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跟着三爷到了练功房,换上衣服,便开始了被三爷蹂躏的生活。
三爷教给她了很多,以柔克刚、借力打力、顺势而为……这些套路手段凌晓也自己摸索了大半,不过自己摸索显然不如系统的教学,仅仅是半天的时间,凌晓就获益颇深。
因为早就有所感悟,所以凌晓学习的速度特别快,简直称得上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三爷教得也兴起,毕竟他对于这些只能称得上是玩闹的东西向来没有太长时间的兴趣,最先教凌晓和杰诺特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致,很快就厌烦地丢到了一边,不过凌晓反应迅速又学习认真,教过她的东西从来不用重复第二遍,既让三爷有满足感,又不会因为觉得无趣而厌烦,怎能让三爷舍得丢开手去?
在凌晓浑身是汗、全身酸疼的时候,三爷终于大发慈悲地表示今日暂且先学到这里。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凌晓可以回家休息了,她还有下一个学习项目,枪械。
☆、15・第十五章 少年(六)
“既然你有了专属于自己的枪,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熟悉它,每天都练上一段时间,保持对于它的手感。”三爷拿着凌晓的女士手枪,轻柔地抚摸着,宛若爱.抚自己的情人,“别看每一把枪看上去外表相同,又是用机器以同样的步骤生产的,但是每把手枪在细微之处都是不同的,而就是这样细微的差异,才是是否能够百发百中的重点,也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救你一命的法宝。”
凌晓郑重的点了点头,从三爷的手中拿过枪。她并不是没有接触过枪,无论是上辈子自己摸索着无师自通,还是这辈子曾经在三爷的指导下学习过基础,但是凌晓知道,现在才是她真正学习什么是枪,怎样才能最有效率地用枪杀人的时刻。
眉心、太阳穴、喉咙、心脏……这些是能够让人一击毙命的重点部位,手筋、脚筋、膝盖、肩胛骨……这些是让人丧失反抗能力捉活口的下手方位。凌晓学的极其认真,但是那速度不一的靶子却着实让她伤透了脑筋,十枪有两三枪能够命中指定部位,还不排除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没有猎物是会站着不动任你开火的,所以你必须学会预判他们的行动轨迹。其实,这比射箭容易多了,子弹的体积小,速度快,几乎不用考虑风速的影响。”三爷坐在一边,悠闲地喝茶打扇,看着凌晓对着移动的靶子愁眉苦脸,“这只是脱离了固定靶子的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虽然都是在动着,但是速度均匀,只要预判准了位置,很容易击中,而真实的情况显然没有这样简单。猎物不可能一直按照同一速度向同一个方向跑,他们会跳,会躲,会改变方向速度,而最终你需要学会的,就是如何通过他们的表情与眼神判断他们的想法,提前预知他们的动作。”
凌晓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意外于三爷这看上去是要将她往杀手的方向培养,但是她却并不排斥这样的情况――甚至,相当地亢奋与激动。
凌晓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总结、领悟,三爷默默在一边看着,眼眸中闪烁着颇为复杂的光芒。
在看到凌晓的手臂微微发颤的时候,他叫了停。
“对了,我似乎没有跟你说过,杰诺特的父亲去世了吧?死于黑手党火并。”
三爷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凌晓惊讶地手臂一颤,一枪打偏了。不过,她没有理会,只是扭头愕然看向三爷:“……杰诺特,他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我为何要隐瞒?”三爷微微点头,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杰诺特还好吗?用不用我去陪陪他,劝解一番?”凌晓迟疑地询问道,她与杰诺特虽然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但是好歹“年龄相仿”,又同是落在三爷手里备受折磨的难兄难弟,平白中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亲近――对于一个孩子,特别是如杰诺特那般对他的父亲崇拜至极的孩子,这实在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他自然是难受的,如今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哭去了。”三爷漫不经心的回答,“你也不必去寻他,倘若他自己想不开,熬不过这一劫,那便是废物,不值得上心。”
