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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节

国色生枭 沙漠 8778 2024-06-30 14:22

  齐王怒道:“你无非是在整人而已,什么……!”他话没说完,皇帝已经淡淡道:“瀛仁,退下!”

  齐王瀛仁听皇帝开口,不敢再说,很是不服气地后退了一步。

  皇帝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很感兴趣。

  今日里固然是要考核楚欢,其实另一个原因也是让皇后解解闷,周廷安排这一幕,倒有些别出心裁,是个节目,皇帝却是想看看楚欢到底如何来解。

  此时旁边的官员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只觉得周廷确实是在有意整治楚欢,既不让人去碰坛子,却又让人用手从那窄小的坛口取出毛笔,关键是手根本不可能从坛口伸入进去,这明显是在故意为难人,另有一些人却已经皱眉苦思,想着是否有办法将毛笔取出来。

  已经有一名官员想出主意道:“可以做一个钩子,不用手,用嘴含着,将钩子那端探入坛底,然后取出毛笔,再用手拿下毛笔不就成了?”

  他这主意,立时惹得两边人笑起来。

  “楚欢,你可想出办法了?”皇帝靠在金色的椅子上,淡淡问道。

  楚欢拱手道:“圣上,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在这之前,小人需要一些东西。”

  皇帝问道:“什么东西?”

  “小人需要一桶水。”楚欢恭敬道。

  旁边有人立刻低声道:“看来楚欢已经记得口干舌燥了,要一桶水,他喝的完吗?”陡然间感觉有些不对。

  皇帝却已经吩咐道:“取一桶水来!”

  很快,一桶水便送过来,楚欢看了那一桶水一眼,才含笑向周廷问道:“周大人,却不知我这法子是不是已经通过了?”

  周廷已经抚须笑道:“果然有些临急之智,你很好!”

  这两人没头没脑对话,反应慢的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却见到楚欢已经拿起水桶,往那坛子里面灌水,很快,大半桶水倒进去,坛子底部的一只毛笔随着注水越来越多,渐渐浮了上来,到得坛口处,楚欢放下水桶,两指探出,从中面轻巧地将毛笔取了出来。

  这下子,不少人才恍然大悟。

  其实这道理十分的简单,但是想要很快想到这个法子,却并非人人都能做到,楚欢在短短时间就用这巧妙的法子取出毛笔来,顿时有不少人心中却也是觉得楚欢还是有些头脑,那边齐王本来还在为楚欢担心,见到楚欢想出这样方法轻松取出毛笔,顿时松了口气。

  楚欢取了笔,沾墨提笔,并不犹豫,在纸上刷刷地写了几行字,搁下毛笔,捻起纸张吹了吹,这才递给周廷。

  周廷接过纸张,倒也不敢先看,而是迅速呈给了皇帝,皇帝接过浏览一遍,脸上显出笑容,递给皇后,道:“皇后看看!”

  皇后观了一遍,才看向一名臣子道:“陆准,你是国子监祭酒,依你之见,这首诗写得如何?”

  有太监上前接过纸张,传给了一位老臣。

  国子监祭酒陆准接了过来,细观一遍,微微颔首,笑道:“启禀圣上、皇后娘娘,以老臣之见,楚欢能在这短短时间,作出如此佳句,实属难得。这首诗中,没有一字写柳,但却处处是柳,难得难得!”

  众官员顿时对楚欢所作诗词十分的感兴趣,门下省中书令司空长如已经道:“陆大人,这诗到底怎么写的?让大家听听,一起评评如何?”

  陆准看向皇帝,皇帝微微点头,陆准这才摇头晃脑吟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四月清风似剪刀。”

  立刻有人拍手道:“好一个四月清风似剪刀,当真是神来之笔……!”感觉失态,忙向皇帝请罪道:“下臣失礼,还请圣上降罪!”

  楚欢这首诗改动了两个字,原句中本是“二月春风似剪刀”,但是如今已是四月,而且四月已经初夏,不再是春季,再来“二月春风似剪刀”便无法应对如今的时节,所以干脆将“二”字改成了“四”字,将“春风”改为了“清风”,正对其时。

  皇帝心情却似乎很好,笑道:“神来之笔这个词用的好,看来你也是对这首诗大加赞赏。这首诗颇为灵气,仓促之间能够做成,确实不容易。”向楚欢道:“楚欢,你既有此才学,为何不学文会考,反倒成了武人?”

