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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130节

  珊瑚放缓了语气:“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为何要如此沉不住气?师父当初已经许诺了,咱们办完这件事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将咱们救出去的,你总得给他一些时间吧,再忍耐忍耐不行吗?”

  杜晓晨觉得自己仿佛触及到了某种真相,这令他的心脏怦怦急跳起来,嘴上却骂道:“你们怎么那么傻,还听不出来他在骗你们吗?这可是刑部大牢,谁能把咱们救出来?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怎会?以师父如今的地位,就算不能让咱们光明正大地被赦免,找几个死囚把咱们换出去肯定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不方便出宫,总得找到合适的时机才能托付别人,你再等一等。”

  李定生怕他一个不如意又叫嚷起来,急切地说:“否则就算你自己认了罪,起码也得被判个流放之刑,说不定应玦还会怀恨于心,施手段报复你。哪有等着师父彻底把你救出去,让你改头换面,过上新生好呢?”

  此时应翩翩和池簌也听到了这句话,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

  同这两人周旋数日之后,今日总算从他们口中探听到了一些端倪,李定的这番话,信息量可是太大了。

  他提到“师父如今的地位”,说明那个人不光还在世,而且似乎也

  已经成为了一位有权有势之人。

  再加上“不方便出宫”,能够住在宫中的男子,除了皇上,可就只有太监了。

  杜晓晨听见了这句话,也觉得有些紧张,一时口干舌燥,接不上话来。

  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没想到几番波折,如今竟然被迫卷入到了这种秘密当中!

  池簌用传音之术,再次在杜晓晨的耳畔说道:“装作犹豫,先稳住他,态度不要软,不要让他怀疑你。”

  杜晓晨定了定神,冷嗤一声,说道:“这种话你们也信,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珊瑚和李定交换了一个眼神,珊瑚说道:“师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因为他,我们都已经没命了,就算是为了报恩,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说完之后,她见杜晓晨只是不以为然,便又缓了语气劝说道:“再说了,师父终究是个心地仁善之人,一定不会骗我们的。你先前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忍到现在,再等两天就等不得吗?”

  “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应玦的手段和为人?你之前那样叫嚣过说要杀了他,如果师父不救你,就算你认罪,他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珊瑚的话,杜晓晨不由在心里“呵”了一声,暗想:“我可比你们清楚多了,若不是有他的手段,我还不会在这呢!你们这是中了他的圈套,还傻乎乎的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杜晓晨又觉得起码自己的处境比面前这两人强多了,心理获得了平衡,不耐烦地说道:“算了,不跟你们废话了,我还不如去睡觉。”

  说着,他便甩开李定的手,离对方远远的,躺在了稻草上。

  杜晓晨这个态度,就是已经被劝的动心了,只是有些下不来台,应该一时半会不会再找狱卒,这让李定和珊瑚都松了一口气。

  珊瑚连忙说道:“是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相信事情一定会很快有转机的。如果今夜狱卒再过来提审你,我们也会为你求情,分担你的压力。咱们互帮互助,才能渡过难关。”

  她嘴上说的好听,一心把杜晓晨安抚住,等到觉得对方已经睡熟之后,珊瑚却又悄悄取出自己藏在稻草下面的暗器,冲着杜晓晨的太阳穴射出。

  黑暗中“铛”地一声响,珊瑚明明已经看准了才发出的暗器却打了个空,撞上墙壁之后落在地上。

  杜晓晨警觉地睁开眼睛,说道:“什么声音,你们是不是又要使坏?”

  李定连忙说道:“没有的事,可能是闹耗子,你且安心睡吧。”

  杜晓晨知道自己有人暗中保护,也不太害怕,只说:“你们如果再做手脚,那我一定会立刻把狱卒叫过来。”

  说完之后,他又翻身睡了。

  李定和珊瑚都觉得十分无奈,却又拿他没有办法,两人心事重重,也没心思鬼哭鬼叫了,各自闭目休息。

  应翩翩和池簌从牢里出来,见到刑部侍郎潘迟已经等在了外面。

  这桩案子牵系太多,已经困扰了他许久,如今听到有了重大线索,只令他满心喜悦,一扫平日的严肃,对待应翩翩也分外热情。

  “都说英雄出少年,虎父无犬子,还得是应大人有办法,总算将那两名匪徒的话套了出来。”

  潘迟笑着说:“那幕后之人的身份,便由我来想办法调查吧。等有了结果,一定第一个告知大人,此事你可是头功。”

  应翩翩道:“潘大人过奖了,咱们理当互帮互助,那么此事就烦请大人费心,我今日先回府了。”

