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驰跟上:“我陪你找一家早茶餐厅……”
“我赶时间上班。”
他表情难堪:“那我送你去上班?”
“不要!”
“我送你吧,别的我做不好,至少让我做一次车夫……”
第二天,方丛一出门,人又在,换了个偏点的位置,离她家门远很多。
“走吧,我送你。”
廖驰从善如流的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手里拎着好几兜冒着热气的早点,笑呵呵地迎上来。
“吃的你拿着,在车上垫垫肚子。”
小穗觉得匪夷所思,一个女人遇到某个命中注定的男人,是不是什么昏头的事都干得出来?
像方丛那么聪明优秀的律师师姐,一不小心就着了男人的道,八字没一撇呢,肚子忽然就大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未婚先孕不是新闻,奉子成婚的情侣遍地都是。婚姻不过一张纸,婚或不婚,大多数人已经视若浮云。
可方丛又不是像她一样的笨脑壳。小穗最近才是泥足深陷,有点越来越拔不出来的苗头。
男朋友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业余时间少到可怜。小穗每天不得不把他时间的缝隙都抠出来,黏他黏得像一块牛皮糖。
早晚做他的小尾巴,去哪儿都不想和他分开一步。曾经她最看不惯身边那些风花雪月、成天恋爱脑的人,到她这里――她是吗?
她反问自己,忽然也不确定了。以前她好像没有这么高的恋爱需求,每天都要见面,见不到他面的时候,一天信息满满一大屏,她自己都要看不下去了。
这晚,两人从外面吃饭回来,在小区里散步了大半个钟头。上了楼,小穗还是黏黏乎乎的不想让他走。
“你肯定在我身上偷偷涂胶水了……”她自己还委屈巴巴的,怪也是怪他。
周望川坐在她家沙发上看晚间新闻,对她偶尔的奇怪言论已经司空见惯。
他看新闻,她躺在他大腿上看他,手拉过他的胳膊绕在她胸前,抱住不放。
太近了,周先生的手臂绅士地动了一下:“我拿手机。”
“不许看手机。看也只能――看我。”小穗揪着他的手,使了劲又放回原位。
小臂紧贴敏感部位,周望川小幅度地挪了一寸,又被她正色纠正:“别乱动!”
这样才有温馨的情人抱抱的感觉,小穗勉强满意了。
周望川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看似小鸟依人的女朋友,不讲道理起来……小霸王一样。
小穗如胶似漆地腻了他一会,他其实也没进去电视,被她分心的厉害。
女孩子不都这样,爱他的时候认为他就是全世界。男人嘛,大概率不是一样的看法。
小穗摇摇他,惨兮兮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缠人了?让你一点空间都没有了?”
他把电视音量调低,还没说话,她又自问自答:“我知道这样不好,我会自己调整一下。”
周望川最近的时间像被谁压扁了,分给其他事情的部分缩了又缩,全部被多出的一项重点内容占据――陪女朋友。
“不用。”他也在慢慢习惯,习惯就好。
这个态度很上道,小穗认可,起身手脚并用的往他身上爬。
“不过你别担心,再熬一个月――最多再一个月,等我过了这股热乎劲,就不会天天缠着你了……”
那是好是坏?一个月的新鲜劲,是对他的肯定还是否定?周望川被她说笑了。
再上心的人,朝夕相对的密集见面,也难以保持那份激情了。小穗拍拍他的脸,坐进他怀里,夸夸其谈地吹牛。
“忍一忍,下个月开始我就改。到时候天天出去浪,找朋友逛街约会,找朋友玩耍喝小酒……”
她的生活也不是只有他而已,小穗一挥手,“你嫌我粘人?一周之内,让你见我一面算我输!”
“你敢?不许。”
“许不许,你说了不算……”
周望川拢着她,对她的折腾劲儿很是服气。一会儿乖的小白兔似的,一会气得人牙痒痒。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是危险的。没说两句,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越抱越紧,很快亲在了一起。
炽热的唇压迫对方,他托着她的后脑,唇齿间轻咬吸吮,舌尖缠绕追逐着她的,吻得占有欲十足。
彼此的呼吸很快急促起来。小穗身体渐渐发热,嘴被他强硬的堵住,任他在其中,探索每个角落。
这会他不再道貌岸然,大手顺着曲线滑上来,停留在某处轻抚。动作仍然克制,小穗不自觉地挺腰,更深的往他怀里钻。
气息急于寻找一个出口,心中却又希望就此沦落在他柔韧的力量之里,再也不要停下来。
亲到一半,他忽然撤了力道,收手靠进沙发里,平复呼吸。
小穗正颤颤悠悠的舒服,不满的哼唧唧,跟过去在他怀里努了几下。
周望川闭着眼:“好了,别闹。”
怎么能说是闹呢,小穗不依,恨不得长在他身上:“怎么了,不理我了?”