  楚欢忙道:“小人幼时算命,说小人不是读书的料,所以……!”

  皇帝大笑起来,“原来是算命。不是读书的料,却有这样的文采,如此看来,你武功也是不弱。真到想看看你的武功到底如何?”向周廷道:“周爱卿,文考到此为止,你准备如何武考?”

  其实许多人都知道,皇帝陛下自己便是武人出身,虽然当年为了治国,并不轻文,但是皇帝陛下骨子里对武功还是十分喜爱的,今日如此良机,楚欢就算文考过关,皇帝陛下也一定会武考。

  第三四九章 赛马

  周廷本来还想在文道方面多考考,但是皇帝却似乎对文道并无太大的兴趣,提出即刻武考,周廷自然不敢抗旨,只能恭敬道:“回圣上,武考设了三项,分别比试骑马、射箭和武功!”

  文考他本来还准备了几项,但是还没来得及考验,皇帝就否了,接下来武考,周廷不再卖关子,而是直接将考试内容先说了出来,免得到时候考了一项,皇帝便又不让继续考核下去。

  “骑射武功,正是武功的基本功。”皇帝颔首道:“我大秦以武立国,武道不可废。”看向楚欢,问道:“楚欢,周纳言要从骑射武功考核你,你不要让朕失望。”

  楚欢立刻道:“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皇帝向周廷问道:“这骑马怎样一个比法?”

  周廷道:“臣已经选了一位马术精湛者,他的马术算得上是高明!”高声叫道:“马云尉何在?”

  他话声落后,很快就有一名身着盔甲的武将从人群中出来,跪倒在地,恭敬道:“近卫军云尉马仲衡拜见圣上、皇后娘娘!”

  皇帝瞧见这武将,抚须道:“马仲衡?唔,朕记得你,你是辽东人。”

  “臣将正是辽东道锦州人。”马仲衡恭敬道。

  皇帝笑道:“辽东锦州,是我大秦八大马场之一,你是锦州人,那么马术当然不会差。”看向周廷,道:“周纳言,看来你今日给楚欢的考题,一道比一道难啊。”

  周廷微笑道:“烈火炼真金,圣上取士,要的是真才实学之辈,沽名钓誉之人,岂能担当朝廷大任?”

  楚欢看了马仲衡一眼,这人个头不高,但是看起来很精神,一身猛虎甲胄看上去威风凛凛,他是近卫军云尉,比之被自己一招击败的武尉高雅还要高出一级。

  此人既然能够成为皇家近卫军的一员,而且官至云尉,其手底下自然有不小的能耐,听说此人乃是辽东锦州人,楚欢眼中倒显出讶色,他其实也知道,大秦帝国的骏马分为辽东马、西北马和江南马,江南马忽略不计,绣花枕头而已,西北马虽然是大秦帝国战马的主要来源,但是比起辽东马,却还是稍逊一筹。

  但是辽东马的产量很少,八大马场,仅仅辽东道锦州一处辽东马场,而且辽东马大都是装备在赤炼电麾下的辽东铁骑身上,流入其他地方的都不多,达官贵人们通常都会因为拥有一匹顶尖的辽东马而兴奋不已。

  这马仲衡出自辽东锦州,只凭这一点,就可知道此人的马术确实非同小可。

  周廷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跑道,众人都朝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边却已经布置了赛马的跑道,听得周廷道:“诸位请看,那边有两张桌子,从出发点出发后,骑马到得桌子那边,桌子各有大半碗水,你们必须在绕过桌子的同时,拿起桌上的水碗,然后回转到出发点,谁先能够撞到终点红绸,而且碗中滴水未溅,便算谁胜。”

  吏部尚书林元芳忍不住问道:“周大人,如果率先撞到红绸,但是碗里的水却又少,那该怎么办?”

  “林大人应该听到了,两碗水并非满碗,只是大半碗,如果这般还能从里面溅出水来,那只能是骑术不精,只能算败。”

  “如果两人都有水溅出呢?”

