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心里深知秦现买这东西,压根就是不是想送她,是想送给盛明窈。
但至少,明面上用的是给她秦书宜做生日礼物的名义。传出去也是她的名字。
所以,绝对不会放过。
盛明窈也不知道,是在心上人跟亲弟弟面前反复受气的秦书宜惨一些,还是无缘无故卷入这场风波的她更惨一些。
她头疼得很,没有那装模作样的闲心。
和事佬还在絮絮叨叨。
盛明窈偏过头,酿出灿烂明丽的笑容,一句话堵了回去:“可是我的确很喜欢很想要啊。”
嗓音不大,却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秦书宜即便没听清楚,也通过别人的转述知道了,紧抿着嘴,肩膀突然有些发抖。
说到底,想要什么就直说出来的小公主脾气,还不是被人宠着惯出来的。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说了就能得到,才会这么直率。
……是啊,无论秦现还是沈时洲买下来,都会眼巴巴送给盛明窈的。
她就被临时拿来做了个挡箭牌,还是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挡箭牌。
继续比下去,就是在自取其辱。
而且,一来就闹得这么僵硬,之后的晚宴哪儿还有缓和的契机?
不能缓和关系,做什么都是白搭。
秦书宜长舒一口气,被情绪占领上风的大脑清醒过来,死死拦住身旁的人,威胁他不许再跟沈时洲争。
秦现最初不听。
直到亲姐姐要气哭了,又接连警告着他一意孤行的后果,他才住了手。
于是,本次的压轴拍品,以全场最高价被沈时洲买下。
用来……追女人。
那个女人是别的就算了。
沈太子爷清心寡欲二十多年,有难抑的时候很正常。
但为什么会是盛明窈???
围观群众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
……
盛明窈偏头倚在沈时洲肩上,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他,甜腻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说。
男人表情如常地应。
她披在肩头的西装有滑落的趋势,他还伸手将衣角拉了上来。
顿了顿,才道:“之后还有场晚宴,我跟秦家的人有些事要处理。你要是不想待着,……我让李叔送你回家。”
“沈时洲。”
盛明窈盯着他,突然喊了一声。
有些郑重。
“嗯?”
他低下头,像是准备认真倾听她的话。
然后,下颌被措不及防地“吧唧”了一下。
沈时洲愣住。
反应过来之后,指节收拢,眼底迅速聚起了暗色。
却为了等她,没有采取下一步动作。
盛明窈亲完之后,便迅速将脸埋了下去,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她才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我不是想用这个,换你的礼物。”
并不是抱着这种等价交换的目的。
“……你说好陪我一起忘的,要说到做到,不许多想,不要生气。”
又等了几分钟,没听见回复。
盛明窈迟迟抬起脸蛋,想看沈时洲到底是什么表情。
还没看到,眼睛便被突然遮住。
“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很想吻你。”
男人的嗓音不见任何汹涌的情绪,平静且缓慢。
第40章 “这到底是谁包`养谁啊?”……
盛明窈眨了眨睫毛。
细细密密的小扇子挠着男人的掌心。
她耳尖听见周围的响动, 磕磕巴巴地道:“他们好像都走了,你还要呆在这儿吗?”
催促暗示得很明显。
盛明窈一直都脸皮很薄。
她可不想别人都走完了,大厅里就剩她跟沈时洲腻歪。传出去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隔了半晌, 沈时洲调整好略重的呼吸, 这才收回了手。
他正欲开口, 便听见盛明窈可怜巴巴地道:“我热。”
二十多度的天气, 肩上像裹围巾一样裹着件衣服, 不热才不正常。
她撑着脸, 正独自苦恼着, 十分理所当然地指使着沈太子爷:“我把化妆包落车上了,你快点去把粉底拿过来。我把……再涂一层。”
“一定要你亲自去!”盛明窈加重强调。
车上的狼藉还没收拾,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
事实证明,盛明窈猜得很对。
她跟沈时洲也没做什么,就是亲了一下, 落在其他人眼里,立刻衍生出了百八十个剧情……
――盛明窈这是在当着秦书宜的面宣誓主权吗?
――也可能是措不及防遇见了秦现这个旧情人, 要跟太子爷表衷心啊。
――一个吻就能换沈太子爷一掷千金,好贵哦。
听见身边人的窃窃私语,秦书宜小口抿着温水,捏水杯的手指痛得发白。
当看见沈时洲抛下盛明窈径直离开之后, 她脑子里有一瞬间的幻想,明知道绝不可能,却还是问了:“时洲要走了吗?”
座位设计的相隔并不远。盛明窈跟沈时洲的对话,零零碎碎也被旁边的人听到了, 随即传开。
传到秦书宜耳边时,已经加工了几个版本:“等一下不是有个晚宴吗,盛小姐她想走艳压路线, 全方位压情敌一头,就嫌自己的妆太俗,指使沈时洲帮她去取东西补妆……”
“??”
“指使沈总亲自去???”
有年纪还小的,震惊之下语出惊人:“这到底是谁包`养谁啊?”
秦书宜低头,看着空荡的水杯,静默不语。
她余光瞥见盛明窈去外厅透气,走得太忙,有个黑漆漆的东西落在了位置上。
使了个眼神,让服务生把那玩意儿拿过来,然后才看向身旁的男人,静静地开口:“你听见了吗?”
原本是想跟以前一样喊阿现的,然而一想到刚才秦现为了盛明窈给她难堪,这个称呼便硬是叫不出来。
亲弟弟跟心上人为了给同一个女人拍下压轴品做礼物,针锋相对。
之前已经落了下乘,那时候还要被秦现拎出来当一个可笑的理由。真以为她不会觉得丢脸吗??
灯光投在秦现的镜片上,泛着冷光。使他温和的表情都覆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冷调。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秦现道,“如果最后是我拍到了,那东西也不会落在盛明窈手里。”
“但也不会像你说的冠冕堂皇那样,送给我做生日礼物。”
“你宁愿得罪沈时洲,买一堆珠宝放家里落灰,也要截沈时洲的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今天来是做什么的?”
秦现:“我还知道你不该来。”
秦书宜当然是为了见沈时洲才跟来的。
事实是一回事,被点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她被秦现气得手指细颤,放出跟形象完全不符的尖酸狠话:
“你就沉浸在你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面好了。你以为你弄这些有什么用?没看见盛明窈刚才拿人手软,是怎么主动讨好沈时洲的吗?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你一次,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跟她唯一的关系,‘前’未婚夫妻,都是靠你投机取巧骗的。最后人得罪了,婚约解除了,你什么都没有拿到。这还不够你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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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窈拿到粉底后,反反复复遮了两次,确认自然光和白炽灯下都看不出异常,才终于肯踏进二楼正厅。
很显然,她又迟到了。
向来将时间精准到秒的沈时洲跟她一起,也同样姗姗来迟。
盛明窈被男人牵着走进去时,瞬间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羡慕眼神。
她下意识用指尖摁住锁骨上痕迹最明显的那处,心里惊疑不定:难道是没遮住吗?
“看不出来。”男人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