凌晓沉默,虽然这番话的确冷漠而不近人情――毕竟那是他养了六七年的孩子――但是,三爷却从来不是什么慈善家,他世故、冷漠、锐利,从来不会没有回报地付出,也从来不会培养没有未来的孩子。
“若是他能走出来,那你便陪陪他,让他尽早开朗起来,我可一点也不想看到一个整日愁眉苦脸的小鬼。”三爷拿扇稍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沉吟,“就说要和他一起商量着给我弄份礼物吧,我的生辰也快要到了。”
“三爷要过生日了?”凌晓讶然,她从来不知三爷的生辰,毕竟倘若没有三爷的允许,没有任何人胆敢透露关于三爷的私人讯息。
凌晓在三爷身边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被邀请去参加三爷的寿宴,这一次能够有机会去,也不知是因为她长大了,还是因为三爷终于进一步认可了她。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绝佳的好消息。
三爷的寿宴,必然是那些只闻其名而未蒙其面的人汇聚的场合,虽然凌晓目前和他们搭不上什么关系,但是能混个脸熟也是极好的。
“那……三爷想要什么礼物?”凌晓腆着脸问道,即使在三爷身边呆了这么久,她也没有弄清三爷的兴趣喜好。这么重要的场合必然要挑选一份拿得出手去又符合三爷心意的礼物,这让凌晓感觉异常棘手。
“你问我?”三爷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凌晓一眼,轻叱,“偷懒的小东西,不会自己想想么?”
“三爷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这等小辈能猜得到的……”凌晓一看三爷的神情,就知道这样打探是没什么效果的,只得沮丧地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我会和杰诺特商量着看的,倘若不合适,还请三爷多多包涵……”
三爷轻笑,在凌晓头上揉了一把,说了声他“会期待”便将这事儿略到了一边,不过凌晓心里却显然不算平静。
三爷的寿礼是一个重要的问题,马虎不得,而杰诺特的遭遇也给凌晓敲响了警钟。别看三爷现在对她和蔼可亲,但是一旦她的表现不符合三爷心意了,那便也是转手就被抛的命。伴君如伴虎,她果然还是需要再小心谨慎一些……
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凌晓那天晚上回到凌家后辗转反侧都没有睡好,脑子里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纷乱不已。
第二天早晨起来,她的脸上便挂上了两个黑眼圈,看得来接她一同上学的宋文斌频频侧目,直看了浑浑噩噩昏昏欲睡的凌晓一路,才忍不住抱怨,“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放学后到哪里疯玩去了?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凌晓幽怨地瞥了宋文斌一眼,深深羡慕这孩子的无忧无虑,只可惜这事儿实在没有办法跟他说,只能傲慢地一扭头:“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宋文斌最先被凌晓看的头皮发麻,又接着碰了个钉子,哭笑不得之间又不由得有些郁闷,抓了抓头发没有继续追问。
凌晓对待他一向不客气,那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现在已经到了校园,周围人来人往,宋文斌可一点也不想因此而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校门口,两人又见到了王芸和张芝雅,她们自然也对凌晓颓然苍白的脸色表达出了关心,凌晓笑着只是说昨晚没睡好,勉强将这个问题敷衍了过去。
“……那个……请等一下,宋……学长。”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众人闻声回头,正看到一个身穿圣玛利亚学校校服的女孩儿俏生生站在那里,双手抱着一件白色的西服上衣,我见犹怜。
“是你?”宋文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白霞……对吧?原来你是隔壁学校的学生?”