  应翩翩先天不足,自幼体虚,所以很少熬夜,为了这一场三鬼内讧的好戏,此时已经一直熬到了夜半子时,他也实在有些困倦,刚才坐在这里就直犯困,现在只想一头扑在床上,天塌下来都要先睡一觉再说。

  潘迟可不知道应翩翩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心里早就去想高床软枕了,还认真地询问他:“那么应大人,那个杜晓晨可需要我帮忙好好照料着?有什么要求,让他尽管提就是。”

  “这倒是不用。”

  应翩翩立刻说:“此人一开始装神弄鬼,满口叫嚣着要杀我,我可不想就这么算了。眼下他还要为咱们办事,请大人先暂且将人稳住,不要让他反水。此事过后,我断饶不了他。”

  应家这父子俩,手段作风的狠辣都是出了名的,潘迟一听就心领神会了,点头答应。

  应翩翩总算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这才同池簌一起走出大牢,抬头只见外面夜色深深,月朗星稀,马车在一旁静候。

  应翩翩坐上去之后,就不禁打了个哈欠。

  池簌见应翩翩困成这个样子,觉得心疼,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说道:“你先睡一觉吧,过会就能到家了。”

  应翩翩睡眼惺忪地问他:“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累不困吗?”

  在他的印象中,池簌似乎永远都精神奕奕,不露疲态,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常常令应翩翩觉得很神奇。

  他可不知道,在遇见他之前,池簌甚至夜夜都无法入眠,如今有了应翩翩在身边,他才逐渐感受到了安心入睡,喜乐平和的滋味。

  池簌一本正经地说:“嗯,我也累也困,只是没有表现的很明显。那咱们就一块休息吧。”

  他展开怀抱,笑起来:“来。”

  看应翩翩的表情就知道,这鬼话他是半点也不信的。

  他抬手在池簌胸口杵了一拳,被池簌顺势轻轻一拉,也就靠在了对方身上,找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又累又困”的池教主并没有休息,而是轻轻为应翩翩按着太阳穴。

  就这样,在他的按摩和马车轻轻的摇晃下,应翩翩很快沉沉睡去,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抱下马车,放回到床上去的。

  另有一道身影,却趁着夜色,悄悄向着宣平侯府的方向跑去。

  *

  这几日,宣平侯府的气氛非常不好。人人都知道,前些日子大少爷回来同侯爷吵了一架,父子之间闹的很僵。

  之后不管什么人劝说,他都铁了心一般,一步都没再踏入过宣平侯府的大门,没过几日,就果真如他所说,到皇上面前辞去了镇北侯的爵位。

  傅家以往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一门双侯,显耀无比,若是以往,皇上也未必会答应,但如今五皇子屡屡遭到贬斥,傅寒青又执意相求,皇上斥责他几番,看他坚持,竟然便真的准了。

  这件事简直把傅英和傅夫人都气了个半死,傅寒青却仿佛发疯了一样不管不顾,没了爵位之后就到军营去了。

  主子们心情不好,下人们也有种大祸临头惶惶不安之感,一个个小心伺候着,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偌大一个府邸,大白天甚至经常连个人声都听不见。

  这一天天色刚亮,负责采买蔬菜的小厮背着箩筐从侯府的侧门出去,忽然听见有个女子的声音招呼自己。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名十分漂亮的姑娘站在一处隐蔽的拐角位置,正在冲他招手。

  那小厮只觉得眼前一亮,忍不住便走了过去,问道:“姑娘,你是在叫我吗?”

  那姑娘正是杜晓蝶,她点了点头,将一串铜板塞给那名小厮,带着些焦灼说道:“这位大哥,我有事想寻侯爷,但不方便露面,你能帮我通禀一声吗?”

  那小厮刚晕晕乎乎接过铜板,就听了她这句话,吓得一下子就把那串钱塞回去了,惊笑道:“姑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哪里能跟侯爷说得上话。再说了,我们侯爷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这也太能想了!”

  杜晓蝶说道

  :“你只要去和管家或者侯爷的什么心腹说一声,相信他们自会权衡。侯爷是知道我的,我原本也不敢斗胆冒犯,可如今面临着杀身之祸,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啊!”

