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牌局的都是家族的熟人,也算是年轻的二代公子爷们聚首。
闲聊间,只听二叔的儿子祁佑道:
“三哥,听说不久前去日本的那趟华工里,你亲自塞了一个小姑娘进去?”
一听这话祁铭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孙怀李看去,果然那小子的脸色已经黑成了平底锅了。
心里一叹,没想到那小姑娘对表弟的影响会这么大,随即很没好气的瞪了说话的祁佑一眼,祁铭道:
“是又怎么样?难道还能不许?”
“怎么会,三哥想做的事谁敢说个“不”字,我只是觉得三哥睿智罢了。现在选中一个洋葱般水嫩水嫩的小姑娘送过去,等三年后回来的那可就是个技艺精湛千娇百媚的尤物啊,
啧啧,到时候三哥可就好福气了,能从离岛出来的女人,那可才能说是女人中的女人,让人光是看一眼就想把她扒光了赶紧骑上。”
祁佑说这些话时神情不可不谓之下流!
祁铭闻言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不由的眉目高挑,冲他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尤物不尤物,享受不享受的?不过就是帮个家贫的小姑娘去日本打工三年赚点钱。怎么就能变成尤物了?又不是送她去拍那种片子。”
话音刚落,就见身侧的表弟额头青筋暴起,欲起身却被他强行按下。
这时祁佑也反应了过来,满脸疑惑的看着他道:
“三哥竟是真的不知道么?也难怪,三哥刚接手锦时不久,平时又不好此道,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三哥,送去日本的那批女工可不是普通的女工那么简单,那可都是经过挑选的,先送到日本下属的那家面包厂观察三个月,再把里面容貌出挑或是特别聪明的选出来。
一起送到离岛去接受训练。
三哥,离岛你知道的吧?要知道能从离岛里面出来的男男女女,那可完全就是人中龙凤啊!
女人那铁定已经锻炼成了妖精级别,让人看一眼就想强了的尤物,男的么,通常就被家族培养成得力的助手,像总公司高层那个拽的二五八万连我都不敢得罪的茂总监,就是从离岛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祁铭的眼神慢慢变得凝重,离岛,他似乎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地方了。生意场上相交来往,除了利益之外,必不可缺的还有女人。像自己不久前在老爸书房里只看过一眼,就惊艳至今的那个被送给现任市长做情人的女人似乎就是从离岛里面训练出来。
当时虽然只是匆匆一眼,那女子周身媚酥入骨的气质就让他难忘至今,只觉得和她比起来自己以前交往的那些女人统统都粗糙不堪,甚至不能称为女人!
一想到不久前见到的那个如春雪一般清泠的少女赵良吟三年后会蜕变成那样的尤物,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惋惜,反而从心底里生出一种亢奋和激动。光是想想下腹就一阵灼热。欲龙悄悄的抬头,察觉到下,身的变化,祁铭在心底暗骂自己一声禽兽!
正转头想和表弟解释自己根本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结果刚抬头的瞬间,一个空啤酒瓶已经砸上了他的脑袋!
头痛欲裂间,还听见自家表弟恼恨到极致的怒骂:“禽兽!!!!”
有灼热的液体流下糊住了眼睛,祁铭伸手一摸,一手的鲜红。
耳畔瞬间响起尖利的尖叫,还有人七手八脚的扶住他的身体,浓烈的血腥气息传来,他咧嘴苦笑一声,果真禽兽。
却说这边,良吟丝毫不知有人因她的事正遭受着无妄之灾。因为白天张姨的那番话,她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听见有人在小声的哭泣,睁开眼睛才发现哭的人是短头发的陆佳。
而睡在她上床的苏莫显然也被吵醒了,正睁大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过来。
“怎么了陆佳?好好地怎么哭了?”