“是的……”白霞腼腆一笑,盈盈的眼眸扫过王芸和张芝雅,最终在凌晓的身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又看向宋文斌,满是感激地深深鞠了一躬,双手平伸着将校服递了过来,“感谢学长昨日的仗义相助,这是您的校服,我已经洗干净了……”
“不用这么麻烦的。”宋文斌笑着将校服拿起,含笑说道,逗得女孩更是双颊泛红,“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勤工俭学未免有些危险了,要小心才是。”
“多谢学长提醒。”白霞轻言细语地说道,笑容坚强中带着柔弱与苦涩,“只是,我想帮助家里,虽然只能尽微薄之力,但是能帮一点也总是好的……”
“你是个好女孩。”宋文斌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毕竟并不熟悉,虽然担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小心。
白霞双颊泛红地轻声应了,剪水般的双眸望着宋文斌,纯净中含着羞赧,端得是能让人的心化成一汪春水。
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所以白霞并未停留多久就告辞离开,时机把握地不错,恰好是引起别人好感而又不会拖沓得令人不耐。
宋文斌目送着白霞离开,一扭头,便看到身边三个女孩各不相同的眼神。
张芝雅微皱着眉,隐忍着不悦;王芸略有些担忧,左顾右盼;而凌晓则更为古怪了,那完全承袭于三爷的似笑非笑与高深莫测让宋文斌不由得面颊发热,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明,他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啊?
“英雄救美,嗯?”凌晓微微挑眉,调侃着问道,“你倒是还真喜欢学我?”
“才不是学你!”宋文斌很是无奈,“任谁有点正义感、遇到那种情况也不会视而不见的!况且英雄救美着把自己救进医院里的你有资格说我吗?我好歹是先判断清楚了情况再量力而行的,不比你行事冲动、不计后果!”
“行了行了,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你倒是拿一堆话来堵我,这么激动干什么?”凌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身走进英华高中的大门,张芝雅和王芸看了宋文斌一眼,都跟在了凌晓的身后,只留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宋文斌,着实无法理解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怪。
――他自然不知道,凌晓看着满不在乎的淡定,实际上心里却比他还要激动。
白霞,目前还随着母姓的凌霞,终于自己蹦出来了,凌晓期待已久的情感大戏正缓缓拉开帷幕。
☆、第十六章 少年(七)
常春藤架下,凌晓相当痛苦地抱着德文版的《□宣言》,硬着头皮一字一句地往下读,时不时翻阅着身边的字典,查找着无法理解的词汇。
暖洋洋的日光透过常春藤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凌晓的身上,虽然这静谧的场景在外人眼中异常唯美,但是只有凌晓一人才能理解其中的艰辛――学习一种新语言没多久就被逼着阅读原版书籍加深领悟的感觉真是让人想要悲伤逆流成河……
“凌晓!凌晓!”唐嫣然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怒火与焦急。
凌晓脑子里正转悠着各种德文词汇,抬起手示意她稍等,却被急性子的唐嫣然一巴掌拍到了书页上。
凌晓大惊失色,连忙将那本《□宣言》从唐嫣然的爪下解救出来,再三查看发现并无损毁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本书是她从家教文瑾那里借来的,这个书虫平时除了喜欢给三爷打小报告外,一向都是平易近人的老好人,唯一的爆点就是他的书。一旦让他的书略有损伤,文瑾发起火来简直比三爷都令人胆寒。
“书书书的,你都快成了书呆子了!”唐嫣然皱眉,万分看不上凌晓这副嗜书如命的模样,“你的书能有你的文斌哥哥重要吗?!”
……书――特别是文瑾的书――可比宋文斌重要多了!宋文斌出了问题她可一点都不心疼,但是书倘若出了问题,她可一定是要遭受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的!凌晓在心里回答,无可奈何的将书签夹到书页上,合上书本:“文斌哥出什么事了?今早见他不是还挺好的吗?”
“他过的当然好,温香软玉的,风流得很呢!”唐嫣然冷哼一声,挨着凌晓坐下,拉着她的手一副知心好姐姐的模样,“这男人最是耐不住寂寞的,你总是做自己的事情,不理他,他可就要跟着其他女人跑了!”
