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担心。”喻忻尔笑,朋友的声音永远最?能让人放松,“怎么样,看你朋友圈发的图片,我都想辞职跟你一起旅行了?。”
“别说?了?,这边太晒,我整个人都黑了?一圈,还是想念京城的天气。”常裳悠哉游哉回答,言归正传,“你那边缺多少,我手头上也有点钱,给你转过去,不够的话我得去找我爸拿。”
“不用。”喻忻尔顿了?顿,感?动情绪在胸腔弥漫,“我欠下的钱够多了?,再借的话真的还不过来。”
“但是你需要用到,不从我这边借,你也会去找别人吧。”常裳执意?,“找自?己人借钱还放心点,你别拒绝了?,不然我会一直记着我朝你发脾气的那次,不为你做点什么我心里?也难受。”
喻忻尔心情一暖:“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一无是处,穷到只剩下钱。”常裳打趣,“对了?,听宋潆凡说?,你最?近在找康复机构?”
“嗯,你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吗。”喻忻尔问道。
“我是没?有,我们家不接触这个行业。”常裳顿了?顿,才道,“但是陆家有,你没?找过陆颂衍帮忙吗?”
“……什么?”喻忻尔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与常裳聊起跟陆颂衍有关的话题。
但常裳比她更轻松:“陆家是涉及医疗行业的,肯定有这方面的资源,你去找陆颂衍,他会帮你的。”
“没?有。”喻忻尔声音越来越低,“我跟他之间很特殊,关系没?好到这个份上。”
常裳那边也沉默了?片刻,才与她道:“其?实他是很重感?情的一个人,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跟他在一起,只要你找他,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喻忻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但还是没?忍住:“我看不懂他。”
“我也不懂。”常裳还是有些惆怅,“但这都是他的朋友对他的评价,总不会错。”
常裳对陆颂衍的情感?还是很复杂。
想不开?,却不得不想开?。打心底不喜欢他的那个女朋友,但那个人又是自?己的好朋友,她讨厌不起来。
她接着道:“你对他有什么好奇的事?情都可以问我,虽然我跟他不熟,但我认识跟他熟的人,悄悄告诉你,我之前还经?常从他们口中了?解陆颂衍的近况。”
喻忻尔弯唇,为自?己能拥有这样的朋友而荣幸。
“好。”她说?,“那你可得24小时待命,我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去找你。”
“恭敬不如从命!”常裳声音欢快,“我在这边买了?很多零食,到时候寄回国,你们几个分?着吃。”
她们之间的友谊尤其?珍贵。
什么都打不散。
挂断电话。
喻忻尔收下常裳转过来的钱,准备用于奶奶的下一阶段治疗。
钱的事?是有着落了?,就是还得找到靠谱的康复机构。
想起常裳的话,她又陷入矛盾,私心并不太想去求助陆颂衍。
只能先?将这件事?放在后头,当下她还需要准备与陆氏的会议,这几乎关系到她的工作前景。
这次的会议地点在陆氏,他们提前到达,等着陆氏这边的负责人。
喻忻尔还在开?小差,手臂突然被人拍了?拍。
有人小声在她耳侧跟她说?:“在这里?真的能看见我们的办公区。”
对方是位男士,跟她们几个女生的关系很好,时常聊些有的没?的。
话题恰好踩中喻忻尔的兴趣点,她顺势抬头看过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与他们工位是同一层,两栋楼之间隔着很长的距离,自?然看不清里?头的人,但还是能看见放在窗前物品的倒影。
喻忻尔能注意?到自?己工位旁边上宽下窄的影子――那是梁俞哲送给她的花。
“陆总过来了?。”耳侧又传来一句提醒。
气息近在咫尺,带动着她的发丝缓缓飘荡,这个动作让她们之间显得很亲昵。
门口处的黑影逼近。
喻忻尔意?识到什么,撩起眼眸。
对上陆颂衍的黑眸。
深邃,尖锐。
不露辞色,却令人生畏。
第17章 礼物
喻忻尔赶紧与身边人拉开距离。
偏巧那?人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还在她耳侧八卦:“看见陆总那?个手镯没有?就是那位抛弃了他的前女友送的。”
“……开会了。”
喻忻尔低声回应,挺直腰板看向投影。
她见识过陆颂衍的控制欲,不敢挑战他的底线, 所做的只有顾好自己试图让自己好过点。
这场会议除了工作的事情外什么都没发?生,进展比喻忻尔想象中?更顺利,双方决定?各退一步,初步达成共识。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定?,喻忻尔盯着陆颂衍离开的背影,心情不知?道怎的却?兴奋不起?来。
身边人气氛活跃,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喻忻尔跟着参加, 过程喝了不少酒,才稍微能降低心情的躁动。
晚十点?带着一身酒意回家?,难得瞥见陆颂衍也在,但两人没任何对话。
喻忻尔直接上楼进浴室, 出来后碰见陆颂衍刚回卧室,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是近期见到她时?一贯的冷。
喻忻尔没去想自己会面临什么, 简单擦拭头?发?后往床上一趟, 任人摆布似的。
“做不做。”
陆颂衍这段时?间都没回家?,这次突然出现在这, 估计与下午的事脱不了干系。比起?又与他大吵一架不断践踏她的自尊,她认为还是靠身体交流更令她舒服。
说来自从她回来后, 他们还没做过。
每次都是刚开始就被叫停, 陆颂衍总是一副很受伤急于在她这讨个公道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不愿强迫她, 还是嫌弃她。
但这次他没再说些什么羞辱人的话。
前行至床边,以?站着的姿态看着平躺的女人。
眼神并无波澜:“穿着衣服做?”