  她这般说着,不由垂下泪来。

  杜晓蝶这一招对应翩翩不管用,但拿捏其他人还是没有问题的,那小厮看见美人落泪,楚楚可怜,心就软了,又听她说得严重,只好挠了挠头道:“那我试试吧,唉……不过侯爷最近心情不好,你一定要见他,自个可得把后果给掂量明白了。”

  事情果然被杜晓蝶给说中了,傅英心腹的随侍是知道杜家兄妹的,一听小厮提起,立刻禀报了傅英。

  傅英皱眉道:“这女子倒是大胆,我吩咐他们的时候,为了防止应玦那小子有所察觉,并没有准许他们主动来联系我,她竟然自己上门来了。”

  侍从说道:“属下听报信的人说,她仿佛是趁夜来的,又一直等到天亮,才敢来求见您,一路上非常小心,怕是当真有什么要事。”

  傅英点了点头:“那也不要让她直接进府,先带去乔装一番,再装成是夫人老家的亲戚,从侧门带进来吧。”

  侍从答应一声,匆匆去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扮成老妇的杜晓蝶才被带到了傅英的书房。

  杜晓蝶也没有考验他的耐心,一进门就跪了下去,哀声说道:“侯爷,我哥哥被应大人暗中送进刑部去了,每日难以休息,严刑拷打,这样下去只怕过不了几日就要丧命,求您救救他吧!”

  她的话果然一下子就引起了傅英的注意,皱眉道:“你此话当真?”

  杜晓蝶道:“前两天半夜送去的,这已经是第三日了。晓蝶是走投无路才来恳求侯爷的,又怎敢拿这种事情玩笑?”

  傅英脸色微沉。他埋下这步棋子之后,一直在关注着应翩翩那边的动向,却没想到对方非但没有中着美人计,反倒还反手将杜晓晨给送到牢里去了,实在是果断心狠。

  有时候比起傅寒青,应翩翩倒当真更像是他教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应翩翩这些动作竟然还避开了傅英的耳目,说明他当初在应家埋下的所有眼线都已经被彻底拔除。

  傅英道:“他待你如何?我让你挑拨他跟武安公之间的关系,你又做的怎样了?”

  杜晓蝶说道:“这一点好叫侯爷放心,他并未疑心于我。只是将哥哥与之前的两桩案子合并处理了,还把我留在应家当差,可……可我担心哥哥挺不住……”

  傅英淡淡地说:“你哥哥若是想活命,就不会挺不住的。因为他装的恶鬼要杀的是应玦本人,从他说出那句话起,就注定了应玦不可能再放过他。”

  杜晓蝶听到傅英如此说,心中只恨不得破口大骂,这个老狐狸原来从一开始就给他们挖了坑,倒是在这里等着呢。

  是他把自己兄妹两人推到了绝路上来,如今倒是一开口就推了个干净,若是当初信了他,恐怕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傅英再精明,比起应翩翩来,终究还是棋差一招,他会有的反应,会说的话,都已经被对方料中大概。这样想来,杜晓蝶竟又忍不住有些庆幸了。

  第98章 孤秀耸曾城

  在傅英面前,杜晓蝶只做出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无助地说道:“那……这可怎么办呢?”

  傅英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不用担心,你们兄妹只需听我的安排,我自会保你们平安无事。”

  杜晓蝶道:“应大人的手段……”

  傅英笑了笑,说:“不会连你都以为我这样做是要害他吧?”

  杜晓蝶一怔。

  傅英的语气淡淡,竟仿佛真心:“应玦的父亲与我是结拜兄弟,我这一番安排,只是希望那孩子能够看清真相,与我解除误会,所以你们也不必害怕。你如果想救你哥哥出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继续想办法跟应玦接近,让武安公与他之间心生嫌隙。”

  杜晓蝶这时候仔细想了想,恍然发现,傅英似乎当真从来没有授意过她或者杜晓晨去做任何对应翩翩本人不利的事情。

  他从一开始的目标,仿佛就是让应翩翩听到那个小时候因为傅英相救才得以活命的故意,以及挑拨应翩翩和池簌之间的关系。

  难道他这样大费周章,竟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为了修补与侄子之间的裂痕吗?

  应翩翩那样的人,又是那样的家世,傅英以嫁入应家诱惑,杜晓蝶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心,但再一想池簌的武功和威势,她还是打心眼里觉得胆寒,再投一回胎也不敢跟对方抢人。

  杜晓蝶说道:“侯爷,我虽然跟武安公长得有几分相像,但应公子那般的人又怎会看得上我呢?这几日能尝试的,我都已经试过了。”

  傅英淡淡地看了杜晓蝶一眼,想起了应翩翩的母亲,那名从西戎跑回来的逃奴。

  他从未见过那个竟然能够让应钧动心的女人,但却对这女子的遭遇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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