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帆也看懵了。
王天罡刚暴涨的灵力，居然在一瞬间就消散流逝掉了。
而那些灵力，似乎都被绝命剑给吸收走了，使得绝命剑的光芒愈发旺盛！
扑通！
王天罡手里的黑伞应声落地。
接着，他也瘫软跪坐在了地上，目光仍旧痴痴地凝视着绝命剑。
当他从恍惚中略微醒过神后，神情仍然透着一股茫然，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这难道就是上界的仙法……”
其实他在灵力流失的过程中，曾经想要挣扎反抗，但不知为何，他面对月光普照的绝命剑，居然生不起丁点抗争的念头。
好像蝼蚁面对人类，毫无抗争的底气，还没开打，就先认输了。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上界的仙法，只是我这招比较小众。在那个世界里，杀戮仍然是永恒不变的主旋律。”刘青轻笑道，笑容中带着感怀的意味。
这招名曰【月神术】。
是流月城独有的术法。
但在战斗中，流月城的人一般很少使用，大部分都用在祭祀祈祷的时候。
流月城位于修真世界的苦寒之地，灵气也相对匮乏，但只要族人们在祭祀祈祷时使用月神术，都能获得极大的灵力补充。
而且，在使用时月神术，人的心境也会获得难得的平和。
可以把月神术理解成一个更高境界的聚灵阵。
刘青就是看出王天罡体内的灵力根本就是沙洲楼宇，只要稍加吸引，就能让王天罡不战而败。
于是，当绝命剑开始产生月神术的效应时，王天罡就不由自主被吸引了心神，体内没有巩固住的灵力直接就被抽走了。
“你、你到底获得了怎样的仙缘？”王天罡忍不住问道，内心已然崩溃了。
在王中兴获得了仙缘之后，他曾经以为自家完全可以凌驾于这世间之上。
可现在一看，刘青获得的仙缘，竟是完全碾压了他们的仙缘！
“其实上界降予这世上的仙缘都大体相同，只是给了凡人们打开通往上界的敲门砖。”刘青缓缓道：“但不同的是，赐予你们仙缘的人只是想把你们发展成未来的仆从。而赐予我仙缘的那个人，则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助我。”
“你是说，我和父亲到头来只是上界的棋子傀儡？”王天罡的声音颤抖，连信念都在崩塌。
他当然能明白刘青话中的意思，赐予他们仙缘的那个人，并不是真的想让他们羽化成仙，而是训练起来充当犬牙的！
随即，他惨然一笑：“原来，这十年的苦修，只是努力去做别人的走狗鹰犬，这什么修仙，原来都是骗局！我们只是上界那些人肆意把玩的蝼蚁罢了！”
刘青幽幽道：“现在知道了也不迟，你若是愿意自废修为，我可以饶你一条生路。”
“……”
王天罡沉默了半晌，冷笑道：“败军之将不言勇，但想让我当这懦夫，是绝不可能的！”
说罢，王天罡猛然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
郑云帆本想上前阻拦，但已经迟了。
看到王天罡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郑云帆叹了口气，感叹道：“上界的那些人，一样尽是卑鄙无耻之徒啊。我算看明白了，什么仙缘，全是这群人想在下界豢养一些走狗罢了。”
顿了顿，郑云帆看向刘青：“你比较走运，但我仍然很好奇，赐予你仙缘的那个人，难道就一点都不图回报吗？”
刘青唏嘘道：“当然图了，当年她刚见到我，就让我发誓立下承诺。”
“是什么承诺？”
“帮她的族人们找到一个真正的家。”
刘青拜师月华仙子的第一天，就肩负了巨大的使命，那就是帮助流月城的族人们离开那个苦寒之地，去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
很遗憾，刘青前世在渡劫飞升中最终功败垂成，辜负了月华仙子和族人们的期望。
“所以，我得抓紧了，这一生，绝不能再负了他们！”
刘青斩钉截铁地道：“不过在这之前，先得给我的老对手送一份厚礼。”
……
此时此刻。
天目山，
禅源寺。
后院的静室里，那盏孤灯依旧亮着。
但木鱼声不在了，香火气也不在了。
空气中依稀流淌着一股血腥之气！
阴影中，王中兴正埋头喝着一碗东西，不断传出怪异的咕噜咕噜声。
光芒照耀下，竟是粘稠的血水！
难以想象，在佛门清净地，居然出现了如此恐怖凶残的一幕！
喝完之后，王中兴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舒适惬意的神情。
忽的，王中兴若有所觉，扭头说道：“何必在外面鬼鬼祟祟！”
说着，王中兴抬手一挥，那扇门吱啦一声就开了。
外面，赫然站着一名老迈的僧人！
那老迈僧人看到王中兴的嘴角残留着鲜艳的血色，当即一脸的愤然和痛惜，连忙念诵了一段佛号。
“方丈，你这是什么意思？”王中兴皱眉道。
“王施主，当年您来找我，说想长居佛门、参悟大道，我感念您的诚心就答应了，可是您却在佛门之地做出这种行径，不仅亵渎了神佛，还简直是令人发指，难道您自己不觉得此举丧尽天良吗？”僧人质问道。
王中兴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色，沉声道：“方丈，我也不想的，当年我之所以来寺庙隐世修行，为的就是想戒掉这法子，靠自身参悟这天赐的法道，可是我参悟了十年，仍然无济于事。现在我的仇家即将血洗我们全家，我只能出此下策了，万望见谅。”
原来，王中兴之所以遁入佛门修行，并不是真的想心无旁骛的参悟石碑上的功法，而是想摸索出一种“不那么血腥”的办法。
石碑上的功法，他其实早已经参悟了七七八八，但和王天罡一样，短时间内汇聚的灵力，无法长期维持。
他知道，这是肉身修为不足带来的局限性。
而且他还知道，这种局限性很难打破，究其原因，无非是地球的修行环境太恶劣。
想要打破这个局限性，一来需要长年累月的刻苦修行，二来还需要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王中兴等不起也耗不起，于是他利用王家自祖上传下来的秘术，找到了一种可以长久维持灵力的办法：嗜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