭远笑而不语,他知道,能够让他们家族世代追随的一定不容小觑,而不管那人是谁,他都要遵从祖训,誓死追随到底!
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夜色中,那面银色的面具却显得格外的引人注意,一一扫过那些人,最后在秦铭远和靳浩轩的身上停了几秒,他认识他们,两个都是东宸国的风云人物,而还有一个身份――楚天祈的好友!
想到什么,面具下眉峰微蹙,看着他们的目光多了一分审视与怀疑!
而和他一样,靳浩轩和秦铭远此刻也颇为诧异的打量着初尘,眸光微微闪了闪,风华阁的阁主?他们那个所谓的主子,就是风华阁的阁主?
心里刚才的期待完全被不可思议所取代,他们虽然早料到风华阁不仅仅是普通的风月场所那么简单,却始终没想到,它居然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而他看他们的眼神……秦铭远和靳浩轩心里都闪过一丝不悦,他在怀疑他们!
三人的眼神交织着,而初尘率先收回视线,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红姑,示意她开口,长期训练出来的默契让红姑瞬间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将众人召集在一起,代替初尘开口,“各位都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互相认识一下面孔,以后,很多事情都需要你们相互协助,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你们该保护的人,听命于她!”
“属下明白!”足足有十来人的队伍同声回答,声音充满坚定,他们刚才都已经仔细的观察了那个白衣面具男子,飘然中透着一股神秘,单是看他刚才从天而降的姿态,就可以猜出他的修为超出他们许多,各自心里都以为眼前这个白衣男人就是他们要效忠的人!
“等等,阁主可有什么凭证,证明你就是我们都主子?”靳浩轩微眯着眼,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初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初尘挑眉,修长的五指伸入怀中,下一秒,一块雕刻精致、形状怪异的玉佩便呈现在大家面前,初尘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个东西你们应该不陌生吧!这就是凭证,不过……”初尘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柔和,“我不是你们的主子!”
众人皆是诧异,他们当然认得这块玉佩,他们的族谱上印有这个图案,那奇怪的形状让他们印象深刻,即便是见过一面也无法忘记,只是,他后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谁才是我们的主子?”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是这十二个人中唯一一个女子,一身黑色劲装外又覆上一层薄纱,微风吹拂下,格外飘逸,头发利落的挽起,留下几缕发丝从耳边垂下,纤长的双手轻揽一把琵琶,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英气,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初尘锐利的眸子瞬间将她打量了一眼,这个女子就是北仓慕容家的传人吗?
北仓慕容家,是赤溟大陆有名的音乐世家,就连府里的下人也是擅长音律,各国宫廷中有名的乐师与舞姬都或多或少的和慕容家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慕容家的每一个传人在音乐方面都有着极高的造诣,不仅可以用它娱人,还可以用之杀人于无形!
“慕容姑娘既然带了乐器,那就弹一曲吧!”初尘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够不够能力保护素素!
女子微微蹙眉,但是下一秒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这个人是要考她!
敛下眉眼,身形一闪,瞬间腾空而起,落于树枝上,看了一眼脚下的众人,纤手拨动着琵琶,一首悠扬的曲子缓缓流泻而出,温馨悦耳,但是,仅仅是片刻的时间,曲调一转,音浪一阵高过一阵,树下的人的面色也开始变得深沉,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初尘一一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慕容家传人的功力他是看在眼里,而这些人……眸光闪了闪,如果没什么本事,这些人早已经七窍流血而死,此刻他们却勉强扛得住,看来这些家族依然信守着约定。
“好,慕容姑娘果真弹得一手好曲!”初尘摆了摆手,示意女子停下。
女子从树上一跃而下,灵巧的身形飘然降落地上,对初尘行了一个礼,“过奖了!”
刚从曲声中挣脱出来的靳浩轩和秦铭远相视一眼,看来今天来的这些人之中果然是个个不寻常,而最不寻常的就是初尘了!