凌晓心里门清,却装成一副懵懂茫然的表情,疑惑地歪了歪头:“嫣然姐,你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
唐嫣然同情地看着凌晓,抬起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在凌晓的刻意卖乖之下,唐嫣然逐渐忘记了她那一根鞭子所向无敌的模样,只是将她当成了醉心于学习却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常常以姐姐自居,将凌晓纳入了自己的保护圈之内。此番看到她这样傻乎乎地大难临头却不自知,当真是让唐嫣然伤透了脑筋。
――当然,除此之外,她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你不知道吗?最近宋文斌跟隔壁圣玛利亚女子高中的那个叫做白霞的女生走得很近,不少人见到他们在下学后同进同出,一副亲密的模样!”唐嫣然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唐嫣然、张芝雅等一众大家女子自然是跟着自己的母亲学过不少保全自己地位的手段,也见过不少平民女人上位争宠的事情,在发现白霞与宋文斌走得极尽的第一时间,她们就开始搜集关于白霞的消息。当然,白霞文静坚强、好学上进之类的正面传闻她们是不会在意的,她们所关注的重点,是她的家世。
一个靠着教会慈善捐助才入学、只跟着母亲生活的平民女孩,显然是入不了她们的眼的,更让她们鄙视的是,白霞的母亲似乎是什么人上不了门面的情妇,这样的出身简直站在宋文斌身边都似乎是要污浊了他!
她们可以容许凌晓与宋文斌未婚夫妻的关系,一来是因为两人门当户对、父母之命,二来是凌晓从各方面讲的确配得上宋文斌,三来凌晓从未对宋文斌表露出任何男女之情,甚至还会主动帮忙,并不会碍了那些对宋文斌心生恋慕的女孩们的眼。但是白霞可就完全没有这些条件了,她们争不过凌晓,却也不能容忍白霞的后来者居上。
只可惜,她们当然也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与立场来质问宋文斌喜欢谁这件事情的,倘若表达地太过主动,未免会落了自己的身价、受人嘲笑。而最有资格过问这个的人,是挂着未婚妻身份的凌晓。怎可惜凌晓总是来去匆匆,稍有空闲就捧着书本埋头苦读,简直称得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左等右等却等不到凌晓表态,唐嫣然等人自然是坐不住了。
“白霞……?”凌晓微微皱眉,偏头思索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哦,我记得她的,文斌哥给我说过的,他说这个女孩子身世可怜得很,而人又坚强上进,他想要帮帮她,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
唐嫣然一阵的无语,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凌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了!因为他们从来管不住自己的心还有下.半.身!”
唐嫣然是古武世家出身,从小就在男孩子堆里长大,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虽然这几年长大了,开始注意自己的淑女气质,但是一旦着急起来,就会本性毕露。
自然,凌晓从善如流地涨红了脸,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挽着唐嫣然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嫣然姐,你不要乱说,我相信文斌哥的,他为什么要骗我?”
“你啊!”唐嫣然抬起手点了点凌晓的眉心,“算了,懒得说你,这下倒是我左右不讨好了!你就等着看吧!以后有你后悔的!”
凌晓轻笑,总之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她相信宋文斌,被自己培养的枪反过来当枪打,她才没有这么傻呢!
