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永生笑道:“分寸之事,说起来也简单,你既然不是凶手,那不管琥蛮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让他有可趁之机。总之,你必须要让十二脉都相信你不是凶手,这不光是有苏姑娘和玲珑替你作证就行的,而你自己也不能让琥蛮站得上风。不过你放心,我和诸位长老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们是不会让琥蛮借机发难的。”
秦刺点头道:“族长,你放心,既然事情不是我做的,那我自然不可能平白带上杀人凶手的称号。”
狴永生满意的点点头,刚欲开口,忽然间,先前传讯的那个年轻族人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禀告道:“族长,天蛇大长老求见。另外,天虎之人传信,说午时在虎王峰主殿召开十二脉会议!”
狴永生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请他进来。”
那传讯族人点点头,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这天蛇大长老所来,应该就是为了琥啸天之死。”狴永生微微一笑,天蛇自从柏水寒死后,已经完全的依附到天龙一脉之上,这件事情既然是天虎对着天龙来的,他天蛇也自然不能不紧张。
“玲珑,你和麒麟还有苏姑娘都落座吧。”狴永生挥挥手说道。
狴玲珑点点头,随即和秦刺以及苏小柔一起寻了相连的椅子坐了下来。而苏小柔却有些不安的凑到秦刺耳旁,低声道:“小刺,大张老来了,我这身修为若是被他看到了,恐怕他会起疑心的。”
秦刺淡笑道:“既有之,则安之。既然你修为已经提升了,遮掩也无济于事。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想来,你们大长老见到你修为提升,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小柔摇摇唇瓣,面色有些复杂。既有些为修为的提升兴奋,又隐隐的担忧,毕竟这样的提升速度太过骇人听闻了。
不多时,天蛇的大长老便缓步走了进来。这位大长老全名叫歙缺,在柏水寒死后,他便暂时替代柏水寒行族长之事。不过等这气脉大会一过,恐怕这族长之位基本上也就是他所有了。
“歙缺拜见狴族长。”
歙长老一进门便拱手放低姿态的见礼。
狴永生连忙笑着起身虚扶了一下,说道:“歙长老不用客气,你我二族向来交好,等同于一家人,可千万别见外。”
歙缺连忙道:“狴族长太客气了,歙某真是受宠若惊。”
狴永生笑着摆摆手,对这歙缺的态度非常满意,虽然这歙缺已经贵为天蛇代族长的身份,但位置毕竟还不稳定,仰仗天龙的地方也颇多,自然对狴永生这位天龙族长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处。
“歙长老,快入座吧,对了,你们天蛇正好有一位小辈也在我这儿做客呢。”说着,狴永生笑看了苏小柔一眼。
歙缺诧异的一转目光,见到苏小柔正坐在一旁,眉头微微一皱,露出一抹疑惑之色,暗想道:“咦,这苏小柔怎么跑到天龙一脉来了?而且还能在这天龙族长面前落座,看起来,似乎和天龙的关系不简单啊?”
歙缺一边想着,一边点头道:“哦,原来是小柔啊,难怪昨日没有看到这丫头,原来是跑到狴族长这让叨扰了,这丫头真是太没规矩了,狴族长可不要见怪。”
随即,歙缺便寻了一处椅子坐了下来。
狴永生笑道:“哪里哪里,苏姑娘年纪轻轻,修为却不俗,和我家小女颇为交好,也比我家这闺女懂事多了。呵呵,看来,我们天龙和你们天蛇之间的交情,好要延续到下一代的身上啊。”
歙缺笑着应声,悄悄的打量了苏小柔一眼,忽然目光一凝,露出骇然之色,但好在他毕竟身居高位,心态不俗,很快的就调整过来。但心中却如同巨浪翻滚,久久不能平息。因为刚刚那一眼,他看到了苏小柔的修为。虽然苏小柔在族中年轻一辈中属于拔尖的人才,但相比较十二脉的精英族人来说,还相差甚远,连筑元成婴的境界也没有达到,仅仅是炼虚归元的初级层次。
可让歙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也不过是几天没有留意到苏小柔,却没想到她居然已经达到了筑元成婴的初级阶段,这中间的跨度之大,所用时间之短,见状叫歙缺难以置信。
狴永生留意到歙缺面上的神色,微微皱眉,随即笑问道:“歙长老,不知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歙缺闻听此言,连忙收拾了一下有些乱糟糟的心绪,拱手道:“狴族长,不知道你听说了天琥族长之子琥啸天于昨夜被杀之事没有?”
