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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017 没有梦的梦之章

她陪我打游戏 冬冬落 7010 2024-06-30 14:32

  我们的球队倒在小组赛最后一轮的半场。

  亚希传球给我,我转给内线的死胖子。

  死胖子勾手,不进。

  羊姐抢到篮板,背打,转身跳投――

  腰伤复发。

  ……

  开始训练的一月以来――

  羊姐的腰有无数次的机会复发,命运偏偏选了这回。

  当时我们一胜一负,拿下这场至少能以小组第二的身份出线。

  我扶她到场边休息。

  羊姐说没事,一会就好。

  我看她单腿立着,咬着牙,根本无法坐下。

  “你这场打的不错。”

  她艰难的夸我,额上的汗水异常的多。

  整个身体靠在我的肩上。

  “还差三分。”

  她望着翻页式计分板。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想我该去主席台旁边的遮阳棚通知校医。

  但我没有,我不希望她恨我。

  我说没事的,我们等一下,等一下你的腰就会好。

  她抓着我的肩膀。

  ……

  校医还是来了。

  双子喊的。

  见到校医那刻――

  羊姐的表情比死了还糟。

  校医草草看了眼,说同学,你打不了了。

  一句话,那么简单。

  打不了。

  凭什么。

  我横校医,想找他茬。

  羊姐搭住我,说算了,别起冲突,没关系的。

  我记得她挤出很痛的笑容――

  “无所谓啦。”

  ――用她的口头禅说。

  我一下就炸了。

  血冲进大脑。

  “四个人就四个人!”

  我松开羊姐。

  原本就是娱乐性质的混合比赛。

  不可能暂停甚至延后到队员伤愈归来。

  我告诉剩下的三个――

  我们要赢,不论如何也要赢,犯规也要赢,四打五也要赢。

  反正就是要赢。

  不是为了守护什么。

  我没有那么高尚。

  篮球不是我的爱好,不是我的梦想,不是我的担当。

  我只是不想让它停在这里。

  我只是不喜欢羊姐挤出那句“无所谓”时的语气。

  ……

  然后我们输了。

  输了十一分。

  小组第三。

  淘汰。

  没有奇迹。

  ……

  赛后我第一时间去了医务室,拉开帘子见到趴在病床上的羊姐。

  她无法仰卧。

  下巴埋进枕头。

  我说我们输了。

  医务室里开着空调,冷风嗡嗡吹响。

  我说我们很他妈的努力……

  羊姐朝我伸出右手。

  来,握一下。

  ――我手是黑的,没洗。

  “黑的才好呢。”

  她用力握住我的右手,上下摇了摇。

  “以前每打完一场,”

  (又在讲高中的事了,傻大个)

  “教练都让我们跟队长握手。”

  “开始我们都不愿意,后来养成了习惯,不握都不舒服。”

  “如果我们是支队伍。”

  她看着我――

  “你很适合当队长。”

  我笑了下。

  脸在发烫。

  这种时候,明明该我安慰她的。

  ……

  羊姐说的很悲。

  如果我们是支队伍……

  我们不是。

  宣告淘汰的瞬间这支队伍就解散了。

  解散的那天。

  远去的不光有羊姐的梦想。

  还有死胖子的希望。

  我不知道他哪根筋没有搭对。

  或者他每根筋都搭得太对――

  比赛一完他把双子喊到社办楼后边告白了。

  ――因为我们再没理由每晚训练。

  ――他再没理由每天在课外见到双子。

  对他而言训练的那二十几天就是他与双子距离最近的时光。

  不会再有以后了,接下来只会渐渐疏远,从队友变成同学。

  所以他告白了。

  ……

  我早说过双子是很直的人。

  直到不会考虑对方的情绪。

  比起“对不起”。

  比起“你会遇上更好的人”。

  比起“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朋友”。

  双子的答复只有两个字。

  简单明了――

  “不要。”

  ……

  死胖子第二天才把这事告诉我。

  公共关系课上。

  他说得相当简洁――

  “被拒绝了,诶嘿。”

  “……诶嘿你妹啊。”

  尽管是能够料想的结局。

  我仍然认为该对他的勇气鼓掌。

  “不爽的话,要不要找校鸡发泄一下?”

  老教学楼三层公厕的某个隔间写有校鸡的联系电话。

  我说我帮你抄下来,你打过去试试,校鸡好像是播音专业的,胸很大。

  “反正你也不差钱。”

  然后我就去了三楼隔间――

  木制门板被油性笔涂得乱七八糟。

  各种脏话。

  校鸡的联络方式在“办证”和“陈xx是贱x”之间。

  我拿出手机拍照。

  一仰头――

  看到隔板门的最上有行字,应该是以站立状态举手写上的。

  没有躁进的气息,一笔一划,不似其他学生凤舞的涂鸦。

  像条直线,等大等距的排列着――

  “我14.7cm,很长吧”

  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多长。

  张开拇指和中指比划――徒劳无功。

  数学很差的我,长度概念相当模糊。

  ……

  我起了兴致,跑回教室拿了油性笔跟软尺。

  我想知道自己的长度。

  计划非常简单――

  充血,测量,在隔板上填写数据。

  然而做完第一步就脱离了原定轨道。

  我把笔尺放进口袋,开始自渎。

  那时的我非常年轻,脑袋里全是果糖跟蛋白质。

  ……

  颅内硬盘中有各式各样的相片,我按日期排出最鲜的几张,开始自己的功课。

  好比幻灯片。

  我为欲望一页一页翻过妄想。

  妄想连结回忆,成为影像,停在她的身旁――

  那天拍完大头贴,第一次与小处女开房。

  我抱住她,想做两个陌生人睡一起时偶尔会做的事情。

  她说不行,今天不行。

  我摸到棉棒的拉头。

  她说你要真受不了,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我一下愣在那里――

  觉得说出这句话的小处女肮脏无比。

  真是奇异。

  明明我也没有多么干净。

  明明是我想与她干肮脏的事情。

  ……

  我烦躁的加快了速度。

  任充血的潮涌侵占我的意识,腐蚀我的思想,挤出乱七八糟的脑浆。

  直至最后的最后浮现出一张粗厚的嘴唇,带着肆掠的笑意嘲讽我死守的唯一一寸废土。

  我射在校鸡的联系方式上。

  把一切清理干净后,我拿出油性笔。

  在那句“我14.7cm,很长吧”后面,加了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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