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呈羡弯腰看她。“你们怎么不在自己房间里?”
“想给你们惊喜嘛。”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少。
“去睡觉吧。”
“爸爸,你讨厌我们。”
“没有。”
凌南橙有些生气的从床上下去,“凌小二,我们走。”
凌小二从任苒的怀里挣脱开,自然是要跟姐姐统一战线的。他经过凌呈羡的身前,身体不小心晃动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凌呈羡见状忙要将他抱起来,凌小二却是很有脾气的挣开了,“不要!”
“你小子――”
凌小二来到凌南橙的身边,勾勾姐姐的手指头。“姐姐不气。”
“我们走。”
“橙橙,”凌呈羡蹲下身,冲她招手。“到爸爸这儿来。”
“来做什么?”
“爸爸一天没见你了,特别想你,想亲亲你。”
凌南橙的神色有些犹豫,弟弟在旁边抓紧她的手,不停地冲她摇头,千万别被糖衣炮弹摧毁了,要有骨气。
凌南橙松了凌小二的手,往凌呈羡的怀里一扑,满眼都是委屈。
“爸爸刚才凶我。”
“哪里有,爸爸只是看时间不早了,想让你们早点睡觉。”
凌小二有些无语,一个人被晾在原地。
凌呈羡哄了凌南橙几句,又说给她买巧克力,又允诺了给她买一个巨型娃娃后,才把她哄好。
“弟弟,我们去睡觉了。”
凌小二尽管有些不悦,但还是被凌南橙给拉走了。
任苒趴在床上,见凌呈羡满面愁容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你没发现你女儿实在太容易哄了吗?三言两语就乖乖不闹腾了,我心里不舒服。”
这就是生了女儿,瞎操心的,任苒可没想这么多。“要不然你想把她养成个倔性子?左右都哄不好,恨不得用衣架抽她一顿?”
“不是,我怕她将来遇到渣男,那种男人别的不行,嘴皮子最甜了,我看橙橙这样危险……”
“凌呈羡,你又来了!”任苒听得脑袋疼,“放心吧,你女儿将来的鉴渣能力肯定一流。”
“何以见得?”
“因为你就是早期渣男呀,就像是榨干了汁的甘蔗一样,除了渣渣,还是渣。”
任苒这不过就是句玩笑话,她起身去浴室洗澡,可凌呈羡却放在心上了。
顾医生的入职手续还没办,搬了新家,要置办的东西也不少,还要给舒宥宁请个像样的保姆才行。
任苒买了不少礼品要登门拜访,凌呈羡一听,自然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去。
任苒提前给顾昱行打了个电话,就怕他不方便,车子还未开到顾家门口,任苒就看到了顾昱行的身影。
他就站在门口,前面还停了辆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女人。
“宥宁,冷吗?”
顾昱行细心的将毯子包住舒宥宁的腿,女人面无神色,目光紧盯着那辆停下来的车。
凌呈羡帮任苒将东西都拿下来,任苒走到两人跟前,打过招呼。“顾医生,你好。”
“你也太客气了。”
任苒的目光轻落,看向轮椅上的人,“这位是顾太太吗?”
“对,这是我太太,舒宥宁。”
“你好。”
女人抬起眼帘,昨晚像是没睡好,眼眶底下一片乌青色,她看了看任苒,再看看凌呈羡,就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推我进屋,快点。”
她没兴趣在这跟顾昱行假扮成恩爱的模样,男人一边推着她往里走,一边招呼任苒和凌呈羡进屋。
“顾医生,你这房子不错。”凌呈羡环顾下四周,“环境好,地段也好。”
“正好有个朋友家要出国,就低价租给我了。”
家里新来的佣人很热情,替客人们将东西接过去,又找来了新的拖鞋给任苒换上。
鞋架上摆着几个相框,里面都是顾昱行和夫人的合影,一看就是感情好的。
任苒想要拿起来看眼,不远处却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不许动!”
她赶紧收回手,舒宥宁推着轮椅过来,“你要干什么?想砸了我的相片吗?”
“我只是看这个景点挺熟悉的……”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打算,我清清楚楚。”
任苒和舒宥宁是第一次见面,可不知她的眼里为什么充满了敌意,这席话听到凌呈羡的耳朵里,哪里能舒坦?
“你胡说八道什么?”
“呈羡。”任苒也瞧出来这女人有些不对,忙拉住他。
顾昱行给两人倒了水,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赶紧上前道歉。“不好意思,你们别放在心上。”
他连忙招呼阿姨过来,“带着凌先生和凌太太去客厅坐会。”
“是。”
任苒走向客厅的沙发,回过头时,见顾昱行蹲下了身,正好声好气的同舒宥宁讲话。
佣人将倒好的茶拿过来,压着声音同两人说道。“你们不要介意,顾太太这模样也是可怜,不过更可怜的是顾先生,他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好的人了。”
家里有个缠绵病榻的妻子,久而久之舒宥宁的温柔已经完全被磨干净了。
佣人才到这个家里两天,就看着这位顾太太一直在发火。
买来的花不喜欢,就随手打落在地,茶水凉了一点也不行,直接泼到顾先生身上去,虽然是个病人,可也不能这样糟蹋别人。
顾昱行安抚好舒宥宁后,快步走向任苒和凌呈羡。
“我让阿姨准备了不少菜,晚上就在这用餐吧。”
任苒自然是推脱,不过顾昱行盛情难却,再说来都来了,哪有不留人吃饭的道理?
佣人手艺很好,做的家常菜也是一绝,顾昱行从酒柜内取了一支红酒出来。
舒宥宁抬眼,她看不出任苒的年纪,只觉得年轻的身体真好,而且还健康,一看就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不像她,凋零、落败,别人看她的眼神中除了同情之外,还有什么?
“宥宁,我让阿姨给你现榨杯橙汁吧?”
“不用,我也想喝点酒。”
顾昱行神色有些犹豫,“好。”
舒宥宁晃动着红酒杯,看着液体在杯口处不停荡漾、冲击,“我听昱行说,你以前是他的病人?”
“是。”任苒点了头。
“他救了你的命,你不会就此喜欢上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