狴永生点头道:“知道。”
歙缺道:“刚刚天虎来人传递消息给我,说要在午时召开十二脉会议,议论此事,我随后了解了一番,知道了这琥蛮认定的凶手便是贵族的小辈麒麟,一时有些心急,便想过来。”
狴永生淡笑道:“歙长老费心了,琥族长也是失子心切,难免有些乱了心智,我也可以体谅。不过此时确实和我族麒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若是琥族长一定要说麒麟是杀人凶手,那恐怕还是要拿出一些证据的,空口无凭的话,想必歙长老你也不会相信吧?”
歙缺连忙点头道:“这个是自然。我也只是想弄清楚缘由,既然不是贵族麒麟所谓,那我也就放心了。看来这琥族长确实是有些乱了心智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无凭无据,怎么能如此武断的做出结论呢。狴族长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天蛇一脉一定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们这边儿的。”
狴永生笑道:“那就多些歙长老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歙长老不妨在此用餐,随后,咱们一起去看看这位琥族长到底想开出个什么样的会议来吧。”
歙缺点了点头。
……
虎王峰主殿,议事厅。
有关琥啸天被杀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十二脉,大家都为这一震撼的消息所惊动。不少昨日目睹过昨日秦刺和琥啸天交战之人,第一个念头就锁定在秦刺的身上,都认为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天龙的这位年轻高手麒麟干出来的。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个念头罢了,毕竟没有任何的证据。但随后各脉一番了解之后,发现天虎一脉根本就已经认定了此事是天龙麒麟所为,他们恍然以为天虎一脉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那这件事情,对于天龙一脉来说,可就出大问题了。
厅内早已经人流涌动,各脉的族长和长老已经陆陆续续的赶到,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有人凝重,有人平静如常,有人则是焦急,有人却是暗笑。总之,十二脉错综复杂的利益,导致了各脉对于此事的态度并不一致,甚至不乏坐山观虎斗,亦或是幸灾乐祸之人。
没过多久。
这次会议的两位主角,天龙一脉和天虎一脉几乎一前一后的迈入了会场。琥蛮的脸色阴沉,随行的诸位长老也都是杀气腾腾。而天龙的一行人却似乎淡定从容,像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此事的模样。
有人认出了天龙一行人中的秦刺,目光投注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每个人都在暗地里仔细的观察,似乎想从中看出点儿什么。
可惜的是,对于秦刺来说,经历的阵仗太多了,而他的性格本身就淡定的叫人无奈,所以,想要从秦刺的身上看出点什么,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只是一脸平静淡定的缓缓随行,根本就没有作为杀人凶手的做派。
随着两脉人马落座,本来有些人声鼎沸的议事大厅浑然间落针可闻,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脉人马上。
琥蛮当先沉声开口道:“今日着急诸位来此举行会议,所为之事,实在是我等修行之人的耻辱。想我十二脉同气连枝,传承至今,从来都是秉承兄弟手足之情。但让我万万没有相当的是,有那心胸险恶之人,居然手足相残。”
说到这里,琥蛮顿了一下,杀人般的目光落在了秦刺的身上,咬牙道:“就在昨夜,犬子琥啸天被人杀害,行凶之人连他的元婴都没有放过。这种凶恶的做法,在我十二脉向来都是人人诛之。但此人却根本不计后果,不念手足之情,悍然行之,为此,我希望诸位族长能做个见证,为犬子讨还一个公道。”
议事厅里静悄悄的,琥蛮虽然停了口,但各脉族长或是长老似乎都没有接口的意思。大家都不愚钝,此时准确的来说,是天龙和天虎之间的事情,他们做个看客也就罢了,若是纠缠进去,那显然不是明智的行为。
“呵呵,不知道琥族长所指之人,又是谁呢?”良久之后,狴永生悠悠的笑着开口道。
琥蛮冷哼一声道:“我所指之人是谁,难道狴族长你还不明白么?好,既然如此,那当着各位族长和长老的面,我也不妨将话说的更明白些。这动手杀害犬子琥啸天之人,就是你们天龙一族的族人麒麟。”
会场顿时哗然,虽然这其中明显有些做戏的成分。
“琥族长,我看,你这是血口喷人吧?你说麒麟是杀人凶手,那他便是杀人凶手么?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麒麟是杀人凶手。呵呵,照你这样,我还能说你琥族长虎毒食子,杀了自己的儿子来栽赃嫁祸呢。”
狴永生悠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