这个男人仅仅是利用那女子弹琴,表面上是考验她的本事,实际上也同时在试探他们的能耐,要是刚才他们其中有人承受不住着琴音的话,他恐怕还会有另外的动作吧!
这样一举两得,初尘也果然不能小觑!
“阁主是否可以告知我们,我们要效忠的人到底是谁了么?”靳浩轩上前一步,心里的期待依旧没有减退,反而越发的浓烈,只是,他却想不到,在听到初尘口中吐出的那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却瞬间呆滞了几秒!
“殷素!”
在场的人眼里都闪过一抹吃惊,这个名字他们都有听闻,从最开始被皇帝退婚,到后面成为九王爷的未婚妻,这些事情,一直是百姓谈论的话题,他们想不知道都不行!
不过,他们原来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要追随的人居然是一个女子!
靳浩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殷素?是他所想的那个殷素吗?
她是他的主子?想到那次被她整治的经历,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身体有一股寒意窜过,现在他对殷素都是怀着几分畏惧,要是殷素真成了他的主子,他所有的事情都得听命于她,那他……
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的悲惨生活!
……
话外音:
殷素背后的力量开始显现出来了,一个个的都是精英,不容小觑哦~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靳浩轩再次看到殷素的时候,会是什么态度,嘎嘎~~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情人契约
和靳浩轩同样震撼不小的秦铭远,此刻连往日里那一贯的面无表情被彻底打破,就连握着剑的手也不由得抖了抖,依然沉浸在刚才听到的消息中,脑中浮现出那个女子的身影,是她?
他猜想了这么久,自己要效忠的主子居然是她!
她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智慧与胆量,这样的女子他早料到不平常,却始终没想到她的不平常还和他牵扯着丝丝缕缕的关系,浓墨的眉峰聚成一座小山,秦铭远思绪婉转,不管是不是震撼,事实就是这样,秦家历代都会有这么一个秘密的传人,而这一代选中了他,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秦铭远的主子!
初尘将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好似他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的表情一般,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走到两人的面前,目光紧锁着他们,语气带着几分警告,“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就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楚天祈的身份不容小觑,又不知道他对素素是不是有其他的心思,他们两人既然是楚天祈的好友,那他就不得不防,这十二个人当中,每一个都必须忠诚,没有二心!
靳浩轩神色微凛,下意识的蹙眉,什么事情不该做?他是担心自己有异心?还是在介意他和楚天祈的关系?
心里浮出一丝不悦,嘴里冷哼,“阁主,既然我们都是为她做事,你能做的,我们一样能做,阁主可以将心好好的放到肚子里!”
“希望是这样!”初尘似笑非笑的瞥了两人一眼,目光再转向众人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以往那一抹淡雅飘逸如谪仙的姿态,清朗的声音缓缓从口中流泻而出,“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明白!”
十二个人齐齐回答,声音响彻整个夜空,初尘面具下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淡淡的扫了红姑一眼,“好好安排他们!”
脑海中浮现出殷素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柔和,身形一闪,一抹白色的身影腾空而起,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就已经不见了初尘的身影,空地上的十二人脸上顿时浮出抹敬佩,这样的身手远远在他们之上!
靳浩轩和秦铭远对视一眼,只是经过今晚,他们就见识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靳浩轩的目光落在这十二人当中唯一的女子身上,这个慕容家的传人身上倒是有几分殷素的特质!
察觉到靳浩轩的视线,女子微微蹙眉,轻揽琵琶,缓缓拨动琴弦,那一阵音浪让毫无防备的靳浩轩一怔,身体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女子的脸上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优雅的身形,足尖点地,女子跃然于树上,身上的黑色纱衣滑落,在夜风中不偏不倚的落在靳浩轩的头上,罩住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你……”靳浩轩顿时觉得自己被彻底的挑衅了,抬眼看向树枝,那里早已经不见了女子的身影,心里顿时被一阵郁结之气充斥着,怎么也忘不掉女子刚才脸上的那一抹狡黠的笑。
拿下头上的黑色纱衣,一股淡淡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心里不觉一怔,但是,一想到那女子的嚣张,双手顿时紧握成拳,“秦铭远,你看看,现在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些女人都是这么张狂的么?”
