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问:“为什么不卖我的房?”
池骋并不知道池远端把他的房产过户了,事实上吴所畏也是才知道的。
“我不想让你家人看不起我。”吴所畏说。
池骋不甘地追问,“那你为什么不先找郭子借钱?!”
“因为我们两个才是一家人。”
池骋不说话了。
吴所畏知道池骋态度差是因为心疼他,他一点儿都不计较,还玩笑般地说:“你不是老说我是铁公鸡么?这回我把身上的毛都拔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挤兑我。”
池骋依旧定定地看着吴所畏,不发一言。
吴所畏又说:“你是我的大财主,我的摇钱树。等你出来了,多少钱赚不回来啊?你要是一直在里面待着,我享受不到政策优惠,就永远都是那堆钱。所以总算账,还是先把你救出去更划算。”
池骋继续沉默。
吴所畏实在笑不出来了,凝神望着池骋,静静说道:“我现在好后悔,当初不如多给你点儿零花钱。现在给了人家才知道,原来十块二十块真的不算什么。”
“其实我小金库里面的钱就是留着给你养老的,你要是出不去了,我要那个钱还有什么用?”
“我现在就想让你早点儿出去,我不是花钱买你的自由,而是花钱买我自个的安全感。我一个人睡在家里太害怕了,那么多面镜子,怎么照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要酒池肉林,我就要你。”
“池骋,你跟我说句话吧!”
池骋的视线在吴所畏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撬开硬朗的薄唇。
“我恨你。”
说完这三个字,池骋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贾申就依靠在外面的墙壁上,听到门响,迅速将头转过来。
“这么快就谈完了?还有十多分钟呢,你确定不利用剩余的……”
贾申的话还没说完,池骋就飞快地踱步到了楼梯口。等贾申追过去的时候,池骋监房的门已经死死关上了。
吴所畏还做在玻璃窗外,手贴在小醋包冰凉的肚皮上。眼神讷讷的,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没一会儿,门再次响了,吴所畏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结果只看到了贾申,没看到池骋,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池骋已经回监房了,您请便吧。”贾申说。
吴所畏没听见一样。
贾申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吴所畏依旧纹丝未动。
嘿!邪了门了!……贾申拧起眉,好心劝你走你还不走。那行,你一个人在这耗着吧!小爷我得先去关系‘犯人’的心理状况了。
说完,贾申一溜烟走了。
吴所畏一直待到时间耗尽,才起身朝外走。
结果,贾申回到值班室,从监视器上看到池骋的脸色后,突然有点儿不敢进去了。
谁也想象不到,池骋会掉眼泪。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吴所畏被大黄龙咬,性命攸关的那一刻他没哭;吴所畏和他分手,亲口说没爱过他的时候他也没哭;吴所畏母亲去世,看到吴所畏坐在葬车上的时候他还没哭;吴所畏独自一人挂在六楼,满手血痕的时候他依然没哭……
可当吴所畏告诉他小金库没了的时候,他哭了。
他想起吴所畏要他把jj放在羊绒裤外面的倔强模样,一个个吧啦着钢镚儿的较真模样,盯着自个儿吃羊腿的嘴馋模样,和往他后脖颈涂抹昂贵护肤品时的心疼模样……
池骋最爱的小性子,却被自己亲手摧残了。
……
☆、264砸场子。
距离池骋的案子开庭还有一个多礼拜,在这段时间里,吴所畏又过上了出摊当小贩的日子。一方面是为了养活大二三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排解心中的压力。
吴所畏摆摊的地点就在他泼池骋的那条小吃街,这里经过整顿,已经比前段时间规整多了。吴所畏一大早就骑着车过来了,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把一盆糖稀搬出来,摆上架子,就开始吹糖人儿了。
当了一段时间的总经理,吴所畏比以前更有生意头脑了。
一般吹糖人儿针对的消费群体都是孩子,糖人儿的形状也大多都是小动物,工艺繁琐又缺乏新意。吴所畏发现原来这逛的更多是青年人,于是他就吹一些桃心和玫瑰花,工艺简单又浪漫煽情。
而且,吴所畏出门前把自个倒饬得特别帅。往街上一站,不用吆喝,十个单身女有九个都会美颠美颠地过来捧场。
说白了,人家卖的是糖人儿,他卖的是色相。
吴所畏第一天收摊的时候,草草一算,竟然赚了一千多。
成本不到十块钱,不需要上税,不需要看人家脸色,上班时间自由,下班时间随意。吴所畏越想越觉得划算,心里挺高兴,想着姜小帅这程子没少跟自个儿着急,于是顺路买了很多好吃的慰劳师父。
姜小帅刚要出门买晚饭,吴所畏就挺着满满两袋吃的回来了。
“哟嗬!瞧你这样儿,今儿出摊挺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