良吟本不想管麻烦,无奈女生断断续续的哭声弄的人睡不着觉。
只听陆佳抽噎了一声而后梗咽道:
“是周梅啦,。。她不见了。。半个小时前你们都睡着了,她说她睡不着觉让我陪她聊天,我说了她一句,没想到她竟然就开门跑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呜呜呜。。你说她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会不会。。。呜呜呜,我好害怕。”
暗叹一声,良吟认命的招呼苏莫起床一起穿衣服。不敢开灯,怕惊动了别人,今晚的月色很好,透过窗口招进来的月光,她抬眼看了看手表,12:30分。魍魉出行的时间。
心里再恼也不能不管,毕竟住一宿舍,而且那周梅平时也挺老实,没有给她们惹麻烦。
和苏莫穿好了衣服和鞋子下床,良吟冲陆佳道:
“我们出去找她,你在这里等着,如果她回来了别让她走,不管找没找到,我们一小时后肯定回来。”
说完便打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门外,月光倾泻在空旷的平地上,月影晃动,却亮如白昼,这样的夜晚,注定是会有奇遇的。
9.月夜奇遇
苏莫本来睡得正迷糊,被陆佳吵醒后心情就不爽。
她本是活脱的性子,在良吟告诉她一起出去找周梅时,脑海中的各种探险因子纷纷出炉,她忙不迭起床穿衣服鞋子。
出门之前良吟就嘱咐她,动作一定要轻,千万不能惊动别人,不然极有可能会被当做小偷。
苏莫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道:
“我本来就是小偷,还是神偷来着。”
话出口后才反应过来现在身份不同,盗窃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急忙捂住嘴,却见良吟蹙眉低头在思考什么,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话。
于是便放下手,用手臂捅了捅良吟道:
“大半夜的,我们往哪找?”
良吟道:
“你也知是大半夜,她一个小姑娘只是和同伴置气,必然不敢跑太远,我们只在这宿舍楼周围找找,若是找不到就回去,毕竟刚来都不熟,要是误闯了哪里白倒霉。”
苏莫想想也是这话,便点头答应。虽说是大半夜的,但是月光极好,圆圆的月亮挂在高空,洒下一地银辉,明亮几如白昼,因而对视力并不怎么影响。
良吟牵着苏莫的手慢慢的走,宿舍楼建在整座工厂的西角,离车间和食堂都有一段距离,宿舍楼的前方是花坛,里面植满了开着紫色花朵的植物,良吟根本就叫不上来名字。沿着花坛找了一圈,没人。
良吟便拉着苏莫往宿舍楼拐角走,走过去就是宿舍楼的背面,白天这里被楼挡住,只有一大片阴影,因为灌木很多,多少显得有些阴森,就是宿舍哪个姑娘的衣物掉下去,独自一人也不敢来捡,非要搭个伴才行。
然而晚上看,许是月光太过柔和的缘故,楼背后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的自然。
日本本就是极其注意环境和绿化的国家。单是从其不开本国采煤矿资源 ,而是每次都从中国买进便可窥见一斑。
祈福县在日本地图上本来就偏,尤其她们现在所处的还是祈福县的郊区的郊区。除了厂房之外,入眼的地方皆是植被浓密,上班时听老员工说起这里经常还能看见野猪到处乱跑。至于蛇等动物也是常见的。
想到此良吟的脚步更为小心,牵着苏莫的手顺着楼后小道往前又行了几步都没有看到周梅的身影,良吟便决定再走几步要是还看不到人就赶紧回去!
却不料此刻前面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良吟和苏莫对视一眼,齐齐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觉,猫着腰掂着脚尖慢慢往前走,又走了三四步,那声音更为清晰。
撕拉撕拉。兹兹兹兹。
那种声音。。良吟蹙眉,声音的感觉就像是有锋利的匕首破开外皮划开血肉一样。
心底慢慢生出悚然,察觉到身侧的苏莫手臂都开始在些微的发抖,良吟强自镇定,而后还是坚定的拉着她的手又往前行了一步。
不能回去!这时候绝对不能回去!心底有个声音清晰的告诉她,若是此刻跑回去,这恐惧就会在她心底埋下种子,生根发芽,让她以后再也睡不着觉。
总归不管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唯有人心而已。
两人又悄悄往前一步,借着灌木隐藏自己的身形,离得近了终于能看清前面的情况。
前面三米外是一处空地,空地上此刻正有一个人形物体半蹲着,借着月光能够看见那人应该是个清瘦的男人,身着白衬衫,腿边躺着一个黑乎乎的疑似人形的东西,那男人此刻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应该极为锋利,还能反射月光的光线,一片清芒,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只见那男人手执匕首,对着脚下人形的东西狠狠的扎了下去。
撕拉撕拉,兹兹兹兹。
匕首破开皮肤□血肉的声音,男人的白衬衫上都溅满了血花,有几滴血水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
明亮月光下,被风吹晃动的灌木丛前,身着白衬衫的男人拿着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扎进腿边的尸体上,血花飞溅,这次第,这场景,怎一个惊悚了得!