殷素是一个,现在又出现这么一个慕容姑娘!
可是,他的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张狂该死的撩人心弦!
秦铭远但笑不语。
而此时的九王府里,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依旧没有平静下来,楚天祈突然的高烧让原本就满心担忧的殷素神色更是凝重,床上的楚天祈脸上不断冒出冷汗,口中无意识的呢喃,但是却可以清楚的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素素……”
殷素紧握着楚天祈的手,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他都叫着她的名字,代表着什么?她不想去想,不敢去想,但是却脑袋却不受控制的盘旋着这个问题,让她不得不想!
“楚天祈,我在这里!”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一颗心也因为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难受揪在一起,像是听到了殷素的回应一般,楚天祈突然将她的手反握,紧紧的抓住,好似找到了安慰,“做本王的九王妃,永远别离开我!”
虚弱的声音让语气中带着的祈求多了几分说服力,让人无法拒绝,殷素蹙眉,当他的九王妃?她要的婚姻是一对一的,他的身份能够做到只有她一人吗?
只是,此刻,纵然是她脑中依然纠结着这个问题,心却已经沉沦了下去,向来理智的她,这一次居然想要跟着心走,楚天祈让她心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或者自己可以……眸光一转,像是想到了最佳的解决办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殷素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握着楚天祈的手收得更紧!
仿佛听到了她的承诺,楚天祈紧皱的眉峰渐渐的舒展开来,只是依然没有降下去的高烧却始终让他不安的扭动,一整夜,楚天祈都握着殷素的手不放,伺候着的秦伯见如此模样,也只好很不道义的将照顾的工作交给了殷素,临走的时候,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在夜色中分外的耀眼。
看四小姐这么担心九王爷,即便是四小姐现在搬出了九王府,依旧不会对两人有什么影响,只是……他倒是很纳闷,以王爷的身手,以前多少刺杀都轻易的化解了,没道理这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啊!
眉峰皱了皱,像是想到什么,眼里立即变得晶亮,原来如此!他不得不佩服他家王爷,连这样的狠心都可以下!
不过……他倒是期望以后这样的狠心要少下为妙!
翌日一早,楚天祈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殷素俯趴在他身边沉睡的模样,心里顿时划过一抹怜惜,但是却掩盖不了那一丝不断滋长的暖意。
这个小女人还对他不在意么?
如果不在意的话,就不会彻夜守着他了!
嘴角微微翘起,艰难的起身,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眼里闪过一道光芒,他确实是可以轻易的躲开那一剑,只是,他却不想躲,当时他的脑海中想起了靳浩轩的那个所谓的‘馊主意’,试试也未尝不可,不是吗?
稍稍一动身,就牵扯出一阵剧烈的疼痛,只是,这个代价……确实有点儿大,不过为了殷素,他做什么都不会犹豫!
强撑起身体,将殷素抱上软榻,宽大的软榻刚好可以容纳两人躺下,殷素想来是太累了,依旧沉沉的睡着,不过,这正好方便他欣赏她熟睡的容颜。
单手支着头,另一手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脸颊,这个倔强的女人此刻……还不是躺在他的身边么?
眼里划过一道诡谲,想到自己昨晚朦胧中听到的承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好似胸口伤口的痛也丝毫不在他的眼里了一般!
感觉到脸上轻轻的触碰,天生的敏捷让殷素蹙眉,下意识的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睁开眼,赫然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脸。
“楚天祈?”殷素蹙眉,想到什么,顿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他的身边,想到他的伤,心里的担忧依然没有减退,但是,却在看到他脸上那一抹灿烂得不能再灿烂的笑容之后,眉心皱得更深,这个男人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现在好似跟一个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