反正这种事情,谁最不着急便是谁稳占上风,凌晓不在乎宋文斌,自然稳坐钓鱼台,而其他春心萌动的少女们,可就没有凌晓这般的淡定了。
凌晓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高高的,在地位和心理上藐视敌人,而自然有人会为她冲锋陷阵――此乃上策。倘若行了下策,一旦放下身段跟别人去斗,只会让自己也跟着掉价,简直是对凌晓重生一次的浪费和侮辱。
凌晓适当地表露了自己对宋文斌的信赖,为的也不过是让这些女孩子们师出有名,凌晓自己不会去挣去抢,却也需要给其他人一个名义,让她们有借口去“替自己”争夺。
唐嫣然又说了半天,发现凌晓仍旧不为所动后也不得不放弃,转而拽着她往校门走。
凌晓看出大概是校门那边会发生些什么,自然也笑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随着唐嫣然向前走去。
基本上已经到了下学的时间了,校门口人来人往,与往常微有不同的是,有不少女学生们三三两两地驻足闲谈着,目光时不时扫过一位穿着淡雅学生装的女孩,看上去颇有些敌意。
女孩自然也感受到了,有些无措的拽着自己上衣的下摆,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也吸引了一些男生的目光,围在她身边搭讪了几句,更是让那女孩羞涩地满脸通红,垂下头去。
上辈子,宋文斌除了长相还算是不错之外,无论是气质还是才艺都与如今不可同日而语,自然也入不了这些眼界甚高的大小姐们的眼,没有现在宛若校园贵公子般的地位。白霞与宋文斌之间的感情虽说并非没有受到阻挠,却也并没有这么多人会关注,也不知这一世白霞凑在宋文斌身边,是否能顶得住诸位大小姐们的敌视。
“那就是白霞。”唐嫣然撇了撇嘴,凑在凌晓耳边轻声说道,表情不屑,“看她的样子,真是令人不爽。”
大家女子接受的教育就是端庄娴雅、贵气大方,这样的女子适合做妻子,处置家务、外出交际,而男人却总是更加喜欢娇弱柔美、令人心生怜意的小女人,做妾或是做外室,可以放在手心里肆意把玩。
“我记得她的。”凌晓笑着点了点头,神态间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的不悦,反而不动声色地添上了一把火,引得周围窃窃私语声更甚,“真是漂亮的女孩子!看到她,我终于理解文斌哥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如此担忧了,连我也忍不住想要帮她一把呢!”
唐嫣然嘴角一抽,无可奈何地移开视线,而凌晓则在白霞看过来的时候回了她一个友善的微笑――友善,却又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顿时便分出了高低与贵贱。
一个是可以肆意散播同情的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一个则是乞求着别人怜悯之情的女仆,隐藏在善意下不经意流露的嘲讽鄙薄,也许才是最伤人的。
白霞的嘴角微僵,差点自卑地想要扭头离开,却突然看到了那个她等待了许久的身影,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停在了原地,满怀期待。
只可惜,那个人最先看到的,却并非是她,而是似乎浑身都在散发着光芒的公主。
☆、第十七章 少年(八)
“晓晓?你也要回去吗?”宋文斌有些惊喜地走到凌晓身边,询问道。
凌晓笑着点了点头:“文斌哥也回家?”
“还不回家。”宋文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愉快地提议道,“倘若是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何?一个音乐茶座,倒是典雅地很,茶点什么的也都不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文斌哥最近都在那里?”凌晓轻轻歪了歪头,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充分调动了宋文斌介绍的欲.望。
“对,我的一个朋友在那里勤工俭学,我去过几次,就喜欢上了那里,一直想带你去看看呢!”宋文斌笑道,“我那个朋友也跟你说过的,叫白霞……”说着,宋文斌这才想起约着一起去音乐茶座的同伴,扭头寻找着,终于注意到已经眼巴巴看了他许久的白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招呼她过来。
白霞挂着羞涩地笑容走到宋文斌身边,有礼貌地向凌晓和唐嫣然问好。
唐嫣然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嫌弃地将目光移开,随后傲慢而敷衍地扬了扬嘴角,凌晓的态度则平易近人地多,但是也称不上多么热情,只是一般□际的笑容罢了。
“如何?一起去吧?”宋文斌没有看出三个女孩子之间涌动的波涛,仍旧热情地游说着凌晓,“白霞是那里的钢琴师,弹得不错,正好晓晓你去帮她指点一下,你的水平可比我强多了!”
白霞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最为引以为傲的除了相貌外就是钢琴这项才艺,但是从宋文斌的口中说出来,却似乎完全不及凌晓,这种事情放到谁身上,谁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