啊!!!!!
苏莫被吓得就要惊叫!却是良吟眼明手快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两个少女依靠在一起,缩着身子躲在灌木丛里,脑海中名叫恐惧的那根弦绷的死紧,似是对面的人再有一个动作就能晕死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良吟的手心里满是冷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想撞破了这样的杀人现场,无论如何要想活着离开只怕比登天还难。为今之计只能赌这男人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们!等他解决完这里离开后,自己和苏莫再悄悄的溜回去。
然而事与愿违,似是察觉到了异常,男人拔出匕首,蹲坐改为站立,而后抬起头向她们这边看来!
就在此刻!良吟好死不死的抬头,正好撞到男人的视线,月光皎洁,明亮可以视物。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清俊写意的脸,丰神俊貌,眉眼清冽如碧波泉水,通身自有一种清贵风流的气度,这样少有的近乎完美的脸,让人过目难忘!
“林朝!!”
良吟唇瓣哆嗦着,自那一声“林朝”出口,她便知自己与苏莫今晚再无活路。
一见君子终身误,林朝。
良吟微微的闭上眼睛,她只见过林朝一面,然而这张脸却像刻进了骨子里一样让她怎样都忘不了。
忘不了那一晚在奶茶店后与苏莫的重逢,忘不了林朝看向苏莫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和宠溺,忘不了自己当时的不堪与狼狈,更忘不了看着两人牵手相携离去后,她心底如藤蔓般疯狂滋生的嫉妒与不甘。
嫉妒苏莫,同样的起点,她最后能有这样一个把她全心全意捧在手心里的男人,而自己自负容颜绝色,却拖着一副肮脏的皮囊不得不陪在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卖笑。
林朝慢慢抬脚往这边走来,良吟和苏莫感觉心都快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了。
苏莫面上俱是恐惧,良吟在恐惧之外还有浓郁的不解,林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苏莫三年后回国才找到的男朋友么?难道他们一开始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不管心底多么的恐惧,那时那刻,俊美的少年身着白衣踏着月光而来,笑容妖异,白衣上血花绽开,竟让人无端联想到西方传说中常在月圆之夜现身勾引纯真少女的暗夜吸血公爵。
“嗤~”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而后用手拨开灌木,看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人,凉凉的道:
“不过就是杀死头野猪,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
什么?!野?。。野猪?!
良吟瞪大眼睛与苏莫对望一眼,下一秒,两人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推开林朝的身体,齐齐往空地上跑去。
只见空地上躺着一头黑色的动物,身上的皮毛像针毡一样站立,肥硕的四肢,宽大的耳朵还有那招牌的粗大鼻孔,不是野猪这种生物又是什么?
再看它身上有血水流出,刀痕却匀称整齐,竟似循着什么规律下刀一样。
“福伯,野猪的骨头和皮肉我已经用刀分开了。把它扛去厨房,作为明天的主食。”
“是!少爷,少爷的手艺又精湛了许多!”
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两人齐齐回头,就看见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矮小的小老头,一米二不到的样子,只是容貌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了,典型的侏儒症患者。
只见那侏儒冲了两人嘿嘿一笑,而后当真扛起野猪就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良吟此刻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惊吓搞得麻木了,又听疑似林朝的少年道:
“你们大半夜出来是为了找她吧?”
顺手让两人脚边一指,两人这才看见了平躺在地上被灌木挡住的周梅。
良吟边去扶周梅边看向林朝,却见少年不耐的皱了皱眉头,道:
“她被野猪吓晕了,你们把她带回去吧。”
良吟和苏莫应了一声,随后便一人一边扶起周梅。两人的动作第一次这般默契,转身抬脚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