  “那就都败,斗个平手。”周廷立刻道。

  周廷这个赛马的花样顿时让不少人显出兴奋之色来,这不是单纯的骑马,而是还要玩出点花样,多了看点。

  皇帝笑道:“周廷,你这满脑子都是花样,不过这样一来,还真能显出骑术的水平。”

  事先准备好的两匹马已经牵到了跑道的起点,楚欢此时却才发现,那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高雅此时就在跑场边上指指点点,这跑场竟然是由他在指挥布置。

  楚欢只觉得心下一紧,虽然此时他也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但是高雅一出现在跑场那边,楚欢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知道,众目睽睽之下,高雅自然不会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在明里对自己怎么样,可是他既然出现在那里,事情就绝不简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中搞鬼。

  阳光明媚,御花园中花香正浓,臣子们都是宽衣锦袍,铁血园内贵气盎然,宫女太监们已经举起了华盖,皇帝牵着皇后的手,大大方方地移驾到跑场边上,虽然立刻有人搬来椅子,皇帝却并没有坐下,而是一只手叉着腰,在群臣环拱之间,虽然年事已高,却依然皇威犹然。

  楚欢和马仲衡都已经到了跑场起点,两匹骏马一白一黑,还真是分明的很,周挺已经道:“这是辽东马,脚力相若,不分伯仲,为了公平,你二人抽签定马!”

  楚欢一开始还怀疑高雅是否会在马匹上做手脚,但是听周廷这般说,微松了口气。

  抽签定马,事先谁也不知道哪匹马归属楚欢,高雅自然无法做手脚。

  周廷拿过纸笔,当着众人之面,分别在两张纸上写上“黑”、“白”,然后捏成小纸团,握在手心中,这才走过去,摊开手,示意两人取纸团,马仲衡倒是很有风度,向楚欢笑道:“你先来!”

  楚欢拱了拱手,知道这个也没有什么好谦让的,取了一张纸团,马仲衡拿了另一张,两人打开来看,楚欢是“白”,马仲衡则是“黑”,定马过程十分的公平公正,楚欢小心谨慎,十分仔细,确定定马环节并无猫腻。

  他知道,今日的输赢,不仅仅关乎自己的前程,而且关乎皇帝的面子,虽然到现在为止,皇帝一直都显得淡定,楚欢并没有看到他盛怒的一面,但是楚欢明白一个道理,天子一怒,人头无数,之前已经听过诸多皇帝陛下斩杀大臣的事迹,知道这位铁血天子一旦真要怒起来,定然是冷酷无情。

  如果今日自己在武考之中不能通关,就等若让皇帝折损了面子,天子颜面有损,楚欢无法猜测皇帝陛下将会如何对待自己。

  今日的考核,既是一个机遇,却又是一个险境。

  自己要做的,只能是倾尽全力去通关。

  定马之后,楚欢走到白马旁边,辽东马体型比之西北马还要高出一些,也健壮许多,耐力奇佳,楚欢先前听说赛马,就担心马匹的问题,只害怕有人从中作梗,给自己一匹辽东马,给马仲衡一匹西北马。

  西北马虽然比之辽东马稍逊一筹,但是却并非是说西北马完全输给辽东马。

  辽东马与西北马相比,最大的优势乃是其耐力比之西北马要强出一些,但是爆发力上却并不占据上风。

  一千米之内,西北马的冲刺能力绝不会输给辽东马,超过一千米,两种马便可齐头并进,但是超过三千米,西北马就会落后于辽东马。

  辽东马的远程奔袭能力远强于西北马,但是短途冲刺,却并非西北马的敌手。

  好在现在两人都是辽东马,瞧体型大致相仿,同种而出,这要比个高低,就只能是看各自的马术了。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两人都是翻身上马,健马打着响鼻,脚下刨着土,似乎连它们也感觉到有一场十分刺激的比赛要进行。

  楚欢看了齐王那边一眼,见到齐王正盯着自己,向自己握了握拳头,楚欢知道那拳头当然不是想揍自己,而是在给自己加油,反倒是旁边冷冷的目光让楚欢身体慎得慌,那不是马仲衡的目光,而是不远处站在跑道边上的高雅。

  楚欢看似漫不经心十分随意地看了高雅一眼,就瞧见高雅那一双眼眸子里的神色似乎要吃人,但是他的嘴角边却带着古怪的笑。

  楚欢从进入铁血园看到高雅之后,这高雅就像一个阴魂一样一直看着他,此时又露出古怪笑容,楚欢便知道其中大有文章。

  但是此刻他也看不出有何不对,心里却是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手下败将,难道还会怕他不成?”