“嗯。”他抬起眼皮,热热的看她一眼,又合上,低道:“再下去容易出事。”
小穗不安的动了动身体,往下挪到他大腿靠近膝盖的地方。
是要忍住,擦枪走火这事,她还没有准备……可话说回来,有的事,情到深处自然而然。他的进度条,显然比她想象的要慢。
第55章 做加法还是做减法
日子匆匆而过,生活中有些东西捉襟见肘,让人想捂住不许它流失,一是钱包,二是时间。
这是小穗这个月突如其来的感慨。她是个挣多少敢花多少的女孩,打从新男友上任之后,钱包和时间似乎都长了翅膀,飞得特别快。
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小世界里多了一个他,每天早晨醒来,心情都是美好飞扬的。小穗有时候静下来琢磨,男人和女人在恋爱的状态上,真的差别很大。
她似乎回到了大学刚毕业的状态,把身心从工作中迅速抽离出来,至少有一半偏向了心心念念的男朋友。
周望川呢,她敢肯定,他的重心仍在从工作往女朋友拉锯的半途中。分心到她这里的能有百分之二十就不错了。
不是他不心甘情愿的付出,男人享受的是得到那一刻的满足感和快感,女人看重的则是在一起后你侬我侬的温暖。
她的感情投入远早于他,也是一个不平衡的原因。周望川太内敛,很多感情不会表现出来,所以他心里是不是真的在乎她,小穗最近有点没底。
周五下班,廖驰在一个公司小群里宣布晚上聚餐,他私人请客。
几个活跃分子在群里欢呼,走啊,小龙虾撸串走起!也有人在另一个隔离了老板的、更小范围的群里纳闷,啥情况,廖总为啥请客。
上次可是让周总把风头别掉了不少,这回是要庆祝啥,项目进展顺利?
作为一个大方慷慨的老板,廖驰请客的情况一个月总有一两次。有时美其名曰非正式的工作交流,有时理由很简单,哪个部门工作取得了一点成就,他就拉着大家吃吃喝喝庆祝一番。
工作上的仪式感嘛,小穗也爱在部门里搞这一套。说好听点叫增强团队凝聚力和归属感,往直白了说就是收买人心。
有人回,还用说嘛,廖总有喜事呗。小穗关上群信息,心说,是啊,还是不可对人言的大喜事,后继有人算不算。
就当是老板钱包太鼓了,团建一下减减负好了,大伙一致说要狠宰他一顿。
临下班的时候,夏楠来叫小穗,和她结伴去楼上喊人,人多一些才热闹。
廖总要请客的消息在六层已快人尽皆知,这时,同事之间的亲疏远近表现得最为明显。夏楠是公司后勤的大管家,按照惯例要帮忙凑够两桌人。研发的人说不去,销售的人也说不去,答应去的都是其他几个廖驰直接管理的部门。
另两位老板也在受邀之列,小穗随夏楠去了周望川的办公室。
“周总晚上有安排吗?我们隆重邀请您参加聚餐。今年大家聚的机会少,您有空的话一定要来……”
任夏楠热情游说,周望川面色平平地婉拒:“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廖驰的局他不去,就像他的局廖驰也从不来一样。说是这样说,他不放心,朝小穗的方向看了两眼,对夏楠多嘱咐了两句。
“少喝点酒。”
内部聚餐,灌酒是常事,路数他很清楚,又说,“人多注意别出安全问题。没事的话,能不喝就别喝了。”
夏楠满口答应,小穗却知道这话八成是说给她听的。
接着要去找俞总,走时小穗依依不舍的回头,很想腻着他多说几句话。
却被他理解错了,不一会儿微信追过来。【不是要管你。如果我在,你可以随便喝。】
曾经酒后的斑斑劣迹还冒着余温的热乎,小穗还能不明白,【放心,我酒量不错的。】
【酒量我不知道,酒品确实不行。】
……她不就是不老实了一点,爱动手动脚了一点。酒品因人而异,对象是他,她才敢――放心大胆的耍流氓啊。
【一点不喝说不过去。今天廖总高兴,吃完说不定还有第二场,有人已经闹哄哄的要去唱歌了……】
周望川的信息很简短:【想办法回绝他们。】
【怎么回绝?】她一向从头玩到尾,一场不落。
【我不介意你拿着鸡毛当令箭。】
【啊?】
【男朋友管得严,男朋友不讲道理,男朋友不许你喝酒熬夜晚回家。就这么说。】
小穗哭笑不得,这么不计形象的诋毁自己真的好么。
【周先生,你不会真的是这种男朋友吧?怕怕。】
【不是。我尊重你的爱好,而且我也相信,你会自己约束自己。】
看,老古板的男人有时多阴险。给她扣帽子,要她自己领会精神,拐弯抹角不还是一个意思吗。
聚餐时和同事一说,果然被群嘲一番。“令箭”没发挥作用,反成了“箭靶子”。
连廖驰都上来一起批判,男朋友还是要下工夫调理的,不然管太多是找男朋友还是找个小爸。
他也不说当年他和方丛谈恋爱的时候,事无巨细连出个门叫个人都要把人管得死死的。当然,主要是方丛也真的乖乖听话。
结束时有人提议续摊,廖驰说早点散了吧,他还有事。
夏楠要签单他没让,叫来服务员刷卡。又说桌上一份川味小菜做得很地道,酸酸辣辣的清脆爽口,叫服务员再给他打包一份。
两桌人一齐大跌眼镜,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众所周知的黄金单身汉,何时家里自己开伙了。廖总做饭就和天上的神仙下凡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