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过年,沈嘉许给家里的保姆和司机都放了假。
女人一边娇笑着一边从楼梯上扭下来,“待会陪我去逛街嘛,好不好?”
沈嘉许将熨烫整齐的白衬衣塞进裤腰内,走下楼后,朝着沙发那边睨了眼。
女人缠住他的手臂,“陪陪我嘛。”
“别不懂事,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要是够聪明,就别妄想太多。”
在人前,他还要跟施丽姝维持夫妻恩爱的形象,毕竟妻子这个身份,目前谁都取代不了。
女人尽管心里不舒服,但嘴上不敢再求要更多。
她走到门口,刚伸手拉开门,就看到一个身影栽了进来。
“啊――”
她吓得不住尖叫,施丽姝上半身躺在屋内不动,她就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过来。
女人被用力甩开了,沈嘉许蹲下身,手掌拍向施丽姝的脸。
她冻晕了过去,再一摸,手指就跟冰块一样。
沈嘉许抱起她快步去到车上,几乎是一路飙车来到了最近的医院。
尽管是过年,但医院内依旧热闹,毕竟病不等人,门诊大厅内不少人看着一个男人身形单薄,冲边上的医护人员嘶吼。
“快,救救她,她不能有事。”
有人推着担架过来,沈嘉许将施丽姝放上去,一边还拉着她的手,“没事了,已经到医院了。”
“老婆――”
沈太太这会是昏迷着,要不然看到这一幕,估计能坐起来吐半死。
没过多久,医院里面就传开了。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急诊科来了个好帅的男人。”
“他老婆好像出事了吧?瞧他那伤心的样子,原来这个世上不光只有渣男啊。”
“我当时就在边上,我看得清清楚楚,他那一双眼睛里……都快流出泪水来了。”
很快,一张沈嘉许独自坐在走廊上的照片,就流传了出去。
瞧瞧,多么深情、多么孤寂的身影,那得有多深的爱,才配得上这个男人如此的守候?
施丽姝没想到她刚醒来,有关沈嘉许的各种报道就已经满天飞了。
她嗓子里火烧似的难受,才抬起手臂,手背上就传来尖锐的痛感。
她赶紧将手放回去,沈嘉许就坐在病床边上,声音带了些不屑地嘲讽。“醒了?”
“我在哪?”
“放心,没死,大过年的,你说你图什么?”
沈太太环顾下四周,这才意识到是进了医院,四面都是萧瑟的白墙,刺得她眼睛有些疼,就跟昨晚的那场大雪一样。
“你要是冻坏了,我多心疼啊。”
“是你把我的指纹……从锁上删掉的?”她一张口,嗓子好像要冒烟。
沈嘉许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有吗?我不记得了。”
“呵,”她低笑出声,“滚。”
“滚哪去啊?”
施丽姝眼睛闭起来,她昨晚不是没想过离开,可她不能独自回家,更不能只身在外过夜。
沈嘉许什么都不在乎了,可她到底还在乎施家的名声,以及她父亲的安危。
“我现在怎么能走呢,医院外面还藏着记者,我就算是个唱戏的,也得等到戏散场了才能走。”
施丽姝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循声望去,她的大衣就扔在不远处。
沈嘉许走过去,将手探进了衣兜内。
“我来看看,是哪个小白脸找你。”
他看到来电显示后,笑意加深不少,“看来你跟楚絮关系不错,你接了电话,让她来看看你。”
“你想干什么?”
沈嘉许回到她身边,“你让她过来。”
他替她按了通话键,那头的楚絮很谨慎,“喂。”
施丽姝咳了两声,她才继续往下说,“你说话方便吗?”
施丽姝顿时就笑了,“我边上有条狗。”
“倒是没听到叫唤。”
沈嘉许的脸色阴沉下去,沈太太顿时觉得快慰不少,“我没事,沈先生不会让我死的,要不然他损失可就大了。”
“有些人,人模狗样,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会不会装着装着自己就信了?”
施丽姝从昨晚压抑到了现在,这会只觉心情大好,要不是身体不允许,恨不得撑起来大笑三声。
“可能真的会,狗皮贴久了,就真以为自己是人了哈哈哈――”
沈嘉许将手机直接砸在了地上,楚絮听到巨响从那头传来,脾气可真大。
沈太太听着应该是没事,她既然跟沈嘉许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至少说明她不是个任人欺凌的角色。
过了七个月后,楚絮的肚子大得飞快,家里的月嫂和保姆都已经安排好了,蒋修知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孩子出生了。
他几乎一步都不让楚絮跨出小区,毕竟外面的变态太多,需要防着一手。
蒋修知脸贴着楚絮的肚子,能清晰感受到面上被踢了一脚,他赶紧用手掌捂住她肚皮凸起的地儿。
“这么能耐,还没生出来就敢踹我。”
“我天天被他东一脚西一脚的,睡着觉都能被踹醒。”
楚絮手掌在肚子上轻揉了两下,蒋修知话里已经带出警告声。
“等你一落地,我先揍一顿再说,给你妈妈好好出口气。”他手指点在楚絮的肚子上,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蒋修知激动得晚上都睡不好觉。
他把能推的工作都推给了萧子翟,为的就是全心全意等待孩子的出生。
然而此时还有一个人,同他们一样焦急,那便是蒋太太。
她坐在任苒的办公室内,好不容易等到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人。
“你不想见我?”
任苒喝了口水,“哪有,实在太忙了,下午还有手术。”
“上次跟你提议过的事,没忘吧?”
任苒嫌杯子里的水有点烫,轻吹了一口,“楚絮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
“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亲自上门来找你。”
任苒朝着办公椅上坐下来,抬头盯着对面的女人,“最近任家那边遇到了些小麻烦,是你在提醒我的意思吗?”
“我只是怕你忘了而已。”
任苒眉眼处藏着几许深沉,“孩子呢,你已经找好了?”
“是,”蒋太太也不瞒她,“刚出生的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