  楚欢这人很古怪,你敬他一尺,他会敬你一丈,但是你若打他一巴掌,他也一定会还你三巴掌,高雅冷眼而视,楚欢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目光从他身上不屑地收回,这让高雅更是恼恨万分,心中暗想:“你先别得意,等会儿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周廷向不远处的一人点了点头,那人高声道:“准备!”

  马仲衡和楚欢立时都绷起精神,楚欢知道马仲衡不好对付,马仲衡却也没有小瞧楚欢,能够在铁血园参加考核,自然不是普通的角色,马仲衡却是准备十足,握紧缰绳,马仲衡瞧了那边高雅一眼,两人目光对上之后,并不停留,立时错过。

  一声锣响,锣声刚落,马仲衡一提马缰,已经纵马跃出,黑影一闪,却已经抢在了前头,他跃马而出,双蹄腾起,抢的迅速,这出发的姿势也是潇洒。

  楚欢却并没有提缰绳,只是轻轻一抖,双腿轻轻一磕马腹,白马如同白光一般,已经平平跑出,比起马仲衡的纵马跃出,却显得低调许多,姿势没那般潇洒,气势似乎也矮了一头。

  马仲衡抢得快,出马似乎也很潇洒,但是他黑马双蹄前跃,纵身而出,马跃的高,却反而耽搁了一丝丝时间,楚欢虽然出马慢上一点点,但是平平而出,等到马仲衡的黑马落下来之时,双方起跑时的一点时间差距就已经被拉了回来,依然是齐头并进,向前冲刺。

  从这出发的一瞬间,两人的性格就已经显出了差异,马仲衡自持马术高明,他马术精湛,力求在追求速度的同时,还能够动作潇洒,气势压人,实力中却还夹杂着一丝丝卖弄的意思,而楚欢却是踏踏实实,并不追求表面的漂亮潇洒,而是追求最有效的实用。

  马仲衡马术精湛,楚欢的马术却也实在不弱,两人齐头并进,骏马如风,两边围观之人就似乎看到两只脱弦之箭一般。

  第三五零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马仲衡精于马术,他深知一点,即使两匹马能力相同,但是在不同的骑手控制下,发挥的能力却未必相同,一个好的骑手,便是通过最娴熟的控制,人和马合而为一,尽最大可能地激发骏马的潜能,让骏马发挥出最大的能耐,完美地将爆发力和速度结合起来。

  实际上他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胯下的骏马已经跑出了最快的速度,但是楚欢却并没有丝毫落后,紧贴在旁边,虽然没有超过自己,但却绝对不落后。

  眼见离前方的桌子越来越近,马仲衡绷紧了神经。

  接下来是要考验真正的马上控制力的时候,骏马要绕过桌子向回转,而且还要将桌上的水碗拿起来,这些必须在瞬间便要完成。

  他当然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虽说现在两人的骏马齐头并进,但是接下来调转马头以及拿过水碗这一幕,却完全能够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速度太快,便很难伸手将水碗拿起来,即使拿起来,稍有不慎,在极快速的情况下,也很难确保水碗里的清水不会溅出来,按照周廷定下的比赛规矩,只要有一滴水从碗中间出来,便算失败。

  但是如果速度太慢,很有可能就会被反超,这种高手比试,有时候分出胜负就是咫尺之间的时间,只要在比赛的过程中任何一个细节稍微处理的比对方高明一些,就很可能注定结果的胜负。

  众人看着两匹马靠近桌子,也都提起精神来,便见到马仲衡缰绳一抖,随即众人看到马仲衡双臂撑在马背上,虽然身着盔甲,却身体却极其灵巧,以双臂为支撑点,两条腿却已经腾起,整个上半身撑在马背上,两只脚却已经平平而出,往那桌上探过去,在一阵惊叫声中,马仲衡竟然用两只脚夹住了水碗,极有技巧地保持了身体的平衡,而骏马也在他探脚夹住水碗的时候绕着桌子转了方向,整个过程当真是流畅自如,动作潇洒连贯,却又异常惊险,饶是在场众臣大都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瞧到这一幕,却也是很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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