喻忻尔没看他, 两只手将衣物拽下,重新躺平,她也没什么害臊的。
她说:“麻烦快一点?,我想早点?睡。”
陆颂衍以?动作回应她的话,他是如此了解喻忻尔,以?至于能以?最快的速度也用最简便的方式让已经陌生了的躯体对他热情迎接。
喻忻尔表情不大自然,她不喜欢这种状态――陆颂衍衣装整洁表情冷静,仍是站姿,只略弯腰,但就能从容控制她。而她已然沦陷。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没有亲昵的低语,更没有温柔的眼神。
力道更重,她愈发?难挨,手脚共同?蜷缩,不断向后躲。
又被拽住,摁着腿,再被用冷静的眼神关注着失控了的她。
喻忻尔承受不住,拿着抱枕捂住脸,她拼命叫喊,求助,但换来的还是男人报仇似的狠劲。
“这就不行了?”男人微哑的声音出现。
喻忻尔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商量,再顾不上矜持。
他确实如她所愿,一下,两下。
却?忽然止住,毫无征兆地,手腕撑在皮肤上,以?握着的姿态稍微往上抬。
喻忻尔想去顺应他的动作。
声音染上商量:“别。”
陆颂衍却?突然松了手。
环绕在冷意争先恐后朝她侵袭,在燥热中?异常明显。
喻忻尔咬着牙,生理性?眼泪不自觉涌出。
男人漫不经意擦了擦十指,居高临下看着她。
“送你的礼物。”他说,惬意悠闲,“为你与你的异性?朋友们的友谊庆祝。”
将纸巾丢入纸篓,他心情大好,哼着歌曲离开这个房间。
喻忻尔又气又难受,在床上坐直身,将抱枕往陆颂衍离开的方向狠狠砸过去。
他就是个疯子。
有病,病入膏肓。
-
喻忻尔本还准备找个假期回家?与奶奶见一面。
但机票还没买,她却?先迎接了奶奶企图自杀的消息。
起?因是,奶奶清醒后她的儿?女们前去医院看望她,结果却?再次因她的赡养问?题在病床前吵得不可开交。
老人家?大病一场,状态本就不稳定?,又失望看着那?些正推拖着的人,深知?自己就是个累赘,心情怎么能好受。
她又气又急,当着他们的面就想要将管子拔了,好在终是被阻止,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真心希望她活下来还是只是做做样子。
喻忻尔听说后更为着急,立刻请假赶回去。
她恨透了那?些所谓的亲戚,她单枪匹马尽力将奶奶留下,可他们却?拼了命地将进度往反方向推。
她到达医院的时?候奶奶身边恰好没有其他人,她孤独地躺在病床上,仅有监测仪器滴滴声陪伴她。
听见脚步声,奶奶并没睁眼,冷漠说着:“我说了,别假惺惺地来看我,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挺好的,清净。”
喻忻尔的心沉入谷底,努力不让声音太喑哑:“奶奶……”
奶奶这才睁眼,布满皱纹的眼睛难以?置信注视她。
眼里瞬间被泪水填充,她的手抬不起?来,但还是努力摆动手指,全身细胞都在欢迎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